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无脸的神像
入夜。
民宿里。
伦安私生活有多乱
伦安整容前后对比惊人
伦安抄袭实锤
伦安夜店门
……
就算已经不是娱乐圈热点，只要搜索关键字，网上关于伦安的负面消息依旧满天飞。
简安然坐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电脑搜了半天后，心中疑问渐渐有了方向。
毫无疑问。
这个人有问题。
他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无害，是那张过于漂亮的脸和给人的好感淡化了危险性。
网上有不少关于他复出后像变了个人的言论。有说他是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也有怒喷虚伪、在公众面前演戏……
简安然猜测这一点可能跟他接触隐秘有关。在复出之前的他……也许只是个正常人，因缘际会接触到隐秘，所以才会性情大变。
人在最绝望虚弱的时候，往往容易遭邪魔所侵。常有某某某大病一场后像变了个人，或者某某某经受重大打击后心性大大……这些当中大部分都是遭遇隐秘之邪崇。
有的是短时间。
有的则是一辈子。
简安然一时间无法确定伦安是那种情况，但只要与隐秘有关，在她看来就不是好事。也许是偏见，也许是因自幼接触隐秘带来的不好回忆，让她凡对隐秘皆无好感……
笔记本被放回茶几上。
上面有几张伦安整容前后的对比图。两组相片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是毫不相干。整容前的长相很普通，戴着眼镜，脸上有痘印，穿着文化衫和t恤看起来有点宅。
很普通的少年人。
一个人的容貌也许真能彻底改变，但性格和骨子里的气质不会变。他却是一种很矛盾的变化，对比网上的评论，确实像变了个人，既有种单纯轻慢，令人捉摸不透，又有种骨子里的轻浮恶劣感，对女生很不尊重，仗着隐秘能力随心所欲的作为……
就拿那天在陈家大宅来说。
如果她是寻常女生，无法抗拒那种令人迷恋的好感能力，之后将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哒哒哒——”
简安然不知想到什么，微微坐起来，手指敲击键盘，搜索一些譬如‘伦安整容的医院’‘伦安的整容医生’的消息，但搜出来的都是一些带上关键字的美容医院广告，或一些众说纷纭的小道消息，差点没看瞎眼。搜了半天也没什么有用的消息。
不过，却让她意外搜到另一则消息：
伦安凌晨发文欲自（鲨）
发文日期是一年多前。正好是他各种黑料百花齐放，被网暴被抵制被封杀那段时间。
……
……
绯红的世界。
如山峦般的巨大月亮静止在水面上。倒影如无尽虹霓，浩瀚宏伟，极致的绚丽诡异，在这里连神秘远古的群星也会暗淡……那种震撼无法言喻，那种锋芒不可直视。
四周云雾袅袅，如梦似幻，亦真亦假。
“哗啦——”
被突然扰乱的水面，竟像火焰般升腾燃烧起来，点滴浮空犹如火星子。
简安然在火焰中艰难撑起身来。她灼热难受，气虚力竭，入眼皆为幻象重叠交错，不可描述的香艳画面，每一幕画面都在试图将她卷入其中。她自我意识模糊、理智残存，但那怕□□焚身也咬牙坚持着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
耳边一片靡靡之音。
呢喃细语盈耳，宛如魔鬼俯在她耳畔温柔诱惑；那怕承受过这呓语无数遍，已经烙印在灵魂深处，也没能让她抵抗力增添多少。
她没有力气了，无数次摔回水面，又无数次爬起来，想远离绯红之月。可似乎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离开绯红之月的范围，依旧被身后红月笼罩在内；无论是水中倒影，还是身后的阴影轮廓……
一切无休无止。
视线一片朦胧的红。
梦魇如茧，将她层层困锁于这方天地。它的纠缠，仿佛没有尽头。
……
第二天清早。
陆景行让人安排好导游，之后集合吃了早餐，一群人就爬山去了。
简安然不意外的被忽略掉。因为没看到群消息，也就没谁特意通知她。她本人也还在睡梦中，睡得正香，却被一阵电话声吵醒。
“你好……”
“好什么好？真服你了，还在睡！我问你，你是不是怀孕了？你跟谁说过这事？或者谁来问过你？”
电话里一阵劈头盖脸的质问让简安然清醒不少。但她还是没想起来对方是谁，只觉得声音有点耳熟，是班上的某个女生，不是林心娅就是岑雅佳的人。她困倦的打了个哈欠，有点想挂电话：“嗯……什么……”她眼里似乎还泛着水光，眼尾微红，像哭过一样，身上还有种不太好形容的、有点甜腻的靡烂、旖旎气息。
“那个贴子更新了！那贱女人说她问过你，跟你确认过你怀孕了！到底谁问过你？！你快点说行不行？别浪费我们调查的时间！”
“嗯……”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我知道了。”
简安然说完就挂了电话，翻过身被子一蒙头继续睡去了。有人操心这件事，她不急；当然如果对方稍稍礼貌一点问她，她也是会好好回答。
人与人之间态度是相互的。
……
……
山中天光昏暗。
参天古树成群。
加上雾气弥漫，能见底有点低。山顶上风又大，吹得树林哗啦啦作响，天空阴云密布，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出来爬山的一行人中途休息。
都在谈论埋怨着天气不好，不过也有人觉得这样的氛围爬山，很有回归大自然的感觉。
周晓芸走开去接了个电话。
岑雅佳和林心娅对视一眼，难得极有默契的达成共识，各自示意一个跟自己玩得好的女生不动声色的跟去偷听；她们也都通过各自的调查把周晓芸例为怀疑目标之一。
不一会儿。
两个偷听的女生就回来了。
各自也没交流，只是拿着手机发消息。
[女生a：好像是在跟她爸打电话，她爸打电话问她要钱]
[女生b：她爸被人洗脑，加入□□被骗钱，工资都被骗完了，还来找女儿要钱，周晓芸真可怜，她生活费都是自己兼职赚的钱，难怪平时都不化妆不打扮。]
[女生a：大概就是说这些了，应该不是她吧，她平时人挺好。]
[……]
这边周晓芸心事重重走回来后，低头玩起手机。先是在家族群里问了一会后。抬头见没人关注自己，悄悄点开浏览器，熟练进某论坛用户后台，看了看自己贴子的浏览量和打赏数据，有些不太满意，阴阳怪气在心里想：
‘浏览量这么高，打赏礼物的这么少……真就一群白嫖怪呗’
一会又看到有个私信她的人。
‘有病吧……一上来就问东问西查户口一样……啧啧，还是个小号，肯定是论坛某些眼红她浏览量高的小丑’
‘……’
刷了会论坛，内心戏不断。
之后想到了什么，点开微信，找到最近聊天里的简安然，表情嫌恶的发了一段话。
[hi~早上好呀，你现在好些了没？听说你不舒服没来爬山，我有点担心你呢。是因为怀……那个才不舒服吗？回头要我给你带什么药吗？比如……安胎药之类？]
带着恶意揣测的打完‘安胎药’几个字后，配了个可爱的颜文字发送。
发完半天没回复。
周晓芸心中不快但也没办法。知道简安然这个人的消息一向回得很慢，有时甚至不回消息，要不是有想知道的事她才没这么好的耐性哄着。
她手机里有几张简安然和陆景行私下里关系亲密的相片，还有几个足以震惊全班女生的视频，这也是她愿意跟简安然做朋友的原因，她想搞清楚他们之间究竟什么关……
天鹅潭。
天女由来之地。
位于群山相连的低洼处，因为长年积水，由低洼处形成的水潭，类似太白山湖，不过规模小些。周围雾气重，湿度大，加上是阴天光线不太好，群山阴影笼罩下能见度比较低；周围遍布灰褐色石林，怪石嶙峋，几十上百米高，因此没有开放给游客，只能远远站在周围的高处山地望，不能靠近水潭石林边，成了来往游客的一大憾事。
天鹅潭也叫天女潭。
导游说在久远前，这里发过大水，汇聚的洪流冲垮山峰，自上而下，淹没整个天女镇。
“看！就是从这里——”
导游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作少数民族装扮，给人亮丽鲜活的感觉。这会儿她正站在岩石上的高处，迎着呼啸的山风抬起手，指向前方视野空圹的茫茫白雾处认真说。衣裙银饰清脆飞扬。
小姑娘是天女针本地人，高中生，趁周末出来赚外块。一路上能说会道，古灵精怪很讨喜，惹得大家笑声连连。
——小姑娘吴阿瑶。
从她指的地方看去，隐约能看到山下的镇子，若隐若现的轮廓在云雾中飘渺。
天女潭跟镇子之间，隔了一座山峰，也就是吴阿瑶和大家站的地方。这个地方是环绕天女潭的群山中山势最低的一处，要说被冲垮淹没山峰也不是不可能……前提是真有那么大的山洪的话。
也就在这座比较矮的山峰上，建有一座天女神庙。很古老的建筑了，石柱、高台上的图案，都被风吹日晒雨淋侵蚀出斑驳痕迹。
两三米高的天女神像被供奉在大殿内。神像通体呈银色，连发丝、指甲上都反射着冷冷光泽，似乎是镀了一层纯银。祂脚踏祥云，臂挽飘带，犹如迎风拈指而立。姿体动作刻画得栩栩如生。
神像的脸被红布遮住。
庙堂横梁到处都挂满红布条，因此神像也不显得突兀；四周光线暗红，香纸烛火烟雾缭绕，游客人影晃动，映衬出一种民俗神秘感。
“我靠！这神像怎么没有脸啊……”
一个闲得没事做怼近神像底下观察的男生大惊小怪喊。其实红布遮挡得很严实，一般游客都不会关注到这点，不过就算有人注意到，带团的导游也早有解释。
“嘘!”吴阿瑶也忙提醒男生，“小哥哥别这样说，被镇子上其它人听到不太好。大家都很敬畏天女。在我们镇子上的人看来，神像本就不该有五官，因为谁也不知道天女长什么样，久远的传说已随前人而去，后世敬仰怀念的人们，只能塑造一尊象征着天女的神像来祭拜。”
她站到神像前说，：“也还有另一种说法。天女是神灵，凡人见不到，也不能直视神灵……”
所以神像没有五官。
没有五官的神像无形中更令人畏惧。
大家对这种说法觉得稀奇，一直都在讨论着。从天女神庙里出来后，天色已经很暗了，明明才中午，却有黄昏傍晚的感觉。看起来要下大雨的样子，这可让身为导游的吴阿瑶犯了难，山中下雨很麻烦，附近几座山峰的景点，都没有太多能避雨的地方。
又没几人带伞，毕竟出门时天气还好好的，谁想到会下雨，于是部分人都在说要不回去了吧，不然等会困在山上就麻烦了。但也有人觉得不妥，说万一走到半路下雨怎么办，还不如就在附近逛逛，下雨就回到天女庙，再不然体验一次雨中爬山的滋味也不错。
最后一条遭全队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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