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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你会后悔


马云一愣,随即被这个问题难住了。要说他真把范冰冰当成自己的敌人也说不过去,他不象那些正道人士一样对魔族,妖族,冥族有绝对的偏见,他知道自己现在也不能算是一个人,也许在正道人士的眼里他就是所谓的邪魔歪道,他与范冰冰的分歧是在天戈戟上,现在既然她还没有取得天戈戟,也就不存在矛盾的激;但话又说回来,马云本人虽然不以正道人士自居,但又看不惯那些利用邪法干尽伤天害理之事的邪人,尤其在目睹五官王所培养的邪物鬼王之后,他对冥人的印象差到了极点,做为五官王的顶头上司的范冰冰自然也受到了牵连。

        “说啊,怎么不说了?”范冰冰出乎意料地再次追问道,眼中温柔之色更浓。

        不知怎地,马云竟然不敢去面对范冰冰的目光,,她眼中的温柔之色越浓,他就越感到恐惧,仿佛她的目光能将他的心事全部看穿。他强自定了定心神,讪笑道:“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谈什么敌人不敌人的。”他选择了逃避。

        范冰冰闻言冷笑道:“你也知道现在是山穷水尽了。”

        马云老脸一红,想要反驳她几句,却只是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他看了范冰冰一眼,转身向厅堂的中央走去。他不想再和她呆在一起,那样只会让他暴露他内心更多的脆弱,这对一向坚强的他无疑是一场灾难。

        “喂!”范冰冰见马云突然一声不吭地就这么走了,不禁心里一急,叫出声来。

        马云止步,却没有回头,淡淡地道:“什么事?”

        范冰冰气得俏脸苍白,不过她又拿马云毫无办法,只得跺了跺小脚,说道:“你去哪?”

        “当然是找出路了,难道你真想一被子困在这里?”马云淡淡地回了一句,便又大步往前迈去。他边走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觉得这主殿倒是气势恢弘,尤其是台阶上那张象征着地位和权力的巨型金椅。

        “看来神也不能免俗,好大的场面。”马云心里冷笑道,他最瞧不起摆场面,充阔绰的人,那样的人活的够虚伪,够累。

        马云边走边寻找着出殿的路线,可走了半天现除了穹顶上空那个小小的采光洞外,整个神殿就好比一个封闭的铁桶,要想找到出路,除非将墙打出一个洞来,不过那很不现实,整个神殿都被一个禁制笼罩着,要想在墙上凿出一个洞来,无异于痴人说梦。

        走着走着,马云突然听见后面传来一阵很有节奏的脚步声,他这一停下,后面的脚步声也立刻消失。他暗感好笑,知道是范冰冰跟在身后,他也不揭破,顿了一下继续朝殿堂上方的宝座上走去。

        后面跟着的的确是范冰冰,她原本赌气想不跟着他走,可是马云走了之后留下她一个人面对冰冷的墙壁和空荡的神殿觉得甚为冷清,便又厚着脸皮跟了上去,只是那俏脸上潮红一片,而且臻也垂得老低,刚刚马云那一突然停顿,差点让她给撞上了。

        “喂,你走那么快干什么?”范冰冰气不打一处来,说出来的话也大损一代冥皇的风度,不过此时她也顾不上了。

        马云又停了下来,头也不回地道:“再快你不也能跟上吗?”

        范冰冰闻言气得白眼直翻,只觉得自己这样跟在一个大男人的身后,还要受尽奚落,实在是自讨苦吃。可是,奇怪的是,她有心想不跟着马云走,却硬是停不下步子。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在神殿上穿梭,气氛显得有些沉闷,只有两人几乎是同一节奏的脚步声在神殿上空回荡。

        马云微微皱眉,他感到越接近那个宝座,压力也就越大。幸好,他服了泰来神水,体内的伤势早已痊愈,真元也开始急地恢复,这点压力对他来说自然是小事一桩,不过他不知道自己服用的是泰来神水,更不知道这泰来神水是他不久进军无上神道的关键因素。此时,他只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同时他也察觉到体内有一团白气,让他觉得受用无穷。他当初昏倒时虽然四肢麻木,头昏脑涨,却隐隐间觉得似乎用什么东西进入了他的体内,本想问一下范冰冰是如何救得他,但顾虑到面子最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喂!”后面又传来范冰冰娇嗔的声音。

        马云眉头一皱,脚步却不停,道:“又怎么了?”

        范冰冰犹豫了一下,咬了咬樱唇,象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鼓起香腮说道:“冰月是谁?是你的心上人吗?”自从马云梦呓中提到冰月两个字后,便如一根鱼刺卡在了喉咙间,时不时地出来骚扰她一下,她好几次想问,但又鼓不起勇气,如今想来想去越觉得心烦,索性把心一横,问了出来。

        马云猛地一震,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一脸“慷慨”之色的范冰冰,愕然道:“你怎么知道冰月的?”

        范冰冰没好气地道:“你昏迷时说的梦话。”

        马云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慈祥之色,微笑道:“冰月是我的女儿。”

        犹如一声晴天霹雳,范冰冰睁圆了美目,象看怪物一般盯着马云,呆若木鸡。好半晌,才嗫嚅道:“你说___说什么?女___儿?”

        马云微微一愣,随即醒悟过来,知道范冰冰想歪了,不过他也不忙着解释,对能让不可一世的冥皇小姐如此惊异,倒也十分享受,笑道:“不错,冰月是我的女儿。”

        范冰冰娇躯再震,嘴巴半天都没有合拢来,看到马云脸上那近乎慈祥的笑容,她心里不由信了几分。不过她依旧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现实,她不明白为什么听到马云的话自己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她也不曾一次地扪心自问:“为什么我要这么在乎他的话?他有女儿关我什么事?难道我真的爱上了他?不,这绝不可能。”可是尽管她心里都竭力否认,可是“女儿”一词带给她的震撼却没有丝毫地减少。

        她怔了半晌,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也许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她努力镇定下来,意图装出古井不波的淡然表情,道:“你有妻子了?”

        尽管她竭力地平静心态,但说出的话还是带着微微的颤音,听在马云耳里更象是在哭诉一般。马云皱了皱眉,他虽然觉得此时的范冰冰有点怪异,但并没有仔细去想,此时他正被那句“你有妻子了?”给震得呆了半晌。

        摇了摇头,马云苦笑道:“妻子?多么陌生的一个词。哎,你别胡思乱想了,冰月是我的义女。”

        “吓我一跳,你怎么不早说啊。”范冰冰闻言心里没来由的一阵轻松,白了马云一眼,不悦地说道。

        马云奇怪地看着范冰冰如释重负的表情,好象欢喜之情居多,心想我没有妻子就这么值得高兴吗,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忍不住问道:“你好象很高兴的样子?”

        范冰冰闻言一愣,喃喃地道:“我很高兴吗?”看到马云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俏脸上立刻飘起两朵红云,一直红到了耳根,垂下臻硬撑道:“我才没高兴呢,你有没有妻子和女儿关我什么事。你少臭美了,我是不会喜欢上你的。”

        马云一开始还在笑,但听到后来笑容如同结冰了一样,瞬间僵化在脸上。他愣了片刻,用手指了指范冰冰,又指了指自己,傻傻地道:“你喜欢我?”

        范冰冰正心如鹿撞,暗暗责怪自己失态,闻言更感尴尬,忍不住大声道:“我喜欢你?你做梦。”

        马云一呆,随即尴尬地抓了抓头,讪笑道:“你不要生气,我知道你不可能喜欢上我的,我只是问问罢了。”他若是在感情方面再聪明点,定能现范冰冰是故意大声掩饰内心的不安,可惜他在这方面毫无半点经验,自是懵懂不知。

        不知怎地,范冰冰在大声说了马云几句后便隐隐有些悔意,不过她也是相当要强,说了之后自然不肯再委曲求全。她偷偷地瞟了马云一眼,见他好象什么事都没生一样,又开始打量起神殿来,心里稍安,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有点气愤,心道:“这个猪头,真是长了一副猪脑子,怎么这么不开窍?”

        想到后来,她自己也忍不住微笑起来,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蛋,觉得入手一片火热,不禁又羞又急。尽管她不愿承认,但马云在她心里的地位通过这次风波无疑又加深了一层,至于具体到了什么程度,恐怕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马云和范冰冰走的很小心,毕竟这是数万年第一次有人踏足神殿,谁也不知道那高高在上的光明神会不会留下一些特别的禁制。两人皆是当今世上一等一的高手,所谓艺高胆大,两人走起来虽然小心,但神态却是颇为平静,似乎有可能一辈子困在神殿的担忧已经烟消云散。

        这一路之上,倒也太平,并没有生什么意外,只是那位于台阶之上金光灿烂的宝座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宝座后尽显诡异的火焰图腾也让整个神殿充满了不可预知的神秘感。

        马云走在前面,他的神态很奇怪,时而蹙眉,时而严肃,时而恐惧,但唯一不变的是他死死盯着宝座后那把神剑的恐怖眼神,如果范冰冰看见的话,一定会被吓一跳,因为马云淡金色的瞳孔中有着一丝迷惘,有着一丝期待,还有着一丝恐惧。

        “为什么我会产生这么奇怪的感觉呢?难道那神剑真的和我有关?”马云边走边想着,他怎么也弄不明白随着自己越来越接近那个宝座,更确切的说是悬挂的宝座后墙壁上被熊熊火焰包围的血色神剑,他心里也就越来越不安,但又有着强烈的兴奋和激动。在他眼里,那把神剑有着独特的灵魂,而这个灵魂正指引着他靠近。

        范冰冰经过那段感情风波后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自己——高高在上的冥皇。她冷着俏脸亦步亦趋地跟在马云身后,绝美的容颜上似乎覆盖着一层冰霜,但那未及散去的红潮出卖了她的内心。人美,面冷,却丝毫掩盖不了那冰霜下的激情和活力。

        看到马云一言不地朝前走着,似乎忘记了他后面还跟着个人,范冰冰不禁有些气恼,但这也只是内心想想而已,要她拉下面子去乞求马云的垂青却是难以办到。

        两人就这样一直沉默着走了一段距离,直到马云突然在离宝座不到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觉不觉得那把神剑有点古怪?”马云转过雄躯看着范冰冰,脸上闪过几丝迷惑,但下意识又有些轻松。他觉得这女人的脸变得比翻书还快,刚才还是一副少女娇羞模样的范冰冰转眼间就好象换了一个人,那不怒而威的娇艳面容上寒霜密布,似乎此刻她面对不是处于同一阵线共谋生路的伙伴,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在他心里还是把她当成冥界至尊来看待,对于范冰冰先前表现出来的那些古怪表情反而很不习惯。

        范冰冰看了马云一眼,把目光投向那把似真非真,虽位处图腾之中却仿欲跃壁而出的神剑,疑惑地摇头道:“我看不出有什么古怪,这或许仅仅是一个图腾而已,象征着光明和希望。”

        “是吗?”马云看着图腾中显得越诡异的神剑苦笑无语,他知道范冰冰并没有说谎,但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神剑产生出那么奇特的感觉,似乎冥冥之中有着某种意识在向自己召唤着,使他忍不住要向那神剑打量几番。

        他猛地摇了摇头,想把脑海中那些希奇古怪的念头抛诸脑后。

        范冰冰面露讶色,皱眉道:“你不是要找出路吗?难不成你以为这神殿的出路会和那图腾有关系?”

        马云自然听得出她语气中的冷嘲,对于这些他一向并不在意,尤其是在对方不是自己的敌人时。

        他并没有理会,而是朝空阔的神殿再度打量了一番,颓然道:“这个神殿仍然被神力封印着,要想出去只能也依靠神的力量。”

        范冰冰脸上掠过一丝黯然之色,随即低头沉思了片刻,猛地想到什么,欣喜地抬头道:“你刚才那一招即使没有达到神级的力量,但也应该相差不远,如果你再使用一次的话,或许我们还有些机会。”

        马云心中一紧,这个方法他不是没有想到过,看起来行得通,但他明白这并不实际,四神诀虽然厉害,但还不能和这正宗的纯正神力相抗衡,想依靠四神诀的力量冲破神力的束缚只是幻想。不过范冰冰的此番提醒,倒是给了他一点启。天戈戟的存在让这个看似不可能成功的想法有了些须的希望。从范冰冰的口中得知天戈戟是正宗的神器,虽然他使用起来远不能挥它的真正实力,但若辅之以四神诀,冲破神力倒也不是不可能。

        这个念头在他脑中仅仅是一闪而过,先不说这天戈戟能否找到还是一个未知数,光凭范冰冰眼中那炙热的目光就足以让他心存顾虑。他故意皱眉道:“这恐怕行不通,纯正的神力并不是我那一招能够应付得了的。”

        范冰冰冰雪聪明,岂又不知马云的欲盖弥彰,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淡淡地道:“你是不是怕我在出了神殿之后将天戈戟据为己有啊?”

        马云心中一惊,眼中精光大盛,丝毫不让地与她的目光对视着,嘴角不经意地扬起一丝微笑,道:“不愧是冥皇!”

        范冰冰感受到自马云淡金色的瞳孔中洋溢出来的强大气势,心中微微一酸。对视半晌后,她似乎不堪忍受地将目光不经意地撇开,冷冷地道:“随便你怎么想,但我要提醒你,若得不到天戈戟的帮助我们永远也出不了这个神殿。”

        马云脸色一变,知道她所言非虚,不过他也有着强烈的执着,要他这么快屈服自是不可能。他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微微一笑,道:“这敢情好,我是无所谓,不过得委屈你和我一起待在这里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范冰冰神色复杂地看着一副若无其事的马云,半晌才说道:“你会后悔的。”说罢,如花的俏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马云呆了呆,不明白她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也没有多想,转身往右偏殿的甬道走了过去,留下一串声如洪钟的脚步声依然回荡在主殿的上空。

        范冰冰目送马云的身影消失在甬道的拐角处,犹如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她颓然跪倒在地上,双手捂着俏脸,芳心里一片混乱。

        她突然想起了苍月霞,这个和她情同姐妹的冥王此时是不是也在远方思念着她的心上人呢?韩寒,这个响彻全魔界的名字鬼使神差般地融入了苍月霞的生活,为她死灰了数万年之久的心田中注入了勃勃的生机,也带来了无限的思念和无边的痛楚。

        年龄对于修行人来说并不是不可逾越的鸿沟,对于普通的修行人来说要保持年轻的容貌或许是一件困难的事,但对于那些修行有成的高手来说,大多都能保持着年轻时代的容貌。活了几万年了的人和年轻人似乎并没有什么两样,无论从生理上又或是外表上都看不出什么显著的差异,唯一不同的或许就是那悠久的岁月所带来的实力和经验上的差别。

        她不明白马云是怎样一个心态,也许他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活了好几万年的不死妖怪,又或是维持着青春面孔的“老太婆”。这些她都想过,但不敢往深里想,越想越觉得恐惧。

        她觉得她和马云之间并没有根本的利益冲突,更何况这个世界上本就不存在绝对的敌人。她掌管着冥界的大权,此时的冥界再不复当年的强大,充其量也只是个流亡的种族,无数的冥界人都在那个被禁闭的空间里等待着黎明的出现,而她们这些流亡魔界的冥人成了千千万万冥界百姓唯一的希望。大多数冥人都是好的,有着极度野心和邪恶的只是少数,让无数的冥界百姓跟着受苦无疑是一种罪过。

        她们忍辱偷生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光复冥界,重朔昔日的辉煌。然而仙界就如同一坐大山,巍峨屹立,挡在了她们回家的路上。相比那些对仙界实力还处于朦胧状态的马云等人,她太清楚仙界恐怖的实力了,她甚至认为仙界能容忍强大的魔界存在到今天就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因此,要她为了马云的一面之辞去开罪强大的仙界,那么她们将再无居身之所,她们唯一可依靠的就是魔界这块土地。至于天戈戟,那又是冥界欲得之而后快的一件稀世神兵,有了它,冥界也就有了和仙界对抗的资本,毕竟六界之中象天戈戟这样业已为人所知的神兵绝无仅有。

        也许是上天可以捉弄人,让她遇到了极似当年的赤月空的马云,恰巧马云坚持的所谓正义与她欲夺取天戈戟的计划背道而驰,事实上天戈戟所代表的意义绝非一个绝世神器那么简单,它背后更深层的是代表着全冥界的希望。如果说马云是鱼,那么天戈戟无疑就是熊掌,考虑到现实,她只能舍鱼而取熊掌。这是无奈的妥协,是她极不甘心的,她那种时而化做平常少女的行径和时而又变为高高在上的冥界至尊的矛盾正是妥协和不甘心相互较量的产物。

        范冰冰从地上站起来时业已泪痕班驳,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哭过。两道晶莹的泪痕顺着脸颊一直延伸到雪白的颌下,带来的是一种震撼人心的凄凉之美。

        她深吸了口气,扬起臻,露出白皙修长的雪颈,朝着对面的左偏殿走了过去。空旷的主殿内再次响起砰砰的脚步声。

        马云站在甬道的尽头,他眼前是一条横向延伸的走廊,走廊也是由石板铺成,上面精雕细刻尽显鬼斧神工。和金碧辉煌的主殿比较起来,这里的光线要黯淡了许多,甚至有些阴沉。

        马云惊异地打量着走廊对面一间间紧密排列的房间,竟有十间之多,都是石室,无一例外地都被巨大的石门封闭着。隔着走廊的墙壁上对称排列着几个石做的壁炉,和主殿上那些庞大的鼎炉所出的熊熊火焰不同,这些形态各异的壁炉里却只淌着一根绵芯,里面流满了清澈的黄色液体,微微的红光正从壁炉中散开去。

        马云小心翼翼地踏上走廊的地板,刚一落脚就听到一声闷响,犹如敲响了一面巨鼓,声音浑厚,悠长。响声回荡在狭小的走廊内眷恋不散,微弱的炉光一阵摇曳。

        马云暗暗心惊,在感叹这主殿和偏殿迥异的风格后,不由又开始思量起那一间间密封的石室里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石门是可以旋转的,这是马云在推开一扇石门后现的。在滚滚的隆隆声中,石室的真面目赫然呈现在马云的眼前。

        范冰冰此时正行走在左偏殿的甬道内,这是一个相对陌生的环境。幽幽的亮光从甬道的尽头透出来,使得甬道腹地处的黑暗被驱散了不少。站在离甬道的洞口五六丈远处,范冰冰感到洞里阴风一阵阵的吹出,拂过脸上,阴冷入骨。

        她秀眉微蹙,又看了看着微微亮光的洞口一眼,低声念道:“奇怪,神殿之中岂有如此阴冷的地方?”这确实与她所料出入甚大,原以为这左偏殿虽然不会有主殿那么雄伟壮观,但也不会差到哪儿去。现在看来,这左偏殿好象成了另一个世界,完全背离了主殿那种幽雅,庞大的风格,有的只是无尽的神秘和阴冷。即便身为冥人的她对这种阴冷早已习以为常,但依然感到冷风入骨,寒之如冰,更令她费解的是这阴风并不含丝毫的邪气。

        范冰冰深吸一口气,举步朝甬道的洞口行去。阴冷的风不带任何声音,不留半点痕迹地拂过她娇艳的面庞,扬起丝丝飘扬的秀,有着一分凄美,也有着一分孤独。

        如果说这世上的事情往往出乎意料,难以揣测的话,马云此时看到的正是一副令他目瞪口呆的画面。

        这是一个不到十平方米的密封石室,自从他踏入石室后,后面的石门便又自动关闭了。没有窗户,没有奢华的装饰,有的只是冰冷的墙壁和摆在石室中央的一个古老的云案。

        也许是因为历经了太久的岁月,云案上业已污渍班驳,些须木片开始腐烂,但从云案四角依稀可辨的精美花纹来看,这张云案在数万年前肯定是相当的精致小巧。

        云案上摆着一本破旧的薄书和一个微微闪着银光的圆盘状铜镜。书和铜镜的上方都被厚厚的灰尘掩盖着,看不出其本来的面目。

        马云颇为激动,心想出现在神殿中的物品应该不是什么普通的宝物,说不定这并排的十间石室中都是光明神平常收集的珍贵之物,自然是难得一见。他自问不是什么正直人士,能目睹宝物而不心动的,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拿起了云案上的那本沾满灰尘的薄书。

        书很薄,但入手颇为沉重。书的纸张业已微微黄,带着几丝难闻的气味。他细心地擦拭着书面上的污垢,几行清晰的小字跃然而现。

        “冥王诀?”马云目瞪口呆地看着书面上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心里掀起了淘天巨浪。他怔怔地看了半晌,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把《冥王诀》重新放回桌面上,看着黄的冥界宝典沉吟不语。此时,他心里正闪过无数个念头,冥王诀的出现让他大为震惊。他明白在神殿之中出现冥界的修行宝典意味着什么。

        良久,他长吁了口气,目光转向静静地躺在冥王诀旁的那个圆盘状的铜镜。微微冷笑着,他托起了沉重的镜身,淡淡的银光映射在他英俊的脸庞上,显得有几分狰狞。

        铜镜的下方是一个长约半尺的手柄,被一块精致的铜皮包着,上面雕满了奇怪的花纹,铜皮上依稀可见几个雕刻的小字,但马云一个都不认识。

        抹去覆盖在铜镜表面的污垢,一阵刺眼的光华象被压抑了许久一样猛地暴射而出,将这个狭小的石室照得丝毫毕露。

        马云在擦拭铜镜表面的污垢时就感应到铜镜里隐藏着一股巨大的能量,他还来不及惊讶时就觉到这股巨大的能量似乎要破镜而出,所以他下意识地躲过了第一蓬亮光的直射,飘到了云案的上方。饶是如此,但那抹极其璀璨的银光还是扫过了他裸露的肌肤,一阵火烧般的生疼。

        心中惊讶之极,他忍不住细细地打量起这个重见天日的宝物来。初看上去,这似乎和普通的铜镜没有什么区别,但铜镜制作得相当的精美,精工细磨打造的镜面犹如水面一样光滑透彻,镜面中石室内的景色清晰可见。

        银光仍然在毫无休止地向外吞吐着光芒,但已经没有先前的那么刺眼。马云从空中落下来,站在云案旁,饶有兴致地看着那面银光闪闪的铜镜,镜面中清晰地映射出他的容貌,淡金色的瞳孔,异常俊美的容颜,一头略显杂乱的长。马云微微叹了口气,自从渡劫以来,他就一直对自己的这副“尊容”颇感不满,他心里无数次地问过自己:这哪象一个男人?

        马云自嘲地笑了笑,探出手想要重新拿回那铜镜,哪知手指还未接触到镜面时,只见那铜镜似乎有灵性一般,突然间光华大盛,竟然从云案上飞了起来,示威似地浮在半空之中,上下颤动着,出呜呜的低吟声,镜面里锁定着马云的影子。

        “咦?”马云大感惊讶,随即似有所悟地拍头大笑道:“我差点忘了大凡宝物都是有灵性的。”

        那铜镜似乎听得懂马云的话,闻言欢快地呼啸一声,带着圈圈亮眼的银光径自在石室中翱翔起来,拖着长长的银色光带,划出道道迷人的光晕。

        马云双手负后,屹立如山,露出一丝微笑,自有一股慑人的气势。他平静地看着象冲破囚笼的小鸟一般兴奋的铜镜,心知有灵性的宝物一般都有主人,要想收服先在修为上要高出一筹,其次有些宝物也懂相人之术,不是修为高就能轻易摆平的。

        他眯眼打量了一阵,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这铜镜显然是一件无主之物,这可以从它光顾着泄重见天日的喜悦,而不是急着寻求主人的信息可以看出来。

        马云大感兴奋,这无主之物比有主之物自然更容易收服,心下再不迟疑,扬手射出一道天爵气。淡金色的光线从指尖处一闪而出,化做一片光网朝正得意洋洋的铜镜罩去。

        自从服用了泰来神水后,马云的修为再度大踏步前进,可以说离神级只有一步之遥。要知修为达到了上位皇级的顶尖高手一般都会遇到一个瓶颈,那就是要想在修为上增加一点点都显得十分的困难,象范冰冰这种级数的高手就修炼了数万年,而马云无疑是幸运之子,短短的十几年间不仅成功渡劫,修为更是扶摇直上,几乎得以进军神道,足以羡煞旁人。这初闻之下似乎有点匪夷所思,从佛入道,从道得道,恐怕也只能用“天降大任,不拘一格”八个字来解释了。

        那铜镜显非凡物,乍见金光射来,立刻避其锋芒,夺路而逃,其度只能用疾若流星来形容,以天爵气的霸道也只能跟在它的后面绕圈子。只可惜这石室太过狭小,绕来绕去反倒形成了僵持的局面,双方变成了逗圈子。

        马云精光毕露,面露讶色,心里对铜镜强的灵性赞叹不已,不过他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刚才的天爵气仅仅是他庞大的法术系统中的冰山一角。

        他猛地踏前一步,巨大的响声如战鼓骤鸣,庞大的气势潮水般地涌出。

        说起气势,这是对敌制胜的关键一环,大凡顶尖高手都有着非同一般的强大的气势。气势之说来源已久,最初来自古人的心理战术,其后逐渐融入到兵法和战法中,其强弱是以修为和实力做为后盾的。对于修行者来说,强大的气势也是真元攻击的一种。所谓“未战而屈人之兵”就是指的以气势夺人心魄,使对方未战先生畏惧之心,对实力的挥影响巨大。

        气势之说博大精深,在内者,为气敛、神聚而不散漫,此即心气之中定也。在行功中务须先有意动,既而气动,再有形动,可见气势绝非虚谈,其中大有文章。

        有若实质的天爵气以马云为中心形成一个真元旋涡,那铜镜似乎受到了强大的阻力,移动度立刻降了下来,被后面尾随而至的天爵气逮了个正着。天爵气化作无数的丝线将铜镜包裹了起来。

        铜镜似乎心有不服,虽然被天爵气包围住了,但突然间光华大盛,无数的银光从镜面上射出,天爵气似乎力有不及,包围圈逐渐扩大,眼看着就要被铜镜的强光冲破。

        马云再不迟疑,双手齐扬,十道金色气丝立刻透指而出,如狼似虎地将铜镜包了个严严实实。

        可怜那铜镜自以为灵性无比,没将马云放在眼里,却不知眼前这个看似平常的美貌年轻男子是个彗星般崛起的绝世强者,此时身处十一重天爵气的围困之中也只有徒呼无奈了。

        马云见那铜镜略为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反抗,心中一喜,试探着将天爵气收回,见那铜镜突然变成了一块凡铁,光芒尽失,重重地掉在了地上,出铿锵的撞击声。

        马云苦笑连连,心叫不妙,捡起铜镜打量了一番,脸色难堪地信手放入了手镯中。他没想到那铜镜竟然“临死不屈”,自散灵性,变成了一块再普通不过的镜子,让他白忙一场。

        说起来,马云还是太过急于求成,没有经验,要是换了另一个高手他就绝对不会如此蛮横地贸然出手企图强行收服,若是试着和宝物先行沟通,难度就要小很多。要知道,越有灵性的宝物就如同人一般,也有尊严,马云乍见之下强行出手,自然把双方的立场摆在了对立的位置上,铜镜拼死反抗也就顺理成章了。

        马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心生悔意,不过他生性豁达,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铜镜一去,这石室中仅有的东西就只有那张云案和那本冥王诀了。马云对冥王诀没有什么兴趣,那是冥界的东西,他得之无益。

        最后看了石室一眼,马云心生感触地离开了石室。回到走廊上时,马云面对冰冷的墙壁和摇曳的炉光,感觉来到神殿的日子似乎过去了不少,而出殿之日却依然遥遥无期,不禁有点着急。

        他又想起了范冰冰,离开她有一段时间了,他突然觉自己有点孤独了。他回头看了看那条黑暗的甬道,没有一丝的光亮,没有一丝的声响,似乎主殿和偏殿是完全分离的,而他自己仿佛站在了高耸入云的山巅上,与世隔绝着。山下的世界精彩纷呈,而他只能面对天空的白云兀自叹息,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孤独,他有点明白范冰冰先前所说的那些话了。在这样一个绝地里,有一个伴无疑是巨大的财富。

        范冰冰终于走出了黑暗,踏上了光明之路。虽然从黑暗到光明只有区区的几步,但她感觉这几步似乎走了很长的时间。

        阴冷的风依然吹着,卷起她的秀,抚摩着她的脸颊,但她却感到几分温暖。柔和的光线从甬道的尽头的洞口散出来,给了她莫大的安慰。离开了马云,她有些后悔,但没有回头的余地,她知道一旦自己回头了,就意味着她做出了选择,尽管这个选择她并不反感,但要她放弃冥皇的身份和责任,忘却无数次绕过她心头的妖皇赤月空,她自问还很难办到。

        有人说,爱情是自私的。她对此嗤之以鼻。自私的爱情绝对不是完美的,爱情的诱惑正是在磕磕碰碰,坎坎坷坷中寻找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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