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风和鹭起

回至家中后，马拉便拿出颜料，展开纸张，奋笔急勾起来。小英娘和小英及凤英都在旁边看。凤英笑道：“这就突然来兴致了，这样急迫。”马拉边挥笔边笑道：“上天垂青的灵感，稍纵即逝。”马拉勾勒的笔并非快而便显得粗糙，而是他的笔力坚实到位，每一笔都不虚耗。渐渐地大家看出了他画的是山上观白鹭的情形。人物已画完毕，现在正在绘制各种姿态翩跹的白鹭，小英在旁边看边叹道：“真漂亮！”最后马拉为之取名为“风和鹭起。”小英娘见着画中凤英和小英姐妹俩栩栩如生。姐姐美丽端庄。妹妹心花怒放，活泼可爱。俩人都欣喜地瞧着四周翩翩惊飞的白鹭。小英娘看着马拉画的逼真传神，直啧啧称赞不已。她尤其觉得马拉将自己的女儿画的再好不过了。
  马拉画毕，停笔回头笑问道：“婶婶看这幅图可能当绣样？”小英娘直笑着点头道：“能！能！再好不过了！”
  晚上小英娘不期来到凤英房间，凤英忙起身让坐。小英娘坐下后笑问道：“今儿凤姑娘说了那个什么模拟展厅是什么样个情形？”
  凤英听后直笑道：“婶婶真是有心之人啊。”
  然后她打开电脑将自己事先做好的几个湘绣的立体空间展示图放映给小英娘瞧，并道：“有了电子模拟影像，我们就不用先做出样品来给客人看了。只要我们用电脑映出和实际一样的效果图给客户看，如果他们满意，我们就做，如果他们不满意我们就改，直到他们满意为至。凤英说着便将电脑中她做的一个绣屏框架做了样式改变，以展示不同的效果给小英娘看。小英娘看后直赞道：“这东西真是不错！”
  最后小英娘将小英叫上楼来对她道：“近日你凤姐姐和大哥哥在咱家里，娘忙不过来，你给学校请几天假，帮娘照应家里。”小英一听直高兴地跳起来道：“太好了，不用上学了。”小英娘直哼道：“瞧这什么求学态度。可见放进学校里也是整日荒唐着。”凤英忙道：“婶婶不用为我们担心，可不能荒废了小英妹妹的学业。”小英娘笑道：“就几天，那妮子赶得上课时。”小英哼哈道：“除了数学，英语，其它的课半年不学我都不怕。”凤英笑道：“那明天陈姐姐帮你补习数学，英语如何？”小英听着直高兴地道：“好啊！好啊！这样我就有更多的时间跟大哥哥学书法，学绘画，学弹琴，还能跟我娘学绣工。”小英娘笑道：“你能学的可真不少，也不见你有一样学像样的。”小英听着直不情愿地呶起嘴巴。
  接着她忙打岔道：“大哥哥的画挂在墙上更显好看了。”小英娘直笑道：“我们家一下子便成了书香门第了。”小英指着墙上的字道：“娘读读这两首诗可好？”小英娘将那诗读后笑夸道：“好，都好！”小英道：“那是陈姐姐和大哥哥做的。”然后她提笔将那两首诗重新录一遍。小英娘看后笑道：“跟你大哥哥两天，这字果然长进了。”后又道：“别在这一时用功了。快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去荷塘里刨莲藕。后天让你大伯帮着带到集市上批发了。”小英听着极不情愿地道：“又要下地干活。”马拉手里拿了本书从外面迎向她笑道：“小英妹妹不用烦恼，明天大哥哥陪你一起刨莲藕。”小英听着直高兴地抓住马拉道：“真的！那明天回来我帮大哥哥洗身上的脏衣服。”小英娘却直叫道：“去你娘的臊！你大哥哥成了你的奴役了。”凤英一笑道：“让他去吧，也好让他散散心。”小英娘也就应了。
  想不到的是第二天马拉和小英一起刨了六大萝筐菜，马拉刨的又快又好，也不怕脏。小英见着笑道：“你哪里是龙，分明是个泥鳅嘛，哈哈！”
  中午凤英也加入了他们。三人在塘地里玩的开心。也累得满头大汗。最后他们将莲藕在溪水里洗净。到傍晚时他们方才将一天的成果一起用车拖回家。小英娘一见直叫道：“哎哟哟。你们俩这样娇贵的人儿，只是让你们去地里掏个新鲜玩，那就真干起苦活来了！”
  马拉和凤英直说不累。而小英却直倒在沙发里叫喊全身酸痛，动也不想动了。
  小英娘见着笑道：“小妮子今儿凑热闹似地干了点活，就成这样了。”
  小英娘虽如此说，但马拉心里明白，从早起，小英就开始喂鸡，喂猪，扫院子，清理菜园子，屋里屋外的忙碌好半天，紧跟着便又去了塘地。只因有着马拉在旁帮忙，小丫头方才高兴万分，也轻松了许多，嘴里直感慨不已地道：“有个哥哥真好！”
  晚饭后，马拉与凤英便到屋前小路上慢步散心去了，小英还要跟着，被母亲一把拽住，催她去烧洗澡水。热了水后再去温习课本。小英身虽服从，嘴却厥了起来。
  马拉与凤英沿屋前小路一直缓缓地前行，迎面吹拂的微风洗刷着劳动后的疲惫。如水的月光洒了下来，浸着两个宁静的心。最后他们在溪边小坡上坐了下来。马拉仰头静静地望着天空的月色，凤英跟着他相望一阵后，又望着马拉道：“大哥想家了？”

  马拉道：“不知五妹在家做什么呢？”凤英一笑道：“我打电话问问那丫头。”说着便用手机拨通了夏莹手机。那边夏莹百无聊赖地道：“我在对月想你们呢。”凤英故意将手机放了扩音器让马拉也能听到。然后姐妹俩便互相拉扯起这一天里所发生的事情来。马拉则从旁边摘下一片草叶子放在嘴里吹起小曲来。凤英对夏莹轻声道：“拨到安全通道。”然后她便起身来用手机夜视功能给马拉录制视频让那边的夏莹瞧并让她存起来。马拉也不理会她们姐妹俩的所作所为，只管继续吹奏他的。这种乡村宁静的美和马拉吹的曲子也直让千里之外的夏莹陶醉其中，她心里也直生妒忌之情，心想，这样的良辰美景要是自己陪在大哥身边那该多好啊！因此当马拉吹完后问她好听吗时，她只微微一笑道：“好听。”然后笑笑道：“祝大哥和姐姐过个美好的夜晚，我去休息了。等你们早日归来。”然后便挂了手机。随后凤英也合上手机，重新坐在马拉身边依偎着他道：“这下可放心了？”然后便将头靠在马拉肩头。马拉对她轻声道：“夜晚露寒，我们回去吧。”而凤英此时却雅兴正浓，正在心醉神逸之时，便轻声地道：“我们再坐一会儿吧。”马拉不好败她的兴，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凤英披上。凤英便依马拉更紧了，好半天不出一声。但马拉知道她此时的心情是最好的。他的心情也好了许多，终于他感慨地道：“有三妹形影相随，大哥真是倍感慰藉。与二妹，四妹生死两茫茫，又让人好不凄伤。”凤英听着抬起头捧着马的的脸道：“大哥别总这么伤怀，三妹看着心疼。”马拉也便将她直搂抱进怀里。
  小英烧了洗澡水，自己先洗过后，便换了睡裙，又罩了外套，手里拿着书本，却无心去看，只将脖子伸得如鹅一般的向外看。小英娘在旁为马拉修补衣角上脱落的绣迹，一边看着女儿道：“心往哪儿操着呢？”而当她终于听到马拉和凤英说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时，她直甩了手中书本，从沙发上跳起来，迎出去笑道：“大哥哥，陈姐姐，你们终于回来了。洗澡水为你们烧好了，就等着你们呢。”凤英摸着她的脸亲昵地道：“辛苦小英妹妹了！”而小英却扭过身来挽着马的的胳膊道：“我给你准备了好东西。”马拉笑道：“什么好东西？”小英哼道：“不告诉你，一会你就知道了。”马拉一捏她的脸笑道：“鬼丫头。”然后他回身来对凤英道：“三妹先去洗吧。”小英就跑在前面争为凤英放热水。凤英上前来笑道：“姐姐来，妹妹累了一天了，去歇着吧。”小英也便走了出来。
  小英娘几日来观察凤英手脚有力，干活干净利索，便将马拉叫至跟前问道：“凤姑娘可是贫苦人家的孩子？”马拉直笑道：“她可是官家的千金大小姐。自打跟了我，着实让她受苦了。”凤英在里面听着笑应道：“你知道我为你受苦受累就好了，别只管装作不知道，或者根本就没看在眼里。”马拉一笑道：“那能呢。将来妹妹做了天子了，我更要仰仗妹妹呢。”凤英听着道：“混账话，那里就瞧着我能做天子了。”马拉一笑道：“古书有云：鸟观人皇。可见将来有一天，就是三妹主宰这世间沉浮。”凤英放好了水，边脱衣服边笑道：“也就读过几本小人书，就敢拿来充学问。博古通今也不是你那种方法，快收起来别让人笑话去了，去楼上帮我拿套睡衣下来。”马拉一笑，也忙去二楼帮凤英取了套睡衣，一时忘了是在别人家中，也就挺的高高的身体将睡衣从格档上面寄过去挂在格档上。并对里面的凤英探头笑道：“给妹妹挂这儿了。”
  小英在旁瞧见哈哈大笑道：“大哥哥看姐姐洗澡呢，不害臊！”
  马拉听着直扑向窝在沙发里的小英，吓得小英直叫起来。马拉从她身后将手伸在她咯吱窝里痒得她尖叫不已。马拉知晓她已是大姑娘家了，也就适可而止。只将她从沙发上赶出去就罢了。然后自己依在沙发里捡起小英落下的书笑道：“大哥哥还是赶紧读书吧，瞧被你姐姐笑话去了。”小英娘在旁也不大在意地笑看他们俩玩耍。
  马拉翻开书看时，见是一本古诗辞集，随便翻开一页诵读起来。他念一句，小英便接出下半句。马拉来了兴致，便与小英接诗句玩，半日的两人竟不分胜负。于是他便挑出较为冷僻的诗句来考取对方。小英便有点对不上来了。马拉便让她温习三遍，再全背诵下来。若背不出来，以指不轻不重地弹额头以示惩罚。他们竟也玩的不亦乐乎。凤英在里面边洗澡边不时地叫小英一两声。马拉也不争胜，时不时地也让小英弹自己额头一两下，以增她斗志。当凤英从浴室出来时，他们已较过几十首诗了。
  小英娘在旁笑道：“死妮子就爱争，嘴里跟捣蒜似的，那里是在读诗，非明是在争命。”小英直笑道：“暂先顾着眼下别落败了，哪里想着那么多，往后慢慢品味。”

  凤英走上前来夺过马拉手中的书道：“别只顾着欺负妹妹，自个儿换水去。”马拉起身道：“换什么，妹妹身上有多少尘。”凤英听着直生气地道：“什么毛病，又不是没有新水。”旁边小英笑道：“大哥哥既不嫌弃陈姐姐的洗澡水，刚才何不一块儿洗，也相互有个搓背的。”小英娘听着直从后面打了小英一下训道：“妮子瞎说什么呢！”小英“嗳哟”地叫了一声，也便借逃开之机跟了马拉跑进浴室帮马拉换水。马拉往里一看，里面除了一个浴缸，还有一个大木桐。比浴缸大的多。里外洗的干净。马拉上前里外瞧瞧，用手拍拍后笑道：“这玩意儿不错，正好用来洗澡。”小英在旁笑道：“这玩意儿可是用来烫死猪拔毛用的。能容三百斤的大肥猪。可沉了，我大伯伯带了两个堂哥哥一块儿搬进来的。幸得我家这房门宽，否则你就得在屋外面洗澡了。不过那样可以看月亮，数星星。”凤英听着直大笑不已，小英娘叹气道：“这愣丫头，可真会说话！”
  里面小英在放开水时伸手从旁边墙头抓了一笼野草丢进滚热的水里。马拉不解地道：“这是什么讲究？”小英笑道：“这叫耠螺草，又叫无根草，通穴败毒，专攻风邪之气。”马拉瞧瞧凤英的浴缸问道：“三妹洗浴时怎么不见放？”小英忙道：“陈姐姐忘记放了，明日我们上山多采点，下次也给陈姐姐放上。”马拉展开木隔档对凤英道：“三妹刚才吹了凉风，小心出风疹，进来再泡泡。”凤英笑道：“你别多事，我已洗过热水澡了，那里还会出风疹。”
  马拉无奈，只得自己预备宽衣。他见小英瞧着自己不动。马拉笑道：“大哥哥要洗澡了，你要出去。”而小英却直好奇地盯着他看个不停，并小声问道：“大哥哥从哪儿开始长的和人不一样了？”马拉嗤笑道：“小丫头无礼！”小英仍是站着不动，像是非要看到才善罢甘休。马拉只得揭了衣巾让她看了自己的脐腰处并笑问道：“可怕吗？”小英竟伸手去摸了一下，后摇头笑道：“很漂亮！像一件漂亮衣服。”马拉听后呵呵一笑，便推她道：“好了，现在好奇心满足了。”
  小英出得浴室便乐道：“大哥哥长的好奇怪，下身跟鱼似的。”
  小英娘听着直叹道：“这个傻妮子！快去休息吧，忙了一天了，你不累啊？”小英却是蜷在沙发里不肯离去。
  而此时凤英却觉得腰上发痒，先是伸手抓了抓，也未在意，谁知越抓越痒，忙揭开衣巾来看，果真地皮肤上起了一片片地红斑。她让小英娘看过，小英娘看后笑道：“果让那妮子言中了。凤儿可真是热身子碰着冷风了。不大紧的，婶婶这就给你用耠螺草泡壶茶喝下去，一会儿就好了……这个死妮子做事真是个半吊子，总是只顾一半。”说着就用手指戮了一下女儿的脑袋。然后便放下活计去泡茶。凤英忙向小英娘谢过。小英却小嘴嘟囔道：“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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