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骆畔用余光一瞥，是主办方派来的那位司机，估计见他迟迟不来就打个电话问下情况，谁想居然这么巧？
不过无论是谁，只要把现在的情况告诉对方，就有希望。
手机的铃音声果然刺激到了对面站着人的神经，骆畔都没来得及划开锁屏，就被小痞子用手上的棒球棍掀飞了，摔到路边的角落，一瞬间光芒熄灭。
“放心，过后赔你部新手机，任你挑。”小痞子走到骆畔身边，伸出手似乎想揽过他的腰，“我们走吧。”
骆畔不经意地闪身，躲开了那只咸猪手。
小痞子不怒反笑，愉悦地吹了声口哨，用棒球棍点着骆畔的胳膊，让他走到车边。
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对着骆畔说：“小姐姐，上车吧。”
骆畔还想挣扎一下，被对方粗鲁地推上了座椅，一把关上车门，自己在主驾驶位上坐定，并锁上了所有侧门。
骆畔心如死灰，也不知道刚刚有没有摁到衡殊的电话。
他看了眼自己纤细的手，“手无缚鸡之力”这句话就是形容的他吧，在这种时候，他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像其它健康男生一样刚强有力，能跑起来，能揍回去，而不是软弱无力什么办法也没有。
不过，悲伤的他还是没忘把安全带系一下。
看着小痞子将汽车启动，调转了个方向开向陌生的道路，骆畔不禁问道：“去哪？”
“不是说了去喝杯酒吗，当然是去酒吧一条街啊。”回答完，小痞子还特油腻地瞥了他一眼，“美女，你以为去哪？”
骆畔没敢开口，就怕给坏人提供思路。
“哎呀，放轻松啦。”小痞子见骆畔不言语也很漂亮的样子，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哐哐拍了两下胸脯，“违法的事情咱不做的，真的只是请美女陪我喝杯酒。”
“……”对于小痞子突然的保证，骆畔还是持怀疑态度，“喝酒的话，为什么非得拉上我？”
“谁让那几个混球说我身边找不到一个像样的女人？还嘲笑我的长相，说长得尖嘴猴腮，预料我单身一辈子。咽不下这口气，我就带给他们瞧瞧。”小痞子原本想腼腆地笑笑，结果却是凶神恶煞地咧嘴，“美女你假装下我女朋友呗，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等过了今天我就对他们说我把你甩了，什么事都没有。”
“不会做什么？”骆畔狐疑地看着他，“怎么相信你？”
小痞子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五指并拢对天发誓：“我保证不对美女你做什么，如果违反此誓，我就……我就开车撞死！死无全尸！”
“……行吧。”骆畔撇嘴，指着他松开方向盘的手道，“好好开车啊，我还在车上呢，别那么早应验誓言。”
小痞子笑得开怀：“听美女的。”
骆畔听着这恶毒的誓言，姑且信了几分，抓他过去喝酒就全当对方虚荣心作祟吧。不过有件事他必须得搞清，如果这位没认错人的话，那抓自己究竟想干什么？
小痞子问：“美女你叫啥啊？”
骆畔反问：“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
小痞子“啧”了一声：“真名我不能说，不过别人都喜欢叫我‘鱼肚白’，你要不也这样叫我吧。”
鱼肚白？这代号……
“怎么，怕我报警啊？”骆畔正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正好给了他个合适的借口，“既然你都不告诉我真名，那我也不说，我姓衡，你叫我小衡就行。”
骆畔不敢说自己真正的姓，所以就借了心里正在想着的那位。
“哪个heng？”小痞子，哦不对，是鱼肚白皱着眉问道，“原谅我读书少，怎么都没听过这个姓。”
“平衡的衡，是很少见的姓氏。”
鱼肚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在他的字典里，压根不知道平衡怎么写。
“你刚刚怎么搭讪旁边的女生？”骆畔装作不经意地提起，“她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吧……”
“靠，你以为我喜欢她？我瞎了眼吧。”鱼肚白激动地拍打着方向盘，正好碰到汽车喇叭，车子突兀地长鸣了声，“有个憨批让我吓唬吓唬她，跟我说对方弱得还不了手，但看方才那位壮妹妹的体型，要不是我出马，我感觉她一个能打八个。”
听这描述，不就是我吗，骆畔在心里苦笑。
“那你不是很厉害嘛。”骆畔顺着他话虚伪地夸赞道，赶紧进一步套话，“谁啊，那么不靠谱让你干这种事，图个啥？”
鱼肚白果然对得起他的绰号，脑子完全不带思考地全盘托出：“我一朋友的兄弟，长得人模狗样的，歪心思比我都多。他还能图啥，英雄救美图个爱情呗，也不知道他恋上的是哪号人物，一张照片都拿不出来就算了，还吞吞吐吐说什么长得像女人的男人，指着街口就说是那个那个，谁知道是哪个啊！我当时一瞧对面就一美女和壮汉，心想总不能是美女你吧……”他说着还看了眼骆畔赏心悦目的脸庞，内心再一次肯定了当时的想法。
骆畔在内心发笑，殊不知你在找的人就坐在你身旁吧。
“挺有趣。”被鱼肚白看着的时候，骆畔内心还是有点颤动，但看到对方坚信不疑的眼神后他淡定地笑了声，“那你觉得认错人了？”
鱼肚白揶揄道：“我觉得我没认错，是那憨批说错，什么像女人的男人，他么就是喜欢像男人的女人，哈哈哈哈……”
骆畔问：“拜托你的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鱼肚白疑惑地瞟了他一眼，说：“怎么美女，对他感兴趣啊？”
“有点。”骆畔没有否认，这点提问还挑不起对方的警戒心，“看看这个憨批我认不认识，好离他远点。”
“说笑了啊，美女你怎么可能认识啊？”鱼肚白对有些不该说的，嘴巴倒是挺牢固，“如果认识那就更不能说了，毕竟兄弟的朋友，背后吐个槽完事。”
“没想到你还挺仗义。”骆畔嘴角抽搐地奉承了他一句，眼睛余光瞥到鱼肚白身上，愣了一下，“我突然发现一件事……”
骆畔指着鱼肚白空空落落的胸前，问：“你怎么没系安全带？”
“害，我以为多大点事呢，这里不是高速公路，连个监控都没有，不会被罚的。”鱼肚白丝毫没有愧疚地坦然道，说着还把头伸了过来，靠近骆畔的脸一些，“还是说，美女你在担心我啊？”
“看前面，好好开车！”骆畔出声制止，他明显感觉车身扭了一下。
鱼肚白：“ok，ok，美女莫慌。”
“开车不系安全带？”骆畔在一旁嘀咕着……
也许是第一次用假声维持了太长时间快坚持不下去了，再或许是因为刚受到惊吓而忘了身处何地，骆畔竟然用原本声音吐槽了下半句。
“你就不怕被撞死。”
带着玩笑又含着半分威胁的语句，清脆又纯净的声音，是独属于少年的嗓音。
鱼肚白第一反应是看车载收音机有没有开着，在看到一片黑屏后，他睁大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骆畔，不确定地问：“美……美女，刚是你在说话？”
糟了……被发现了……
“是你听错了吧？”骆畔换上假声挣扎了一下，试图挽回局面。
“听错？知道为什么别人叫我鱼肚白吗？”他愣过后呵呵一笑，解释道，“因为干架的时候，我总是能在人群中率先听到和发现警察的出现，第一时间撇开闹事者的身份，假装最无辜的那个逃避责罚，朋友笑话我像那鱼缸里翻着肚皮假死的鱼，所以称呼我为鱼肚白。”
骆畔无语：“……”敢情这绰号是这么来的？
鱼肚白发现自己被欺骗，气愤到手指紧攥着方向盘，说：“像女人的男人，原来那憨批没指错，而是我认错，我居然也有一天被别人的外表所迷惑！”
“所以呢？”既然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再假装自己是个女生就没意思了，之前惴惴不安害怕被发现，现在被戳穿了倒也没什么可担心了，骆畔面无表情地回过头，直视着他，“我现在就在你车上呢，你准备代你朋友的兄弟怎么吓我？”
“艹，我他妈还全说漏嘴了。”
鱼肚白猛拍了把方向盘，一路上他就像跟方向盘有仇似的，快乐也拍，生气也拍，骆畔怀疑总有那么一天，车能被他捶烂。
嘟——嘟嘟——嘟嘟——
刺耳的喇叭声接连不断响起，没有专心开车的鱼肚白和若有所思的骆畔同时抬头，才发现车早已偏离了原本的行驶轨迹，正往一辆重型卡车上撞……
他们俩同时瞪大了眼，露出惊恐的表情。
骆畔情急之下连忙帮呆愣的鱼肚白调转方向盘，终是避开了卡车，但仍没有回归正确路线，方向一偏撞向了路边的铁围栏。
车子原本的速度太快，围栏轻松就被突破，车子一路往河堤上冲，最终被一棵长在河坡旁的树拦住了往下的趋势，没有掉进河里。
“不系安全带？……你就不怕被撞死。”
最关键的一点骆畔忘了，自己的乌鸦嘴，总是该死的灵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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