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受辱

海菱从门缝里瞧见继父正敞开双腿，头朝向正门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右手握着一个酒瓶并不停地往嘴边送酒，左手在胸脯上打着节拍以应和嘴里哼着的不知名的小曲。

        因为看不到正脸，海菱猜不出继父现在的心情是好是坏，只吓得赶紧将大门轻轻地合上，然后在屋门前的廊檐下来回踱步，耐心地等待着雨势变弱好赶回学校宿舍。有继父存在的家，她实在不敢一个人回，更不敢一个人待。可凶猛的暴雨伴随着强烈的电闪雷鸣仿佛是获得了嘉奖似的丝毫不顾她的意愿而越下越欢，越下越猛。如果等雨势消减，学校和宿舍恐怕早已锁门；可如果等母亲回来，也不知会等到何时，说不定会耗上一整夜，海菱不知道该怎么办。

        细想之后，海菱小心翼翼地又将大门推开了一条小缝，从门缝中观察到继父那头已经没了声响，想必是睡着了。于是她蹑手蹑脚地进入屋内，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原本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沙发对面自己的房间，然后紧锁房门，先撑过今晚再说，哪知还是惊动了继父。

        继父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海菱，然后猛然从沙发上坐起，对着海菱稍显醉意地喊道：“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还有你妈，我一回来就黑灯瞎火的一个人也没有，哪里浪去了？”

        海菱不想搭理他，以免使自己沾染上不必要的麻烦，便径直地向着房间跑去。这种行为将继父惹恼了，他起身猛地抓住海菱的手臂用力一扯，生气地说：“问你话呢，你是聋子还是哑巴，好得我也算是你爸爸，你这是什么态度啊你？啊？”

        海菱吓得不敢喘气，更不敢回嘴，拼命地想把手臂从继父的手里挣脱出来，可继父手掌的力道很大，越挣扎捏得越疼。

        继父见海菱无视自己，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大声吼道：“瞧瞧，你跟你那废物妈真是一个德行，花着我的钱，却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反了你们。”接着，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了海菱的脸上。海菱踉踉跄跄地没站稳，肚子撞到了茶几的边角上，一个翻身又跌倒在地上。海菱顾不得脸上火烧一般的疼痛，只得捂着肚子痛苦地趴在冰冷的地面上。

        继父蹲下来，扯住海菱的头发，得意地说：“怎么，打疼你了？你和你那废物妈都是靠我养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话刚说完，一脸猥琐的继父就像发了狂的畜生一般向海菱扑去，海菱绝望地哭喊、挣扎，可是蝼蚁之力如何抗争得了禽兽狠辣的蹂躏。继父在酒精的驱使下兴奋地撕扯着海菱的衣裙,同时也还不忘恶毒地往海菱身上揣上几脚……

        屈辱之事行完之后，继父起身提上裤子，往海菱身上啐了几口唾沫，然后心满意足地继续躺在沙发上睡起大觉，嘴里流出的涎水都将沙发软垫浸湿了。全身伤痕累累的海菱横躺在冰凉刺骨的地面上动弹不得，目光呆滞地望向头顶装饰得金碧辉煌的天花板。白嫩的肌肤裸露在外，脖子、胸口、大腿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青紫色淤痕，肿胀依然不失清秀的脸庞挂满了泪痕。

        海菱强咽下一口唾沫，硬撑着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整理好身上被撕裂的衣裙，颤颤巍巍地挪到厨房，从刀架上抽出一把水果刀，颤抖的双手紧紧地握住刀柄，她慢慢地靠向睡得正酣的继父，正准备手起刀落时，屋门再次被推开，母亲抱着熟睡的弟弟刚好回到家。

        母亲简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对海菱低吼了一声：“菱菱，你要干什么？”

        海菱听到母亲的声音，循声望去，怔住了，顿时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母亲快步走过来，握住海菱的手臂，看到自己的女儿全身布满伤痕，衣服破败不堪，瞬间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她立马将海菱拖进自己的卧室，将弟弟放到床上睡觉后，迅速关上房门。

        母亲双手捧起海菱失魂落魄的脸庞，帮她擦净满脸的泪痕，心疼地说：“菱菱，我苦命的女儿，妈妈对不起你，不应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我不知道他今晚会回来，妈妈对不起你……”

        海菱的泪珠噗噗地往下掉，恶狠狠地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母亲立马捂住了海菱的嘴，说：“小点声！事情已经这样了，你杀了他，你会坐牢的，你的未来也会毁了的。”

        “我还有未来吗？现在的我已经不在乎这条命了。”海菱冷笑到。

        “可妈妈在乎啊，你去坐牢了，我和弟弟该怎么活啊？我没有了丈夫和女儿，弟弟也没有了爸爸和姐姐，你忍心吗？”

        “你是担心我吗？你是担心你自己吧。你的眼里从来都只有你自己，你不让我动手，那我要报警。”

        “不能报警。一报警，所有人都会知道。你爸爸会被抓，我们这个家也就会垮掉，你也会被人指指点点，从今往后都抬不起头来。”

        “难道就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吗？你要我怎么活下去，我该怎么活下去啊……”海菱绝望地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母亲思前想后，从衣柜最底层掏出一个锁着的木盒，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一张银行卡，将它递给海菱，说：“这张卡本是给你弟弟存的，现在给你，密码是你弟弟的生日，以后就搬去和外婆一起生活吧。过年、过节、假期什么的都在外婆家过，权当没现在这个家了。外婆向来很疼你，她年纪大了，多去陪陪她吧，也替妈妈和弟弟尽尽孝心。这些钱够你们生活到你大学毕业了。你弟弟真的不能没有爸爸。”

        海菱从没想过是这样的结果，悲痛欲绝地质问母亲：“什么！你宁愿赶我走，也舍不得离开那个男人？那个畜生欺负了你女儿，你也从未想过离开他？”

        “妈妈对不起你，弟弟还小，需要爸爸。你离开这个家依然还有美好的前程和未来。”说完，母亲羞愧地避开了海菱凌厉的目光，把脸别过一边不敢看她女儿的眼睛。

        海菱心有不甘，继续咄咄逼人地质问着母亲：“到底是弟弟离不开，还是你离不开？你是舒服日子过惯了，舍不得离开那个禽兽的臭钱吧。”

        “啪”的一声，母亲的一个巴掌甩在了海菱另一侧脸颊上，目光冰冷地说：“住嘴，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可是你妈妈。明天一早你就回外婆家养伤，而我明天早上也会向你班主任请一段时间的假，顺便帮你买必须要用的药物以防万一。往后你就和外婆在生活一起，今晚的事也没必要告诉她，免得她担心。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没得商量。记住，千万不要报警，否则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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