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戚母重病

路过了好几次的酒楼，这次云雀终于进去了，悄悄惊叹。

        托黎桭的幅，云雀现在站在二楼尽头的雅间，一边窗对街道，将春日正好的阳光迎进来，另一边窗对着热闹的酒楼内堂。

        酒楼正为陆续进京的各位贡士准备，不仅将堂庭刷整的焕然一新，还将历届前三甲和各家名仕的墨宝都挂了出来，围绕在厅堂两侧，错落展出，供大家拨个好彩头，为此而来的食客连绵不绝，欢悦红火。

        “好了，坐下也能看得到。”黎桭给云雀斟好了茶，还不见她落座，就出声叫她。

        二楼的雅间视角极佳，能将堂庭的展画一览无余，云雀欢喜激动才一直趴在窗边看。

        云雀嘴上“嗯嗯”，但是眼睛还展出的字画上流转。

        能摘得殿试前三甲的贡士笔法自然老练，最妙的是这些学子来自五湖四海，师从各路名家杂家，在他们身上融会贯通，一时间南派北派的技巧画技都聚在了这个酒楼中，让云雀一口气看了个过瘾。

        “怎么有高挂，有的挂底下呀？”云雀发现并不是技高一筹就能挂在最上面，便有些好奇。

        黎桭瞟了一眼：“哦，这酒楼是按年份排的。”边说边随手为云雀布了菜，“最下面就是今年的贡士了，等着殿试的排名登出，酒楼就会收好排名靠前的，到下届时再挂出来。”

        云雀了然的点点头，目光锁定了其中一幅。

        寻常都是画些花鸟，山水，只有那副画了只栩栩如生的团猫。毛发蓬松，猫神态灵动活泼，挂在其他画中有些格格不入却尤为生趣。

        如果只是选材奇特还不足让云雀盯看这么许久，关键是笔触让她深感熟悉，仿佛见过和这画法一派，只是更为稚嫩的笔法。可惜作画之人并未题名，只在旁侧戳有小小一个章印，让云雀看不真切。

        黎桭随着云雀的眼光看过去，也瞧见了那副：“你倒是会挑，以那人的学识今年必定拔得三甲。”

        云雀跟着点头，确实画技也出众。

        倒是黎桭提到这人，面上有些烦闷，把筷子放下了：“他前几日就到了京城，我本有意宴请于他，可是人家好像瞧不上我，几番推拒，倒是和三皇子走得亲近。”

        云雀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和小十混得久了，也学得几分他的保命本事，就试探着开口：“可是我瞧着他的画技，比不上王爷半分呢。”

        黎桭没想到云雀会这样说，听闻一愣，直接朗笑出声。

        他好久没看到演技如此明显的恭维了。

        云雀看他展颜，以为自己学成了，也美滋滋的继续吃饭。

        黎桭被云雀逗得胃口也好了起来，片刻又听到云雀新奇：“那边的呢？”

        “是京城里颇有些名气的好手，”黎桭对云雀惯有耐心，他平常不喜用膳时说话，但是面对云雀便没了讲究，他也知道云雀是在对哪副觉得新鲜：“那是戚奕兰的字，戚府的嫡小姐。”

        云雀有些惊讶，这满堂的字画中唯有一副出自女子，足可见其字法高妙。

        戚思凝颇有心智，戚奕兰又写得如此好字，怎么那个在当铺有过一面之缘的戚少爷，倒是看着就一副扶不起的阿斗样？

        想到戚府，云雀有些担心在王府碰到的戚思凝，从未见过她如此的慌乱无主。

        云雀脸上的思虑明显，黎桭不愿她为这些事烦恼，便轻声出口：“我看你——”黎桭特意卖关子说话拉长音，等到云雀抬眼看他时，才继续说“送了黎尧礼物，连影七也有你送的甜糕，我呢？”

        云雀刚还琢磨着戚府，一下没反应过来，脸上表情呆呆的。

        黎桭挑挑眉继续说：“本王特意给你画了画，现在又带你吃酒，却什么都没落着？”

        云雀听他自称都变了，便知道黎桭在打趣，也弯起眼睛，露出了讨巧的梨涡，一副机灵劲儿：“我也给王爷画个小猫。”

        戚思凝到了戚府顾不上同戚老爷拜见，就直奔自己母亲院中。

        院落中药气缠绕，戚思凝连忙扑到了母亲床边。

        戚母见到是戚思凝回来了顿时惊喜的抚摸着她的脸侧：“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回来了？”

        戚思凝忍了一路的泪，再也忍不住成串流了下来：“母亲你身体可好？”

        听到她这样问，戚母刚想说话被闷咳声止住，断断续续的说：“我这是老毛病了，你也知道。”

        见母亲脸色比起往日更显苍白，戚思凝抹干脸上的泪，想要再和母亲说几句，却被进屋的戚老爷厉声打断：“回府不先来向我请安，这就是王府教给你的规矩？”

        戚思凝坐在回王府的马车上，回想着刚才父亲的话。

        戚老爷此次以母亲重病敲打她，让她吓得失魂落魄只为用母亲的性命警告她，让她更卖命为他驱使。

        戚思凝狠狠绞着手中的丝帕，戚大人真是好本事，当真看得起她，朝廷上的驭人之术都用到她身上来了。

        但是戚大人的手段确实奏效，受到母亲病重的惊吓，又见母亲病歪在榻，戚思凝不敢有半分松懈怠慢，将戚大人的话全压到了心头。

        平静下来，戚思凝才注意到自己所坐的车马是王爷专用的规格，来时她一心挂念着母亲，现在才发觉，顿时有些发怔。

        黎王待她素来冷漠，眼下却直接将王爷才能配用的马车送她回府，和他平时态度矛盾，戚思凝心里狐疑，或许他是在意王府的名声，或许，戚思凝眼睛微眯，他并不像表面般漠然疏狂。

        夜晚王府书房。

        “刚到戚府，我就被拦下了，和戚府下人打听说是戚思凝母亲久病在塌，近日加重，怕是没几日就……”

        黎桭知道戚思凝母亲身体一直抱恙，加重也是可能。

        只是他脑子里总盘桓这那日李瑾拦下他时目光里闪过的毒辣。

        太子城中监军，李瑾受到重创，必定心怀报复，在这个时候戚母又重病，黎桭轻摁着额角，他没办法不怀疑多思。

        黎桭正低头琢磨，转眼看到小十满脸的怨气：“你干嘛带云雀去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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