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星城一中，我来了

第九章星城一中，我来了

        七月十号，是初三年级的毕业典礼及纪念日。那天，窦凡与同学们照相，互相留言、赠送小礼物。是啊，初中过去了，可能这一次分别之后，大多数同学在今后都不会有交集了。有感情的，可能以后在网上还能聊两句，没啥感情的，估计以后都不会记起有这么个人一起同学过。在初中、小学，窦凡一直有一个好友万波，上世的时候，是他初中毕业得第一，而且考到了中专。

        万波家庭情况也不好，读书非常刻苦用功，窦凡读初中小学的时候还不是很用功，有点贪玩，直到高中才用功读书。可以这么说，有一段时间，窦凡是把他当成自己的榜样的。万波由于家庭情况困难，最后念了中专，没上高中。因为高中三年，还有大学四年啊，对于一个农村家庭还是负担很大的。高中后，能否考上大学，还是难说，中专毕业就能分配工作（这是那个年代）。

        但是，很不幸，万波中专毕业后，工作也不太好。他兜兜转转，到了三十多，生活才有起色。但是，厄运再一次找上了他。上一世16年7月的时候，他带自己儿子去游泳池游泳的时候，居然被泳池出水口的吸力吸住，沉到池底，等别人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呼吸。

        人生在世啊，真是太风云莫测了。就像窦凡上一世，又有谁能想到，他居然38岁就中风了。

        看到万波走过来，窦凡不禁感慨万分，但现在去提醒，不说有没有用，关键你怎么说能起到作用，总不能说算命吧。窦凡还记得万波给他留的临别赠言是孟郊的《登科后》的后两句：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祝窦凡日后高中。

        第二天一早，窦凡就去了星城，他带了他的身份证和中考成绩单。到了星城汽车东站，这次窦凡没有直接去北湖大市场，而是先坐公交去了星城一中。

        星城一中的校园很大，老远窦凡就看见一排围墙，汽车在公交站牌停下，窦凡下了车。从站台顺着围墙走了两分钟，才走到正门。正门口，一排伸缩门挡住门口，旁边一个小门。窦凡正准备进去，旁边门卫室转出一个人，喝道：“哎，哎，干什么的”

        此时的窦凡前后各背着一个包，风尘仆仆，不看脸的话，像一个社会人多过学生。窦凡歉意地笑道：“大哥，我来报考的。”随后，窦凡把身份证和中考成绩单给他看了一下，门卫问道：“15岁？报考高中的吧？这几天很多来报考的。你怎么一个人，你父母了？”虽然15岁不小了，但要来报考的都是外地人，没有不是长辈陪着过来的。

        窦凡说道：“我自己过来的。”

        门卫把东西交给窦凡，说道：“去行政楼一楼的报考办公室办理，就是那座楼！”说完，指给窦凡看。窦凡看了一下，说：“谢谢，谢谢大哥！”

        “可以叫叔了，难道我看着这么年轻？嘴挺甜的啊！”

        “谢谢叔！”

        窦凡找到行政楼，这个学校很大，光楼就好几座，不告诉的话，要找半天。他找到门口贴着“高一报考”纸张的办公室，进去办理了报考手续，报名费20块，办理了准考证。窦凡被告知考七门，包括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政治、历史，分三天，8月5号上午9点开始。

        一中离北湖大市场也不远，坐公交半小时左右。中午，窦凡回到北湖大市场，先吃了个饭，然后在附近找了个单间房子租下，这次窦凡是准备大干一场。这房子有浴室，有洗衣机，但不能做饭。房间很小，除了摆了个床、一张桌子，几乎没别的东西，而且连转身的地方都不大。但是房租便宜啊，一个月200，租了两个月，压了一个月押金。窦凡下午开始摆摊。在住的地方不远处的报刊亭可以打电话，每隔几天打电话到村长家，让父母六点半到村长家等电话，然后六点半再通话。没办法，那个年代通讯就是如此。而且打电话贼贵，一分钟一块，每次，窦凡都是掐着秒打电话的。哦，窦凡有一次买了两个十块钱的电子表，送一个给他姐，自己戴一个。

        现在窦凡的雕刻技能已经比较纯熟了，还要进行精进就必须要专业化的学习、训练和更高级的锻炼了。虽然窦凡有雕刻大师的技能，但是不经过特别的练习也没法提得更高。而且雕刻在窦凡看来，以后又不是要靠它恰饭，现在只是给自己一个资金的积累，改善经济困境而已。可以作为一个爱好，但没必要死磕。所以现在窦凡每天只要抽几个小时来雕就足够一天的贩卖量了，其余的时间还是复习一下，特别是自己的英语。数理化，窦凡不担心，他上一世就不错，中考两门满分，一门失误扣了一分。这一世就更厉害了，刷题，超群的记忆力。语文不担心，只有作文是主观打分，全看阅卷老师的感觉了。其次，历史基本上是考记忆力，论述题也多有标准答案，这是窦凡的强项啊。再次，政治也是考记忆力，分析题、大题有答案，但容易扣个一两分。最后，就是英语了，这是窦凡的弱项。窦凡可能在学习语言方面有点不像学数理化那样感兴趣，所以英语一直是他的弱项。但学习语言，就是掌握语法，多学、多练、多刷题。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可以看到窦凡的摊位那里，没有顾客的时候，他就自言自语的念叨着英语语法、知识点，有的时候，刷刷题。也不只是学习英语，有时，窦凡也安安静静的看书。这次，窦凡带来了三本书，而且都是二刷。窦凡最喜欢看的雨果的《悲惨世界》、笛福的《鲁宾逊漂流记》、路遥的《平凡的世界》。哦，现在窦凡已经不需要不停的吆喝了，在市场里也算小有名气了，还有人慕名而来买木雕。

        就这样，到了八月四号。下午收摊，跟熟人打招呼说接下来几天不来摆摊了。五号，窦凡一早就赶到星城一中，人好多。学生最少几百人，后面家长更多。这些学生都是各地的精英，竞争五十个名额，压力也蛮大的。三天过去，窦凡考完，还是蛮轻松的，难度虽说比中考高一个档次，但也没有碰到不会的题。看了通知，十五号来看结果。窦凡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开挂的，还怕进不了前五十。于是，窦凡晚上又回到了北湖大市场。

        晚上，在酸辣土豆丝那家，窦凡破天荒的点了个农家小炒肉，还要了个啤酒。店老板张哥来送酒菜的时候，都在问窦凡有什么喜事？窦凡说，以后可能要在星城呆三年，寒暑假、周末都可能经常到这来。张哥问是不是要在星城读高中了？那确实值得庆祝！张哥又送了一瓶啤酒，还与窦凡碰了一杯。

        窦凡确实高兴，到星城来读书，表示窦凡终于走出了那个小乡村，以后有更大的世界等着他。两瓶啤酒不至于醉人，但今天窦凡有点微醺，俗话说，酒不醉人人自醉。

        接下来的日子，继续摆摊，直到十四号。十五号上午，窦凡搭公交去了星城一中，看了贴在墙上的录取名单。窦凡的名字高高的在第一个，窦凡非常高兴，也在意料之中，但还是想和人分享。找了个附近的投币的公共电话，打了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村长家小孩，托他告诉父母。

        窦凡回到北湖大市场，继续摆摊。门卫刘大爷特地过来问窦凡的考试结果，大家听到窦凡考了第一，都恭喜他。窦凡也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帮忙照顾。八月二十九号下午，窦凡收摊，准备回家一趟，毕竟出来这么久没回去，也该回去了。家里，窦燕的高中学费还等着窦凡带回去了。窦凡回租的房子，收拾了一下，大部分东西都没有带回去，毕竟过两天还要回来。这几十天，除了开销，窦凡一共赚了六千五百多块钱，果然够承担两个人的费用。

        于是，窦凡带着深深的自豪感在晚上十点回到了家里。苏英骂窦凡这么久不回来，窦华说，孩子大了，要展翅高飞，以后肯定很难常回家，苏英要适应。当窦凡拿出六千多块钱的时候，父母、姐姐都震惊了。虽然有想过，但真的发生的时候，几人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窦燕说：“外面的钱真的这么好赚吗？”

        窦华敲了下窦燕的脑袋：“你真的以为谁都能像你弟弟那样赚钱啊？你也看到了你弟的努力，还有他的天分。”

        窦凡笑道：“外面的世界很大，只要你有本事，赚钱确实比在农村好赚多了。姐姐，你认真读书，将来考上大学，到大城市工作，你也会赚很多钱的。”

        窦凡给了三千给窦燕，自己留了三千，其余全给了他妈妈。第二天，窦凡去看望了一下爷爷、奶奶。他也到大伯家留了一些礼物。窦凡父亲上面还有一个大伯，三个姐姐。大伯、爷奶在同一个村，三个姐姐都嫁到别的乡，太远，所以窦凡没去。爷爷、奶奶看见窦凡，直说，最出息的孙儿来了。他们还一直念叨着上次窦凡给买的玉手镯和鼻烟壶。窦凡说，孝敬爷奶应该的。窦凡想，爷爷、奶奶单独住着，年纪大了，不方便了。如果有钱了，家里要重新砌个房子，把爷奶接到一起住。

        窦凡在家玩了两天，九月一号，开学了，窦凡启程往星城去。路上，窦凡对自己说，星城一中，我来了。高中生活，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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