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老冯公务在身，没有和窦乐等人一起吃午餐，匆匆离开了。肖唯陪着窦乐姐弟忙活了一下午，终于在天黑之前办妥了一切。
窦乐在隔壁的公墓选了块不错的位置，将母亲李佩兰的骨灰安葬。
墓碑是肖唯托人在前一天连夜加急刻好的，石碑上的字还泛着白色的粉末。
谢欢红着眼睛，用袖子蹭着石碑上的灰，“妈，你在天上要保佑姐姐和我，我快高考了，您等我带着盛京医科的录取通知书来看您。”
某个瞬间，谢欢的背影触动了窦乐。
这个一直生活在她羽翼下的男孩长大了。
她暗暗祈祷，祈祷谢欢考上盛京医科，祈祷一切都会有转机……
几人没有在越州多耽误，连夜开车返程，因为路线不同，窦乐依然同秦央一车，谢欢同肖唯一车。
二车一前一后跑了二百多公里，终于在距离盛京最近的服务区停车休息。
窦乐为谢欢买了一些吃的，又给了他一些生活费并叮嘱他不要总点外卖。
谢欢脸色不太好，低着头心不在焉地嗯了几声。
察觉到谢欢的异样，窦乐忽而警觉，上手拍了下谢欢的头：“臭小子，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谢欢侧头看向远处的路牌。
这种反应，不像是碎嘴的谢欢能干的事儿。
窦乐肃着脸，冷眼盯着他的表情，道：“谢欢，你说实话，是不是我爸又联系你了？”
谢欢像是被烧了尾巴的猫，想也没想，立刻否认：“没有！姐你别乱猜了！”
“瞳孔收缩，眼神飘忽，嘴角下垂。”窦乐审视着谢欢，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你姐面前说谎，你哪来的自信？”
“哎呀！姐！真的！我真没说谎！”
谢欢急了，一只手伸进裤兜里，转身往肖唯身后钻。
肖唯此时正在打着电话，突然被谢欢打断，无奈挂了电话，当起了谢欢的临时“挡箭牌”。
“豆子，差不多得了！他都多大了？你别管太紧！”
“就是！能不能给我点儿私人空间！”谢欢躲在肖唯身后小声嘟囔。
“私人空间？你小时候睡不着，求我哄着你睡的时候，怎么不提私人空间？”窦乐追着谢欢痛斥，二人绕着肖唯转圈。
秦央站在一边没吭声，悄悄凑近了谢欢。
谢欢被窦乐追得有点儿头晕，姐弟二人隔着肖唯，喘着气对峙。
“你过来！”
“我不！”
“哎？我手机呢？”谢欢下意识摸裤兜，却觉兜里是空的，随后却听一边的秦央手里拿着他的手机摆弄得很专注。
“你们抢了也没用，你们没有密码。”谢欢倒是放松了，随手开了袋薯片，假装混不在意地暼着手机。
秦央压根没打算理谢欢，走到窦乐身边，道：“只能密码开锁的手机我好久没见过了。这么老古董的东西，你们姐弟是古代穿越来的吧？”
窦乐：“……”
秦央没指望窦乐能说话，垂着眼，摆弄手机：“密码什么？知道吗？”
“以前是他生日。”窦乐盯着谢欢的表情，马上更正道：“他那嘴角要翘上天了，密码肯定换了。”
秦央看了看谢欢，觉得曾经的跟屁虫除了长了高个儿，智商也没怎么长。
窦乐低头打开了搜索栏，五秒后，对秦央道：“950423，你试一下。”
秦央：“什么鬼密码？……咦？真的是这个？！”
窦乐勾唇一笑，“这是他偶像，贝多多的生日。”
秦央抿了抿唇，冲着她竖起了拇指：“还好你不是我亲姐。”
窦乐没理会秦央的阴阳怪气，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谢欢。
谢欢算是怕了，脸色一变，低头钻进了肖唯的车里。
很快，窦乐的脸色也变了，因为她在谢欢手机里发现了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
【告诉你姐月底前准备好50万，别跟我哭穷，我看她上电视节目了，她现在是大明星，有的是钱。如果月底我拿不到钱，我就把李佩兰是杀人犯的事曝光！说到做到！】
她看手机的时候，忘记了避开秦央，是以一旁的秦央也看见了短信内容。
他眸光一动，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则短信，久久没有回神。
杀人犯？李阿姨是杀人犯？
这怎么可能呢？
心念一转，他又想起了那个刑警老冯。
也许，在他离开越州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大事。
秦央看着窦乐已经恢复如初的脸，终究没有问出口。
窦乐将手机截屏，发送到了自己的手机上，随即还了谢欢手机。
“信息别删，也不需要回。另外，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明白？”窦乐郑重对谢欢道。
谢欢耷拉着脑袋，点点头。
肖唯是个明白人，什么也没多问。
回程的路似乎格外的压抑和漫长，窦乐坐在房车里，全程沉默。
还有半个月就到月底了。她想，她要先稳住窦展鹏，绝不能让他乱来。
回到霍丁顿酒店已经是晚上八点半。
窦乐刚进门，成双扑上去就是一个熊抱，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
“豆子姐，你去哪了？你电话也打不通，急死我了！”
窦乐恍然，笑着安慰她：“对不起，事出突然，手机没来得及充电……”
成双不等她说完，嘴上像上了发条，一股脑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豆子姐你知道吗？你不在这两天，这边都要炸锅了！”
“昨天，陈思白的富婆老婆闹到酒店来了，差点儿把翟雨薇给打了，陈思白下一期已经确定不来了，据说是李红素的女儿陆蓁蓁顶替他。”
“听说昨天蓝芩当着卓文仲和冼翛的面，气得摔了杯子，好像说是谁被拍了不雅视频，为了买下那段视频，盛世花了不少钱。”
窦乐对于陈思白的花边新闻不感兴趣，直接跳过，问起了第二个小道消息：“不雅视频？卓文仲和冼翛的？”
成双摇摇头，“怎么可能！我偷偷问过卓文仲，他说蓝芩没提，他们也都不敢问。但肯定不是他们俩的。豆子姐，你说……会不会是秦央的？”
成双的嘴开了光，此时的秦央，正躺在沙发上，听着手机里蓝芩的狂轰滥炸：“视频看了吗？你和窦乐到底怎么回事？”
视频秦央已经看到了，那是一段酒店走廊摄像头的监控视频，总共只有12秒。
视频里，是他抱着昏迷的窦乐走进自己套房的画面。
“谁这么闲？截这种无聊的视频。”秦央垂眸盯着手机屏幕，唇角微翘，看了一遍，又拖动进度条，仔细回放了两遍，鉴赏完毕，终于下了个结论：“这破角度，都把我拍矮了。”
蓝芩：“……我跟你说正事儿呢！你严肃点！”
秦央清咳一声，非常严肃地说：“我很严肃，姐你接着说。”
“这个视频是公司花了大价钱才压下来的，周总大发雷霆，你小子就等着回公司听审吧！”蓝芩气急败坏，对这个吊郎当的秦央下了最后通牒：“唯一的补救办法，就是你乖乖录完最后两期节目，按着剧本来，别再出幺蛾子了。”
“我什么时候出幺蛾子了？”
“你对窦乐的敌对情绪，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你以为我、周总、申煌都是瞎的吗？”
“你们仨真是火眼金睛，我和窦乐是天生的冤家。”
“冤家？那你抱着她进你屋里是怎么回事？”
秦央噎住，一时也不好说窦乐是昏迷，说了也没人信，索性避而不答：“反正……就是她睡着了，我就近让她进屋睡了，但是就是睡觉，我们可没干别的。”
蓝芩在电话那头直接扶额，“行行行，越描越黑！这事儿算翻篇儿了，窦乐妈妈刚过世，她那边先瞒着。你嘴严点儿！听到没！”
刀子嘴，豆腐心。
秦央灿然一笑，没心没肺地哦了一声，“蓝姐，太晚了，我先睡了啊。”
挂了电话，他低头又欣赏着那段“不雅”视频，看了几遍，突然想起个事儿，给窦乐发了条信息：
【睡了吗？】
【睡了】
秦央哼笑了一下。
【睡了你回消息？一楼植物园，旋转餐厅见。】
【有事明天说吧】
【窦乐，你对债主就这个态度吗？】
他等了二十多秒，已经黑屏的手机突然一亮，是窦乐的回复：
【十分钟后见】
九点之后的旋转餐厅非常清净，放眼一看，也只有两三桌客人。
窦乐穿着一袭宽大的白裙，外面裹着一件不起眼的黑色开衫，为了防止人认出自己，她特意带了个黑框眼镜，手里抱着本书。
服务生十分钟前就接到了秦央的预约，是以看到窦乐并没有阻拦她进入。
她见秦央还没到，就挑了个最不起眼的位置落座，假模假式的点了杯苏打水。
苏打水还没上桌，秦央便到了。
他倒是坦荡，没有任何遮挡，大大咧咧的坐在了餐厅里。
受明星效应的影响，引来隔壁两桌客人的注目，甚至有对小情侣跑过来找他又要签名又要合影。
秦央来者不拒，帅气阳光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营业的样子十分熟练。
窦乐捧着书，将自己整个脸都挡上了。
拿着签名的女孩眼尖，盯着窦乐半天，那眼神充满了好奇，仿似要穿过厚厚的书，看看是哪个拯救了银河系的幸运儿。
“这位是……你女朋友吗？”
秦央十分自然的答：“哦，我的新助理。她有点儿怕生，你们别逗她了。”
“助理啊。”女孩有点儿失望，转身同男朋友出了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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