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酒神降临
从来不知温暖为何物的歌莉娅第一次感受到了被爱的感觉。之后长达六年的时间，歌莉娅一直跟随阿塔利亚在旧恩大陆游荡。
直到阿塔利亚被猎魔人联合军队追杀。两人就此分别。接下来便是阿塔利亚引爆终焉之星，引发300年前一场大地震的事情。
歌莉娅神情恍惚，踉跄着走到阿塔利亚面前，想用自己的手抚摸阿塔利亚，又犹豫不决，生怕眼前是一场幻觉，生怕在碰触到的那一瞬间，梦就会碎掉。
阿塔利亚向前一步，抓住歌莉娅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胸口。
感受着熟悉的温度，歌莉娅怔怔的看着阿塔利亚，不是梦，也不是幻觉。她真的就这么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了。
阿塔利亚的手抚摸在歌莉娅的脸上，轻轻擦拭，歌莉娅才发现，自己哭了。
“阿塔利亚，阿姆，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本该死了。”歌莉娅激动的抓住阿塔利亚的双手。
阿塔利亚也没想到歌莉娅会这么激动。她把这么多年以来，自己所经历的一切简要的跟歌莉娅说了一下。
歌莉娅安静的听着，一如过去那般模样。同样阿塔利亚也有很多话想要问歌莉娅。
比如为何她成了魔女，为何活到了现在，为何要启动造神计划。
两人之间有太多的话要讲，有太多的话要说。
然而，鸦挣扎着站起来，在紫袍人的搀扶下，恶狠狠的对歌莉娅说:“歌莉娅大人，快杀了她，她要破坏神灵降临的仪式。”
“没有必要了，鸦。”歌莉娅回过头来对鸦说。
“什么？”鸦捂着胸口，看着歌莉娅，说：“歌莉娅大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这个人她刚刚差点杀了我，并且还害死了了柯文祭祀。”
“够了，鸦，她就是我要召唤的魔女之王，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她复活，现在她就在我面前，我们的愿望已经实现，仪式已经没有必要了。”歌莉娅一脸冷冽的看着鸦。
“什么？为了让我复活？”阿塔利亚看着歌莉娅，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是的，妈妈，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能重新回到我身边，在你死亡的消息流传开来以后，我无时无刻的都在痛苦之中。”
“直到我献祭召唤了恶魔，并得到了能让你回来的放法。那个方法就是制造神明，借着神明成神的那一刻，检录世界记忆，搜集所有关于你的信息，从而让你复活。”
这个方法可行嘛？答案是肯定的，阿塔利亚身边的穆恩就是一个例子，但是也有弊端，其一无法确定复活之人究竟是原来的那个人，还是一个拥有着同样记忆的新生命。
再者，这个方法是不能在人活着的时候使用的，不然，在神灵成神的那一刻，活着的人会被当做“材料”而消耗掉，成为神灵的一部分。
“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复活嘛？歌莉娅……”阿塔利亚把歌莉娅拥入怀里，心中最后一丝芥蒂烟消云散。纵使歌莉娅差一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要了她的命。
可这一切的初衷是好的。
“只要你能活下来，无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歌莉娅抱着阿塔利亚，低声诉说。
“歌莉娅……你背叛了我们……”一个闷声闷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叮叮当当的盔甲摩擦声从门外响起。全身包裹在盔甲中的爱莉站在门口，她伸手摘下盔甲的面罩。露出一双无神的双眼。
“爱莉……”歌莉娅看着来爱莉，说:“我没有所谓的背叛，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活魔女之王，现在魔女之王就在我们面前，仪式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爱莉没有说话，鸦也神色变换不定，周围的紫袍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而穆恩，饶有兴趣的躲在一边看着事态的发展。
半晌，爱莉声音变得有些疲惫，她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对歌莉娅说:“我们不只是为了复活魔女之王，我需要的是一位活着的神灵，我们也不是为了实现你从未跟我们说过的愿望，我们的目标从来都是摧毁那些数百年来一直猎杀我们的教会和凡人。你错了歌莉娅。”
“这座城市九分之八的人已经成了祭品，还有一成就在外面。你想停止这一切，已经不可能了。”爱莉平淡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原本议论纷纷的紫袍人也安静下来，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拦在歌莉娅的身前。
“走吧，鸦。我们去完成仪式。”爱莉走到鸦面前。对鸦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开……开什么玩笑。没必要了，魔女之王都复活了，我为什么还要用自己的生命去献祭给神灵，以前没得选择，现在我不想死啊。”鸦捂着胸口的伤势，不断的后退。
然而两个紫袍教徒拦住了她的退路。“你错了，鸦，我们从来都没得选，过去也是，现在也是，以后也是。”
“不，别这……”鸦挣扎着被爱莉一剑刺穿了心脏。挣扎的手脚开始变得无力。她眼中最后的绝望，似乎是想问爱莉，你忘了是谁用鲜血救回你的生命么？
一只黑色的乌鸦挣扎着从鸦死去的身体中钻出来，这是被鸦吞噬的恶魔，也是这次仪式关键之一。
爱莉在阿塔利亚还没冲破紫袍教徒的阻拦之前，回过头来对歌莉娅说:“歌莉娅，你不该背叛我们的约定。”
“歌莉娅……我爱你。”语毕，她用一把匕首，毫不犹豫插的进了自己的喉咙。
一个挣扎着的，拥有着就只手臂的盔甲影子从爱莉倒下的尸体中钻出来。
它与那只乌鸦挣扎着想要逃跑，但是两只白雾形成的手臂从墙壁上伸出来，将它们攥住，扯进了墙壁之中。
见这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气急败坏的歌莉娅大骂：“一群蠢货，你们到底在想什么。”
爱莉的死亡应该是可悲的，她深爱着歌莉娅，然而她的死没能让歌莉娅落下一滴眼泪。
穆恩东张西望的看着周围的墙壁，他特殊的体质让他敏锐的感觉到，自从那两个女巫死去开始，这个房子就变得有些不对劲了。
给他的感觉，就仿佛是一个活着的生命体。
“不想死的就给我让开。”歌莉娅大声的呵斥着周围的紫衣教徒，然而并未有什么作用。
突然一只白雾手臂从墙壁伸出，抓住了一个教徒。
邪教徒用兴奋的语气说:“是酒神，我感觉到了，是酒神。”下一秒他就被白雾吞噬，只余下一身衣服。
这诡异的状况吓到了其他人，所有的教徒都戒备的看着四周，不时有人抓住，消失不见。
歌莉娅咬紧牙关，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神灵这种生物生存的环境了。
就如同人类需要氧气才能活着，而神灵同样需要一种特殊的因素维持自己的存在。
在外界因素缺失的情况下，它只能通过其他方式来维持自己的存在，比如猎食人类。
在这个仪式中，凡人300年的祝福和诅咒赋予了它灵魂，歌莉娅献祭全城的白雾蜉蝣给了它身体和智慧，刚刚献祭的爱莉拥有魔力塑型的能力，给了它姿态，而鸦可以吸收他人生命力储存在自己躯体中的能力，给了它猎食的消化系统和爪牙。
仪式已经完成，酒神已经开始降临了。它现在做的就是在为自己的诞生准备食物。
“我们快点离开这，这里跟它的胃没什么区别。”歌莉娅趁着紫衣教徒们疲于自保，拉着阿塔利亚跑出房间，穆恩根本没人理他，也只好自己迈着小短腿追上二人。
一路躲避抓过来的白雾手臂，歌莉娅恼怒不已，酒神因为爱莉和鸦的提前献祭，肯定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意识，而且也会明白她背叛了酒神的事。
而且她不可能让酒神成功降临，她好不容易才又见到阿塔利亚，实现了自己三百年的夙愿，怎么能再让她在眼前被酒神吞噬。
三人一路冲出大殿，来到教堂的门口。惊人的一幕在她们眼前发生了。
歌莉娅猛的停下脚步，稳住身体，弓着腰伸手拦住背后的阿塔利亚和穆恩。
头昏门框，高高的台阶下面，无数市民慌张的到处乱跑。而在人群上方的半空之中，昏暗的天空如同细雨时的阴霾。阳光透过厚重的云层，剩下的只是惨淡的昏黄。
一个颜色如同白色的大理石一样，无时无刻都在变换形态，不可名状的奇怪物体漂浮在空中，有时是圆形，有时是多角的锥形，有时是根本无法形容，从未在人类的认知中出现过得奇异形态。
这是因为它作为神灵，是超越人类所能认知的维度的存在。如同一张二维的纸插进一个球中，二维角度只能看到一个圆形，随着如果纸张不动，而球上下跳动。
那么在二维的角度来看，就是一个不断变大变小，不停伸缩的圆形。
而在这里也是一样的，人类的肉眼是无法探知身为更高维度生命的神灵。肉眼所见的只是神灵经过三维世界时的截面。所以它的形态无时无刻都在变化，而且不可名状，无法形容。
无数的白雾蜉蝣从它身上的孔洞中喷出。化作数不清的白色触手伸向人群，伸向周围的雾里。不时有躲避不及的信徒被抓住，化作一件空荡荡的衣服，这是在更高的维度被吞噬掉了，在凡人的视角甚至无法看到过程。
看着满天的白雾触手。歌莉娅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无助的夜晚，身体发麻无法动弹，这神灵之姿，仅是看一眼，便连反抗的勇气都无法升起。
“这……就是神嘛？”歌莉娅呆滞的看着一切。哪怕这个神灵是她计划了300年，一步一步制造出来的，但她真的从没想过神是这个样子，而不是如同神话故事中，教堂笔画里，那付仁和慈爱的类人形象。
“阿塔利亚，我们要死在这里了。”歌莉娅满脸绝望，难舍的看着阿塔利亚，难道说，好不容易才能见面，却又要分别了嘛？
阿塔利亚慈爱的摸着歌莉娅的脸庞，说:“不要绝望，在看不到方向的时候，我们可以像神灵祈祷，神会来救我们的。”
歌莉娅不明白阿塔利亚为什么这么说，她难道不知道，外面正在追杀她的就是一位神灵么？
只见阿塔利亚神态安然的走到门口，在她走到门口的那一刻，天上那不可名状的巨大物体停顿了一下一下，然后开始剧烈的抖动着，用至少比之前快了八倍的速度疯狂的变换姿态。
最终在一个不规则的奇怪形状停止下来，如同大理石一般灰白色的皮肤上裂开一道缝隙，抖动着张开后，一个石灰样颜色的巨大眼球，上翡翠色的巨大瞳孔不断的扩大收缩，最后聚焦在阿塔利亚身上。
下一秒密密麻麻的细小缝隙从这巨大的眼球上张开，无数密密麻麻如同蜂窝一样的眼珠布满整个巨大的眼球，跟随着巨眼的瞳孔一起盯着阿塔利亚。
歌莉娅想要去拉住阿塔利亚，却浑身上下，麻痹的根本无法移动。
“别出去，求求你别出去……”歌莉娅痛恨着自己的软弱，哭泣着哀求阿塔利亚不要有出门口。
“没事的，歌莉娅，有位大人跟我说过，哪怕我真的面对神灵，他也能带我回家。”阿塔利亚直面酒神密密麻麻的眼睛，脸上没有丝毫畏惧，笑靥如花。
(https://www.ddbqglxt.cc/chapter/55251_19668955.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ddbqglxt.cc。顶点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ddbqglxt.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