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催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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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可愿……与我再有交集？”低沉的男音带着蛊惑，声声入耳。
谢研白皙的耳根渐渐红了，“我不是又回侯府了吗？”她未直面他的问题，顾左右而言它。
陆粼并不满意她的答复，低笑了一声，垂首后离她极近，远看如鸳鸯交颈，再度追问：“公主……真的没有抛下我一个人离去的念头？”
“……”什么抛下不抛下的，这算什么问题。
谢研不习惯这样的亲密，脸庞往左又偏了几分，轻轻擦过车厢内壁，才发现已退无可退，正欲找借口蒙混过关，突然听见马车外的人齐声喊道：“见过侯爷！”
原是另一辆印着肃北侯府徽号的马车也驶到了正门外，肃北侯下了马车。
见到侯爷，众人行礼问安。
肃北侯看了一眼对面那一辆马车，对枫杨问道：“世子在里面？”
枫杨点点头，“是的，侯爷。”
肃北侯纳闷儿子怎么半晌不下马车，于是叫了声：“粼儿。”
马车内，仿佛盼到援兵突至的谢研暗暗松了口气，又推了推陆粼，“你爹来了，还不下去？”
狭小的空间，喝醉的陆粼，暧昧的话语……她招架不住，急于脱身。
爹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坏他好事。陆粼眸色一敛。早知道不走正门了。
“快下去啊。”她催促道。
陆粼的目光流连于谢研艳若桃李的面容上，她因局促而低垂的眉眼，分外惹人爱怜，勾得他现在就想吻住她的樱桃小嘴。
然而……还不到时候。
顷刻后，陆粼深吸了口气，微微直起身子。
终于可以坐正身子的谢研动了动有些酸麻的肩膀，还没来得及缓过来，一只手已经按在她的右肩，她倏得抬头，只见陆粼盯着自己，目光灼灼。
“可是我把公主弄得不舒服了？”他臂间忽然略收，谢研只能微微靠向他，他控制着恰到好处的力道揉起她的肩膀，“这样……好些了吗？”
“……嗯。”她眼睫眨得飞快。
“粼儿？”车外又传来肃北侯的声音。
“你爹喊你，快下去。”谢研轻声道。
陆粼只得起了身。
“爹……”
见到在枫杨搀扶下，身形不稳地下了马车的儿子，肃北侯皱眉问道：“怎么这副模样？”
“世子今夜参加了宁国公府世子在永定号画舫上办的宴席，喝了些酒。”枫杨答道。
儿子往常不爱参加世家门阀子弟办的那些奢靡宴请，今日怎会应约而去？
肃北侯正疑惑着，又见陆粼对着同一辆马车伸出了手，那手穿过车前的帷幕，入了马车内。
陆粼很有耐心地等着，肃北侯也在一旁看着。
片刻后，好似敌不过陆粼的坚持，一只柔若无骨的手终于缓缓落入他的掌中。
他扬起温柔的笑意，轻轻一牵。
眼见从儿子马车内走出一名身着洗朱色华服，蒙着面纱的妙龄少女，肃北侯怔了怔。
谢研感觉到陆粼握住自己的手指上因常年拉弓练剑而有的薄茧，一下了地，她就想要松开，没想到他不只不放手，还将她整只手都紧紧攥住，迫得她半是责怪半是不明地瞟他一眼，可似乎从陆粼眼里寻不到一丝清明。
怎醉成这样，在自己爹面前都敢这样乱来。刚才就是怕他胡乱行事，才不得已伸出手，被他牵下马车的。
心慌意乱间，谢研要挣脱的动作却突然停了……她摸到了陆粼左手掌心的血痂。
“……”不明所以的枫杨与藕荷暗暗咋舌，桧柏则心下了然。
陆粼握着自己的手久久不放，谢研迟疑了一下，只好先低眉顺眼地朝肃北侯问好：“侯爷好。”
剪水双瞳，芳华绝代……这就是渺渺？
难怪儿子动了心。看两人手牵手的样子，儿子这是办成了？
回过神来的肃北侯对谢研点点头，刚要开口问话，却听陆粼语气颇为不快地问道：“爹，您怎么这么晚才回府？”
“晚？我看你小子回来得也不早。”肃北侯没好气道。
“您怎么还一身酒气？”陆粼挑了挑眉，“快回南苑沐浴更衣吧，否则娘要知道您喝酒肯定又不高兴了……”
肃北侯本想骂一句“小兔崽子，还敢说你爹？”，瞥了眼在旁的俏丽佳人，为给儿子在心仪之人面前留住颜面，他猛地收住嘴，反问道：“你身上没有酒气？”
陆粼笑起来，揶揄道：“儿子可没娶妻，没有夫人疼着自己管着自己……喝多少都无妨。”
肃北侯失笑，转念一想，儿子这话意有所指啊，于是顺着他的话接口道：“若你有本事就赶紧啊，都快十八了，也不小了，爹在你这年纪，已经有你娘了！”
陆粼的视线转向谢研，只见身旁的她低着头盯着地面看，也不知在想什么。
“您就放心吧爹……我以后娶的姑娘，保管您和娘喜欢。”
原来陆粼和他爹是这样的相处之道啊。
听着父子的对话，谢研深觉有趣，起先倒也没把二人的说话内容听进心里去，直到听见肃北侯催陆粼成家，他也欣然应下，才因为想到宁归筝是肃北侯中意的儿媳妇而有一种浓重的失落袭上心头。
“行，那爹等着！”看儿子得瑟的模样，肃北侯摇了摇头，又见他不急着进府，约莫还要和渺渺说些话，索性不再管他，大步迈进侯府。
走了几步，肃北侯回头望了一眼，儿子还眼巴巴地看着人家姑娘，心道：就这点出息？可争点气，别再傻傻把人推出侯府！
走着走着，他又突然寻思起那双极美极特别的眼睛……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
谢研的目光回到牵着自己的这只干燥温暖的手，眼神转冷，总不好这样接近别人未来的夫君。
“既然醉了，就早点回松绿轩歇息吧。”
和方才因羞涩而要挣开他的手的态度完全不同，谢研的眼神漠然，猛地拽回自己的手，力道大到陆粼怕弄疼她，只能松开了手。
谢研也不等他，一个人朝前走去，藕荷对陆粼行了告退礼，快步跟上，随她一道跨入府门。
看着她淡漠的背影，陆粼抿着唇，捏了捏眉心，不懂她再次不快的原因。是他仗着酒醉行为出格惹恼了她？
月色渐深。
平南王府的别院外，一群下人们大气不敢喘地跪成两列，对着来人行礼道：“参见小王爷！”
谢纭转着手中折扇，一把推开虚掩着的别院院门，不疾不徐地步入院内。
有一容色如玉，靓妆丽服的少女正依在屋内案几前，怔怔地望着窗外，听见门吱呀一声开了，她回头去看。
见到来人，大喜过望的少女巧笑倩兮地朝他走来，捧茶奉上。
谢纭在桌边坐下，一边接过茶盏喝了一口，一边对着她肆意地上下打量了一会儿，随后拍了拍大腿，“潇潇可有想我？”
少女意会地坐到他的腿上，双手勾住他的脖颈，面露羞涩地轻声回道：“当然有……”
谢纭左手搂住她的纤腰，右手用折扇柄轻抬起她的下巴，面色不虞道：“我今日很不开心。”
“为何？”
“我一看见你待在陆粼身边，和他说话，对他笑，就恨不得杀了他……”他停顿了片刻，接着道，“要不我明天寻个理由让他出侯府，然后……派人杀了他？”
谢纭的面孔波澜不兴，语调轻快，眼中却满是冷寒的厉色，看得少女的脊背发凉，不敢接话。
他似乎很认真地在思考这件事，过了一会儿，放下折扇，用手轻轻抚着她的面颊，“你能不能快点从侯府出来？”
唯恐激怒他，少女只能顺着他，回道：“好。”
谢纭仿佛不认识少女般又打量了她半晌，问道：“潇潇，你可会喜欢上陆粼？”
“怎会？”
“那你为何叫我谢纭？”他的神情逐渐沉滞，“自从见过陆粼，你就不像过去那般喊我了。”
不明所以的少女张了张口，不知该如何作答。
眼前是那张他心心念念的绝色容颜，谢纭伸手朝少女胸口探去，贴上了她的胸脯，“告诉我，在你心里的人到底是谁？”
“我心里只有你……阿纭。”少女在他的抚弄下经不住颤抖了一下。
谢纭轻轻一笑，嘴唇吻上她的耳廓，“没骗我？”
“没有……”少女轻喘了两声。
“真的不会骗我？”原本隔着衣料揉捏的手从她的领口伸了进去，触摸到柔滑的肌肤。
“我哪敢骗你……”她咬着唇，忍住娇吟声。
柔情似水的眼眸刹那间变得无比锐利，谢纭毫不留情地狠推了一把少女，不察的她踉跄地跌倒，旋即跪在他身前，背脊崩得僵硬，又敬又畏地说道：“绿雉该死！”
“滚出去！”谢纭拂袖，将桌上的茶壶杯盏全部扫到地上，砸在她身上。
潇潇才不会带着畏惧同他说话，她和他之间是平等的，甚至是凌驾于他之上的，她决定着他的决定，他也欣然接受。
脸再像，终究不是她！
“是，主子！”
绿雉硬生生打了个冷战，忙不迭地想要爬起身，又被他叫住：“等等！”
谢纭弯下腰，用冰凉的手指狠狠抓起她的下颌，指甲掐入她的皮肤，弄得她生疼，“还想顶着这张脸？卸干净了再滚出去跪一晚！”
“是、是，请主子息怒！”绿雉连连磕头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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