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东家起时西家灭，本是同根何必煎
曲既终了，顾烛华也回了自己的位置。&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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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莲生像是吞了黄连似得有苦难言。究竟是谁？竟敢与顾家作对！明明她就比顾烛华在琴艺上厉害得多，如今却平白让顾烛华压了自己一头，踩在了她的名声之上，顺势上楼。&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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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听这些无知的人都在说些什么！顾烛华真是才华精绝比自己还要出色。愚蠢！真正厉害的是顾烛华身后的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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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她的造诣来说，能压制住她的人应当寥寥，即便师父出马也大约能战个平分秋色。如今这人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的人，她怎么会从未听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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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莲生越想越气闷，又思索不得答案，只得将怨气都撒在顾烛华身上。自从顾烛华那次落水回来以后，自己貌似做什么都不顺利。在般若寺那时候是，如今夏宴又是。&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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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凌霄不知什么时候也回了位置。周青云一直在低声说着什么，6凌霄则不置可否。&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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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公子。”&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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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静贵妃身边的侍女明柔。&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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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公子，娘娘请公子宴后一续。”&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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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凌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明柔便满意的回去复命。&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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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找你做什么？”周青云有点疑惑，旋即想到，既然他能听出背后弹琴者是6凌霄，那母妃也一定能听出端倪。难道是为了这个？&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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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儿我与你一起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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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虽然知道周青云是好意，但6凌霄还是拒绝了。静贵妃找他所为何事，他心里也大致有数。周青云涉世未深，有些事情还是不让他知道的好。&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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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又要背着我说悄悄话，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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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想太多。这事情与殿下没有关系，否则怎么会不带上殿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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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么说，周青云还是气鼓鼓的坐在一旁。6凌霄无奈的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个孩子。&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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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烛华“卓越的琴艺”使得其他人也没有了上场的兴趣，不愿意成为一个庶女的衬托，沦为入顾莲生一般的笑柄。好在这一场演出也算精彩，将至正午时分，静贵妃便顺势将夏宴收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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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人头攒动，三三两两谈论着什么，从来路离开。&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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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莲生还瞪着顾烛华瞪的出神，突然身后传来温润的声音：“顾小姐。”&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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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顾莲生认出来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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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姐才艺卓绝，何必跟令妹置气。在琴艺上暗做手脚，难免被人察觉，议论宵小。如此对顾小姐也并非有利，两败俱伤非我等乐见。顾小姐你说是么？”&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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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莲生面色微红，他这是在关心自己么？另一方面，温明悦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戳破了她的小动作，也令她感到有些羞恼。情急之下，顾莲生脱口而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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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当于公子无关。”&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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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刚落，便心生后悔。&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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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明悦多言了。”温明悦冲着顾莲生行了一个致歉的礼，顾莲生也回了一个，掩着面离开。&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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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顾莲生离去的背影，温明悦温和的神情下，暗生了一股寒意。&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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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儿做什么？”季言君不知从何处窜出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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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时被花障了眼，迷路了路，等着季兄英雄相救呢。”温明悦掩下情绪说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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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温兄才来京城不过半年，怎么也染上这油腔滑调的阵仗。你可别用在我身上，我可受不了这个。”季言君装作受到惊吓似得拍着胸脯。&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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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别装了，这一套你比我熟悉，堂堂季相府大公子，还怕这个？”&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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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闹过一番，也恢复了正正经经的模样。&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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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要参加来年的春闱？”季言君说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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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如不是今年春闱已过，自己必然不会再多等这一年。&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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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的如此爽快，看来温兄已有十足的把握。”&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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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可就折煞了。天下学子多如牛毛，博学广闻者不甚列数，我面上不说，心里可还打鼓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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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话！笑话！”季言君笑着说道：“我季言君可不会看走眼，温兄是有大才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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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明悦也跟着笑起来。两世，季言君都是他最好的知己。&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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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烛华已不知所踪，顾莲生找到刘芸打算一起出宫，却在宫门口遇上了陈星月。&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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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顾家大小姐么。”&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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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陈小姐意欲何为？”顾莲生生硬的说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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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别想多，我这是来恭贺你罢了。开场一曲惊艳四方，我可是由衷的佩服呀。不过可惜，虽然顾小姐才华横溢，貌似不低自家的妹妹呢。”陈星月笑着说道：“也是，东家名声灭，西家名声起， 东西皆是你顾家的人，顾家可是有福气的。不像我等，尽让你顾家盖了风头。”&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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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姐还是管好自己吧。南国尚文不尚武。陈小姐如此舞刀弄枪，怕是无人敢娶。”“这就不劳顾大小姐费心了，陈家还没有嫁不出去的女儿，可顾家难得名声扫地的女子。顾大小姐好好操心自个儿就成。”陈星月一边说着，一边大笑着离开。&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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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她那得意的样！”顾莲生对刘芸说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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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人群四散，顾烛华凑到6凌霄身边。&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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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谢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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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所答应的事情，自然要践行诺言。虽然临时有变，好在总算不负所托。”6凌霄和善的笑笑，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我还有事，先行一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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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便抽身而去。顺带把周青云也留了下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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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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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烛华满头黑线的看着周青云。“女子清誉类同性命。还请殿下谨言慎行。”&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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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顾烛华也消失在人群中。剩下周青云一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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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两情相悦是好事情，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讳莫如深。真是奇怪。”&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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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凌霄只身前往静贵妃的紫辰殿，静贵妃已温茶静待，屏退左右。&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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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凌霄拜见静贵妃娘娘。”&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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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坐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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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静贵妃娘娘。”6凌霄在静贵妃对面入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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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么？”静贵妃问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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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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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你不动琴许久，如今怎么突然又喜欢上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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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所担心的事情，不过是6家的立场问题。我与顾烛华仅限于私交，萍水相逢。娘娘自是6家的人，与6家血脉相连，荣辱与共。这一点，娘娘心里想必比我更有认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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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从未怀疑。只是如今我儿回京，不只是皇宫，6家如今也是众矢之的。一言一行需更加谨慎。稍有不慎便可能祸及全族。你既为6氏下一任继任者，应该为此考量。顾烛华只是顾家次女，又非嫡出。一者没有拉拢的必要，二者没有利用的可能。贸然牵扯上关系，并无益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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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谨遵娘娘教诲。”6凌霄应下，心中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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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听是最好。如今这事我会帮你盖过。能识得你琴音的人不多，倒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情。听说你前些时候遇上行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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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事情，不过还好，他们也没占着什么便宜。我自会处理妥当，娘娘不必挂怀。”&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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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便好。你是6氏一族近几代来最优秀的子弟，当明白能力越大，需要承担的也就越多，不能任性而为。宫里的事情尚且不用你们操心，宫外的事情我也鞭长莫及。交于你，我还是放心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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