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即使这段时间的变故突如其来，让她应接不暇，甚至火已经烧到了家门口，她也没有慌张。
从提出离职到正式离开，最起码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交接工作，再怎么说，她也应该会有多余的时间来思考对策或者后路。
即使她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的准备，也没有预料到当天李锐的晋升通知就出现在了公司员工的每个人的邮箱里。
“李锐直升主管？”
“哪有这么快的”
“这也太离谱了！”
“我承认他业务能力很强，但是怎么也轮不到他啊？”说话的那人声音不算小，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一时间，所有人都偷偷观察林渠，想看看她的反应。
是气愤，还是委屈？
可惜，都不是。
林渠面色如常，扫了周围一眼，将打量的视线纷纷逼回去。
但是林渠不在乎，不代表组员不在乎。
有几个到底还是刚刚进入职场的新人，脸上的表情直白地为林渠愤愤不平。
吴语更是想找林渠询问情况，被林渠一个眼神瞪的缩回了探出的身子。
沸沸扬扬，办公室里炸开了锅，每个人都在讨论今天的消息，每一个路过林渠的人，都会用一种可惜又敬佩的眼光看着她。
事情比她想得更糟糕。
甚至于，李锐又再次跑到了她面前蹦跶。
林渠正在茶水间将已经泡淡的菊花倒进垃圾桶，重新在茶罐中用夹子夹出两三朵晒干的菊花。
茶水间中只她一人，每个人看到她都会不自觉地避开，然后在后面偷偷小声讨论。
前段时间因为加班过多，所以整个人状态都不太好，这样想着她伸手想要拿装着枸杞的玻璃罐，另一只手抢先将它拿走。
“怎么样，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李锐拿过枸杞罐，抱胸看着她。
林渠看也不看他，放弃枸杞，走到一旁的饮水机，打开热水。
“你觉得之后你还能在这里待下去吗？”
“从这里离开后，你就只能从头开始。”
“几年的心血都付诸东流……”
“只要你答应我……”
“砰”的一声，被子被重重的放在案台上，林渠面无表情的回过身，李锐明显被下了一跳，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李锐。”林渠压住气得发抖的声音，“有些捷径，一旦走上去了，真的可以万事大吉了吗？”
“确实，可以像你说的那么美好，你利用完……”林渠顿了一下，继续说，“你目前那位女朋友，然后和我在一起，然后呢？”
“李锐，你很自私，你完全没有想过会不会伤害到她……”
“你可以，但是我做不到。”
她狠狠撞上他的肩膀，头也不回地离开茶水间，留下李锐在原地。
林渠回到座位上，将音频进行备份，心情低落地继续刚刚的工作。
没意外的话，这份工作必定是要丢了，而且出国留学的事情，目前都还没有着落。
多事之秋啊。
余晖洒下的时候，也到了归家的时间。
姜来的电话打过来时，林渠还继续沉浸在工作任务中。
虽然离开是在所难免了，但是工作还是需要好好完成，在这个地方的最后一个任务，怎么也要留一个完美的句号。
“喂？”林渠接通，点下外放，将手机放在一旁。
此刻的公司已经空无一人了。偌大的办公区空空荡荡，金色的光芒从窗子照射进来，将这个空间打出大大小小的金斑，林渠失神地感受着此刻的宁静。
“下班了吗？我在楼下了。”
她靠在椅背上，轻轻“嗯”了一声。
“我上来找你……”
林渠瞬间回神，“不用，我马上下去。”
林渠收拾好东西，缓慢地走出公司，等待电梯。
这将是她在这的最后一段时间，林渠好好地在心里描摹公司的大门样子。
从毕业她就在这里了，一直到现在也差不多三年多了，现在突然要离开，还挺舍不得。
林渠一出电梯，就看见姜来站在电梯口，关切地看着她。
她抬起耷拉的脑袋，挤出一个笑容，“走吧。”
“嗯。”
一路沉默。
平时这个时候，林渠一定会抓住机会叽叽喳喳，但是今天她感觉全身都失去了力气，她只想静静地走完这段路，回到家躺着。
“林渠，你如果不舒服可以和我说。”姜来打破沉默。
“嗯。”林渠自顾自地走，“我没事，今天就是有点累。”
告别了姜来，林渠一回到家就趴在了床上，疲惫的闭上眼睛。
一阵敲门声把她吵醒，林渠皱着眉头，不情愿地爬起来。
有点暴躁地打开门，却看到门口是徐文沁，她愣住。
“我猜你还没吃晚饭。”徐文沁举起手中的袋子，“你以前就这样，心情不好就喜欢自己憋着。”
“我没有……”林渠低头让她进来。
“还嘴硬。”
“没……”
“一起吃饭吧，有什么不开心地可以和我说说。”徐文沁将袋子放在桌上，转过头抱住林渠的头，“我今晚就在这陪着你。”
“我不是小孩子了。”林渠闷声道。
“嗯，我知道，你比小孩子还小孩子。”
之前的回忆又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徐文沁好像总是可以第一时间发现她的情绪，然后带着徐文宜在一旁安慰她，逗她开心，帮她纾解，即使每次她都喜欢不自觉地嘴硬。
“你……胡说……”哭腔再也压不住，情绪瞬间喷涌而出，林渠不在压抑，断断续续的抽泣。
“好啦好啦，哭出来就好了。”徐文沁拍拍她的背。
“文沁，我舍不得……”林渠埋在徐文沁的脖颈，“我待了快三年了。”
“我以为我会在这里待的更长……”
“嗯。”
“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想做什么做什么，凭什么这样赶我走。”
“对，他真坏。”
“他敢这样对我，他完蛋了。”
“嗯，我们渠渠有什么好主意了？”
“嗯……”林渠擦干脸上的泪水，忍不住吐槽，“这个人真的好恶心，他嘴上说着喜欢我，但是他为了前途和董事长的女儿在一起了，还说让我和他在一起，让我做副主管……”
“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啊……”
“那渠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嗯。”林渠露出笑容，“我把他说的话录音了……也许不会影响他什么，不过也够他恶心一阵了。”
她又继续抱住徐文沁，蹭蹭她的头，“到时候你们可能真的需要帮我介绍工作了。”
“没问题，把你送进我哥的公司去。”
“不太好吧……”
“妹妹麻烦一下哥哥怎么了？”徐文沁毫不在意。
而且她觉得徐文宜应该挺乐意被麻烦。
两人就在说说笑笑中一直到了睡觉时间。
徐文沁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洗漱用具，吃完饭后，徐文沁就拿着衣服先进去洗澡。
林渠在床上拿着电脑看着屏幕里的相声，笑得和白天就好像两个人一样。
徐文沁的正在床头震动，林渠看了一眼，大喊，“文沁，你的电话。”
“谁？”
“冤家？”她不太确定，又看了手机一眼。
“帮我跟他说，我在洗澡。”
“好。”
她暂停相声，接起手机。
对面的声音率先传过来，“文沁，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曾经的一切都太美好，以至于她几乎将那些过往都刻在了脑子里，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她也还是可以第一时间听出来，她对他的声音太过于熟悉了。
无论她和文沁走到哪，徐文宜总是会和她们形影不离。
没有声音，文宜疑惑地又“喂”了一声。
“文沁在洗澡。”
“好。”
电话被挂断，林渠呆呆地放下手机，继续被暂停的相声。
思绪却始终无法聚集于电脑屏幕上。
徐文沁洗好了澡，擦着头发走出来。
“文沁，刚刚是文宜吗？”林渠立马问道。
“是我哥。”
“哦……”林渠缓缓回头。
“你们怎么不聊一下？”徐文沁在床边坐下。
“我没和他说我是谁。”
“怎么不说？”
“我不太确定……不过现在我确定了。”林渠指指手机，“你记得给他打回去，好像是找你有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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