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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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衣小姐脸色更为难看，“你说什么？！”
“莫非你还有耳疾？”谢研轻飘飘地又来一句。
“你……！”
见情势不对，陆粼立即快步上前，宁明远与宁归筝也一并跟上。
“不知舍妹做了什么惹得万小姐不悦。”陆粼站到谢研斜后方，温文尔雅地询问。
“见过陆世子。”蓝衣女子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微笑着行了礼，“原来这位妹妹是陆世子的表妹啊！”
见他颔首，她摆手道：“没有没有！陆世子误会了，我不小心把妹妹的纸鸢打落到河里，正在给妹妹赔不是呢！”
她又给宁明远行礼，“宁世子好。”再看向宁归筝，“归筝你也在啊。”
几人相互致了礼。
谢研亦认出蓝衣小姐是翰林大学士的孙女万羽涵，见她环视几人，含羞带怯的目光最终停留在陆粼身上，便知她此举恐怕只是为了引得陆粼过来。
她心下冷笑一声，不由斜睨陆粼一眼。长了这么一张神仙似的俊容，也难怪搅动得京城贵女们一池春水荡漾了。
感觉到谢研投过来的目光中暗带责怪，转瞬意会的陆粼暗暗失笑。
此时距离近了，宁归筝方能清楚打量高家小姐的长相，那眉目清丽如琢，肌肤冰莹如雪，尤其是一双明眸生得极好看，面纱下莫不是个罕见的小美人。
只是见了他们几个都没有打招呼，就算生气，也不至于没了礼数，她悄悄瞥了眼陆粼，他也未提醒表妹行礼。
察觉到宁归筝的打量，谢研也瞟了她一眼，原来这就是京城小字辈中的第一美女加才女，宁国公府的嫡小姐，确实长得很美。略一思索，能愿意和宁明远一道专程过来守株待兔，想必一颗芳心也是系在陆粼身上。
“要不我再给妹妹拿几个新的纸鸢吧？我带了不少呢。”万羽涵甚是热情大方，“妹妹可以自己去挑一只喜欢的。”
谢研却未搭理她，而是转过身，微仰着头，隐去真实嗓音，略粗着嗓子对陆粼说道：“就要掉河里那只一模一样的……表哥再给我买。”
不是喜欢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么？她也会。
只见佳人黛眉轻蹙，纤长的羽睫下，那一双眸子仿佛雾气氤氲，两只素手轻勾陆粼的广袖，依附柔顺的模样令人毫无招架之力，恨不能倾其所有换她一展笑颜。
就连没有同她对视的宁明远都心下一动，宁归筝和万羽涵两个女子看得也俱是一怔。
特别是万羽涵，完全没想到刚才还对自己出言不逊的少女，面对陆粼又换了一副柔弱娇媚的模样，心中暗骂一声狐媚！
知道谢研是故意为之，陆粼却毫不介意，更希望她时时这样对待自己更好，轻笑着应道：“好，回去就买。”
宁归筝暗自心惊，这少女无论身段，还是容貌，恐怕都不会比自己逊色，只有那嗓音……稍显粗哑。
虽然陆粼向来是清越温雅的姿态，但极少与京中小姐接触的他，对着眼前少女和颜悦色的模样，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本以为他对待任何女子都是客套有礼的样子，哪知道也会有如此温柔包容的神态。
余光中观察到几人不同的反应，谢研松开了手，顿时觉得无趣，自己竟然和十多岁的姑娘在置气。
“还要再放吗？”陆粼声音低柔地问道。
谢研摇了摇头，已然没了兴致。
宁明远适时开口道：“高小姐，昨日提到过夜游永定河，若你的身子已经无碍，不如就约在今晚，如何？”
以他二日的察言观色，询问陆粼的意见，不如直接询问高家小姐。
谢研想想也好，正好借此机会看看京城世家贵族子弟们平日里是个什么模样，便道：“可以。”
宁明远看向陆粼，他果然和昨日一样，点了下头，没有表示异议。
眼见陆粼对表妹的呵护，心下嫉妒的万羽涵笑着邀约道：“妹妹才来京城，必是很多地方还未去过，若不介意，姐姐后几日可以作陪。”
高家小姐去哪儿，陆粼想必都会陪着，宁明远也已把后几日的行程给安排好了，届时还能带着归筝一起做陪，此时被万羽涵抢了先，心中不满，可碍于她是女子，也不好吱声。
谢研神色忽而变得冷诮如雪。句句不离妹妹，她也配？还没演够么？
走了几步，她扭头对陆粼说道：“没意思，走了。”
谢研将手指放于面纱下的唇边，清脆地吹了声口哨，见她动作自然娴熟，陆粼一怔，半敛起漆黑的眼眸。
在河滩上方台阶上吃草的追日闻声飞奔而来，它小心地避开了人群，在谢研身旁减速停下，曲下马身，她抬腿，快速跨坐上追日，拉了拉缰绳，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嗖——”地飞驰而去。
“渺渺！你骑慢一点！”陆粼回首，枫杨连忙牵了另一匹骏马过来，他纵身上马，扬鞭追了上去。
转眼间，两匹马就驰出了百丈之远。
枫杨和桧柏也匆匆上马跟了上去。
那是陆粼的战马，只被陆粼驯服过的烈马……高家小姐就这样骑走了？！曾经观看过比武大赛的宁明远和宁归筝迟迟回不过神。
说走就走，也不打招呼！万羽涵暗骂好没规矩的野丫头！
陆粼扬鞭打马，一路追赶。身下坐骑也是名马，奈何脚力与速度远远不及追日，他只能眼睁睁望着前方疾驰的追日载着谢研，几乎快没了影子。
如果只是纸鸢被撞落，何至于如此，谢研到底为什么动了怒？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追日已经远远地将陆粼甩在了身后，没了影儿。
追日沿着河岸迎风飞驰，一阵阵快意驱散了谢研心头的阴霾，心情逐渐变得轻快起来。
茂盛的芦草荡，依水而生，绵延不绝。
追日踏蹄而过，留下大片的芦苇被踏在地面。
突然间，浓重的困意来袭，谢研按住额头。糟糕，怎么现在这个时候犯困了……
“追日，慢点……停下……”
她眨了眨眼，睡意朦胧，身子慢慢前倾，伏于马背上。
追日似有所感，逐渐放慢了速度，直至马蹄踏踏，慢悠悠地在河岸边一步一步地走着。
眼见追日重新出现视线中，焦急的陆粼策马扬鞭，加快速度，一盏茶的工夫，终于赶到了追日身旁。
“公主！”
见她闭眸没有反应，明白她已然睡去，陆粼下了马，拉住追日的缰绳令它停下，随后将马背上的谢研小心翼翼地抱了下来。
娇躯在怀，馨香如花，他禁不住心神一荡。
昨夜起，他就很想吻她了。好想告诉她，只有她对自己使美人计，才会管用，要什么，他都心甘情愿奉上。
踌躇了片刻，他摘下面纱，露出一张如玉娇颜，再忍不住的陆粼低下头，唇瓣轻轻碰触了一下她的嘴唇，随后含住，轻轻吮吻起来。
不一会儿，紧随其后赶到的桧柏猛然间勒住马缰，眼睛睁得浑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惊人的一幕！
似是感觉到有人靠近，陆粼停下动作，维持着环抱着谢研的姿势，回首望向那人来处，清俊的容颜上多了一丝慵懒醉人，幽暗的眸子里仿佛隐着火。
桧柏身子一震，连忙垂首，掉转马头。他竟然从一向清雅高华的世子眼中看出了——欲念！
“二十丈外守着。”陆粼向来清朗的声音中夹带着些许情动后的沙哑。
“是，世子！”不敢再靠近的桧柏一拉缰绳，急忙往外退去。
温热的吻重新落到谢研的唇瓣上，陆粼的手按住她的后脑，强势地在柔嫩的唇上辗转，又探入檀口肆意索取着甘美。
吻越来越深，陆粼的呼吸逐渐紊乱，手臂一再收紧，与她的娇躯紧紧贴在一起，好似忘了世间的一切。
直到又听见有踢踏的马蹄声趋近，他才不舍地松开了谢研，慢慢低下身子，将她轻轻放在压平的芦苇杆上，靠在自己怀里。
赶过来的是枫杨，桧柏展臂拦下了他。
芦苇荡漾，只见追日和陆粼先前骑的骏马停在河边饮水，却不见他们二人，枫杨问道：“世子和小姐呢？”
桧柏轻声道：“在前头。”
什么也看不见的枫杨“哦”了一声，没有多想，和桧柏一起警惕地观察周围。
桧柏想到方才撞见的一幕，世子托住双腿无力的表小姐的身子，她垂着双臂，闭着双眼，毫无动静的样子，仿佛是睡着了。
迟疑了一下，他还是低声问道：“表小姐……怎么了？我刚刚看她好像是睡过去了。”
“表小姐身子不好，应该是又昏睡过去了。”枫杨不疑有它，心道世子应该在陪着表小姐，等她醒来。
桧柏了然地点了点头。虽是一瞬，有幸窥见面纱下的仙容……那般绝色，任谁能不心动？饶是世子，业已沦陷，难怪世子一再纵容表小姐，原是倾心于她。
耳边，河水的潺潺声与芦苇的沙沙声，仿佛是情意绵绵的絮语。
陆粼拥着谢研，埋首于她的颈项间轻嗅清新馨甜的芬芳，又情不自禁地轻轻吻了再吻。
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抬头，拨开她颈后的青丝，露出洁白无瑕的肌肤，那一晚留下的痕迹早已褪去。
陆粼的喉结微微动了一下，总想着在她身上种下只属于他的印记。
微热的呼吸拂过她后颈，他的唇贴近肌肤，稍稍用力吮吻了几下，满意地看见冰肌上很快现出红色的痕迹。
他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心思也一天比一天重……她如此聪明，要何时才会察觉，接下来又会怎么应对？
枫杨和桧柏坐于马上守候。
桧柏不敢去想身后的芦苇荡中会发生什么，但见世子刚才毫不避讳的忘情模样，恐怕……
岩蒿被罚……属实不冤。
芦苇丛中，谢研平躺在压低的芦苇杆上，兀自睡着。
陆粼在她身侧躺下，单手支额，静静地凝视她，指尖轻轻描摩着她的眉心、长睫，又掠过粉颊，轻触红唇。
谢研竟然会用同他一样的方式呼唤追日，而追日也应声而动，这让他倍感意外，不由记起上一世，她也是这般策动追日，马背上英姿飒爽，与他一道驰骋在北境纳日草原。
眼前娇美的睡颜天真无邪。
陆粼的眼神却暗沉下来。
如她这般本该是天真烂漫年华的娇贵公主，到底在暗中筹谋什么危险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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