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结局
这里的场景怎么看，都像是殷诚雪所带来的灾难。
“为了天下的长治久安，做出这一点点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太子殿下，外面太阳大不入帐篷一叙如何？”殷诚雪淡淡的笑了。
其实赵图楼能够孤身前来，他心底里已经十分的吃惊。
对赵图楼的印象自然是改观了不少，只是两个人接触的甚少。在朝堂之中，他一直是躲在幕后与赵图楼交手的。
殷诚雪身后站着一道黑色的身影，赵图楼的身后则站着韩泷，她必须要紧紧的盯着赵图楼，这才放心。
良久的沉默之后，赵图楼这才抬起头来，缓缓的说道：“你知道吗？本宫从来都不相信什么天命，人定胜天。”
“不管你信不信，我们这一群生下来就是为了观天命而活，为了维护世间的秩序。”殷诚雪缓缓的笑了笑，这才抬起头来说道：“这几年之前，我算命得出一个结论，你将会是祸害天下的灾星。你喜欢战争，所以在你继承皇位之后，会不断的发动战争，将天下黎民苍生，都陷入不义之地。”
“如果天下黎民百姓过得好，我又怎么会发动战争？”赵图楼笑了笑，人真的能够从新向中观测一个人的命运吗？
“难道你扶持的人，赵图修就适合做这天下之主吗？他残暴不仁，虐待百姓，血崩之时，父皇派他去赈灾救民，本来是无功无过的事情，可是他呢？却将屠刀对准了无辜的百姓。”赵通儒提起这件事情还很悲痛，相当初那清廉正直的刺史大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在赵同修的铁刀之下。
殷诚雪沉默了，没有说话，其实他也算出来了，赵图修并不是当皇帝的料。
只是如果赵图楼当皇帝，带给天下苍生的将是一场浩劫，两者相较之下，他自然会偏向赵图修。
而如今赵图修已经被贬为庶民，再也没有继承皇位的权利，所以他才会狗急跳墙，召集大军进发京城，只希望能够阻止赵图楼做下一任的皇帝。
“我自问从来没有做过无愧于天地的事情，如果你真的是因为天命而对我有所偏见，那本宫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不过，暹罗那边回信说，他们可以发兵去牵制在边关的陈国军队，到时候张恒青便会很快带着急行军来京城救援。
我之所以提前告诉你，只不过是为了避免更大的战争罢了。你看一看外面的天色，都被狼烟兄成了雾霭沉沉的样子，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赵图楼缓缓的说道。
殷诚雪没有看赵图楼，看向站在赵图楼身后的韩泷，眼神中充满了沉思。
他苦笑了一声，他已经害了这个女孩子的一生，虽然她的命运是注定要和赵图楼纠缠一辈子。
但是，昨天就为了来见他，她肚中的孩子都已经没了。
思来想去半晌，殷晨雪这才抬起头来，“其实在京城之中，我对太子殿下您的所作所为都是看在眼里的，只是天命难违。很久了，我都没有求卜问卦了。”
“你愿意重新问天命？”韩泷惊喜的问道。
虽然她也不知道这天命对一个人的一生究竟有没有影响，当然是现在事情既然有转圜的余地，她心里自然是十分高兴的。
“如果还是之前的结果晕死，网破我也在所不惜，如果天命已经改了，那我就会退兵。”殷诚雪淡淡的说道。
其实在赵图修被贬为庶民之后，他的心中还是有所疑惑的。
毕竟……天下就只有一个人能够继承了。
而这个人，是会给天下苍生带来浩劫的人。
殷诚雪一言不发，拿出一个龟甲。那龟甲极大，像是生活了千年的乌龟。
留下来的传说，龟甲能够与天神相通，在上面求卜问卦是最好不过的了。
他对着龟甲稀奇古怪的念了一通，这才将那个龟甲扔到火炉之中。
没过多久，火炉上方腾起，一股巨大的烟雾，很快便消散，火炉中的火也缓缓的熄灭。
殷诚雪那个龟甲挑出来，放在自己的面前，虔诚的念了一番，这才轻轻地擦拭干净龟甲上面的灰尘，看了一眼。
等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他缓缓的闭了闭眼睛，这才说道：“不知道何时，这天命竟然已经改变了。”
说完便奇怪的看向韩泷。
难不成自从两个人相遇之后，这天你就改变了，有这样一个女人在赵图楼的身边扶持，他的性格说不定真的会有所收敛。
“两位请回吧，我会退兵，从此不再踏入赵国境内。”殷诚雪又看了一眼韩泷，将所有的眷恋都收拾干净，这才淡淡的说道。
殷诚雪退兵，帝都总算是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清静。
百姓也对这一场闹剧有些迷惑不解，只是这国家大事碍不着他们，他们只管着自己去过那乐呵乐呵的小日子。
赵茕也是年老了，或许正是因为年老了，所以才会反思自己之前犯下的错误。
想要让一代皇帝认错，还真是不容易，只是在他生辰的那一天，昭告天下，恢复了肃亲王的声誉，并且恢复了之前连累的一干人等的清名。
也算是让那些死去的人，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只是赵茕越来越老了，经过这些事情之后，身子大不如之前。
毕竟皇帝也是人，没有多少人能够承受自己的孩子，忤逆自己，睡在自己的枕边人，一心想着谋害自己。
韩泷在见到他的时候，赵茕的头发已经花白，坐在勤政殿前，面前是批不完的奏折，这些更是让他耗费心力。
“从前就觉得你这个孩子十分的勇猛，没有想到，你居然是故人的孩子。”赵茕淡淡的笑了笑。
韩大学士他还是记着的那个人一根直肠子，忠君为国，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惹怒他，让他们全家老小和肃亲王陪了葬，现在想起来，当年的那些杀戮竟都是因为自己的猜忌。
“陛下……”韩泷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从前的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了，人不应该活在过去，而是应该活在当下。
现在她的心愿也已经没了，韩家的名誉也已经恢复，从之前的乱臣贼子变成了护国的忠诚，她也知道赵茕在这其中做了多么大的纠结。
一个皇帝能够在在位时承认自己的错误，那比他四处征伐天下，造成百姓流离失所，要严重得多。
到现在为止孰是孰非，评功论过，她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只希望过去的事情都能够完全的过去。
“陛下，时至今日，还是要谢谢您。”韩泷缓缓的说道，她也不知道赵茕把她叫到了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赵茕沉吟了一番，这才开口说道：“我也知道你和楼儿是真心相爱的，你们之间有一份真挚的感情，这是我穷其一生都没有办法得到的，也是我所十分羡慕的。”
说完，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样子是想到了什么人，所以才会如此。
“我真后悔啊。只不过，怜容是楼儿的结发妻子，她的哥哥又是当朝宰辅，这休妻仪式也不好言说。更何况她已经怀孕了，既然如此的话，不如你就委屈做侧妃吧。”
韩泷心中微微的惊讶了一下，知道赵茕会这么说，完全是因为赵图楼在他面前提起，便缓缓的笑了笑，“我正是这样想的。”
“难得你如此深明大义，太子身边有你这样的人，我也可以放心退居后宫，去享清福了。”赵茕缓缓的说道。
说完，他又似乎觉得这一些周折甚是烦人，便很不耐烦的将他们推到了一旁，“这么多年，我也是时候该退位了。”
韩泷微微惊讶了一下，这才缓缓的说道：“陛下您……千万不要这样想。”
赵茕微微地扬了扬手，似乎也知道自己是老了，“等过了今年吧，你先退下。”
韩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便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大殿外面，赵图楼已经有些等不及了，看见韩泷出来，便连忙问道：“父皇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也没有什么，只是对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怜容是你的结发妻子，你虽然喜欢我，想让我当你的正妻，但是这正妃之位还是她的。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韩泷轻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
“你……真的不怪我吗？”赵图楼有些难受。
好不容易天下安定，百姓安居乐业。一切都和和睦睦的了，可是，他最心爱的女人，却不能成为他的正妻，不能守在他的身旁。
“我不在乎名分。”韩泷微微的摇了摇头。
她也知道，自从自己小产以后，身子就大不如前，现在两个人能够继续相守在一起，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她不求其他，只求能够守护在赵图楼的身边，无论发生什么都不离不弃，永永远远。
只要那个人心中有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好的。
“走吧。”赵图楼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知道欠韩泷的太多，用这一生还也还不尽。
“你知道殷诚雪在哪吗？”韩泷转头问道。
“问这个干什么？”赵图楼有些奇怪的皱了皱眉头。
“没什么，只是好奇他去了什么地方。难道回到了西南雪山？”韩泷轻叹了一口气，微微地摇了摇头，好歹也是师徒一场。
虽然到最后，只留下恨意难平。
“大概是去了别的国家，就此隐居了吧。”赵图楼缓缓的笑了笑说道。
“怜容呢？她这些天不是哭着闹着要和你在一起吗？就这样丢下她来找我，有些不好吧。”韩泷故意说道。
“她肚子里怀的是双生胎，正好好养胎呢，其余的你就别多想了。在我面前别提起她。”赵图楼说完，便将韩泷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中，好像是害怕这一个人突然消失了一样。
韩泷很享受这样的怀抱，只是她没有说出来，只是微微的推了一下赵图楼，这才说道：“大夏天的，可热死了。”
“我爱你。”赵图楼毫不掩饰着说道。
“我知道。”韩泷笑了笑，“我也爱你，很爱很爱，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你。”韩泷微微的笑了
笑，抬头看向抱着自己的那个男人，像是一辈子也看不够似的。
“我带你去个地方。”赵图楼笑了笑，拉住韩泷，便朝着宫门外面走去便朝着宫门外面走去。
“去哪儿呀。”韩泷有些惊讶，回不过神来。
“到了你就知道了。”赵图楼轻笑了一声。
两个人出了宫门之后，便一前一后，策马便朝着京城外面走去。
出了城门，远处便是一片青翠。山水相接，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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