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账目纰漏

次日一早，秀英接到王成的电话，说是请她吃饭，以祝她大功成。又叙了一年来亲密合作之情。秀英与他合作一向很快活，便爽快地接受了邀请。
  当她到得约定地点，那儿却是一处别墅区，一幢幢精巧别致的小楼座落在草木繁茂的园林中。秀英按王成告诉她的地址好久方才找到了第三十一幢按了门铃。
  不会功夫，门便打开。却见得王成腰系围裙，高兴地邀秀英入屋内。秀英环视室内，不禁赞叹道：“好漂亮的居处！几时发达了？”王成一笑道：“多是家里的钱。我给家人说我要成家了。亲戚朋友一起凑钱买的。”秀英笑道：“是吗？恭喜！是哪家的千金小姐？”王成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说着便用手指着秀英，秀英打开他的手笑道：“别开玩笑噢。”王成只管笑着走开。
  不会功夫王成端了两盘菜走入餐厅且对秀英喊道：“好了，可以开饭了。”
  秀英来到餐厅，见得桌上摆的满满当当，热腾腾，香喷喷，不禁赞道：“还真是色味俱全。将来保准是个模范丈夫。”
  王成让她坐下，拿了一瓶红葡萄酒打开，又取了两个杯子为两人斟酒并笑道：“听你如此一说，我就放心了。”秀英直笑道：“我说什么，关你多大事。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王成一笑道：“这房子就是为你我买的。”秀英一怔，后直恼道：“你若再乱说，我就走了。”王成忙摆手讨饶后举杯道：“我任罚。”然后便喝了。后又为自己斟上举杯对秀英笑道：“这一杯敬甄大经理功德圆满。”秀英笑着举杯与他干了。王成又为她倒了一杯笑道：“第二杯祝我们俩合作愉快，也感谢你这一年来对我的抬举。没有你，我就没有今天。”秀英直笑道：“说过了。最多是今天来的稍晚一些。你那么有才！哈哈……”王成听着忙摆手笑道：“羞我呢。”俩人大笑后便又干了。王成忙又为她倒上。秀英举杯笑道：“还有什么，一起说了，免得没完没了，我就怀疑你存心不良了。”王成笑道：“喝了这杯你随意。”秀英便举杯道：“这杯我敬你，谢谢你一直对我的大力支持。”然后又一饮而尽。三杯下肚，秀英不觉脸红耳热。直笑道：“到底不善饮酒，只两杯就上脸了。”王成见她脸红，忙让她吃菜，又让她喝了几口汤方才好了。然后又为她倒了一杯道：“这杯慢慢喝。其余的是我的。”然后俩人便一心地吃起饭来。
  饭毕，秀英帮着打理、清洗了餐具后，王成便带她来到二楼休息厅里，俩人放了卡拉欧肯歌曲，尽情地放松了一番。
  随着一支舒缓轻柔的舞曲，王成便拉了秀英轻舞起来。秀英一向本份，私下不曾亲近过男子，不免有点紧张。但到底已是青春正当之际，也便顺了王成。王成的两眼直瞧着秀英，终于使她顶不住红了脸低下头去。他对秀英缓缓地道：“如今我们的合作结束了，我的魂也丢了。你知道为什么吗？”秀英闻听，红着脸问道：“为什么？”王成轻声道：“因为我身边没了你。”秀英听着头低的更低了，不由放了王成，站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王成伸手挑起她的头道：“我爱上你了。以前你是我的上司。我没敢这样想。如今我不得不承认我内心的感受。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我要从安一公司辞职，到你跟前去工作。为你抹桌子，拖地板也行。只要每天能看见你。”秀英听着这些表白之词直心跳不已。而王成的嘴却直触上了她的红唇。她不由抖了一下，想躲开，却没有躲。一双有力的胳膊也便紧紧地箍住了她的腰。
  事后，秀英忙穿了衣服，起身就走。王成赶忙穿戴好，追上秀英直拢住她的双肩道：“秀，我是真心的！”秀英眼瞧着王成道：“你以后要好好地待我。”王成将她揽进怀里道：“放心吧！”秀英这方露出了笑意。
  过了一日，王成又打电话唤她，秀英急急忙忙的便去找他。刚开了门，王成便老鹰捉小鸡一般将她叼上楼，摁在床上就亲热起来。
  瑛园里马拉及白玉凡等女子只觉秀英整日不沾园子，打电话也通着，问她何处，却是支支吾吾，也便笑着挂断，不再理会她。
  而此期间廉闵发现剧组账目中疑点重重。她通过会计分析法，从中筛选出些许数据，然后会同其它人员逐一做了票据对证。又找了相关人作了核实，发现其中处处设伏，剥取公司资金数额竟有上千万之巨。且这些票据皆是秀英亲笔签字批示过的，这让廉闵束手无策，忙唤来凤英商议。凤英一见原委，立时暴跳如雷，便要去拿了秀英活剐了。廉闵忙拉住凤英道：“我们结义姊妹，三姐要怎么样待四姐？”凤英推开她气愤难平地道：“这样贪利丫头，义字何在？我要让她蹲一辈子大牢。”说着便要出门去拿人。
  这时，白玉凡从屋外进来，拦住她道：“三妹不要莽撞，四妹秉性纯厚，不是那样人品，这其中定有内情。”凤英急道：“姐怎么还替她说话，如今事已做出来了，证据就摆在眼前，这可怎么说？我们怎么就这么有眼无珠。”白玉凡一边按她坐下让她消气，一边计议道：“不知四妹如今何处？”凤英道：“正在紫菱花园和那个王成风流快活呢。剧组大权为他俩人掌握，想着定是趁此谋他们小俩口的长远安逸，早将我们姐妹情义置之一旁了。”

  白玉凡在厅堂中徘徊一阵后道：“我们好歹姐妹一场，不可将事做绝了。”然后她对凤英道：“三妹带人吱应在四妹处外面。若她出门，只管跟了，不要惊动，如果她回园，便还是我们的好妹妹，若去了别处，妹妹只管拿人就是。”凤英思讨后点头称是。然后便出园去了。不久便回电话说已到楼下。
  白玉凡于是拨通了秀英手机。秀英接了电话闻听是二姐，直高兴地道：“二姐啊！什么事？”白玉凡哼道：“你这死丫头回来一下。”秀英听着不解，直笑道：“二姐为何生我的气，出了什么事了？”白玉凡骂道：“你这死丫头干的好事，快回来瞧瞧你的账目，也不知你从中吞了多少钱去了。”秀英听罢脸色大变，直急道：“姐姐胡说，我几时多拿得公司一分钱。你们且等，我这就回去与你们理论。”
  王成在旁听着忙问道：“怎么啦？”秀英一边抹眼泪一边道：“二姐打来电话说我账目不对劲，我得回去看看。”王成忙拉住她道：“你不能回去，他们岂能放过你。”秀英挣脱王成道：“我没做过的事，怕他们做什么？”王成拉她不住，秀英一气跑出屋子，忙上了车向瑛园赶来。凤英也便驾车在后面暗暗地跟着。
  这边王成发了半天愣，心里直慌恐地想：“账目做的隐蔽，怎么就看出来了？”忽然他起身忙拨电话给安德生报告道：“安总，不好了，我们侵吞款子的事可能露馅了。”那边安德生听后也是一惊，先是训斥道：“你不是说做的挺干净嘛。”然后又安慰道：“你且在屋中等我，我这就过来。我们一同商议该怎么办。”王成这才放下手机，坐在床上慌成一团。
  却说凤英跟了秀英车子一路地来到瑛园。见得秀英下车。她从后面冲上去拽住她的胳膊气道：“你这混丫头也敢回来，我看你怎么给我狡辩。”秀英直甩着凤英哭道：“三姐，你弄疼我了。”而凤英并不丢手，一直地拖她入了幽坊，直甩在白玉凡怀里。白玉凡忙一把将秀英扶住直训凤英道：“干什么呢，这样凶巴巴！”
  秀英这会儿方才忙问道：“二姐，到底出什么事了？”白玉凡扭头示意廉闵。廉闵便将分析报告递与秀英过目。秀英忙接在手里仔细翻阅，不时地背上直冒冷汗。当她瞧到最后偷空金额为一千五百多万时，早已晕头转向，不能支持了。廉闵忙搀扶住秀英道：“四姐支持了，这些账目手脚很是隐秘，不仔细盘对，是很难发现其中出入的，姐姐定是给人蒙蔽了。”秀英这方醒悟过来，直叫道：“王成，你好……”未喊完便一头栽倒了。众人忙上前扶住。
  凤英早已会意，忙拨王成的手机，机内呼叫：“暂时无法接通。”她又用秀英的手机拨号，仍是不通。她不禁叫道：“不好，他要溜。”白玉凡忙道：“三妹先去，这儿我自会照料。”后又叮咛道：“多带了人手，狗急了会跳墙的，且还不知其背后可还有人。”凤英忙点头应了。
  这会儿白玉凡和廉闵扶住秀英对她呼唤了半天，她方才醒来，又直哭起来。白玉凡只管将她搂在怀里不停地安慰道：“好了，不哭了。”然后她回头对廉闵道：“小妹去将此事告知了大哥之后”廉闵听着忙去了。秀英起身要走开。白玉凡拉住她，秀英哭道：“我是没脸再见大哥了，姐快放了我。”白玉凡直道：“傻妹妹，难不成，从此后你就不见他了。只要妹妹未沾得脏款，便不算得什么。”秀英泪流满面地道：“难得大哥那样信任我，可我……”
  廉闵一路地急急来到沁苑，见马拉正在彩霞的教习下弹琴，正在得趣处听得她唤抬头笑道：“小妹先稍坐，等我弹熟了这几首再计较你的事。”廉闵上前来硬拉着马拉道：“大哥还有闲心抚琴，咱们家出大事了！二姐，四姐都在那处等你呢。”马拉听着事态非同一般，起身问道：“可出了什么事了？”廉闵低头道：“我们剧组的款项被人做了手脚，偷空了一大笔钱去了。四姐此时正难逃干系呢。三姐已去追查王成了。”
  马拉听后一愣，不禁大笑道：“莫非你这丫头将那鸡毛蒜皮的细小出入算了出来。常言道：天地不全，有疏必漏。免不了有些许人落一些偷机巧利，这也防不过来。只要我们不赔就是了。你给你姐姐说，别再为难四妹了。”说着又要坐下。廉闵直急道：“不是大哥想的那样，是一些账目上的手段，出入巨大，有一千五百万之多呢。”马拉听着不由一怔。旁边的彩霞也直吓了一跳。
  马拉不禁徘徊道：“这不可能，四妹经过两年磨砺，已精通经营，怎会出这样大疏漏。说她干系其中更不可能了，她连自家赚的钱也为家乡建学校了，那里像是贪财的人物。”廉闵也直道：“我观四姐情形，也觉她不曾沾着半分文。这会儿正哭呢。二姐让我来听大哥的主意。”马拉听着忙向幽坊赶来。彩霞也跟在身后。
  进得门来，见得秀英头伏在白玉凡怀里已哭得没了声气。白玉凡起身来到马拉身边忧心地叫道：“大哥？”然后冲秀英呶呶嘴。马拉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然后便来到秀英跟前，蹲下身来。秀英直扭过头去。马拉冲她一笑道：“四妹哭得什么，不就是一千万让人掏去了吗。妹妹不必这样过意不去，那对大哥来说不过是九牛落了一毛。我们还是有的赚，妹妹仍旧可分得许多回报，大哥不会扣你的红利的。”

  秀英闻听马拉之言哭得更响了。马拉这下可不知如何是好了。忙扶起她的头问道：“四妹怎么了？”秀英直将头埋进马拉怀里泣不成声地道：“大哥，妹妹被人骗的好惨！”马拉忙拍拍她的背安慰道：“吃亏上当，在所难免，常言说：人在江湖飘呀，哪有不挨刀啊！”彩霞在身后叹惜道：“大哥还不明白，四姐这几日和谁混在一起呢。她就这么糊里糊涂让人给睡了。”马拉听到此处，直看看怀里的秀英，心里似被针扎了一下。直起身来，背对着大家。除过秀英仍在抽泣，无人敢再吭声。好半天他方才道：“我绝不饶他！”秀英听着忙扑上前来拉住马拉乞求道：“求大哥放过他吧。我代他还大哥的钱就是了。”众人听着直倒吸一口凉气。彩霞上前叫道：“四姐脑子没出问题吧。他害你到这个田地，你还为他着想。他在玩你，耍你。追求你是为了拖你下水，让你难逃干系。你还这么痴痴傻傻的！”马拉看着秀英的样子也直忍不住掉下泪来，后他使劲地一沫泪道：“好！我这次便饶过他，他若死性不改，或对四妹不好。我便不会再对他讲客气！”
  白玉凡直摇头道：“只怕他也是受人利用。这背后之人不揪出来，终归是祸患。”正说着，她的手机响起，却是凤英打来的。当她听了凤英的说词后不禁愣了起来。众人忙上前问缘故。白玉凡合上手机，好半天方才道：“王成死了！”这下所有的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彩霞直叫道：“杀人灭口，此人好狠啊！”秀英听着直晕了过去。  这次马拉并未去扶秀英，而是背过身默默地溜出屋去去。
  马拉公司《误差时代》影剧剧推介在即，王成死亡案无疑对此片很具影响。因此马拉同凤英等最后对此事做了低调处理，以防媒体大肆炒作。但对警方初时认定的畏罪自杀持绝对反对意见。因为一千五百万款项中除去王成的五百万来去支出，即三百万买豪宅，一百多万存款，加上其他其花销，差不多有一千万巨款去向不明。马拉公司认定此巨款之去向便是凶手之所在。
  因紫菱花园房屋同在甄秀英和王成俩人名下，因此秀英起初并未脱离偷款案之嫌疑，后经公调查取证后，发现在别墅的整个购买过程着实仅王成一人办理，秀英确有不知情或受嫁祸之疑。因此认定秀英贪污公款实属证据不足。因此此案的尾巴便就全落在王成之死案上。警方对王成死亡案进行了多方侦察，终无头绪，不得不搁置起来。
  在此期间，秀英因受不住如此沉重的打击，便病倒了，好在姐妹们都不再责怪她。反而对她百般呵护，精神也就慢慢地缓了过来。却从此变得沉默了许多，诸事也不再过问了。马拉为了让她振作起来，时常陪她做些趣味之事。诸如弹琴，下棋，钓鱼，有时还带她去下地劳动。总之哄女孩子开心的事他全使出来了。却绝口不提那起公案。
  秀英对马拉的仁厚之心感动不已，因此她便将心思慢慢地转向照顾马拉生活及园中事务上来，园中也竟被打理得井井有条。时常一没事，便做她拿手的绣活。彩霞匠心独运，为马拉及姊妹栽的衣服她也一并做了。秀英本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又是极有文化修养的。因此她所绣之物也不似一般民间女子刺绣之花色，只将马拉平日随手描绘的小巧人物，花，鸟，虫，鱼带字迹一并照样儿绣出来。直惹得姊妹们争抢着拿去穿了。小绣屏摆在闺房装饰屋室，竟倍添风彩。马拉直夸道：“有妹妹这巧手，要我这画笔何用，从此不再画了。”彩霞拿了绣英的刺绣笑道：“《红楼梦》中贾母收有‘慧纹’。四姐的这针活从此以后也就称‘秀纹’了。”秀英从她手里夺过绣板气道：“我的手艺顶不得你掰糟，快拿来吧。”马拉却不由叹道：“妹妹大才，却不该耗在这针针线线上。”秀英停下手来委屈地看着马拉道：“大哥在怪我？大哥说过不再强我做经营了的。”马拉道：“四妹即不做经营，也如五妹，小妹一般，继续攻读学业才是。吃亏上当也是咱学艺不精。上次方兄与我谈论经济，他所说的虚拟经济理论着实让我大开眼界。后来从三妹处了解到原来是他父亲，大国手方尚中的理论。我最近得了他的着作，正在研读，结合我的乾坤棋局推演，很有所得。”秀英丢了手头活道：“大哥眼下若缺人手，我便做了。只是从此后大哥用人切不可拘泥于我们姊妹才是。”马拉蹲下身拉了她的手道：“不是大哥缺人手。是大哥着实心疼妹妹啊！”秀英看着马拉忍不住又哭起来。白玉凡从外面走进来看此情景不禁怨道：“大哥又害四妹伤心了。”秀英闻听忙放开马拉抹了泪道：“姐姐别恼大哥，他没惹我伤心。”然后便急忙让白玉凡入座。
  白玉凡用绣扇柄一敲马拉肩头问道：“过两日，影视制作便结束了，大哥作何打算？”马拉道：“我决定开一盛大的推介会，经过我们多半年的多方宣传，如今人人都知《误差时代》是我们公司推出的第一部巨作。而且此期间我们已先后推出了几部作品，充分展示了我们的实力和品级，社会反响强烈。因此这次推介会的成功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但此会的主持需四妹才是。”
  秀英听着直是一愣，忙道：“这不可以，我已为人们所不齿，那能再抛头露面？”白玉凡笑道：“妹妹此言差矣，唯妹妹出面主持此会，方能显出妹妹主持事务有始有终，既证明了妹妹的清白，也全了我们公司的名声和风度。”马拉和彩霞听了直点头称是。秀英听着有理，也便点头同意。
  白玉凡回头又叫来彩霞对她道：“六妹那《霓裳》舞曲也要加紧排练了。可在推介会上向世人展露一番。也借此成就六妹一世名望。”彩霞直点头笑道：“二姐放心吧。给自己做事我最有劲了。”众人听着都直笑起来。说话间白玉凡不禁呕个不停，却是什么也吐不出来。直使脸色涨红不已。马拉见着忙住问道：“二妹可怎么啦？”彩霞在旁笑道：“大哥还傻乎乎的，二姐闹喜呢。”马拉听着直高兴地扑上去抱住白玉凡叫道：“天哪！二妹说能生，怎么这么快就有了。”白玉凡推开马拉道：“没有的事，是我吃坏了肚子，那里就闹喜了。”然后回头冲彩霞道：“陪大哥好好的，别乱闹了。我困了，想去歇息。”然后起身便走了。马拉忙要叫大夫，又要去陪伴，但都被白玉凡拒绝了。这让马拉很是狐疑。但大家知她是一个有主意的人，自会照理生活，也没往多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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