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闹剧
从百山县回来后，何颜他们一行人获得了一周的假期。
昨晚两人都休息的很好，第二天早上睡到自然醒，一起吃过午饭后，梁川舟就去了律所。
李欣的官司目前进展顺利，所以她父母得出空来，这周去隔壁城市参加了一个亲戚的80大寿，同时在那里小住几天。
周二那天，李欣突然接到个公司里的任务，所以这几天格外的忙碌。而接瑶瑶放学，并且同瑶瑶老师联系的事情也就自然而然落在了何颜的头上。
这天下午不到幼儿园放学时间，何颜却接到了园里林老师的电话。
“何小姐，瑶瑶今天出了一些事，请您尽快到办公室来一趟吧。”
何颜一听这话立马感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皱着眉头问：“瑶瑶怎么了？”
“小孩子之间出了一点争执，您方便的话能尽快来一趟吗？”
挂了电话不出半小时，何颜出现在幼儿园门口，她看见林老师已经等在那里。
引着她往办公室去的时候，林老师解释：“今天有个叫林壮的孩子和瑶瑶闹起了矛盾，可能是最近瑶瑶爸妈闹离婚的事情被传到了林壮父母那，所以他今天非要说瑶瑶是爸爸不要的小孩。”
听到这里，何颜惊讶又生气，她在走廊停下来，一脸严肃地问：“这明明是私事，怎么会在家长群里传开？”
“听林壮妈妈那番话的意思是，瑶瑶爸爸外头的那个女人和她住一个小区，家里老人又同那女人的父母好像有来往，两家之间聊过一些瑶瑶家的事。可能可能是回去的时候，大人说这些的时没有避开孩子吧。”
“她现在在办公室吗？”
“对。”林老师边走边继续说，“您先别生气，具体的原因大家还要再了解了解。”
转弯处就要走到办公室门口，何颜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了瑶瑶的哭声，还有那个家长泼妇一般的骂街声。
“你这小孩有没有教养？你怎么随便抓人呢，你看我们家壮壮的手被你抓成什么样了！”
林老师显然也听见了，她满脸为难地看了何颜一眼。何颜知道她的意思，敛了敛神色说道：“你放心，我不至于跟她一样没素质。”
然后她往前一步推开门，看见了满头乱发站在一张椅子前的瑶瑶。
瑶瑶的脸上和手臂上都是打闹留下的抓痕，她哭得撕心裂肺，甚至满脸通红。五官委屈得皱成了一团，嘴里一直喃喃着：“我没有抓他！”
面对这样弱小无助的孩子，那个家长依然没有任何的收敛，她咄咄逼人地质问着瑶瑶，甚至还时不时上前推搡着这个可怜的小小人儿。
何颜见状连忙冲过去挡在瑶瑶身前，她推开那个女人的手，努力保持着冷静：“是你没有教养吧？一个大人还打起小孩来了。”
然后她转过身看着站在一旁的刘老师：“你这个老师就站在一旁这样看着，也不知道上前拦一拦吗？”
刘老师一副小人遇上了事，怂得缩成了一团的模样。她看看何颜，又看看那个家长，一脸的欲言又止。
不过不等她开口说话，那家长便上前一步，又用力推了一下何颜：“你就是这小妮子的阿姨是吧？行，你来了正好，看看我家壮壮被她抓成什么样了！”
何颜冷不防被她推了这么一下，差点摔倒。她扶着一旁的椅子扶手，站稳后，往小男孩那里看了一眼。
那小孩胖胖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什么受伤的痕迹，只是手臂上有一道并不算严重的划痕。但整个人在那里哭得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如惊天地泣鬼神一般。
“不是我抓的！是他欺负我的时候，我拿旁边的小板凳挡着，他自己扑上来划到的！”瑶瑶躲在何颜身后，小手紧紧地攥着她的手指。
“你污蔑谁呢！小小年纪就是个撒谎精，以后估计也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种！”
“你骂谁？”何颜的脸瞬间冷下来，目光凌厉如一把刀子般看着那个泼妇，她气势汹汹地往前走去几步，死死地盯住对方。
许是被她这突然的气势吓到，那女人跌坐在椅子里，她的气焰顿时退了不少，但是嘴上仍是喋喋不休：“怎么了？她妈妈破坏人感情还不许说了？”
“你说谁破坏人感情？”何颜的语气冷得仿若冰霜。
“怎么不承认啊？她爸爸原本跟人好好的在一起，她妈妈非要横插一脚，害得人分开。现在两个人破镜重圆，她妈妈又拖着不离婚，这不是作孽是什么？”
“那个小三是这样和你说的？”
“是又怎么样？自己做了还不敢承认了？”那女人被何颜周身的冷气吓得缩在椅子里，她不时瞥一眼何颜，生怕她一急起来对自己做出什么来，但嘴上仍是一个劲儿地诋毁李欣。
“你这脑子怎么长的？明明就是那个小三破坏别人家庭，她编故事造谣骗你，你还就真的随随便便相信了。”
说罢，何颜又冷冷地瞧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林壮，她语气不屑地说：“不过也难怪，你这种层次的家长，大概不懂什么是真正的教育。”
“你说谁呢！”那个女人突然站起来，她怒气冲冲地看着何颜，“你知道我们家什么地位吗？我们壮壮从小就好吃好喝被宠着，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你一个大人也不知道让着孩子，跟他有什么好计较的！”
“哟，你们家是什么地位啊？而且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一没有欺负小孩，二没有造谣污蔑，倒是你，在这里反咬一口。”
眼见着那女人情绪几乎失控，就要朝何颜一巴掌挥过去，一旁的两位老师终于不再当个木头人，两人一人一边，将何颜和那女人隔开来。
“两位消消气，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不如坐下来慢慢说。”林老师劝道。
“能有什么误会？让他们道歉。”何颜往后一坐，将瑶瑶紧紧护在自己怀中。
小姑娘估计也是被这场面吓到了，她无助地依偎在何颜怀里，用小手不停地擦着眼泪。
“凭什么我们道歉？”那女人仍是不依不饶。
就在事情僵持不下时，虚掩着的门被推开了。几个小孩缩手缩脚地往里面探出脑袋，却也不出声。
“回教室去，不要在这里。”刘老师走到门口将他们往外赶。
突然一个小女孩开了口：“是林壮欺负胡瑶。”
“瞎说什么呢！小小年纪不学好，尽在这里说谎话骗人！”那女人冲到门口，指着小女孩就骂。
林老师连忙将小女孩拉开，然后刘老师安抚着那女人的情绪：“您先消消气，我们坐下说。”
何颜看着刘老师讨好那女人的样子，不禁冷哼了一声。她站起来走到门口，蹲下来与小女孩平视，语气温柔：“别害怕，跟阿姨说说，你当时都看见什么了？”
小女孩看了一眼面前瞪着自己的刘老师和那个女人，突然支支吾吾的不做声了。
“林壮说胡瑶的爸爸不要她了，胡瑶说他骗人，让他不要再这么说了。可是林壮还是一直说，后来胡瑶就哭了”另一个小女孩突然说道，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你胡说什么呢！”那个女人又冲了过来。
何颜将两个小女孩互在身边，林老师也上前拦住了那女人对孩子的靠近。
“没事的小妹妹，你继续说，不要害怕。”何颜安抚她。
小女孩害怕的看了一眼那女人，然后将身子往何颜那边靠了靠，继续说：“后来胡瑶哭了，她就对着林壮大喊让他不许再说，但是林壮不听，他还推了胡瑶。后来，后来胡瑶就摔倒了。”
“嗯！林壮还继续抓胡瑶，所以胡瑶就用椅子挡着自己。”另一个小男孩补充。
“那胡瑶有欺负林壮吗？”何颜问。
“没有。”几个孩子纷纷摇头。
那女人见状急了，她走到自己儿子身边，摇着他：“壮壮，你快解释呀！”
林壮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小孩，这一番下来，他自然也吓得哇哇大哭。他妈妈也不管他的情绪如何，就是使劲摇着他：“哭什么呀！快跟妈妈说清楚。”
可偏是这样他反而哭得更停不下来，直到哭累为止，他才抽抽嗒嗒的承认：“我就是推了她一下，我也不知道她会摔倒。然后她就在那里一直哭，我害怕她叫老师，所以就抓她，想让她别哭了。”
听到这里，事情已经明了，那女人脸色刷的一下就绿了，眼见自己没了道理，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又说：“园长呢，我要见园长。”
“园长下午有事，今天不一定能来。”林老师说。
“我给她打电话，我们等到放学！”那个家长不依不饶。
几人坐在办公室里，气氛沉到了极点。终于铃声敲响，幼儿园放学了，也在这时，园长急匆匆地赶来。不过来的除了她，还有其他几个孩子的家长。
“您来评评理，我们家壮壮不过就是推了人，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何况没受伤，他们偏抓着不放。”
“谁说没受伤，我们家瑶瑶这脸上手上全是你儿子给抓的。”何颜怒斥。
那女人知道自己理亏，她也不搭理何颜，反倒是指着其他几个小孩转移话题：“他们也是，也不知道有没有添油加醋，就会欺负我们家壮壮。”
“你说谁呢？我们家孩子从来不说谎，你们家小孩欺负人了还不许别人说实话了是吧？”其中一个小女孩的家长反驳。
“就是啊，你们家壮壮也不是第一次欺负人了，园长你倒是给个说法。”另一个家长附和。
其实林壮的父母是园长一个亲戚的朋友，当时就是冲着这层关系才把孩子送进来的。但是这个孩子确实不是个安分的，经常惹事，叫了好几次家长也没用。园长为此已经头疼了很久，但是碍着亲戚朋友之前的关系，也不好多说什么。
这回事情闹得这么大，园长也不想再因此而影响了幼儿园的名声。于是她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对林壮的妈妈说道：“是林壮有错在先，您就赔个不是吧，然后这事就结了，大家也好继续相处。”
那女人万万没想到是这样，只见她先是惊讶地瞪大了眼，又扫视一圈四周鄙夷的眼神，心下明白再挣扎也没什么用了。本着敌众我寡，差不多就收的原则，她突然脸色一转，连忙陪笑着道了个歉。
冲着她这变脸的速度，在场的人都愣在那里，一时间有些目瞪口呆。
何颜迅速调整了情绪，她正色道：“道歉归道歉，我们家瑶瑶的医药费怎么说？”
那女人看了她一眼，本想骂回去，但林壮拉住了她：“妈妈，是我错了。”
眼见这情形，她自然无法再说什么，但心里仍是不服气，于是傲慢地说了一句：“我给你转一千块钱，这事就这么了了！反正我们家钱多的是，也不在乎这点！”
何颜冷眼瞧着这女人将小人的嘴脸演绎得淋漓尽致，只觉得她充满了可恨与可悲，临走前她不屑地看了她一眼，不想再与之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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