第一百四十八章：可怜的面子
谢荣光彻底沉臣服在银子的魅力中，活了二十几岁，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脑子里连临时加码的念头也没有，一口答应：“没问题，一点问题也没有。最迟后天，你就可以看到顾家的人被释放。”又面色一变：“若你敢搞小动作，我们既然能把顾家放出来，也能把顾家关进去。”
池舰舟的厌恶溢出了眼眶，贪财的人比比皆是，像谢荣光这般令人鄙夷的还是头一个，敛住情绪道：“谢大官人放心，池某言而有信。”
宋玉没想到事情会进行的如此顺利，至少他以为谢荣光会倾尽所能的刁难池舰舟，这真是出人意料之外。
胡吃海喝后，池舰舟又陪谢荣光去了凤鸣院，叫来十几个小姐，把他哄的找不到北。及至半夜，才跌跌撞撞的被搀扶进清风苑。
顾南倾盼星星盼月亮般把他盼了回来，他已经烂醉如泥，和墨画合力把人扶到床上，池舰舟拉着她的手，断断续续的说：“南倾，谢荣光说…他说…最迟后天，顾家就会被释放。”
顾南倾感动的稀里哗啦，再要具体的问他，他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重重的松了口气，不论能不能官复原职，只要保住了命，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墨画喜极而泣：“二娘子，还好…”
解决了心中一大患事，顾南倾总算能睡个安稳觉。
谢荣光心里还记挂着池舰舟的另外八十万两银子，和凤鸣院的小姐欢好过一次后，匆匆忙忙的赶去了二皇子的府上。
二皇子一直在等谢荣光，他半夜才来，直把他骂的狗血淋头，才问：“事情办的怎么样？”
谢荣光鲜少做什么正经事，一百万两银子，是他赚到的最多的钱，得意的伸出一根手指头：“一百万两。姐夫，说好了要给我二十万两的。”
二皇子眉开眼笑，从池舰舟的身上搜刮到八十万两银子。有了这笔钱，他可以暗中招兵买马，堵住那些跟着他，却成日说捞不着好处的官员的嘴。
顾洛川通敌卖国的事本来就是他一手设计，又还没有定罪，要把人放出来，轻而易举。
等天光微熹，他驾马入宫，径直去了德妃的宫殿。圣上才刚起来要去早朝，二皇子行了君臣之礼，道：“父皇，顾洛川的事，发现一切都是误会。”
圣上的眉头皱了起来：“通敌卖国可是砍头的罪名，岂能如此粗心大意。你不是说证据确凿，还在顾洛川的屋子里，搜到了信件。”
二皇子道：“几天的严刑拷打，顾洛川一直说他被冤枉，儿臣深入调查，才发现那些信件，是顾洛川身边的仆从被买通，为了银钱卖主。”
圣上对此事格外关注，他沉默了半响才说：“顾云青一个四品官员，人又平庸，陷害他做什么。”
二皇子一噎，德妃接过话茬说：“古往今来，不论官职大小，总有言语不当得罪人的时候。顾云青虽平庸，但她的二姐儿顾南倾为人锋芒毕露，别人碍于武安侯府的面子不敢动她，只能拿顾府出气。”
圣上略一沉吟，也觉有理：“那个顾南倾孤也曾略有耳闻，一个内宅小娘子，学什么男人经商，实在不成体统。既然顾云青是被冤枉，便将他放了。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从此不在启用他。”
二皇子松了一口气，道一声是，跟在圣上的身后一道去早朝。下朝后，让谢荣光把顾云青被放的消息透露给池舰舟。
池舰舟得到消息后，把其余的八十万两银钱，悉数交给谢荣光，又匆匆的赶回武安侯府，拉着顾南倾的手说：“你父亲和祖母，马上就要被放出来了。”
顾南倾眼睛迸发出激动的光来，急忙起身：“我去接他们。”
坐在前往牢房的路上，顾南倾问：“我父亲他还有可能回朝做官么？”
池舰舟面色凝重道：“虽没定通敌卖国的罪，但你父亲官职被革，此生再也不能入朝为官。”
顾南倾苦笑一声，往后她们三姐妹，在夫家的地位会一落千丈。但比起丢掉性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只希望父亲，能承受的住打击。
他们来到牢房，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满头白头佝偻着腰，穿着一个大大的囚服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顾南倾的眼里，立时就浮起了眼泪。短短几日不见，她英姿焕发的父亲，已经老的变了副模样。
楚氏和顾老太太跟在顾云青的身后，她们是内宅娘子，并没有受到什么折磨。只是牢里环境潮湿，都害了风寒。
顾洛川是整个事件的主导人，他被打的最惨，身上布满了鞭痕，还有烙铁的印记。好在不论受了多大的酷刑，他始终没有承认通敌叛国。
顾云青从牢房走出来，颇有股劫后余生的庆幸。他老泪纵横的握着顾南倾的手，说：“好姐儿，总算没有白养你一场。”
顾南倾难掩心伤，人虽没死，日子却难以恢复到以前的富贵。他们锦衣玉食惯了，不知能不能适应。
她吸了吸鼻子，走到顾老太太身边，从头到尾打量她，身体毫发无损：“祖母，您受苦了。”
顾老太太是个侯门千金，哪里受过牢狱之灾，身体没有受伤，心里的创伤是难以弥补的，她泪光涟涟：“人没死就属万幸，吃点苦算的了什么。”
顾南倾道：“旁的暂且不说，先回府好好的洗漱换身干净的衣裳，洗去一身的疲乏。”
池舰舟掺着顾老太太坐上马车，楚氏经过此灾难，好似还没有回魂，一声也不吭。
回了顾家后，顾南倾派人去给顾若芙和罗衣送信，让她们安心。
顾家的仆人也悉数回来了，那些被封的家产，也被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
她钦点人数和财产，仆从和侍女的人数没错，顾家被抄，许多现银都和银钱都被瓜分，能用的钱财，包括地契和房契田产，还不到五万两。
父亲失职，没有额外的收入，不节约开支，府上一百多口人，要维持体面，很快就会入不敷出。要减掉不必要的人员，减轻府上的负担。
她把楚氏顾老太太等人召集到一起，就此事展开讨论：“母亲，父亲，家里被抄，能支配的现银已经不多，府上就你们五个主子，我想着，是不是减免一些人员。”
楚氏面色一下子就变了：“你去别处看看，哪个四品官员的人家，百来个仆从算多的。把他们卖了，你爹以后要怎么在朝中抬得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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