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转折点

第八章转折点

        说到去星城，开学以后，每个周末，除了天气很不好的时候才不去，其余时候窦凡都要去星城兜售他的木雕。每个周六窦凡一大早六点不到起来，吃完他妈妈做的早餐，前后各背一个包，就跑到罗城。其实从他们村到罗城也不算太远，二十三、四公里，两小时跑到绰绰有余。这比坐客车还要花时间少，因为坐客车要等车子来，而且一路走走停停，不比窦凡跑步快。所以后面窦凡都是用跑的。

        在罗城搭八点的班车去星城，十点多到汽车东站，再搭公交车到北湖大市场，十一点多。还是老地方，先吃个中饭，酸辣土豆丝。现在窦凡不用这么省，不打米饭，晚上再弄个别的小菜，吃口热乎饭。在小旅馆入住，然后放下一些零碎。下午就开始摆摊，旅店只住一晚，第二天下午摆摊到五点左右，收摊，搭公交车回东站，赶上六点那趟车回罗城，晚饭在车上随便吃点，八点半左右到罗城。然后，甩开大步跑回家，一般十点多到家。

        一个周末两天，生意好能赚三百多，不好也有一百多。哦，第二次去星城的时候，利用周六晚上，就在市场里给家人都买了礼物。窦燕是褶衣裙，父母是各一套衣服。窦凡还特意给奶奶买了一个玉手镯。奶奶以前陪嫁的物品里有一个玉手镯，带在手上很宝贝，谁知前两年干活时碰断了。窦凡看她伤心了很久，特意找了一家卖玉器的，找了个跟奶奶原先样子差不多的。要五十块一个，死活讲不下价，最后窦凡掏出五十大票，咬咬牙，买了。给爷爷买了个鼻烟壶，爷爷爱抽烟，鼻烟壶他应该会喜欢。他也给自己买了些东西，八块钱的短袖t恤两件，回力牌运动鞋两双。经常跑步就这一点不好，费鞋。还有一个篮球，窦凡早就想买了，只是以前没钱。还买了些漂亮糖果，可以回头给舅舅家三个小孩。这些一共花了一百八十块，幸好这次的“生意”还不错，有两百多收入。

        晚上到家后，家人都很喜欢他带的礼物。只有他妈妈连说窦凡花钱大手大脚，窦华说孩子大了，自己赚钱花点应该的。

        这中间，还发生了一个插曲。虽然这是一件很小的事，没想到它关联的事情对窦凡来说，蛮重要的。在六月份的时候，市场门卫处的刘大爷碰上了难事，五十多岁，叫大爷没问题吧，平时窦凡都这么叫。那天，刘大爷值班，他儿子有事，临时把五岁的小孙子放在他这里。他儿子走后，刘大爷的小孙儿突然大哭大闹，用糖和玩具都哄不好。因为窦凡已经在这里都混了四个月了，所以周围的一些人都混熟了。其中，这门卫的刘大爷就是其中一个。

        窦凡拿了卡通木雕吸引了小屁孩的目光，让小孩暂时不哭了。窦凡问他喜欢什么卡通片。小孩说他喜欢铁臂阿童木。窦凡雕了一个阿童木的卡通形象，而且把小屁孩的样子惟妙惟肖的融进阿童木的脸形中，终于把小屁孩逗笑了。小屁孩拿着自己的阿童木，围住窦凡看他雕东西，而且不停的喊哥哥。

        门卫刘大爷终于松了口气，问多少钱。窦凡说：“一个小玩意，不要钱。这么久还拜托您的照顾，不要谈钱了，就当我送给小弟弟玩的。”

        门卫刘大爷也不矫情，让孙儿谢谢了窦凡。

        傍晚，刘大爷的儿子来接小孩，发现小孩在窦凡摊位玩，就问了一句那是什么人。大爷说道：“这个娃子硬是要得。年纪不大，还在读初三，就出来赚钱。每个周末跑几到这里来摆摊。是个难得的懂事、努力的孩子。”

        大爷的儿子想了想，问窦凡出来赚钱有没有耽误自己的学习，成绩如何。大爷说：“听说挺好的，在他们学校经常考第一。”这下，大爷的儿子有点动容了，能这么小就出来赚钱，而且学习还能不错，一般的这个年纪的小孩可做不到。刘大爷的儿子是星城一中初中部一个初三毕业班的班主任，也是数学老师。他们班上的小孩这时候都在紧张的准备一个月之后的中考。窦凡要真是一个学习不错的孩子，还是不要去赚钱了，应该好好准备中考，中考对一个人今后的路也是至关重要的。

        刘老师走到窦凡的摊位旁，默默的观察了一下窦凡。刘老师看着那张稚嫩的脸那聚精会神的样子，点点头，至少是一个有毅力、做事专心的人。刘老师儿子发现自己爸爸来了，开心的喊爸爸。刘老师就问他：“宝宝，有没有打扰大哥哥的工作啊？”

        小屁孩连忙说：“没有，小宝宝一直很乖，坐着看哥哥作小人儿。看，这是哥哥送给我的，而且这个阿童木还是我的脸。”小屁孩献宝一样向他爸爸展示手里的木雕。

        刘老师抱起小孩，香了一个，问道：“有没有谢谢哥哥？”

        “有……”

        刘老师头向窦凡，说道：“谢谢啊，小老板，小宝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窦凡笑道：“没有，小宝很乖，所以我奖励了他一个阿童木。”

        刘老师怀里的小屁孩也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刘老师又问道：“听说你还在念初三，就要中考了，怎么不去用功，中考很重要的。”

        窦凡停下手里的活，说道：“初三的知识我都掌握了，周末来这里赚钱补贴家用。”

        刘老师又说道：“口气不小啊，我是初三的数学老师，我考你几个知识点。”接下来，刘老师考了窦凡几个冷门的知识点，窦凡果然对答如流。

        刘老师思考了一下，说道：“小老板，做小生意始终是小道，你这个时候要认真读书。读书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再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星城一中初中部初三年纪的一个班主任，姓刘。星城一中每年向全省其他县市共招收五十个初三毕业生。中考成绩出来后，平均分在90以上的学生可以在8月1号之前报考，8月5号开考，录取前五十名。星城一中是湘省前三的高中，全国有名的高中，每年都要考上十几个首都大学、水木大学，其他重点就更多了。你真的有本事的话，可以考虑报考一下。”

        窦凡深深吸了口气，说道：“谢谢，谢谢刘老师。我到时候试一下。”

        刘老师转身离去，离去前说道：“少年，努力读书吧，首先把中考考好！”

        窦凡对远去的刘老师连声说着谢谢，并且鞠了一躬。虽然刘老师看似啥也没做，只提供了一个信息。他也许只是看见一个少年郎努力的样子不想他走了歪路，但这个信息打开了窦凡的世界一个新门。上一世，窦凡虽然成绩不错，但高中就在凤凰镇高中就读，最后考了个普通的大学。从此之后，窦凡就以星城一中为目标，回去后，又通读了一遍课本，刷了不少题。以前他觉得中考（中考是以每个县市为单位考试的，不是全省统一的。）自己很容易拿到第一。现在要和全省的精英同台竞技，那水平就要高多了。湘省的学生特别会考试，有很多牛人，不能掉以轻心。

        这件事之后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门卫刘大爷跟市场管理员提了一嘴，后来窦凡来摆摊都挑一个较好的位置给他。窦凡一直保持周末来星城摆摊，直到中考前一个星期。在这学期通过摆摊，窦凡一共赚了两千块钱。

        紧张的中考开始了，窦凡对于中考游刃有余。最后分数出来，他考了第一，数理化三门都是满分，语文96，外语92，政治98，生物99。加上初二时考的史地会考，当时他平均分92，最后综合9门平均分966分，全市第三。哦，谢特，虽然这只是罗城市统考，虽然初二时考的历史、地理拉低了分数，但说明就是一个小小的罗城都有牛人啊。窦燕也考了平均786分，够了高中的线，还多很多。上一世，窦燕没有去上高中，去广州打工了，窦凡去了凤凰镇高中念书。这件事，一直是窦凡认为窦燕以后生活不幸福的源头。

        所以，当窦华提出要窦燕出去打工的时候，窦凡坚决反对。这一世，窦凡也变了很多，窦华他们都下意识的有事听听窦凡的意见。窦凡说，他打听过了，凤凰镇高中一学年学杂费980（因为高中不是义务教育，所以学费和初中不能比，还是寄宿制。），住宿费360，每个月生活费200够了，一年读书八个多月，全年不到三千。（所以上一世，窦凡他们家负担一个读高中都很吃力啊。）他一个暑假就能赚最少六千，负担两个人读高中绰绰有余。而且窦凡他还准备去星城读书，那放假、周末、甚至平时晚上都可以去摆摊，那就更能负担得起。

        看着窦凡倔强的脸庞，苏英和窦燕眼睛都红了。窦华内疚的看看窦凡，点点头，说道：“娃，要辛苦你了！是爸爸没用！”说完，窦华转过头去，强忍眼眶中的泪水。

        窦凡笑道：“要相信我，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心里，窦凡也对自己说，一定要闯出来，不能像上一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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