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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天若老,情不移


“承风大哥,你识得徐贼的相貌吗?”

        温之年说着话,将木几上的茶盏递给名唤承风的武将。

        温承风闻言,双眼急瞪,高声道:“二公子,我怎能不识得?大公子被杀之时,我便在旁边,要不是被郑国渠的人偷袭,我必将斩了那徐清砚,为大公子报仇。”

        听到这话,温之年悲愤地说道:“我大哥死得冤屈,我定要亲手砍下那徐贼的头颅来祭奠大哥。”

        这时,老族长站起身,走到摆放温氏历代祖宗牌位的龛台前,点燃了一束长香,插到香炉中。

        随后,他转身说道:“之年啊,这次你就不要去了,你一个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刀不能举,人不能杀,去了倒是添麻烦。你就就留在这里,让承风去解决这件事情就行了。”

        说着,温长谷望着温承风说道:“承风,你从辖制的营中选出一百名可靠能战的人,再从族中选出一百名勇猛的温家人,明日清晨便出发吧。”

        温长谷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温承风的面前,紧盯着他的双眼,缓声说道:“承风,你要记住,此次务必要小心,能杀了最好,若是不能要即刻退出,千万不要留下把柄。”

        “否则,一旦事有败露,不光是你二叔不保,就连咱们温村祖祠都会香断火熄呀。”

        温承风见老族长的神情严肃,话语郑重,赶忙站起身,执礼道:“请族长放心,承风定会小心谨慎,不留一丝痕迹。”

        温长谷点了点头,说道:“先这样吧,你们两个现在就去安排吧。”

        说完,年迈的温长谷再次来到龛台前,双膝跪在了蒲团上,诚心诚意地祷告起来。

        ★★★

        洛邑城,抚远侯府。

        晨光熹微,幽兰庭门前的空地处,起了一身细汗的徐清砚将手中的朔刀放在了兵器架上。

        多年的军伍生涯,徐清砚养成了早起晨练的习惯。

        不过,他怕扰了苏苏的清梦,并未活动得过开,只是见了汗后便收了招式。

        这时,侧房的房门开启,丫鬟云雯端着盛水的脸盆走了过来,一条洁白的软巾正搭在端盆的手臂上。

        来至近前,云雯将脸盆放在院中的木架上,转身对徐清砚笑道:“姑爷,水给你备下了,您洗洗吧。”

        自从徐清砚搬进幽兰庭后,两个丫鬟对他的称呼也就由侯爷变成了姑爷,两个丫鬟觉得自己是小姐的娘家人,对小姐的夫君应该如此称呼。

        徐清砚亦是习惯了这个称呼,他觉得姑爷这个称呼要比侯爷来的亲切些。

        徐清砚笑道:“每日都劳烦你早早地起来,你以后就别起了,这点事情我自己做就行了。”

        云雯站在一侧,微笑地说道:“这些本就是婢子和云裳应该做的事情,云裳年岁小些,有些贪床,婢子在临梓城便习惯了,睡得浅,觉也不多。”

        徐清砚洗了一下脸,又将云雯递来的毛巾浸在了水中,拧了一下,擦了擦脸。

        他本想就便擦一下身上的汗,见云雯站在一旁多有不便,也就作罢了。

        云雯看出了徐清砚的想法,说道:“姑爷,您擦一擦身子吧,婢子帮您拿着长衫。”

        一直以来,徐清砚都将苏苏身边的这两个丫鬟视作妹妹一样看待。

        无论过去有多难,云雯和云裳都不离不弃地陪在苏苏的身边,保护着自己的小姐,这份情意不能与寻常的仆役丫鬟相比。

        既然当作妹妹,自己再多虑就有些生分了。

        因此,徐清砚也就脱去了上身的短衫,放到了云雯的手中。

        云雯接过短衫,望了一眼徐清砚那健硕的身形,赶忙背过身,听着身后“哗哗”的水声,少女的脸上有了红晕。

        擦洗完毕,徐清砚穿上了短衫。

        本来习练一番就感觉全身舒畅,再加上微凉的水洗,让他觉得在这夏日的清晨里更加神清气爽。

        “云雯,你去到门房和陈虎说,我在庆云斋定了点心,让他等下取回来。待会儿,你家小姐醒来,你们姐妹三个当做早饭吃。”

        徐清砚说着,又伸展了一下手臂。

        云雯闻言,高兴地问道:“姑爷,您怎么知道小姐爱吃庆云斋的点心呀?”

        徐清砚笑道:“我算是后知后觉了,我见韩晋总去那家买点心,就想着你们应该是愿意吃。”

        云雯端着水盆,笑说:“是呀!姑爷,小姐可愿意吃呢,小姐总说小时候老夫人经常买给她吃,我们也都愿意吃,只是觉得他家的东西有些贵了。”

        徐清砚取过云雯手中的水盆,走到一旁的花树间,将水浇入土中,口中说道:“再贵能有多贵呀,你们若喜欢,就常去买些回来吃。”

        徐清砚将空盆递还给云雯:“咱家也不是穷苦之家,如何连个点心都吃不起啦?你家小姐管着钱呢,若说姑爷我身上没钱倒是真的,你小姐有钱呀!”

        说着,他不由地笑了起来。

        云雯掩嘴笑道:“姑爷,您看您说得多可怜呀,好像小姐总管着您似的。小姐说了,她虽然现在管着府里的账目,但那是公帐,不能随意拿取的。”

        徐清砚笑道:“什么公帐私帐,整个侯府都是苏苏的,哪里来的公帐,你家小姐就愿意那么仔细。”

        虽说姑爷是在埋怨小姐,但这话听在云雯的耳中,却是觉得顺耳暖心。

        回到房中,徐清砚见唐婉珒依旧在床上沉沉地睡着,红晕的脸上带着恬谧之色,几缕青丝散乱地遮了半边脸颊。

        他小心地将唐婉珒的发丝拢开,轻柔地在那光洁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笑望了一会,轻手轻脚地来到临窗的书桌旁。

        桌面上放着一张宣纸,纸上写了一行娟秀的字。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昨夜,唐婉珒在临睡前书写了这句话。

        徐清砚望着纸上的字,笑了一下,轻研了几下砚台中的残墨,提笔在那行字的后面书写了起来。

        “天不老,情难绝。”

        写完后,他将宣纸拿起,轻轻地吹了吹未干的墨迹。

        欣赏了一会,徐清砚刚想将纸放下,却听到身后有轻笑声,他转头回望,发现唐婉珒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望着衣衫不整,香肩微露的唐婉珒,徐清砚将她搂坐在了自己的腿上,柔声地问道:“什么时候醒的?都不出声音,要吓我呀?”

        唐婉珒将身子蜷缩在徐清砚的怀里,随手拿起桌上的纸,笑道:“你亲我额头的时候就醒啦,见你写字,就想偷看你写什么。”

        说着,她展开手中的纸,轻声地念道:“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天不老,情难绝。”。

        念完,唐婉珒抬头望着徐清砚,俏皮地笑问道:“那要是天若老呢?”

        “情不移呀!”

        刚一说完,徐清砚便吻向唐婉珒裸露的香肩,一只手也不老实地游走起来。

        一时间,唐婉珒觉得浑身燥热,更是发痒难忍,不由地“咯咯”笑了起来。

        吃过了早饭,徐清砚刚欲起身前往宫中,想要将近来汇集的探报奏禀皇帝,却见小丫鬟云裳引领着雅若走进门。

        一进门,雅若便要曲膝执礼,徐清砚一把扶住了她,笑道:“妹子,又不是在军中,哪里有这么多的规矩。再说,你都是王妃了,无须行这跪拜之礼。”

        雅若依旧坚持执了礼,起身后,笑道:“妹妹毕竟还是炽翎营的主官,行此军礼是理所应当的规矩,妹妹虽是王妃,更是云州军,这可不能变。”

        唐婉珒上前牵着雅若的手,说道:“妹妹,你如何这么早就来了呀?我还以为你能晚些呢?”

        听到唐婉珒的话,徐清砚疑惑地问道:“怎么,你们是约好的吗?雅若,你不是特意来看哥哥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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