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番外三:爱别离
6:40
甚尔准时睁开眼,低头看了一眼臂弯中睡得正香的小姑娘,然后动作轻柔地起床。
他起身抱起婴儿床中即将醒来的小团子,离开卧室。
7:00
洗漱完毕,给小团子换好尿布的甚尔正熟练地冲着奶粉,试过温度之后将奶瓶递到小家伙嘴边。
然而一向乖巧的小家伙在喝了一口奶之后就停下了,还把奶瓶往外推了推,翠色的眼睛盯着桌子上的奶粉罐。
忘了介绍,这个和甚尔有着一样颜色眼睛地小团子,是甚尔和深月的孩子,一个名为【恩惠】的宝物。
甚尔有些疑惑,平时这小崽子喝奶都没什么事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顺着惠的视线看向桌上的奶粉罐,然后get到了什么,他放下奶瓶,伸出手指捏了捏小婴儿柔嫩的脸颊说道:
“娇气,你原来喝的那种奶粉家里没有了,先将就一下?”
被说娇气的惠小朋友先是一爪子糊在自己亲爹脸上,回敬了在自己脸上作乱的的手指后,才开始进食。
被自家儿子糊了一巴掌的甚尔笑得有些恶劣,他抬手拿走了奶瓶,他饶有趣味地看着被气得张牙舞爪(?)的小崽子。
今日份的父子斗争,由坏心眼的爸爸先下一城!
8:30
用婴儿背带将惠绑在背上的甚尔打理好院子里的花,做好早餐,将牙膏挤好才进卧室把被窝里的懒猫挖出来。
他顺了顺小姑娘每天早上起来都有些炸毛的长发,然后嗓音带笑地和她道早安:
“早上好,小懒猫。再不起床惠就要闹你了哦。”
叼着奶嘴被甚尔背在身后的惠,握着小拳头,抗议着无良亲爹的诽/谤。
随意伸手就镇压了儿子的甚尔待深月坐直了之后,绕到床的另一边拉开窗帘,
连着几日的阴雨终于停了,天气开始放晴,晨光就这么正大光明溜了进来。
“今天是你最喜欢的晴天。”
9:00
早餐之后是目前家里的常备节目——人类幼崽早期驯服四肢实录。
加厚柔软的羊毛地毯上散落着幼儿玩具与抱枕,深月的黑发在毛毯上蜿蜒,她拿起一缕,逗弄着躺着的小家伙。
糯米团子似的幼崽扑腾着自己短短的四肢,想要坐起来去够母亲手中的长发。
好不容易自己坐直了身体,还没来得及伸手就遭受了无良亲爹的偷袭,小身子一歪,倒进了自家母亲香香软软的怀中。
两双颜色不同但极为相似的眼睛看着笑得开怀,语气相当正直的甚尔:
“惠,别太闹你妈妈啊。男孩子太喜欢对母亲撒娇可是不行的哦。”
听听,人言否?
还不能说话的惠小朋友用眼神控诉着自己厚颜无耻的爹。
但是有老婆的男人无所畏惧(bushi),儿子控诉的眼神对于甚尔来说毫无伤害,父子俩就这么对峙着(?)
终究还是惠先退一步,转过身不在管身后那个坏家伙,撑着自家母亲的手臂再次尝试坐起来,然而“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又一次倒下了。
反反复复地戳倒,惠干脆直接趴在深月怀里不在动了,毕竟自家亲爹的恶趣味他已经习惯了,他不生气,真的不生气——才怪!
他埋在母亲怀里不管怎么逗都不肯出来,传出了啜泣的声音,然后身后某个讨人厌笑声戛然而止。
完全没想到自家小朋友会哭的深月有些猝不及防,她轻拍着小团子的背,用眼神示意某个闯祸的道歉。
接受到自家小月亮控诉的眼神,甚尔果断投降认错道歉一条龙服务(甚尔,过于熟练了啊喂!)
正准备接手哄孩子的工作,然后在他碰到儿子的那一刻,本来逐渐止住的哭声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让甚尔荣获控诉眼神20,翻车了呢屑爸爸。
深月现在也有些慌,为了让惠不把嗓子哭坏,她决定先把大猫和幼崽分开免得又闹起来。
于是乎,小黑猫带着小小黑猫抛弃了坏心眼的大黑猫。
看着那消失在转角的背影,甚尔撑着头笑得有些无奈。
呵,别以为他没看到那小崽子眼睛里的得意。
能耐了啊,居然会装哭骗他妈妈了,等着,他一定要让小崽子知道什么是社会险恶(咬牙切齿jpg)
父子斗争第二回合,小惠将比分追平!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小海豹鼓掌jpg)
13:30
“一派和谐”的午餐之后是悠闲的午睡时间。
将小崽子哄睡之后,甚尔才去客厅中的懒人沙发中将窝成一团有些困顿的小姑娘捞起来,抱回卧室。
唔今天的午睡就延长一点吧,毕竟昨天夜里他折腾得有些过。
但是这也没办法的事,解锁了新地图他实在没办法冷静下来。
拉上窗帘,自家三口就这样陷入香甜的梦乡。
15:30
率先醒来的是依旧是甚尔,他没舍得叫醒睡得格外沉的小姑娘。
他抱起婴儿床中的小惠,在离开卧室之后才将小崽子唤叫醒,喂完苹果泥,就今天上午的事展开了“男人间的对话”(大雾)。
其实是屑爹单方面碾压自家儿子xd
客厅沙发上,大黑猫抱着幼崽,两人眼神交锋互不相让,有八分相似的面容上皆是嫌弃。
甚尔笑着伸出手指搓揉小崽子软软的脸蛋,嘴角的疤为这个笑添上几分凶恶。
小团子不堪受辱,只(被)好(迫)缴械投降,但是还是倔强地把见转向一边,就是不看某个亲爹。
甚尔看着小惠和妻子如出一辙的眉眼和习惯,心底软成一片,然后道歉。
“好了好了,上午是我不对,不该推你,下次不会了(才怪)。我都不计较你报复我了。”
还在郁闷的小团子并不想理会屑爸爸听起来并没有什么诚意的道歉。
看着依旧不理自己的小崽子,甚尔笑得有些无奈,真是和他妈妈一样记仇。
半天没等到自家屑爹的后续,惠偷偷转头瞥了眼,然后开始慌乱。
不是吧,这么低落的人真的是他那个屑爹?!难道真的伤心了?
并不知道落入圈套的幼崽傻乎乎的愧疚着,伸出手有些犹豫地拍了拍自家爹,嘴里咿咿呀呀的,像是在安慰。
甚尔逮住机会乘胜追击,继续他的表演。
“既然惠这么乖,那么关于你装哭骗你妈妈这件事的惩罚就少一点吧。”
“今天就别想粘着你妈妈睡了哦。”
你这个屑!!!!
你果然还是在计较吧!!!
等我妈醒了我就给她告状!!!!
“你要是告状的话奶粉就别想换了哦。”
屑爸爸使出会心一击,拿下今日父子斗争的最终胜利。
18:30
晚饭之后,一家三口决定出门散步,顺带去超市抢购。金乌西坠,火一般的绚丽晚霞,为世界镀上暖橙。
地上,一家三口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21:30
游戏时间和洗漱过后就该熄灯啦。
这就是甚尔一家平凡且幸福的一天。
可是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平日里温馨整洁的客厅如今一地狼籍,墙壁上布满了类似刀痕的印记,像是被袭击过一样,他的姑娘蜷着身子倒在地上。
满脸泪痕小惠在唯一完好的沙发上沉睡,仿佛有什么结界在保护着。
刚回到家的甚尔看到客厅里景象只觉得自己如坠冰窟,浑身的血液都凝结了,此时此刻他前所未有地恐惧和慌乱。
甚尔抱起地上的姑娘,感受到怀中传来的微弱呼吸,短暂的庆幸之后是无法克制的暴怒。
是谁!到底是谁!
是禅院家那些阴魂不散的垃圾还是最近那群紧追不放的疯狗?!
甚尔翠色的眼中覆满阴霾,仿佛正孕育着足矣撕碎一切的风暴。
被男人周身暴虐冰冷的杀气惊扰了的少女睁开了眼,往日里温润的黑被灼人的金取代,那片金色中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神采。
然后强大的压迫感与无形的风刃自深月周围爆散开来,然而这些风刃却像是有意识一般完美避开了甚尔与沙发上的小惠,最后在墙壁上留下痕迹。
小惠被惊醒,嘶哑虚弱的哭声响起,然后深月在甚尔的震惊的神色中闭上了眼。
自此,小姑娘的身子就不大好了。不是疾病,亦不是诅咒,查不到任何缘由的衰弱,亦找不到任何可以救治的办法。
往日里充满活力里小姑娘,如今却了无生机地躺在病床上,靠着那些冰冷的器械维持着生命。
【天与暴君】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小姑娘如院子里山茶花一般慢慢凋零。
小惠在一旁安睡,甚尔握着深月的手,他垂下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神色。
深月现在一天之中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中度过,就算醒过来,也会很快陷入下一轮昏睡,而且睡得一次比一次沉。
[对不起,还没找到让你好起来的办法,明明说好会照顾好你的。]
愧疚与自责铺天盖地般袭来,令人窒息,甚尔只能握住小姑娘仍旧带着温度的手,偷取喘息。
[你会好起来的,我会让你好起来的。]
忽然,甚尔觉得一直握着的手动了动,他猛然抬头撞进一片温润的黑。
小姑娘抽出手安抚似的拍了拍甚尔,想要起身却被身上连接的仪器缠住,甚尔连忙扶着他她起身,然后按响床头的呼铃。
“慢一点,你睡得有些久,手上还挂着针,别一下子起狠了,伤着了。”
白花花的一群人进来,一顿检查之后又离开,被吵醒了的小惠有些懵,但是看到终于醒过来的母亲,摆动着四肢兴奋地叫出来声。
甚尔将孩子抱了过来,小团子挣扎着想向床上的母亲扑去,却被制止之后有些不高兴地抬手就望自家爹脸上糊。
“别闹,你妈妈现在了可抱不动你这个小胖子。”
看着父子间的打闹,深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如往常一般的浅笑可是又参杂了一些说不出的意味。
她抬手揉了揉父子俩的头,还是继续笑着。
甚尔看着那张笑颜,心间突然覆上不详的预感,嗓子里又酸又涨说不出话,那双漂亮的碧色眼睛黯淡无光,满是哀愁。
深月笑着拿过床头柜上放着的纸和笔,写写画画。
[toji不要难过啦,我起床了。]
[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原来是这样啊,果然是这样啊。
我知道了,我明白了。
这是——
告别啊。
甚尔笑着回答:
“一起出去玩吧。”
浅草,秋叶原,银座,东京塔,还有歌舞伎町,然后是横滨。
两个人带着惠,重新再走了一次当初他们许下余生的那条路,最后回到属于他们的家。
将睡着的惠抱回二楼的卧室,一楼的客厅恢复如初,落地窗前重新铺上厚厚的毯子与软垫。
甚尔抱着他的小姑娘坐在落地窗前,就如同多年前在禅院家的和室里,小小的女孩和少年紧紧依偎互相取暖。
可是甚尔觉得有些奇怪,明明月华澄澈如水,为什么他眼中小姑娘的容颜却开始模糊了呢?
他眨了眨眼,想要看得更清楚些,紧接着鼻间充满馥郁的茶花香,他的小姑娘用最后的力气撑起身子抱住他的脖子,然后附上了他的耳畔呢喃,最后脱力跌落。
“——————”
晦涩难懂,是甚尔未曾听过的的语言,但是他好像知道其中的含义。甚尔用力抱住住失了力气的小姑娘,像是要留住她逝去的生命,可是却徒劳无功。
少女气息愈发的弱,男人温暖的怀抱依旧没能挽留住爱人渐渐散去的体温,最终她还是没能抵挡住困意,阖上眼帘。
他在少女眉间印下虔诚一吻,然后在月色下低语,语气说不出的温柔缱绻:
“晚安,小月亮。”
我爱你,深月。
“明天也会是你最喜欢的晴天。”
安心睡吧,这一次我和惠都不会闹你了。
院子里的山茶花没能捱到春天,他的月亮终究不能迎接黎明。
……
“十个亿。”
“成交。”
……
“你真把你儿子卖了啊?”
孔时雨还是有些震惊,虽然他知道这个男人是个屑,但是没想到他能屑到这个地步。连自己亲儿子都卖。
“十个亿,为什么不卖?”
总比跟着个烂到泥里的人渣好吧,惠拥有他没有的才能,禅院家能够给他足够资源成长,他会过得很好。
甚尔叼着烟擦拭着咒具,语气平平,烟雾缭绕,孔时雨看不清楚他的脸色。
孔时雨耸了耸肩,跳过这个话题:
“你真的决定就干这最后一单?”
“对。”
………
“噗嗤”
刀刃刺穿人体,猩红的液体四处飞溅,五条家的神子就这么倒在血泊中,没了气息。
甚尔甩干净刀上的血迹,他看着刀身上映着的那张麻木的脸,思绪放空。
『六眼』也不过如此,再处理掉里面两个就何以收工了吧?对了,当时小月亮最后说的的是什么呢?
嗯?他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
……
“轰———”
身体被轰掉一半,甚尔有些意外,输了啊。对面五条家的小子还在神神叨叨的,居然在问他有没有遗言。
脑海中闪过惠落寞的脸,甚尔记起来了,然后他听到自己这么说:
“两三年后,我的孩子会被卖到禅院家,随你怎么办吧。”
最后甚尔靠着滑下,抬头仰望那明丽的晴空,笑得释然,他记起来当时小姑娘附在他耳边的话。
“toji不要难过,惠也不要,要幸福。”
抱歉,小月亮,我现在才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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