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晚餐真的，超！级！丰！盛！

        顾北之看着餐桌上的各种美食，只觉得顾家的口味和北之真的好像！幸福的味道立马就能品尝到。

        晚餐主打是麦油脂盛宴。

        外婆不在家的时候，顾妈妈就是主厨，顾爸爸负责打下手，包揽洗菜切菜及其他需要用到体力的地方。面皮入手的时候，顾北之只感觉到轻盈瘦弱，像是歌女的盈盈小蛮腰，不堪一握，舍不得用力；轻轻摊开放在桌面的时候，又轻薄如翼，像仕女手里的团扇，绸面光滑。自家手打的面皮比起外边买回来的，更有一种家的味道。

        可以下馅的菜色很多。

        除了顾北之必须要有的炒米线之外，还有里脊肉、虾仁、海带、竹笋、猪肉、鸡腿菇、豆芽等等，还有萝卜丝、菜头丝、土豆丝这个“三丝”组合。不知道顾妈妈做这个菜是不是也有劝告小辈凡事要三思而后行的寓意，起码念念家是这样的。各种美味，红的绿的，荤的素的，全汇集在一个不大的小方桌上，有殊途同归之意也有包容个性之意。不同于其他人的雨露均沾，顾北之在放馅料的时候尤宠炒米线。一开始就是厚厚的一层米线打底，收尾也是加厚的米线在上面灵魂地一铺。因此不管是在念念家还是在顾家，麦油脂的下陷菜里面，炒米线一般都是两大碗。

        顾北之卷面饼的方式也比较独特。并不像顾妈妈她们将馅料放在面饼的顶端，北之喜欢把所有的馅料都铺在中间的位置，然后将上方的面饼皮团吧到了中间，接着就是给馅料“捂耳朵”，将中间部分左右两边较长的面饼皮给掖进去，而后再继续往下卷。这样做出来的体积会相对较小，毕竟砍头去尾了。但同时也更加牢固，就算是只握着麦油脂的中部，下方的馅料也不会掉到地上或是沾到手上。

        如果最后馅料和面饼皮还有剩余，那么一家子就会在餐桌旁，边聊着些家常话，边再裹几张食饼筒，以便下一顿的时候换个方式享用，比如用平底锅煎得两面金黄，咬那么一口就是酥脆喷香。或者直接将面饼皮切成条状，混合馅料或者其他配料炒面饼皮吃。

        大抵是麦油脂的面皮圆圆的，有着阖家团圆、齐家和美的美好寓意；又或者是里面的馅料包罗万象，可以根据个人的口味任意添加，有着拥抱差异、和平共处的内涵。l市的人民大多有种麦油脂的情结，也不乏有人打趣道l市人民把所有节日都过成了“麦油脂节”。

        顾北之记得每逢祭祖的时候，除开清明节的青团，麦油脂都会是所有家庭的一个选择。特别是临近新年的时候，会有一个祭祀祖先，也就是俗称的“请老太公”，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全员出动准备麦油脂家宴。

        每到这个时候，念念妈会提前半个月左右念经折纸钱。奶奶还在的时候，这类活动是面向她的所有小辈，基本上姑姑、伯父伯母等都会带着表哥表姐她们来念念家一块。奶奶去世后，大家庭就散了，每家各过各的。通常念念妈会大清早出门采购，吃过午饭后便开始准备祭祖的菜肴。和平时做麦油脂的配菜没有很大的差别，只不过会更隆重一些，会做上十几道菜。顾北之印象最深的是会有一个煎蛋，基本上等到祖先们吃完，煎蛋就已经变凉了。这个过程大概要十多分钟，在这之前，念念家还要准备一个蒲团或者是纸盒子铺在饭桌的正前方，对着蜡烛香烛的方位，然后跪地合掌祭拜祖先。祭拜完后，念念妈会在准备好的小杯子里倒上酒，请各位祖先到家里吃饭。等长辈们吃过后，念念妈会将杯子里的酒洒在院子出入口靠近马路边的位置，同时把蜡烛香烛也摆在那里，并且拿出准备好的纸钱，用蜡烛借下火，然后说上些话，便用小树枝拨弄已经燃烧的纸钱堆，让它们燃烧得更充分一些。这一请一送的环节必不可少，意在表明后辈们对已过时的前辈先人们的追忆，同时还有祈求祖先们保佑的意思。

        奶奶还在的时候，念念妈不太会做这些，不管是麦油脂还是麦饼，或者是包子等等。很多食物都是奶奶去世后念念妈自己慢慢琢磨出来学会做的。

        顾北之和陈念念都喜欢麦油脂和麦饼，特别是后一样。

        如果说麦油脂的面皮是要趁着糊状（程度大概要能粘住筷子即可）迅速下锅摊开然后翻面，和刀削面的糊糊有点类似；那么麦饼的成型就和包子一样，要把面糊糊揉成团样的，不沾手的程度是最好的，因此一般会撒上一些雄黄粉，念念妈有时候还会把揉好的面团放冰箱里冻一晚上方便最后的包馅儿。

        北之一直都喜欢冷饭馅儿的。但是这个馅料和炒饭又有一点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北之说不上来，反正每次念念想要把这馅料直接放进锅里翻炒成炒饭的时候念念妈总是不让，尽管在北之看来两个也只是配料上的差异而已。念念初中和丹妮一块补习的地方，附近有一个做麦饼的小摊儿，就经常拉着丹妮到点就跑过去，时间一久到最后也不用具体说，直接一句“老样子”就完成一笔支付。哪怕到了大学，西边那个校门口有条小吃街，里面也有个卖麦饼的，是对夫妻，一个主要负责摊麦饼，一个主要负责红薯粥、紫薯粥、小米粥和白粥的售卖。有时候偷懒了或者想省一点钱念念总爱往那跑去，买上一张厚实的冷饭馅麦饼，除了主要的冷饭馅之外念念偶尔也会买些土豆馅的，如果觉得不饱的话，念念还会买上一碗红薯粥，拜托叔叔加上多些的白糖，基本上红薯粥念念最多只能解决掉一半或者再多些2/3。可能长时间光顾，有阵子碰上下雨天懒得出校门，等天晴了再去还会被卖麦饼的阿姨念叨几句。外卖行业起来后，赶上考研考试等一些时间段念念又喜欢上一家卖麦饼的店铺，里面冷饭馅的麦饼味道也不错，不过念念从来没想过找到那家实体店，直到过了很久，有次做完兼职回学校的路上，偶然间往左看了眼才发现那家店离学校还是蛮近的，但到底还是没进去过。

        和念念相反的是，念楠最喜欢的是土豆馅的，特别是加了鸡蛋的。摊得圆圆的面团放在锅里，开个小口子，将鸡蛋糊糊倒进去，再用饭勺压一压，加鸡蛋的一步就完成了。煮得松软香甜的土豆泥和鸡蛋搭配上煎得金黄的面皮，再抹上一些猪油，咬上一口像是在咬入口即化的冰激凌和冰激凌外面的蛋糕皮。

        如果面粉团还有多余的话，念念妈还会多做个甜口的。用红糖和黑芝麻做个不一样的液态馅料。由于配料特殊，完成后的麦饼总是要比其他的扁一些小一些但是会甜一些脆口一些。后来念念妈还自行开发出了新的种类，梅干菜馅儿的，这一度成为念念、念楠最爱吃的麦饼。梅干菜其实不是梅干菜，北之也说不上来，但或许所有晒干了的菜的口感都有些类似吧，反正北之觉得挺像梅干菜的，也就这么叫了。单是梅干菜或许也没有什么值得俩小只馋嘴的，但加上剁得碎碎的肉馅可就不一样了，咬上去简直是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尽管北之吃过那么多的麦饼，但最让其留恋的还是念念妈做的，现在还有顾妈妈做的。那种家的味道是任何手艺好的其他人无法模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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