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弃子
方惊鸿疑惑地道，“什么底牌？”
我看了冷凝霜一眼。
她立刻会意，低声道，“冷冽。”
不错。
我笑着道，“他既然为方勇所驱策，以他那什么都要掺和一脚的性格，肯定知道不少机密，只是不知道他这会儿冷静下来了没有，能不能闻出些答案来。”
方惊鸿道，“我看那小子顽固得很，未必会乖乖合作。”
听了半晌没有开口的二窝囊道，“这有什么？大不了就给他上刑！什么老虎凳辣椒水，满清十大酷刑，尽管往他身上招呼就是了。用不了三招，保管他笔管条直，问什么说什么，不知道有多乖呢。”
那手段也太残忍了。
我摇头道，“咱们又不是黑社会，怎么能动刑呢？在条件允许的前提下，咱们还是要以德服人。”
二窝囊反问道，“那要是以德服不了人呢？”
我‘哼’了一声，“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我们几个正说得热闹，一个守尸人快步走了进来，“方寸，先前抓到的那人嚷嚷着要见你。”
“嘿！”我惊喜地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我正愁怎么撬开他的嘴呢，要是他能自己说，那就省了许多麻烦。”
我交代了二窝囊等人一声，原本准备带着冷凝霜去审问冷冽。不过冷凝霜却拒绝道，“我就不去了，免得他见了我又发起疯来，最后什么都不肯说了。我留在这里照顾人，你一个人去就是了。”
情况紧急，我也没有强求，快步去了密室。
只见冷冽已经彻底平静下来，坐在地上发呆。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起头，盯着我道，“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我也干脆盘膝而坐，开门见山地问道，“方勇的身边是不是有修习过反骨术的高人？”
冷冽的眼神里闪过一抹惊讶，“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笑了笑，“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
这小子总是搞不清楚自己是什么角色。
冷冽皱了皱眉，“没错，的确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回头两方对战，只要有此人在场，你们这群人的术法全部失效，九黎族人数占据优势，到时候十个百个打一个，纵使你们有三头六臂，保证也会横尸当场。我劝你还是不要反抗，乖乖束手就擒吧。反正方勇的目标自始至终只是你，只要你配合，他或许会留下其他人一条狗命。”
方勇的目标是我？
虽然确定了方勇的动机，但冷冽的话还是让我心中起疑。
我不禁问道，“你说方勇的目标是我，那是什么意思？”
冷冽冷笑两声，“我还以为你无事不知呢，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嘛。”
我见他一副得意扬扬的模样，忍不住讥讽道，“你神气什么？手下败将，这会儿你该担心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有没有命活着离开这里。”
冷冽道，“我怕什么？难道冷凝霜还敢杀了我不成？你别忘了，我可是冷家的人。就算我做错了事，自然有冷家发落，你们谁敢动我？”
我该说他什么呢？
的确是有点儿小聪明，却始终摆不正自己的位置。或许他早点儿认清现实，踏踏实实走自己该走的路，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来。
我知道他素来骄傲要强，要是将他彻底击垮，他永远也不会束手就擒，乖乖配合。
虽然是残忍了点儿，但我还是将他父亲已经自尽的事情说了出来。
早晚都是要知道的，长痛不如短痛。
冷冽明显不信，嗤之以鼻地道，“方寸，你的谎言也太低劣了，居然拿这种事来骗我……”
可说着说着，声音却一点点地弱了下去，明显是底气不足。
我正色道，“我何必拿这种话来骗你。”
冷冽瞬间红了眼睛，大声叫道，“不可能！我父亲不会死的！他绝不会抛下我！”
“你叛逃家族，他九黎族奸细的身份随即败露，为了不受惩罚，他便自己了断了。”我说出事情原委，“你早晚都要知道，我没必要隐瞒于你。”
冷冽的眼泪夺眶而出，“不会的！他不会死的！他还没有看到我当上家主，他还没有看到我功成名就！不会的！他一定不会死的！你是故意的，你就是在骗我！我不信，我不信！”
冷冽再一次癫狂，浑身抽搐着大喊大叫。
我一脸淡定地坐在旁边，看着他不住地咆哮挣扎。过了片刻，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冷冽趴在地上抽搐着问道，“他走得痛苦吗？”
我如实道，“这我就不清楚了。”
冷冽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是谁逼死他的？冷家吗？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老太婆，还是冷凝霜？”
“没有人逼他。”我淡淡地道，“他身为九黎族人，当年既然敢有此选择，便知道没有退路。一旦事情败露，他除了死还有其他选择吗？”
冷冽笑了几声，“是啊，的确是别无选择。”他声音猛地拔高，大声道，“可他终究是因为冷家而死！我不能就此作罢，我要冷家的所有人都给他陪葬，我要冷家所有人都去死！”
我故意刺激他，“就凭你？”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仿佛千万支利箭一齐射在了冷冽的心口上。他身子微颤，脸色惨白，浑身哆哆嗦嗦地颤抖不止，“我……我……”
我继续道，“站在你的立场上，自然是心疼可怜他。可站在冷家的角度，他这些年背地里不知道卖了多少消息给九黎族，这等吃里扒外的行为，不将他五马分尸只怕都不能平复族中之人的恨意。我还是那句话，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自然知道会有这样的下场，没什么可怜不可怜的。就像你一样，你选择追随方勇，所以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此刻命运已不在你的手中，是活是死，那得我说了算。你自作聪明，料事如神，其不知也不过是他人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如今变为弃子，更是毫无用处。这会儿就算我肯放过你，让你回到方勇的手下，他又会怎样对待你呢？一个无用之人是什么下场，想必你比我还要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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