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云州解甲寨求援
“爷爷许久没有尝到血的滋味了，来。”章建标爆喝着，向前逼近了一步。
“杀了他。”面带黑巾的人大喝一声，而自己的脚下却没有前行一步。
“你想找死，爷爷先成全你。”章建标飞身跃起，左手的头颅狠狠地向黑巾人砸去。
突然，一柄短刀由侧面刺进了胖子的小腹，疼痛瞬间袭遍了全身，但疼痛并未能阻止他的冲势，左手中的头颅准确地砸在了黑巾人的右脸颊。
仅此一下，黑巾人便被砸得失了神魂。
未等黑巾人有所反应，章建标右手的三刃短刺斜着劈进了他的脖子，因为力道巨大，那人的脖子竟被劈得只剩下皮肉相连，又是一道血红直冲苍穹。
章建标将手中的头颅扔在地上，踩在脚下。继而，他将牙关一咬，拔出了小腹上的短刀。
“还有谁？让爷爷送你一程。”章建标口中说着话，左手的短刀猛地刺进黑巾人的断头切口处，挑了起来。
此刻，章建标的这般疯魔着实让人胆寒，在场的每一名黑衣人都感到震惊无比。
他们受过训练，训练中也是多有残酷无情的事，可眼前的这一幕，绝非是残酷二字所能形容。
这已经不是寻常的杀人，这是魔，吃人的魔，但凡靠近半分，都有可能会被这人魔所吞噬，尸骨无存。
可是，他们也知道，今日所得的命令就是要杀了这个人魔。
否则，自己的命也同样会消散得无影无踪。
因此，每个黑衣人都狠吸了一口气，挥刀向前冲去。
洛邑城，南门三里处。
三千云州军入京后，靖德帝康睿将他们留在了京师，编入骁骑营，驻守于南门。
骁骑营归属三皇子的舅父薛道兴统辖，但这三千云州军既属骁骑营却又独立成军，统辖权也交给了骁骑将军韩晋。
当初，这一决定着实让薛道兴郁闷万分，本以为平白得了三千精锐，没想到却是美梦成空。
可是，他又无可奈何，韩晋是谁，每个人都清楚，这三千云州军交给韩晋掌辖，就等于没有离开抚远侯徐清砚的辖制。
由此，朝臣们也都明白了皇帝的心思。
除了靖德帝康睿，云州军只能由徐家的徐清砚来统辖，其它任何人都不可染指。
此刻，虽是深夜，军营中却是火光通明。
除了驻守值夜的军卒外，其余的人都围在十几个大篝火处，聚在一起说着话，喝着酒。
在云州，这种状况很寻常。
不过，入京后，韩晋不想让云州军显得特立独行，故此也便有所收敛。
因为，在京师的军营中，从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他们多是尊卑有序，兵将分明。
今夜，大家又聚在一起饮酒欢谈，因为大将军来了。
徐清砚和韩晋自东锦路送别秋丝语后，径直到了南门，来到军营中。
一入大营，将士们便围了过来，纷纷请安问候。
这种热情并非是阿谀奉承，在每名将士的心中，都把大将军当作了自己的家人，而大将军也将每名军卒都当作了自己的兄弟。
徐清砚见状，笑着对韩晋说道：“韩将军，我看今夜要无眠呀，索性就让弟兄们欢谈畅饮，如何？”
当下，韩晋在掌兵，徐清砚不会随意乱了军营中的规矩。
见公子发了话，韩晋拱手执礼：“韩晋遵大将军令。”
随后，他转身吩咐道：“大将军有令，今夜欢谈畅饮，除巡防将士外，其余的兄弟们出营，喝酒。”
在军营中，每个人还是愿意称呼许清砚为大将军。
虽然大家都知道抚远侯的官阶要高于抚远大将军，但他们觉得抚远大将军这一称号是云州军的旗帜，是大家敢于拼杀的灵魂所在。
云州军的营房中，最不缺的便是酒，而且还都是好酒。
每当听人谈及云来楼的桃花酿如何好，如何昂贵时，云州军的军卒都会淡淡一笑，并非是他们在否认，而是因为营房中唯一的酒便是桃花酿。
他们知道这种优越来自何处，广云昌也是他们经常谈及的名字。
无他，只因广云昌就是解甲寨，解甲寨便是云州军的兄弟。
随后，欢谈在继续，畅饮更是未停，徐清砚和韩晋在每个大篝火堆处都要停留一会，喝着酒，说着话。
来到一处篝火堆时，一名有些官阶的军士站起身，端酒敬向徐清砚：“大将军，俺想敬您一盏酒。”
“哦，好呀。”说着，徐清砚与那人酒盏相碰，一饮而尽。
军士见状，稍稍一怔，赶忙将自己酒盏中的酒灌到了口中。
徐清砚见军士喝得匆忙，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名唤刘二牛，原是临梓城的辅军，临梓城一战后，得楚将军提拔，入了青甲军。”二牛大声地回答。
“二牛？哎我好像听谁提起过你。”
徐清砚转头望向韩晋，却见韩晋摇了摇头。
“哦，临梓城一战能够留下来，必定是悍勇之人，配当青甲，我与你再喝一盏。”
此刻，徐清砚也确实想不起到底听谁谈及过，酒盏倒满了酒后，他和二牛又是一饮而尽。
二牛喝光酒后，抹了一把嘴，呵呵地笑道：“大将军，俺是想谢您将俺娘安置在慧山别苑，俺昨日去看她老人家，发现俺娘又胖了许多，头发也都有些见黑了，二牛谢谢大将军。”
说着，健壮的二牛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徐清砚伸手扶起了二牛，笑道：“我知道了，你是刘婶家的二牛，刘婶可与我说了，你要是犯了错，就让我拿马鞭狠狠地抽你，你若是再因为这样的事下跪，我可真要鞭打你了。”
将士们闻言，皆是大笑起来。
虽然大家都在笑着，可每一个人都心存感激，他们当中有许多人的家眷在慧山别苑，也同刘婶一样，过着安逸的生活。
从军为了讨生活，也是为了出人头地，而在获得权利之前，普通的军卒更希望自己的家人能过上安稳的日子，能够衣食无忧。
如今，家人们过上了这样的日子，岂能不感激大将军呢？
就在大家笑谈之际，忽听营门处一声高喝：“什么人擅闯大营，速速停下，否则格杀勿论。”
喝斥的话音未落，有嘶哑的声音吼道：“云州解甲寨求援。”
这一声吼，让所有的将士都停下了口中的谈笑，皆是挺身而起，向营门处望去。
“云州解甲寨求援。”
因为，他们在云州时便就知道这几个字的意义何等重要，那就是军令，是抚远大将军的军令。
令至兵出，不得违背。
徐清砚闻声，疾步向营门走去。
他来至门前，见求援之人早已摔落马下，浑身是血，赶忙问道：“何人求援？人在哪里？”
名叫五子的人虚弱地回道：“洪崖山，广云昌洛邑大掌柜章…”
话未说完，人便昏死过去。
“章大哥？”韩晋说着，望向徐清砚。
徐清砚面带寒霜地说道：“点三百赤甲，随我出营。”
将令即出，赤甲上马，一队赤红风驰电掣般地冲出营门，直奔洪崖山而去。
★★★
洪崖山处章建标手中的短刺依旧挥舞得迅猛狠辣，虽是伤痕累累，却丝毫没有影响他杀人的速度。
庆和已经死了，大峰也早已倒下没有了生机，
老何被一刀砍倒后，章建标就势将他踢到了马车底下，不清楚生死。
三个绸缎庄的伙计开始还有些呻吟声，黑衣人围攻而上后，也是没了性命。
八个人中，只剩下了章建标一人。
他并没有看清五子到底逃没逃出去，也懒得考虑援军何时会到，他只想先杀光这些人。
没有了顾虑，没有了需要保护的人，胖子真的如疯魔般杀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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