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温软强硬的惩罚
“尊主,白夫人想请您去轿中小聚。”
“她把人都找来了?”
“寻的那几位傀族还在来的路上,是白夫人自己先回来的。”
季演将隐在袖中的手抬到唇下缓缓呼着热气,目光投射在远处的白色窗纸上。
“走吧。”
两顶血轿悬停在校场半空,浓艳的帷子垂吊在四周随风飘曳,如一丝丝粘稠欲滴的血液,烛火分别立于两侧杆架之上一字排开,将宽大的内部景象照得通亮。
季演与白夫人之间立着一张身高至膝的小方桌,桌上摆着一把白玉酒壶和两只杯子,二人酣畅淋漓地喝着。
白夫人细眼妖媚,灼烧一般盯着他的眉心,“上回答应魔尊来,可不是为了看你娶老婆的。这都过去多久了,眼见着傀族的人都要来报仇,怎么魔尊还没有把奉门拿下呀?”
“你想看的是本座和傀族相斗,还是想看奉家灭门哪?”
白夫人给他的空杯中倒满了酒,“我想看魔尊踩着仙人们的肉泥,在腥风血雨中和傀族相斗。”
“然后你坐收渔翁之利?”
“怎会,”白夫人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捏着杯子,摇摇晃晃地来到季演身旁坐下,“如今山中那些傀族,都说尊主就是那个半夜里的挖心人。可尊主不在那段时间,我每天都跟他们解释着,说您刚上任不久,不仅将宫里的笨蛋治得服服帖帖,还把支离山重建得跟人间仙境一样,如此心怀仁慈又深明大义的尊主,怎么会做那种惨不忍睹的事呀。”
季演轻声笑了半息,倒没有像往常一样厌恶地叫她滚开,反而将身子朝前倾了倾,修长的右手随意垫着自己的下巴,对她投了个懒逸的眼神,“照你这么说,本座是无路可走了?”
“非也,”白夫人挺了挺自己的身板,朝他靠得更近了些,头一倾,红唇贴在他耳边缓缓说道,“尊主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奉我为主,做我的枕边欢。我不在乎你曾经跟别的女人有过些什么,但从今日起,你的身心,都必须是我的。”
季演眼皮轻微一跳,随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将烈酒慢慢饮下,目光在她身上贯注,“你儿子还在外面,说这种话,不怕口舌生疮?”
“我们这一族,生了孩子就不用管了,更何况…我真正的孩子,不是被尊主给杀了么。”
“懂这么多。”
“不然您以为,我一个女人是靠什么坐上魔修宗主之位的。”她拿过季演手中的杯子,将壶身高举缓缓倒入,酒线绵长,细腻酒花轻溅出,她销魂般嗅了嗅,将那杯移到他唇边,“我们共同的目的,都是让魔族千秋万代,成为三界之尊。”
季演神情浮着醉意,温和地看着白夫人的眼睛,将递过来的杯子放到桌上,随即一把将她拦腰抱起,白夫人娇吟地从嗓子里哼出一声,侧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右手拨弄着他的衣领。
季演将她抱至轿口停顿些许,女人的媚诱迎上他深邃的眸子,纤细的玉手在他脖颈间细细游走。
“尊主……”
季演浅笑即止,双手一松,将她从半空扔了下去。
“啊——”
随着女人的尖叫和她身体重重摔地的声音,后方那两座高楼里的人纷纷探出头来,一方面色惊恐僵硬着不敢作声,另一方愕然咂嘴议论不绝。
奉门这边说,这季演简直就是个疯子,居然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而魔族那边刚噤若寒蝉了片刻,最后只能默默安排两个人去看看白夫人的情况。
季演下来后清了清手上的灰尘,走到婴勺身旁,将脱下来的外袍递到他手中,而后随口一问:“恨我么?”
婴勺摇头。
“那她就交给你处理。”季演昂首望了望高处的血轿,大致估计了一下它与地面的距离,“下手不重,应该没死。”
婴勺冒着冷汗微微点头。
今夜格外安静。
季小晴刚从灶房里做完每日的最后一顿糕点,出来前随手拿了两块边嚼边走,剩下的事情她也不用操心,毕竟阿树每次都会很懂事地冷着脸将它们搬去奉书楼。
即将走近房门时,手中的那块饼尚未吃完,季小晴发现自己突然有了味觉,随即耳边传来了远处池塘的鱼跃之声,她立刻停下脚步继续欣赏,控制不住内心的兴奋。
后来尝出手中那饼甜得实在难以下咽,季小晴心道不妙,这几日究竟是做了多少难吃的东西给大家……
趁着如今味觉恢复,她决心回去重新再好好做一顿,可刚走了没几步,空气中忽然传来了浓烈的符味。
……季演来了?
她下意识就往自己房外去望,敏锐的眼识透过窗纸感受到了其中发出的淡淡微光。
诱傀的符香夹杂着浓烈酒气肆意挥发,一阵又一阵扑入鼻息。
季小晴愣在原地,两只手僵得发抖。
他喝酒了。
他没动静。
他没气息。
死了?
带着这样的主观意念,季小晴恍恍惚惚打开房门,却发现季演不老不死活生生地站在一幅画前,黑色的背影颀长萧条。
季小晴大惊失色:危!
刚一调头,面前的门就“啪”一声自己关上了。
季小晴心跳不止,双手颤着扒在门边,捏在其中一只的甜饼不慎掉落。
季演缓缓转身,顺手将那幅画卷摘了下来,放在桌上继续观赏。
季小晴也顺便看了两眼,发现他看的是奉聿送的“苍生”图。
他自季小晴进门时就没有抬头看她一眼,目光全都倾注在了面前那幅画上,食指顺着上层的“门庭”游到了地底的“白骨”,神情暗淡无光,说欣赏画作不像,说随意看看也不像。
“你来做什么?”季小晴憋得发慌,忍不住打破沉静。
季演轻轻挑了右眉,似如才留意到她那般,静静凝望着。
季小晴被他盯得话都说不出来。
季演:“为何要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一个外人?”
这话听得她极不愉快,难不成自己跟别人说句话都还得经过他的同意?
她咬咬牙道:“奉聿与我是多年至交,我早在认识你之前就结识他了。”
“哦……”季演缓缓点头,朝她的方向走了过来,“老友见面,难免会多聊几句。”
季小晴默默抠住了身后的门板,见他来便立即将脸偏到一边,“不关你的事。”
“不愿让我跟去,就是为了私会旧人?”
这称呼突然由“老友”转变成了“旧人”,听得季小晴格外恼怒,他既然一向无所谓自己,那凭什么还要求别人付之好脸色。
“都说了,我的事与你无关。”
“你拿别人的画挂在自己房里,当真是觉得我看不到么?还是说…就是故意要我看的啊?”
“是,我就是故意要给你看。”
“你也想除掉我?”
他的问话阴森狠厉,听得季小晴内心忽然揪着发痛,声音控制不住哽咽起来,“是,我就是想除掉你。”
“可季小晴,我们是家人。”他伸手想碰她的脸,却又被对方躲了去。
“我不要跟你做家人!”
季演轻轻地“好”了一声,将双手放了下去,道:“不做家人,那就做点别的。”
季小晴听出不妙,推开他准备往另一处跑,却被牢牢抓住,双腿离地身子被他抱起,直直往床的方向走去。
“季演你放开我!放开!!!”
任她拼命嘶喊捶打,季演淡然如斯,将她放到床上后就欺身压住,扬手朝外一挥,劲风将烛光猛然熄灭,捆绑纱幔的布条接着断裂,霎时间,床内景象与它物两两隔绝。
季演双膝跪于她腰部两侧,敏锐地将藏在枕下的匕首摸了出来,他淡然将那匕首随手一扔,身子往下贴近。
炽热的吻在脸颊两边翻滚,在脖颈两侧烙印,温软又强硬,她身不能移手不能动,似一位被架在火焰上翻烤的瘫软美人。
“季演你、你放开我…下去!下去!别这么对我季演…你弄疼我伤口了!出去…出去……”
季演的理智瞬间收回了两成,轻微偏开头小心翼翼地望着她,枕边已被泪水打湿,她神情呆滞,双眼红得发肿,身子一下一下地颤抖。
季演轻轻揉着她伤口旁的腰身,温柔吻住她的眼角。
“以后不能把秘密告诉别人了。”
没有道歉,也没有离开,他静静侧躺在季小晴身旁,将她拢进怀中安抚。
季小晴双腿微曲窝在他身子里,时不时还要遭受这人突如其来的索吻,她冒着冷汗捏紧自己的衣襟,迷糊中反复说着什么话。
“回…回……”
“回什么?”
“想回家……”
季演低头一看,她眼睫中还细细含着泪珠,整张脸的气息温热又湿润。
“想跟我回支离山,还是玄季门?”
“想回家……”
季演身子往下移了移,两张白皙的脸暖暖相贴,他拉过棉被将二人捂了个严实,藏在里边的手牢牢将她搂紧。
自古寒夜漫长,又说春宵苦短,但若她体肤有伤,便是发丝也不忍多碰,看她紧闭双眼,不知是否安眠,安眠是否入梦,梦中是否有我。
季小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文姑洞中满身是伤的阿演突然醒过来,右手拖着下巴温柔地望着她,在身侧等她睁眼。
季小晴看得很焦急,想帮着阿演叫醒自己,但那个“自己”似乎是死透了一般怎么都醒不过来。
季小晴情急之下,缩进她的身体想来个合二为一,但后来发现这依旧没有用,她叫不醒当时的自己,像只刚出窍的灵魂一样站在旁边看着阿演哭。
一滴一滴晶莹从他眼眶里落下。
可男子怎能轻易有泪?尤其是像阿演那样的男子。他应该像以前二人在一起生活时那般温柔灿烂,把所有的阳光都展露出来。
他是魔族至高尊者,不该轻易掉泪。
季小晴歪头下去贴近他的脸,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伴着淡淡符香,一呼一吸间暖暖地扑向自己。
她哄他。
“阿演,”她伸手给他拭泪,“你怎么哭了呀。”
“……”
“是不是在怪我对你不够好?”
“……”
“你的结局是惨了些,”她猛地扎进他的怀里,乖巧地蹭了蹭,“不过没关系,抱抱就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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