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悠哉得瑟
钞票总是不够，日子总是太短。有所成就或埋头奔波的年轻人对此都有着深切的体会，平日里忙东忙西，跑南闯北，一点空暇时间都没有。特别是在南都这个节奏极快的大都市，从中年到少年，都在努力拼搏着，觉得自己就是铁打的钢铸的。&1t;/p>
白天依似乎是个例外，只要不加班，晨练、阅读、篮球、音乐等等爱好按照各自的时段和轨迹丰满了周末时光。&1t;/p>
早上六点半醒来，上了厕所，喝了杯晾温的白开水，正打算下楼开始享受美好的周末，电话来了。组长通知可怜的小白同学，秦经理要求他今天加班，务必将昨天返回的文案完成才能下班。&1t;/p>
白天依连骂人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是狠狠攥了攥拳头，有条不紊地洗漱穿衣，不紧不慢地下楼吃了早点，这才来到公司。楼里加班的不少，可白天依的办公室里只有他自己。打开电脑，倒了杯开水，白天依站在电脑桌前扭了扭腰伸了伸胳膊，稍微活动了下，重重吐了口气，开始工作。&1t;/p>
临近中午，白天依的电话又响了，本来烦的不想接，可看了看来电，是李智生的，赶紧接了起来。听了几句，小白同学欣慰地笑了，阴郁的脸色被灿烂的笑容取代，点着头答应着，“没问题，生哥，差不多再有两三个小时就能弄完，你别急着过来，等我电话，到时候在我家小区门口等你。……哎呀，忘了你还没去过啊，那到时候电话联系吧，不行就先来公司……嗯，好，行，那先挂了，我赶紧努力……好！”&1t;/p>
挂了电话，白天依精神抖擞，身心愉悦地投入了紧张的战斗中。&1t;/p>
午饭都没顾上吃，白天依直接干到下午两点半，终于将上司交代的活计完成，给组长打电话说明了情况并了电邮，轻松惬意地收拾好办公室，关了空调锁了门，边出写字楼边给李智生打电话，“生哥，弄完了，你出吧……啊，都到了公司楼下了啊？好好，我正好快下去了，等我！”&1t;/p>
白天依没有坐电梯，才三楼，还不如直接走楼梯来的爽快。&1t;/p>
刚出写字楼，就看到了李智生依然笔挺帅气的粉色半袖T恤加黑色瘦版西裤，身旁居然是黑色半袖加肥版poLo衫搭黑色加肥版运动裤的胖子！&1t;/p>
“金哥，你也来啦？”白天依努力控制着情绪，不让因感动而潆绕在黑眸周围的湿润溢出眼眶，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哈，我说小白，胖哥来给你加油打气，好好干哦，俗话说人不风流枉少年，不经疯魔无法成狂，你这一身白嫩必须要在残酷的摧残下才能呈现出青铜色嘛？”胖子摇头晃脑地唾沫星子四溅，“闭上你的鸟嘴！这话咋就这么难听？”李智生没好气地瞪了瞪胖子，转头微笑地看着白天依，“没吃午饭吧？要不先找个地方吃点？”&1t;/p>
“嗯，没吃。你们吃了？一起去吃吧！”白天依仅有的一丝感动被胖子的一番鸟话折腾的烟消云散，斜着眼剽了胖子几下，乐呵呵地提出邀请，“不饿，等晚上的吧，竹竿，你呐？”胖子根本不鸟二人的不满，直接给出了意见，“我也不饿，那就晚上一起吧。小白，先到你住的地方坐坐呗？”李智生习惯了胖子的德性，也拿这家伙的特长毫无办法。&1t;/p>
“好啊，非常欢迎！”白天依非常开心，刚踏入社会的青涩依然未褪。&1t;/p>
到了路边，白天依执意要打车，李智生和胖子劝了劝也就作罢，三人一路有说有笑来到了小白同志的暂住地。&1t;/p>
“嚯，不错嘛！小白，看不出来啊，还是富二代啊，住的地方比胖哥的好多了啊，虽然地方挺偏的，可好歹是两居室啊！”胖子刚一进门，就现被老楼的外表欺骗了，也被小白同志忽悠了，“是啊，小白，这要不少租金吧？你这工资够吗？”李智生也吓了一跳，疑惑地看着白天依。&1t;/p>
“呵呵，哪有啊，生哥，金哥，来，坐！喝什么？”白天依殷勤地招呼着头一次踏入自己生活的同事，可手忙脚乱地出卖了他平时独自一人惯了，“随便，就鸟啡吧！竹竿，给你来一打啤酒？”胖子也不客气，噗通就一屁股坐在了小客厅兼书房的老式木质沙上，“少来，晚上喝不死你才怪！”李智生直接一句狠话撂下，边招呼着小白同学别客气。&1t;/p>
“哎，小白，你还没回答我们的问题啊！”胖子端着白天依沏好的茶，斜躺在沙上，也不嫌硌得慌，“呵呵，小白同志，从实招来！”李智生也跟着起哄。&1t;/p>
白天依虽然毕业没多长时间，可打初中懂事起就明白，只有愿意相处的或是好朋友才乐意上家去玩耍，一般关系的请都不去，就一句话，跟你不熟。如今，两个身份上是同事年龄上是大哥哥工作上勉强算是前辈的年轻人，很显然非常希望也十分愿意成为同事之外的好朋友，白天依很是感动，在公司里所遭受的非一般人待遇也就不觉得有多大委屈，对两个大哥哥的主动接纳异常激动充满温馨感动更决定要十分珍惜。&1t;/p>
“说起来，其实，挺辛酸的。刚毕业那会儿我根本就没想到，在南都生活居然这么艰难。那时候为了找工作，就租了个地下室，进了咱们公司，拿到这辈子的第一份工资，才决定要换个地方。有时候吧，觉得自己其实挺矫情的，赚的不多还想过的舒坦点，咬了咬牙开始找房子。”&1t;/p>
“嗯，和我毕业时差不多啊，不过胖哥我就不管那些，直接租了个小公寓，虽然是单间，而且特么的每个月就一千五百大洋，可值啊！你看胖哥养的，多水灵！”&1t;/p>
“得了吧你，还不是靠家里？”&1t;/p>
“拼爹嘛！谁刚毕业不是这样？该拼就得拼啊！这世道可不和你讲理，也不会可怜你，只要老子去努力，先拼一拼又何妨？你看现在，不都是我自己出？”&1t;/p>
“倒也是，小白，你这不便宜吧，和胖子的差不多？”&1t;/p>
“哪有，才八百。挺幸运的，遇到了个好房东。”白天依耸了耸肩，“嗬，人长的帅我也就忍了，可你这运气我就没法忍了啊！”胖子眼珠撑的溜圆，“少来！别理他，继续说。”李智生对胖子毫不客气。&1t;/p>
“房东是个老奶奶，几年前老伴没了，就住到了儿子家。这房子也租过好多人，不过老奶奶和我说过，她都不太满意。因为以前她一直是只租上面的阁楼。金哥，别那么看着我，没错啊，一会儿带你上去看看。老奶奶说好了租的人只能使用卫生间而且要打扫干净，可老奶奶说那些人都不太守规矩，慢慢的就不太情愿租了。可我运气好，恰好来这里找房子时帮老奶奶提了些东西，老奶奶问起来了，我一说她就说可以租给我试试，但说好了要是不守规矩就要收回。”&1t;/p>
“那看来你做的不错。”&1t;/p>
“我觉得没怎么啊，因为在家就习惯了自己收拾，所以在这儿住就和在家一样，该收拾就收拾，老奶奶的规矩我也愿意去遵守。住了三个月吧，老奶奶隔三岔五来检查，都很满意，也愿意和我多聊几句，对我真的很好。过年了就跟我说，还是按照八百，全租给我了。”&1t;/p>
“胖子，看到没，还是要做好人，最起码做个实诚人，大家都不讨厌！”&1t;/p>
“那是，老子从小就喜欢尊老爱幼，除恶扬善，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横的不行的家伙，比如那个秦蛮横，老子就不愿意鸟他！”&1t;/p>
“金哥，咱不说他了。来，带你们看下阁楼。”白天依站起身来带着李智生和胖子走到小客厅角落的小过道，爬上比较陡直的木质楼梯上了位于小客厅上方的阁楼。&1t;/p>
阁楼面积不大，2o平米左右，呈人字形空间，靠南的墙壁上开着一扇不大的窗口，屋里有些暗，摆设也很简单，一张单人床，一张小木桌，一把木椅子，两个布质简易衣柜，倒是和大学宿舍差不多，虽说简陋了些，倒也能满足正常的生活。&1t;/p>
“挺好啊，看不出来啊，小白白，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居家小男人啊，把自己养的白白净净不说，屋子也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哎，我说那天有时间去胖哥那玩儿会，在我那儿住都行！”&1t;/p>
“得了吧，想让小白帮你收拾家吧？这家伙，以前隔三岔五就邀请我去他那儿玩，每次我都不好意思的帮他收拾，后来都赖的理他！”&1t;/p>
“哈哈，金哥，你要管饭，我就帮你收拾。”白天依忍俊不已，没想到两人处的这么好，“这没问题啊，包吃包住还管妹子！哎呀，你这一说还真饿了，我俩中午也没吃。”胖子揉着肥肚腩开始叫唤，“那走吧，我请啊！”白天依乐了，和胖子在一起就是快乐多多，“我俩今天就是来吃你的！”李智生笑眯眯地拍着小白同志的肩膀。&1t;/p>
白天依很是感动地摊了摊手，拉着二人下了阁楼。&1t;/p>
老街区虽然破旧，都没通地铁，但生活却十分便利，该有的都有，只不过规模小了很多。李智生和胖子也不挑，三人在老街道上溜了一会儿，差不多五点半的时候到了白天依推荐的川菜馆。&1t;/p>
坐下后，白天依拿起菜单请二位哥哥先点，胖子哗啦哗啦抖了抖只有四页的菜单，瞄了几眼，就随意点了两个爱吃的，李智生认真地看了看，点了一个热菜和一个凉菜，就说可以了。白天依说那行啊，拿过菜单又点了这家店做的比较地道的两个热菜一个凉菜，又要了两瓶古越系列里算是中档的古越檀，南都老百姓普遍喜欢的黄酒。&1t;/p>
“嚯，胖哥今天可要席卷风云了啊！竹竿，今天不趴下就不能走！”胖子来劲儿了，“废话，趴下了还能走？”李智生没好气地瞟了胖子一眼，“生哥，金哥，谢谢！不够了再要，今天你们喝多少我就喝多少！”白天依打心窝里感谢李智生和胖子，打算拼命了。&1t;/p>
“你就乖乖的看着，你的酒量我俩还不知道？都别拦着啊，今天是我和竹竿的战斗，说什么我也要赢一次！”胖子肥掌一挥，颇有些慷慨就义的感觉，李智生不屑地摇了摇头，直接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就给胖子倒了满满一大玻璃杯。&1t;/p>
白天依捂着脸，装不忍直视。&1t;/p>
别看胖子体型吓人，可白天依知道，胖子的酒量却不如李智生。每次周末聚会的时候，胖子根本不敢和李智生硬杠，都是差不多了就认输。大家都很惊奇，李智生瘦瘦的身躯，怎么就能容纳下那么多撩人的酒。&1t;/p>
菜都上齐了，三人二话不说，先垫了垫，齐齐举杯，李智生和胖子直接一口干了，白天依也毫不犹豫地跟着干了。李智生本想让白天依喝上半杯，可也知道小白的心情，就不再说什么。&1t;/p>
三人边吃边喝边聊，很快就进入了状态。&1t;/p>
“家里都挺好吧？父母身体都不错吧？”李智生端起杯和白天依碰了碰，关切地问，“都挺好的，谢谢生哥。你们家里和父母也都好吧？”白天依仰头喝了半个，脸色早已通红，“挺好，少喝点，又没外人！”李智生面色依旧黝黑如常，“好是好，就是动不动就打电话问啊催啊的，你说这找不到合适的也怪我咯？”胖子苦恼地摇晃着肥头，脸色有些白。&1t;/p>
“不怪你怪谁？”白天依和李智生异口同声，齐声大笑。&1t;/p>
酒越喝越多，话越说越多，情越聊越弄，三人开怀畅饮，话匣子越来越敞亮，从生活聊到工作然后聊到家庭。白天依喝点有些大，而且心情也十分畅快，大部分刚毕业的大学生的那种基本不设防的心态也显露无遗，将自己家里的情况说了个七七八八。&1t;/p>
“其实，我家也就一般，我爸是我们县的气象局的副局长，还是排名最后的……”白天依自嘲地笑了笑，“呦呵，还是官二代啊，小白……”胖子来劲儿了，“闭上你的鸟嘴！来，干一杯！”李智生狠狠地瞪了瞪胖子，仿佛从厚厚的镜片后面射出的不是目光而是两柄利剑，胖子撇了撇嘴，捂着酒杯躲了躲，脸色更加白。&1t;/p>
白天依十分喜欢这种氛围，一点都不做作，仿佛回到了高中和大学时代，同窗好友和同舍好友之间那种想说就说想骂就骂一点都不见外的关系，陪感亲切。&1t;/p>
“说到哪了？哦，我家在小县城，那的消费水平不高，比南都差远了，和北方的四线城市差不多吧。我爸虽然说是个官，可当过兵的你们都知道，固执的很，别人敢拿敢要他却坚决不干，就靠死工资。不过还好，我妈是中学老师，还是县优秀教师。以前还补补课赚点钱，可我爸当了那破官后说什么也不让我妈开班。也就一般家庭，温饱有余享受不足。”&1t;/p>
“唉，怎么和我家的老头一样啊，你也知道，我家在泰仓，也算个市了，我家老头就是个科级干部，在单位还算是有点权的，可就是不近人情不通世故，啥也讲原则，弄的胖哥想在南都买房子都买不起啊！”&1t;/p>
“别得了便宜卖乖了！我家也一般，父母都是职工，整天辛辛苦苦的，虽说在南都生活工作，可是真正的普通家庭了。”&1t;/p>
是啊，大家都不容易！白天依心有所触，脸色涨红地端起杯咕咚咕咚喝了一半，要不是李智生赶紧拦着，直接就见底了。胖子也有些高了，没等白天依表示什么，自己也端起杯咣当一口闷了。&1t;/p>
白天依开始自顾自说，李智生拍着小白的肩膀，认真倾听。&1t;/p>
白天依的家境虽然一般，但家教很好。父亲没有将官僚那一套带回家中，母亲也没有因为自己是优秀教师就趾高气扬，二人对孩子的教育都非常重视，所以白天依算是好孩子一枚，没有什么不良习气，就是略微顽皮了些。不是有位名人说过，不经历年幼时的调皮捣蛋的男孩子是不会成长为枪挑四方的好男儿么？&1t;/p>
但很不幸，白天依并没有成为枪挑四方的好汉。平时成绩稳定在上中水平，高考却水准挥，幸运地考上了南都大学法学院。大学四年，更多的时间都耗费在教室食堂图书馆宿舍这四点，虽说也时常和舍友出去打打牙祭溜溜马路瞅瞅美眉玩玩游戏，但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毕业后，没有选择考研，也没有选择律师这个钱途无限的行当，莫名其妙地应聘了一家和专业风马牛不相及的策划公司。按照白天依的话说，踏入社会就是面临着挑战。既然是挑战，那索性把难度调高一些调大一点，只要翻越了大山，后面的那些小丘小岭算得了什么？&1t;/p>
可现实却很是恶心了白天依一番。找工作难，生存更难。要不是幸运地遇到了房东老太太，就白天依手里那点可供支配的并不充裕的金钱，只能屈居地下室了。生活的困难好解决，可工作上的难处就不那么容易摆平。本以为本科刚毕业就在南都找到份还算不错的工作是一种幸运，但很快白天依就现错了，公司是不错，可上司却不怎么样，虽说也是大学生，相貌偏离了白领的定义也就罢了，行事居然也背道而驰。试用期还偶尔鼓励小白同志好好干，弄的小白白感激流涕的，干劲儿十足。转正后，上司逐渐露出了狰狞面目，就像大家在酒吧里倾诉的那样。&1t;/p>
“小白，知道你心里有气，其实过年后我就看出来了，你暗里在文案里做手脚让秦经理难堪，不应该啊！大家都知道，你做的东西，严谨细致不失大气，条理清晰蕴含活泼，天马行空紧扣主题，我们喜欢，客户也喜欢。可你那么做……还是那句话，小心没大错！”李智生自肺腑地劝说着，“咋啦？就能他欺负小白，就不许小白抗争了？我是没那么大的能耐，要有，我也这么干！气死那王八犊子！”胖子很是鸣不平。&1t;/p>
“话是这么说，谁没有气？可你看看小白，那家伙那天不教训几次？小白拼命的干，人家却直接签了字就顶了功，难受的不还是自己？”李智生搂着小白的肩膀，瞪着说话不腰疼的胖子，“倒也是，难为小白了，唉！”胖子难得没有口出鸟语。&1t;/p>
是啊，能怎么办？虽说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可还得过。找个工作不容易，还有这么好的同事帮忙，那就继续抗争吧！&1t;/p>
白天依心有戚戚，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端起满满一杯，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不，经历，风雨，就，见不到，彩虹！干！”&1t;/p>
热膨冷缩这个深奥的现象果然不是盖的，尽管一天仍是24小时，但白天却被硬生生的拉长了，这不仅对于李智生和胖子来说是焦虑与闷热的双重考验，对于白天依而言也是很难熬的，毕竟烈日炎炎下无法进行喜爱的运动。&1t;/p>
幸好还有图书馆。&1t;/p>
周日早上，白天依七点多才起床，揉着闷胀还有些疼的脑袋，恍惚了半天才想起昨晚是李智生和胖子把自己送回来的，之后就不清楚了。上了厕所，喝了杯晾温的白开水，换上运动装，下楼打了一趟从大一下半学期开始一直坚持到现在的太极入门24式，休息片刻后溜达着到街上吃了口早饭，坐地铁来到与公司同处于南都浦口区生活了四年的南都大学。&1t;/p>
南都大学有着悠久的历史，是南都为数不多的老牌综合性大学之一，曾被誉为“武有皇浦，文有南大”。如今，更是成为学科门类齐全的市直属人才培养基地。原本的南都大学旧址不在浦口区，可随着学科越来越多，学生越来越多，以往的校园难以承载庞大的学生群体和教职工群体，南都大学也顺应时代潮流，搬迁至浦口区新建的浦口大学城。&1t;/p>
九点半左右，白天依踏进了南都大学图书馆。从大二到现在，坚持近四年，图书馆的管理员早已熟悉了这个帅气好学的小伙子，因而尽管这个小伙子毕业了，并没有设置任何障碍，除了不能外借图书。&1t;/p>
白天依很满足，挑了本喜欢的书，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来安静地看着。图书馆里却不安静起了，一些常来看书的妹子按捺不住砰砰乱跳的放心，窃窃私语，这个说大帅哥又来了呦，那个说帅哥怎么总是自己来啊，另个说帅锅锅是不是有毛病啊长得这么帅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1t;/p>
一些戴着厚厚眼镜儿的学霸男，也围在一起对这个常来泡馆的长相出众别的不详的憨货抒心中的不忿，这个说孔雀又来开屏了，那个说得了吧一看就是个穷鬼除了图书馆大概就没处去了，另个说这哥们儿肯定有病要不就是个搞基的要不怎么从来都不愿正眼对待那些个自以为的美眉。&1t;/p>
还别说，这些没人要或不愿给的所谓大学里又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的学霸男女，除了有颗十分炙热的闷骚的心，眼光也比较毒辣。&1t;/p>
白天依虽然听不清，但来的久了，也知道这些学弟学妹议论些什么，却从不放在心上，自己本来就没有病，反而正常的很，还计较什么。&1t;/p>
等等，昨晚喝多了说什么来着，是不是把自己的取向也说出来了？哎呀好像是啊，说什么来着？初中不懂，高中才明白，大学才彻底弄清楚，自己不是无能，也不是逆取向，而是面对妖娆魅惑的成熟凹凸女性才会反应异常强烈！？然后还总结了一句，学生妹不是自己菜，御姐才是？&1t;/p>
哎呀，糗大了！等等，不会连大学时没谈过恋爱也说了吧？那面对成熟女老师练习千里之外夺人贞操的绝活说了没？&1t;/p>
唉，看来以后不能乱喝酒了。白天依捂着微微烫的脸，从指缝里偷偷瞄着那些叽叽喳喳的学妹们，努力平复着躁动的心思，等脸皮觉得不热了才若无其事地低头看书。&1t;/p>
十二半点，白天依出了图书馆，来到学校食堂美美地饱餐一顿后，悠哉地坐地铁回到阁楼，享受着周末才有的难得的午休时光。三点半左右醒来后，白天依下楼洗了把脸，回到阁楼躺在床上打开笔记本电脑边听歌边浏览着网上的各种轶事趣闻。&1t;/p>
六点，白天依换上运动装，再次来到南都大学，直奔篮球场。&1t;/p>
白天依除了相貌和个头让自己的老爹老妈颇为自豪外，其他并没有特别出众之处，不过自律性比较强，也很喜欢读书和运动，范围也比较广泛，不拘泥于什么类别，只要在自己的经济和能力范围之内的，咬咬牙甚至省吃俭用也要涉猎一番，看来言传身教绝对是家庭教育的绝佳良方。&1t;/p>
球场上的男同学们有很多格外卖力的，无他，旁边女朋友两眼放光地盯着呐，只不过，对象却并不是自己的男友，而是小白同学。渐渐的，带着女朋友来想要卖弄一番的男同学们现了异常，场中雄性荷尔蒙的味道陡然浓郁起来，战况也激烈起来。女同学们却不为所动，围在一起窃窃私语，无非就是这个同学好帅哦不知有没有女朋友啊看人家的身材多棒嘿人家好喜欢这款啦等等花心痴语。不过一阵子后，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应，女同学们的话风一下子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个说拽什么拽老娘不稀罕，那个说帅锅好不礼貌哎都不懂的理理人家，另个说这小子估计有病吧要不怎么都没有见花喜笑颜开？&1t;/p>
白天依不为所动，恣意地挥洒着过人球技，男同学们怒冲冠，一边暗骂着老子那么漂亮的女友你都不正眼瞅一下一边竭尽所能地抖擞着浑身解数，场上的对抗愈加热烈。&1t;/p>
那叫一个酣畅淋漓。&1t;/p>
尽兴了，也饿了，白天依微笑着朝男同学们挥挥手道别，来到餐厅大吃二喝，心满意足地回到阁楼。&1t;/p>
看书，听音乐，抛开工作的烦恼，独自一人的生活还是蛮惬意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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