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千树万树梨花开
都说十年磨一剑,廖云缨将其展现得淋漓尽致。
“阿冉,看剑!”
剑气凛然,划过粗壮枝丫竟是将其一下斩断。
神庙山脚下的小路上一男子皮肤黝黑却身着白衣,对比惨烈。只见其一击落空,翻身腾飞而来,轻踏树叶又出一剑。
“阿缨,当心左边。”
桦冉冉左手握拳抓了把药粉,侧身径直朝攻来的廖云缨扔去。白茫茫一片中看不清人影,银针窜过,带了些粉末扎到了白衣男子,也就是廖云缨的身上。
“阿冉!你耍诈。”
被银针封脉禁锢在原地,化功散发挥的效果让廖云缨运不上内力,一时间尬在原地,气急败坏。
“阿冉,说好的左边怎么你攻击我右边,我不服,你耍诈,这局不算我们再战一次。”
“阿缨,兵不厌诈。况且我说的可是我的左边,算不得耍诈。”
西域獒壮硕的身子匍匐在一旁盘了起来,其上闲适地躺了个披头散发的女子。
泼墨青丝由一根□□带子松松散散地拢着,西边冷风袭来扬了那发丝,擦过白皙透亮的肌肤,勾住微弯的红润唇瓣。
这可是第一次自己比阿如他们反应要快呢。
“阿冉!”
药效已过,廖云缨提剑纵身而来,将桦冉冉护到身后。
“阿冉,有人来了。”
地面石子轻震,悉悉索索扒开枝叶的声响在静谧的小道上格外清晰。
“叮——”
刀剑相向,在那轿子映入眼帘的下一刻黑衣人凌空袭来,大刀直冲两人面门砍下。廖云缨一脸激动地持剑相峙,却不想还是比身后那人慢了不少。
“来者何人。”
一直暗中保护的廖岑内力浑厚,只一击便将人震飞回去。
“原来是廖大将军麾下的廖岑提督,失敬失敬。”
轿帘撩起,里面端坐着的是一位华服傍身的男子。
“烨国廖岑,见过云琼二皇子。”
廖岑并未收剑,只拱手行礼随即笔直站立在桦冉冉身后,同廖云缨一左一右护着她。
云琼国的?
“廖提督客气了,想必这位就是一首五言一表算法名声大噪我云琼的安平公主吧。不知在下可否有幸与公主共饮畅谈,游湖吟诗。”
男人也不下轿,只隔着窗口绷着一张冷清的脸,眼睛看似镇定无所求地看过来,内里却藏着算计。
“啊,你谁呀。”
“噗、”
廖云缨没忍住笑,见着桦冉冉面对美色丝毫不动容的模样,那是十分信任她不会被贼人欺骗,却又担心自家友人孤独终生。
“小姐,时辰到了。”
星眸微睁,桦冉冉顺着声音的方向盯去,一眨不眨。
“安平公主说笑了,在下云琼国柯辑。素来听闻安平公主随性大气,今日一见倒是真的如传言一般洒脱,柯某敬佩。不巧路途行程紧张,恕柯某今先行一步。”
“安平公主,不日再见。”
没有得到回应,柯辑捏紧拳头放下帘子,心中一片恼怒。等他回去云琼定要将那狗头军师骂个狗血淋头,谁说安平公主嚣张跋扈惯了,看不上针锋相对需以冷清柔和相待?
瞧她那一眼都没看自己的样子,全都是放屁。
一行队伍长得出奇,桦冉冉却只将视线落在了第二座轿子旁站着的男人身上。
样貌变了不似在那宅子中的五官脸庞,可那声音桦冉冉忘不了,尤其说的还是同样的话。
是他……
是那个把自己从那矛盾女人身边抱走的男人,是那个听从自己生母指令的男人,是自己身世的最大突破口。
“廖岑。”
“殿下。”
“那是什么。”
抬眼望去,廖岑见到了那印着镖局独有标记的箱子,神色微动。
“回殿下,那是镖局的印记。镖局在三国均有面铺用作经营生意,是非公家里做得最大的一股势力,烨国京都在东门二巷倒是有一家店面。殿下问这个是……”
“没什么。”
东门二巷的镖局么,她记下了。
【乾清宫】
“回陛下,各国使臣最快的不出三日便会抵达京都,但暗中云琼国的二皇子和尚书府小姐雇了镖局护送前行,并未和云琼使臣一道,一个时辰前在神庙山脚见过了安平公主,现已抵达京都。”
“尚书府小姐么。”
有些棘手,怕不是来讨债的。
“想来这伤病十年来也养得差不多了。蒲公公,带旨接安平公主回京。”
“是,老奴遵命。”
桦倚容神色倦怠,有些烦躁地按压眉心。
这十年来神庙的那小畜生倒是乐得清闲,不知怎么作出的一首《静夜思》将那脾气古怪的白夫子收服,不知哪儿学来的什么九九乘法表和勾股定理惊世骇俗,堵了悠悠众口,将自己派去的‘夫子’拒了个遍。
尚书府的人单独行动到有得一说,只是那云琼二皇子不知又在搞些什么名堂。
京都郊外【神庙】
“殿下,这是您上次吩咐找寻的紫藤花,下属无能并未找到识得此花之人,索性殿下英明赐予那物图纸,这才得幸寻到此物。”
王茂双膝跪地一派忠诚,铁血男儿的模样但手里却捧着一朵花。
这好些年,桦冉冉本来只打算解决那女帝下的癫疯之毒,没想到竟是意外发现了这具壳子的秘密——难得的亲药躯体。
于是乎毒解着解着,桦冉冉一个手痒将自己又往药娃娃的方向带偏去。
接过浑身血红根部却泛紫的植株,桦冉冉神色微动,掐花留根,用小匣子贴身放好,其余部分塞进嘴里。
“辛苦了,最近京都有别的消息吗?”
“不辛苦,殿下吩咐都是下属应当尽做的,多谢殿下厚爱。”
“那京都最近确有大事发生,我烨国建国百年盛庆,女帝陛下特邀各国前来赴宴,规模盛大有头有脸的各国大人物都受邀前来,只是据说那西秦国的小皇子不知为何竟也来了。”
不慎在意,怪不得先前在山下遇到云琼国的队伍。只是为何那一国皇子不走官道不随使臣倒是请了镖局护送?而那句不日再见又是何意。
“嗯,设宴也不会设到神庙里来,随他们热闹去。”
“可是……”
“嗯?”
王芒单膝跪地,头都要埋到地底下去了。
“下属有罪,未能探清西秦二皇子来意,直至丞相送信前来才得知西秦国此番前来一是为了送贺,二则是为了见殿下您。”
“见我?我只是一个被发放到神庙且不学无术的公主,作甚要见我。”
“殿下自谦了,您那一首《静夜思》脍炙人口,还有那九九乘法表更是被书肆印成册本广为流传。”
“不但如此,殿下您还驾驭手段高超,连那凶猛的西域獒都被您制得服服帖帖,他们要见您那都是慕名而来。”
“……”
好家伙,无心插柳柳成荫。自己的名声竟是被传成了这幅模样,怪不得身边的桂嬷嬷没了动响,丞相府那边也再无人前来劝自己学习,原来是为这般。
夜里桦冉冉将整个身子浸泡在浴桶里,一手银针出神入化扎入肌肤,疼得桦冉冉指尖发抖,不由哼出了声。
“嗯…”
“呼哈~呼噜噜~哈~~”
“噗嗤、”
里屋独属于阿如那震天响的呼噜声传来,节奏感极强,逗得桦冉冉轻笑出声,连带着身上筋脉撕扯的疼痛都缓解不少。
透过屏风缝隙看到那一身毛毛乌黑光亮的西域獒,桦冉冉眼中柔情满满再无看向旁人时候夹杂的理智冷清。
孤身一人来到此处,身世成谜、忌惮猜疑,幸有太后和丞相府一家真情相待,桦冉冉的求生路才走得顺畅几分,只是……
若他们知晓自己并非真正的家人而是偷梁换柱得来,不知这亲情还能温存几分。
东门二巷,镖局。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而自己又到底是谁。
水温变凉,污垢染黑了那一桶洗澡水,桦冉冉起身穿衣,顺带往浴桶里洒进几把药粉,下一瞬桶内黑渍不见,唯留清水波澜。
呼噜声伴随入眠,梦里一大一小两只毛茸茸围着桦冉冉嬉戏打闹,梦外少女唇齿微启喃喃细语。
“阿水……”
烨国百年国庆,西秦,云琼乃至幽州城皆派使臣前来道贺,女帝陛下大肆设宴款待友好来者,举国同庆,一时间京都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女帝陛下有旨,安平公主于神庙十年知书达理身体安康,为国祈福佑我烨国劳苦功高,特赐京都九门腰牌一枚、公主府一处、珍宝五十余箱,特命公主殿下拜访大祭祀后回都领赏,钦此。”
“儿臣领旨,谢陛下厚爱。”
房内跪了一片,只桦冉冉站着接过圣旨恭送蒲公公出门,在无人处悄悄塞了几张银票到公公手里。
“蒲公公长途跋涉辛苦了,本宫离京多年人情世故知之甚少,日后回京还望蒲公公多提点提点。”
“哎哟殿下,这可使不得啊。”
推搡之间,手里银票那端传来阵阵拉力,桦冉冉眼神一动,明白过来。将怀里剩下的两张银票悉数放到手里,又递了过去。
“蒲公公哪里的话,您侍奉母后劳苦功高自是母后最亲近之人,本宫多年未见母后,就是想送礼也不知从何入手,蒲公公见多识广,到时候还得蒲公公多提点提点。”
“诶,这传言果真不可信,殿下这般妙人儿那可是真真儿的人中龙凤。既然殿下这样信得过老奴,那老奴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庆安宫】
“太后,安平公主回京了。”
“嗯,多日不见我们冉冉都成了大姑娘了。”
太后一派雍容华贵不见沧桑,示意身旁花嬷嬷给郭启明端茶赐座。
“这些年辛苦你了,给冉冉培养的死士怎么样了。”
“回太后,三部暗处第七小队共二十人,其中最为优秀的十人均是可控忠心之人,现在就只等着安平公主回京接手了。”
“那藤青一族的小子也在十人人选里吗。”
端茶的手微微僵住,郭启明顺势将其往桌上一放,起身俯首跪地,掩去眼中深思。
“回太后,此人双眼有疾性格又是极端冷情、杀人如麻,下属耗费十年尚未□□完成,如今放到殿下身边怕是生了事端,给殿下带来祸事。”
“哼,郭启明,哀家还没老糊涂。”
嘭的一声清脆的声响,太后扔出的茶杯摔碎地面,划破了郭启明的面颊。
“你分明就是贪图藤青一族的秘密不肯放手,那藤青一族存在千年已久却仍无人知其奥秘,如今只剩下这半血小子,能挖到些什么?”
“藤青一族战力强劲,只有他在冉冉身边哀家才能放心。如今容儿已将疑心丢到了哀家头上,冉冉那边不得不防。”
“是,下属明白了。”
郭启明不甘心,却又没办法。太后说得在理,容女帝那边貌似真的寻到了些什么处处试探自己,如今太后这边是得罪不得,那藤青一族的小子只怕是要放一放了。
不过,放了又怎样,每月一解的药剂在手,郭启明不怕他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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