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面见太子
这时，徐清砚取过一方白布，轻轻地擦拭着身前的瑶琴，笑道：“韩晋，胖哥是能躺住的人吗？胖哥这一受伤，就连我这堂堂的抚远侯爷都要为他抚琴，就差给他唱曲啦！”
“哎，三公子，您可别这样折杀我胖子。”
“明明是您在抚琴，我跑来听，如何成了为我抚琴呢？不待如此的买好呀！”
胖子小心翼翼地摆着手，大笑地反驳。
徐清砚闻言，也是大笑起来:“韩晋，你问下陈虎，看他是否记得秋姑娘家，这把琴的琴弦有些旧了，弹了这么多年，也该换换了，再不换的话，保不准哪天就要断了。”
韩晋笑着回道：“公子，我早就问过了，陈虎记得清楚呢。”
“韩小哥，什么秋姑娘？”胖子不解地望着韩晋。
韩晋见章建标问起，便将露华阁的事情与他说了一遍。
胖子听后，有些狐疑地问道：“三公子，您是喜欢那个秋姑娘吗？”
徐清砚故作不悦：“怎么？本侯不能喜欢她吗？”
胖子赶忙摆手道：“不是，不是，能得到三公子的喜欢，是那个姑娘的福气，我就是觉得您要是喜欢上了秋姑娘，那唐姑娘怎么办呀？”
徐清砚听到胖子如此说，低头似作沉思。
“唉本侯与唐姑娘有缘无份，终是不能结为伉俪，遗憾呀！”
话未说完，徐清砚自己倒是大笑了起来。
笑罢，徐清砚正色道：“适才之言不过玩笑罢了，我与唐姑娘以及那个秋姑娘，都不过是萍水相逢，哪里有什么钟情之意？你们都不要乱说，免得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说着，他站起身，轻拍了一下身后的假山石，继续道：“秋姑娘是秋丰然的女儿，秋丰然是咱们洛邑城中有名的斫琴师，我母亲生前与他相识，算得上是故交了。”
说着，徐清砚坐在韩晋身侧的茶椅上，略有不解地说道：“当年，他家的境况还可以，不知发生了何事，竟然会沦落至此。”
韩晋说道：“我听陈虎说，秋姑娘居住的地方极是破乱，与贫困之家无二。”
徐清砚摇了摇头，叹道：“物是人非呀，我记得母亲曾经说过，秋丰然斫琴可是千金难求，多少爱琴之人都会先付银钱作定金，一年后方能取到琴。”
说着，他指了指放在琴桌上的瑶琴，说道：“这把“落霞秋水”便是秋丰然亲手斫制，我娘可是等了一年的时间。”
胖子说道：“想来是这秋姑娘家生了变故，才会导致家境败落。”
“唉，过几日，我去瞧一瞧吧，终究是故交，若是能帮衬，就帮上一把，我娘若是还在，自然也不愿看到秋家落魄至此。”
说着，徐清砚轻叹了一声。
三人正在闲聊，正院的管事走了过来。
见到徐清砚后，管事躬身施礼：“侯爷，太子府来人了，让您现在就过去，太子殿下要见您。”
听到这话，三人对望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片刻后，徐清砚对管事吩咐道：“你先去备马吧。”
待管事离去，徐清砚说道：“太子还是要见我了，想来应该是为昨夜的事情。我听大哥说，今日早朝上，陛下指名让太子查这件事，上边应该是找到了那块腰牌，接下来就看太子怎么说了。”
徐清砚叹了口气，继续道：“他是太子，咱们也没有办法，只能让陛下知道一些事情了，不然会很难办。”
章建标略微地直了一下身子，小声地问道：“公子，皇上会怎么办呀？”
徐清砚思忖了一下，说道：“应该不会怎样，如果真是太子，这点事情还不能让陛下改变什么。
“不过，陛下的心思绝不会止步于此，陛下定会想到我，想到临梓城，想到静王。如此地想下去，陛下就会发觉看似简单的事情并不简单。”
韩晋接话道：“公子，您说太子还会有动作吗？”
徐清砚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胖哥，通知下去，让广云昌的人都要小心些，咱们只能以不便应万变，我先去见太子，听听他怎么说吧。”
望着徐清砚的背影，韩晋与章建标对望了一眼，彼此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
勤渊阁中，太子康世宸望着门外。
片刻后，他转过头，说道：“萧尚书，你的自责也有些过了，虽说你掌管兵部，但流匪犯案也不是你所能预料，驻守南门的云字营不也是没有提早发觉吗？你就不要再请罪了。”
萧圣平闻言，赶忙站起身，躬身执礼道：“能得殿下的体谅，下官感激涕零，早朝后，下官这心中一直都在诚惶诚恐，现在听了殿下的话，下官的心中真是安稳不少呀！”
康世摆了摆手，笑道：“你也不必如此，你与旁人不同，你是从龙的老臣，又是三皇子的大恩之人，陛下不会因这些事情就会责怪你。”
萧圣平谦逊地笑道：“虽说如此，可作为臣子，哪里敢有如此的念头，终究是不辜负陛下的期望才对，替君分忧亦是应尽之责呀！”
二人正说着话，府中的一名通事走进来，躬身执礼道：“启禀殿下，抚远侯徐清砚到了，正在疏影殿候着。”
听到通事的话，兵部尚书萧圣平赶忙说道：“既然殿下与抚远侯有要事相商，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康世宸点了点头，又叮嘱了几句，命人送走了萧圣平。
随后，他对待命的通事说道：“带抚远侯过来。”
疏影殿到勤渊阁尚有些距离，徐清砚在通事的引领下，穿过清翠园，经曲廊行至勤渊阁。
来到门前，徐清砚没有即刻入门，而是站定身子，整理了一下官服后，才迈步走了进去。
进门后，徐清砚笑望着太子康世宸，躬身执礼道：“云州抚远大将军徐清砚，参见太子殿下。”
康世宸并未答话，只是淡笑地点了点头，望着徐清砚。
徐清砚见太子并未说话，知其心中不悦，依旧执礼，继续说道：“下官少时离京，一别十余载，这么多年都未曾见到太子殿下，心中甚是想念，今日见到殿下……”
未等徐清砚说完，康世宸打断了他的话，略带苦笑道：“子墨，你是要夸我风采依旧更盛当年吗？小的时候就如此说，现在还这样说，你如今都是抚远侯了，就没有新词吗？”
康世宸的确是心中不悦，可当他看到徐清砚脸上那熟悉的笑容，口中那儿时便说的恭维话，过往的记忆暂熄了当下的怨恨。
他站起身，缓步来到徐清砚的身前，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如今，那个每日都要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年早已变了模样，虽然在那剑眉朗目下依稀尚存着年少时的影子，可儿时的稚嫩与不羁早被英武之气所替代，就连他周身虽有自控的威压之势，也会在不经意间外露几分。
康世宸抬起双手，想要抱一抱这个十几年未见的兄弟。
可是，他的手抬半空又停了下来，当年的孩童都长大了，一切也就都变了。
变得如何，他不太清楚，但终究还是陌生了。
最终，康世宸的手只是拍了一下徐清砚的双肩，淡淡地说道：“子墨，这么多年未见，你变了许多。”
说完，他便转身回到背椅处。
徐清砚望着康世宸的背影，正色道:“殿下，徐三郎没有变，三郎还是那时的清砚，三郎也依旧是那个愿意跟在世宸哥哥后面的小清砚。”
这话一出，康世宸的脚步停了下来。
片刻后，他转身回望着徐清砚的双眼，在那双眼睛里，他没有看到一丝假意，唯有真诚的神色留存其中。
望了许久，康世宸走回徐清砚的身前，低声地说道：“三郎不会背叛他的世宸哥，你不是他了。”
“三郎没有背叛，三郎所作的一切，都是为殿下着想。”徐清砚亦是低声地分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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