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两封手谕
老人这份威压之势是经过多年的征伐所养成,康世宸被惊得浑身一颤。
随后,他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不解地问道:“外祖父,为何您也这样说呀?我对温之同的所作所为是有些纵容,对温氏一族也多有包庇,可这也谈不上什么大罪过呀?”
话未说完,他又转头望向舅父郑烁:“阵前调兵皆由你们统辖安排,温之同不遵军令,是你们的军法不严,为何都要怪罪在我的头上呢?”
此刻,康世宸把心中所有的怨气都发泄了出来。
郑习凛闻言,猛地站起身,一双虎目紧紧地盯着康世宸。继而,他又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坐了下来。
“温之同不遵军令?他为何不遵军令?没有你的手谕,他敢吗?殿下,你不救静王,怎么连外祖父与舅父都不顾了,你怎么会做出这样不顾大局的事情?”
“什么我的手谕?什么我不救静王?”
“外祖父,您究竟在说些什么呀?为何宸儿一句都不明白?我确实有书信给过温之同,可也只是命他不得肆意妄为,让他谨遵将令,哪里会让他不听调遣,不施救援呀?”
郑习凛的话让康世宸惊得瞪大了眼睛,失声地反驳。
郑烁听到太子如此说,狐疑地问道:“殿下,我见过那道手谕,是你亲笔所书,明明是让温之同固守荆山,不得出兵呀?”
康世宸闻言,猛地站起身,望了望身侧的郑烁,又望着坐于一旁的郑习凛,震惊地说道:“我从没有写过这样的手书呀,你们真的见过吗?是我的笔迹和印玺吗?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手书在何处?”
郑习凛见太子的表情不似做假,也疑惑地起身道:“我和你舅父亲眼见过那份手书,笔迹和印玺也都千真万确,你真的没有写过吗?”
康世宸急声道:“外祖父,我怎么会那样做呀?难道我不知晓军情紧要,国事为重吗?那封手书到底在哪里?”
郑习凛与郑烁对望了一眼,又同时将目光看向了满脸迷茫的康世宸。
“那份手书应该在徐清砚的手中,我曾在他回京时,求他不要交给陛下。”
“今日,皇上问了临梓一事,抚远侯应该是遵守了诺言,没有报知朝廷,皇上之所以如此对你,应该是心疑所致。”
康世宸闻言,怒道:“我没有做的事情,父皇为何要疑我?怎知不是徐清砚与静王做的手脚?”
郑习凛摇头道:“太子,不会是他们,你没有参与那场战事,不知道我们都经历了什么。如果没有抚远侯与静王,我与你舅父,乃至整个武威军都会埋在樊骊山。”
郑烁亦是点头道:“殿下,他们不是那样的人,如果真是他们做假,这件事也不会瞒到今日。”
康世宸无力地跌坐在靠椅上,说道:“徐子墨来过几次,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都被我赶了出去,难道是要说这件事情?”
郑习凛叹气道:“太子,你好糊涂呀,你真的不应该记恨徐子墨,他只是想和你说一说。瞒下这件事,他也很为难,他的守诺是对静王的不公,更是对陛下的不忠,这是死罪呀!”
康世宸闻言,低下的头猛地抬起,问道:“那世华也知道了那份手书吗?”
郑烁摇头道:“静王没有亲眼看到,可他应该早就猜到了,临梓城一战打得如此惨烈,荆山没有派出一兵一卒进行救援,他能猜出是谁下的命令。”
“是呀,他应该会猜到,可回京这么久,他好像也没有和皇上提及此事。”
说着,郑习凛长叹一声:“太子,他们不愿为此伤害到你,因为你是徐子墨的挚友,是静王的兄长,静王没有夺嫡之心呀!”
康世宸望着郑习凛,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一时间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自己记恨徐清砚和静王,因为他们杀了温之同,夺走了自己在并州的兵权。
现在看来,这一切似乎又不能完全怪罪于他们,所有的事情都与那封不应该存在的手书有关。
那手书是如何送到了温之同的手中呢?既然内容完全相左,自己亲手书写的那封信函又去了哪里呢?
就在三人都为这件事情的怪异而不解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侍卫的禀报声:“太子殿下,静王求见。”
听到禀报,正堂中的三个人疑惑地对望了一下,郑习凛冲着康世宸点了一下头,示意他应该与静王见面。
不多时,一名宿卫引领着静王康世华来到了勤渊阁。
行至门前,康世华望着紧闭的大门,心中有着些许的不安。
他不知道此行的结果会如何,或许会解开疑云,冰释前嫌;又或许就此兵戈相见,朝野动荡。但无论结果如何,终究还是要谈一谈。
如此想着,康世华无奈地摇了摇头,推门走了进去。
康世华见到正堂中的郑习凛与郑烁二人,并未感到突然,他早已知晓武威军业已返京,也提前得知二人就在太子府。
北境之战,康世华与郑习凛结下了同袍情。
这份情谊不同与一般的将属,也有别于寻常的同僚,那是经历过战火纷飞的情义,也是在生死相托中才建立起来的感情。
郑习凛见静王进门,赶忙向前几步,躬身执礼道:“下官郑习凛,拜见静王。”
郑烁亦随着父亲紧步上前,弯下健硕的身子,恭敬地向康世华见礼。
康世华上前一步,扶住郑习凛的双臂,笑道:“老将军,少将军,咱们之间就不要有这么多的礼数了。”
康世华轻扶了郑习凛,退后一步,向太子康世宸双手抱拳,深躬施礼道:“臣康世华,见过太子殿下,臣深夜来访,扰了太子的休憩,万望太子见谅。”
从静王进门后,太子康世宸并未有起身相迎的动作,他的心中还是有着一股怨气。
故此,当康世华执礼时,他也只是坐在靠椅上,望着自己的这个二弟。
待静王见礼后,康世宸冷言道:“来也便来了,谈什么见谅不见谅,不知静王有什么要紧的事,这么晚还要来见我这个无用的太子。”
听到康世宸如此说话,郑习凛不禁皱紧了眉头,轻咳了一声。
对于太子的冷言冷语,康世华并没露出不悦的神色。
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两封书信递给身侧的郑习凛,正色道:“殿下,臣弟此次前来,是因为有两封书信与殿下相关,特来归还。”
康世宸冷漠地看了一眼静王,又将目光望向了正在翻阅书信的郑习凛。
突然,他发现郑习凛的脸色苍白,握着书信的双手也在微微地颤抖,惊疑的眼神不住地在两封书信上移动着,似乎是在比较着什么。
康世宸不解地起身来到郑习凛的身旁,轻声地问道:“外祖父,有何不妥之事吗?”
郑习凛听到太子的问话,忙抬起头望着康世宸,急声地问道:“殿下,你写了几封书信给温之同?”
康世宸先是一愣,随后疑惑地答道:“我只写过一份手书给他,让他听从军令安排呀,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郑习凛闻言,先是看向静王,又望回手中的书信。
最后,他颤抖地将两封手书递给了康世宸,口中说道:“那怎么会有两封内容各异的手谕呢?”
说着,老人轻握住康世华的手臂,急声问道:“静王,我见过温之同所存的手谕,这一封又来自何处?”
康世华平静地回道:“青山寨,徐清砚剿灭青山寨时,从陆崖那里找到的。”
“青山寨?”
郑习凛念道着,疑惑地望着康世宸:“殿下,您与青山寨有关联吗?为何老臣从未听说过?咱们郑氏一族从未有过山贼匪寇呀?”
这时,看过手谕的康世宸惊恐地抬起头,话语不顺地说道:“这…这怎么回事?我的书信怎么会在青山寨?”
“宸儿,你是否与青山寨有关联?你到底写了几封手书?”郑习凛的脸色已是铁青,口中的话也提高了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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