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12
于冠青独自坐在附近的一块大石头上，看着秦倦对阿里木露出个若有似无的笑容。
他的视线近乎贪婪地舔舐过秦倦白到发光的皮肤，喉结重重滚动，夜风也吹不散由内迸发的燥热。
并不是大幅度的笑，甚至很难被捕捉到，但比秦倦之前营业性的笑容都要温暖真实。
于冠青的心口忽然被刺痛了一下，低骂了一声“草”，手中的易拉罐狠狠砸在了石头上，啤酒泡沫飞溅，淡黄酒液倾洒而出。
他之前还对秦倦动过点歪心思，昨天晚上在走廊上遇到过穿着拖鞋的秦倦，从纯洁懵懂的脸蛋到圆润晶莹的脚趾都是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但今天在沙漠里走了这么一遭，于冠青才发现，秦倦那根本就是在扮猪吃老虎。
“果然长得越单纯，骨子里越会骗人！”于冠青又是抱怨了一句，把砸扁的易拉罐随手一丢，拿上罐新的就往秦倦那边走去。
大概是出于自我防护机制，秦倦每次吃饱喝足后就会感觉困倦，昏昏沉沉地靠在一辆大巴边上，即将闭上双眼。
阿里木再怎么热情，也改不了质朴，没聊几句就也安静下来，独自把玩一块枯木。
“喝点？”
恍惚中，秦倦听到有脚步声靠近，随即一个易拉罐被递到了他眼前，是一罐啤酒。
秦倦对自己的酒量向来不自信，强撑着睁开眼，摇头拒绝。他可以出圈，但不能因为发酒疯出圈。
据说当年他只喝了一杯啤酒，就穿着衣服跳进浅水池里，说是要去海底和克苏鲁大战三百回合。让克苏鲁明白，辩证唯物主义才是这世间唯一的法则。
具体的他记不清了，只记得有人从背后抱住他的腰，把他扯回来，就问了一句“什么辩证唯物主义”。他就顺势转身抱住那人，在人耳边念叨了一晚上的唯物论和辩证法。
秦倦若有所思地看了于冠青一眼，相信于冠青对哲学并不感兴趣。
于冠青并没有读懂秦倦眼神中的含义，可能是酒精上头的错觉，他似乎看到了秦倦脸颊微红。
是害羞了吗？
装什么装？说不定比他还能喝。
于冠青心头冷哼一声，打开那罐啤酒就咕噜噜往下灌。
如今另外一组正在可怜兮兮地啃着压缩饼干，而秦倦这边已是吃饱喝足，一左一右两位护法在侧。
没人整活，秦倦的镜头更是少得可怜，声望值的获取速度相应下降。
不过秦德江的健康值也即将到达正常水平，秦倦也就放下心来。而且网友会在之后将这次的录屏剪辑，并进行传播，来日方长，也不急于一时。
沙漠里的水是稀缺资源，节目组能提供的最多也只有限定的饮用水。
秦倦爱抚了一番他的折叠泡脚桶，就遗憾地去梦里泡脚养生去了。
就如秦倦所料，今天他翻唱《破局者》的录屏很快就被粉丝上传到微博上。他本人的微博粉丝数在不断上涨，《山海》这档综艺的收视率也在直线飙升，这样的出圈度是近两年来头一回。
看过直播的观众都到处转发安利，没有看过的又在评论区里掀起一波狂潮。
趁着这个热度，《山海》的运营组忙发了好几条微博造势。
几位嘉宾的旅途写真自不用说，还专门开了个粉丝留言的专栏。粉丝可以在此留下想对嘉宾说的话，或是想知道的问题，有机会被节目组抽中，嘉宾将在节目里看到这些留言，并作出回应。
这专栏刚一发出，就有了近千条留言，不用看就知道其中大多都是关于秦倦的。
除了给秦倦的祝福和问题，就是粉丝抱不平。
【为什么其他嘉宾都至少有两张照片，只有秦倦一张？今天下午直播的时候镜头就少，现在还没有他的照片。敢问今天是谁一直在前面为其他嘉宾带路挡风？秦倦就活该被欺负是吗？】
【我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剧组，引流靠秦倦，引完就直接查无此人，不如直接把秦倦p掉吧。】
几分钟后，微博就瘫痪了。
官博运营人员瘫者脸刷新了几次页面，手头那份秦倦九宫格始终处于发送失败，存入草稿的状态。
微博恢复正常后的第一条热搜就是秦倦你睡了吗？我睡不着爆
睡不着的不止是《山海》的官博，还有粉丝们和顾若南。
直播结束之后没过两小时，就有人剪辑了秦倦和顾若南的对比版本。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两个人从硬件设备上的差距一目了然，但顾若南达到的效果甚至没有秦倦的一半。
这样的视频简直就是对顾若南的公开处刑。
远在a市的郑卓林接到顾若南一个又一个电话，语气一次比一次急迫。
“卓哥，秦倦他怎么回事？！”
“他唱那首歌是什么意思？就是为了给我难堪吗？”
“卓哥，你看看现在网上都是怎么说我的。说不是我自己写的歌，是秦倦。秦倦他配吗？他要能写出来，我就喊他爸爸！”
郑卓林默默吐出一口烟，心道：秦倦他就是给你写歌的爸爸。
为了照顾到顾若南的颜面，郑卓林没有把秦倦的身份透露给他，也只能耐着性子安慰：“若南啊，别激动。魏总在呢，啊，你就放宽心，我会处理的。”
自从秦倦变了之后，郑卓林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一切都从既定轨道偏转。他开始有点后悔用了秦倦的歌，或许让顾若南跌一跤也不会有后续的这一系列麻烦。
但每次秦倦给的，没有人能拒绝。
坐在郑卓林边上的中年男子就是魏文源，他西装笔挺，身材高挑，长得也英气逼人，但包厢里的炫彩灯光打在他身上，偏偏有股说不出的油腻。
刚才郑卓林和顾若南通话，内容都进了魏文源耳朵里。魏文源抿了一口威士忌，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事情他多少也知道些，那叫秦倦的小妖精始终不肯上他的床，在外面倒是混得风生水起，勾了不少人的心。
不错，他更感兴趣了。
魏文源见郑卓林面色难看，又给后者倒了杯酒，“苦着脸干嘛？热搜这种东西，就跟股票一样。再多人跟风买，也就飘红一时，说到底那大盘还不是在咱们手里。”
郑卓林嘿嘿笑着跟魏文源碰杯，跟魏文源这种老狐狸打交道的好处就是，不用多说，他就把你的心思给猜透了。只不过他要是想算计你，那就得费一番心思才能逃过。
两个人心照不宣，魏文源又跟身边的姚秘书耳语了几句，姚秘书了然点头，表示立刻就去办。
-
第二天一早，《山海》剧组成员是在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中醒来的。
宋诗雨和屈紫茗两人皆是长发蓬乱，面色苍白地抱在一起。
在她们睡袋的不远处，有一条棕褐色的蛇正吐着信子，抬起脑袋，用圆溜溜的黑豆眼望着她们。
“救、救命啊！导演！！！”宋诗雨的花腔女高音千回百转，穿透每个在场者的耳膜。
陈导不敢靠近，摄影师也只敢站在不远处，拉动镜头来呈现这条蛇的模样。
只有秦倦还没睁开眼，因为天还没完全亮，不好好睡觉是对早晨的大不敬。
“它往秦倦那里跑了！！！”宋诗雨颤抖着指向秦倦的睡袋。
阿里木急忙赶来，但秦倦已经睁眼起身，一伸手，刚好就对上了那条蛇的脑袋。
只见蛇头一歪，就被秦倦掐住了下颌，蛇尾乖顺地盘踞上秦倦的小臂。
早起太阳还没完全出来，不用穿防晒衣，秦倦从睡袋里露出的那截小臂白皙纤细。上面附有一层薄薄的肌肉，线条流畅，雪肤从小臂一直延伸到指尖。
湿黏蛇身紧贴着秦倦的小臂缠绵厮磨，深色斑纹衬得小臂有如白玉雕琢，蛇鳞蹭过白皙皮肤，在上面留下蜿蜒斑驳的印记，泛出一层轻粉。
如果在这样的身体上用力掐按，不知道能留下怎样深的痕迹，又可以留多久……
于冠青看得喉咙发紧，思绪杂乱，阿里木则有些不明来由地耳热。
宋诗雨睁大眼睛，看到秦倦打了个哈欠，颤声问道：“它不会有毒吧！”
秦倦淡定回答：“这是东方沙蟒，又叫土棍子。性情温顺，没有毒性。或许只是饿了，来找点吃的。”
这种时候有冰冰凉凉的蛇身贴着皮肤，其实还挺舒服的。秦倦一向喜欢这种冷血动物，如果不是怕剧组人员害怕，还真有点舍不得放手。
这可是沙漠里现抓来的小蛇。
210号实在没忍住提醒了一句【宿主，我这儿还有好几只小蜥蜴小蛇还在冬眠状态呢，您这样移情别恋它们会伤心。】
秦倦暗叹一声，独自去把这条土棍子给放生到了远处。
回到营地的路上，秦倦顺口问了一句：“210号，昨晚总共收获了多少声望值？”
210号回答【一共是三百七十七万，之前兑换的健康值已让爷爷……秦德江先生恢复到健康，过几天应该就能正常转醒。】
“好，那接下来的大头用来解冻我的资产，其他就看情况加在我的身体素质以及各类技能上。”秦倦已到了营地，又补充了一句，“对了，先加在绘画上，或许有用。”
210号爽快答应，但又怯生生地提醒一句【宿主，昨晚有关您演唱《破局者》的视频都被删了。】
“删了？”秦倦折叠睡袋的手顿了一下。
【是的，宿主。这个世界的修正力量很强，似乎在极力抹去您的痕迹。不排除这个世界也存在一位神明的可能性。】
这么无聊，逐梦演艺圈的神明吗？
秦倦继续把所有东西打包进行囊，瞥了一眼手臂上还没褪去的蛇鳞痕迹，穿上防晒衣，道：“那就删吧。我看是我刷存在感的速度快，还是它修正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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