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推心置腹
这一路上凌芊染都在反复琢磨着她这位三妹妹，可是很快她就遗憾的现她对于凌沫玉的印象几乎就是胆小怯懦与世无争再无其他。&1t;/p>
本来凌芊染恐怕也不会多注意她什么，毕竟前后两世为人都未曾与她有过纠缠，可是今日她确定她是绝对没有看错的，那双隐忍聪慧的眸子可不是一个一事无成不求上进的普通庶女能有的。&1t;/p>
怕是所谓的不多求只是因为没机会吧，若是自己给她个机会，不知道她的这位三妹妹能给自己怎么样的惊喜呢。&1t;/p>
如果仅凭自己之力怕是一时半会也奈何不了有老夫人护持的凌素素，正所谓夜长梦多，何况自己要面对的也不只是这个宰相府的庶女，还有一位堂堂的大齐二皇子呢。&1t;/p>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事情绝对不可以再生了。”凌芊染低声念了一句。&1t;/p>
“小姐你说什么？”梦晶一路上一直都在注意着凌芊染的状况。&1t;/p>
只见出了寿康园之后小姐就一直没有再说话，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再想些什么。&1t;/p>
还以为她是因为没能帮了凌素素所以有些不开心，还想着该如何劝慰一番，就听见她小声的说了句什么。&1t;/p>
“没什么，你们这样看着我干什么？”被打断了思绪的凌芊染刚回过身就看见梦晶和梦莹一脸关心的看着自己。&1t;/p>
“小姐是不是因为三姨娘和二小姐的事情不开心了？”梦晶小心的问了一句。&1t;/p>
“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一点都没有不开心。”凌芊染认真的看着她们两个说道。&1t;/p>
“今年的花儿开的可真早啊。”&1t;/p>
凌芊染回过头就看见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凌府的后花园中央了。&1t;/p>
“这里空气真好，咱们去前面的立花町里坐一坐吧。”凌芊染笑着说道。&1t;/p>
“是，小姐。”&1t;/p>
梦晶梦莹当她是身体刚刚恢复又劳累了半天有些乏了，急忙扶着她向着立花町走去。&1t;/p>
被一左一右“包围”的凌芊染愣了一下就明白这两个小妮子这是担心自己了，不想让她们为自己过多忧心就只好苦笑着任由她们扶着走过去了。&1t;/p>
立花町本就在花园中央附近，所以也就是几步路的路程。&1t;/p>
亭子不算大却很精致，不似寻常大户人家惯用朱红漆柱，立花町是调了粉色的漆兑了梦秋花的花汁涂了上去的，反复上漆七次方才有了这种娇艳欲滴的颜色，身处立花町中微风一拂仿佛身在梦秋花海。&1t;/p>
凌芊染缓步走上台阶，梦晶早就从一旁把绣垫软枕拿了过来放在她想要落座的地方。&1t;/p>
“原来凌府还有这般美丽的地方，以前还真是辜负了这良辰美景。”凌芊染看着眼前的景色，微眯着一双丹凤眼叹道。&1t;/p>
“以前小姐都不喜欢来花园里赏花呢，奴婢和小姐提了很多次要小姐来这里散散心小姐都不肯来看看，今日小姐一见就知道奴婢不是夸大其词了吧？”梦莹见凌芊染喜欢这里也很高兴，又想起自己以前极力推荐小姐都不肯来就打趣了一句。&1t;/p>
“原来我不只是辜负了美景，我还辜负了我的梦莹呢。”凌芊染笑了笑，一语双关的说道。&1t;/p>
梦晶梦莹自是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她也不解释，说完后就轻倚在亭栏上看着眼前的姹紫嫣红繁花盛锦。&1t;/p>
又过了一会，差不多是正午时分了。&1t;/p>
梦晶看了看还是没有动静的凌芊染只好上前提醒道：“小姐，有些起风了，你身体刚刚好元气都还没有完全恢复，实在是不能吹风，咱们回吧。”&1t;/p>
凌芊染也觉得自己在这里坐的确实是有些久了，就站起身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说道：“嗯，回吧，只是这园子里的花真真是好看的紧，回去你告诉小丫鬟一声，以后只要是鲜花盛开的季节，就撤了我房里的熏香换上鲜果花卉，有花堪折直须折，才不算是辜负。”&1t;/p>
“是，小姐，我记下了。”&1t;/p>
等主仆三人回到归梧园的时候秀姑已经把饭菜从厨房里提过来了。&1t;/p>
”回来了？怎么耽搁了这么久？饭菜都快要凉了。“秀姑看见她们回来了，急忙带着小丫鬟们开始摆饭。&1t;/p>
”有点事情就耽误了点时间，回来的时候又看见花园里的花开的甚美，一时兴起就赏玩了一番，这才回来的这么晚。”&1t;/p>
凌芊染脱下披风坐了下来，听见秀姑的询问就笑着解释了一句。&1t;/p>
秀姑听见她们还去逛了花园当下就皱了眉，&1t;/p>
“小姐，不是老奴多嘴，您身子刚好可禁不起折腾，若是再有什么闪失，我们自不必说，粉身碎骨罪有万重，可小姐怎么办呢？老爷夫人又怎么办呢？”&1t;/p>
凌芊染自知理亏就只是沉默不肯做声，秀姑虽说是积年的老妈妈了却对尊卑十分的看重，从不肯倚老卖老。&1t;/p>
如今看凌芊染这个样子也就不再深说，只是一边为凌芊染盛了一碗鸽子汤一边寻上了梦晶梦莹。&1t;/p>
“你们两个小蹄子最是不知轻重的，小姐贪玩难道你们不知道劝和？如今是小姐安好，我也不多说，若是小姐掉了根头仔细你俩的皮！”&1t;/p>
平日里梦晶梦莹对秀姑就是八分敬重十分敬畏，虽说知道凭着小姐去花园里可能会被秀姑姑骂，但是却不成想秀姑姑竟然会如此的生气，两人就都有些害怕了，梦莹的眼睛里甚至已经开始有些闪着眼泪了。&1t;/p>
“好了，姑姑不要再骂她们两个了，本来就是我坚持要去的，刚才要不是梦晶梦莹提醒我要起风了强拉着我回来，我怕是这个时候还在外面疯玩呢，既然姑姑说了，我以后注意些就是，只是小事哪里就值得动这么大的气呢。”&1t;/p>
其实若是平日里秀姑也不会如此生气，只是这一次凌芊染病势凶险差点丧命，怎能让她不害怕不心惊？所以适才一听说这小祖宗居然还跑去风口吹风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一时又是生气又是担心说话也就重了些。&1t;/p>
这个时候她见凌芊染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心情自然就平复了下来，又见自己从小培养大的梦晶梦莹吓的和个小兔子一样红着眼睛瑟缩着不敢看她，也有些心疼，当下也就不再责备而是顺着台阶就下来了。&1t;/p>
“你们两个今日是托了小姐的福，下次若是还这么粗心大意，我可是要送你们去管家那里重新学学规矩了，知道了吗？”&1t;/p>
虽然秀姑此刻还是板着脸，但是语气已经是和软了下来。&1t;/p>
梦晶机灵知道这是没事了，一拉梦莹的衣袖急忙应道：“不会了不会了，下次我们一定照顾好小姐。”&1t;/p>
“行了，姑姑训斥也训斥完了，让她们下去吧，我有话要和你们说。”&1t;/p>
凌芊染见事情了了，就笑了笑挥手让其他人下去了。&1t;/p>
丫鬟们齐声应是，鱼贯着走了出去。&1t;/p>
”坐下一起吃吧，一个人怪无聊的。”凌芊染慢条斯理的喝着汤对三人说道。&1t;/p>
三人对视了一眼，心里也都有着些许诧异，小姐自从醒来之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虽说现在有些让人看不清摸不透，可是她们也的的确确的能感觉到小姐是完全信任她们的，而且现在的小姐更让她们觉得信服，安心。&1t;/p>
如今听见凌芊染的话，三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只是没有人动筷只是看着凌芊染，等着她开口。&1t;/p>
凌芊染又喝了几口汤抬起头的时候就看见三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好笑：“你们这么看我干什么？莫不是看我就能填饱肚子？快吃吧，吃完了才有力气做事情，你们要是不吃，那我的事情也不用说了。”&1t;/p>
说完之后就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一会尝尝那块鸡肉，一会吃几口荷花酥，再一会又给自己添了点汤，看样子就是一副你们不吃打死我都不说的样子。&1t;/p>
三人无奈，只好拿起筷子和碗草草的夹了一些菜吃了起来，过了一会看见凌芊染吃的差不多了，梦晶急忙率先放下筷子起身绞了干净的帕子递过来给她擦手，梦莹也早就送上了漱口的茉莉茶，秀姑则是起身去外面让小丫鬟们进来收拾碗筷。&1t;/p>
剩下的饭菜，若是没动过的就赏给各院子有脸面的大丫鬟几道，若是动过了就送到府外给街面上那些乞丐，也算是行善积德。&1t;/p>
众人各自分工有条不紊的做着事情，不一会就收拾好东西退了出去。&1t;/p>
凌芊染捧着梦晶递过来的热茶，环顾了下明显带着期待的三人轻轻的笑了一下。&1t;/p>
“坐吧。”&1t;/p>
三人这次都没有推辞，直接就坐了下来。&1t;/p>
“姑姑，你说我以前是不是很蠢啊？”&1t;/p>
凌芊染这一句风轻云淡的话却听的秀姑心里一惊，&1t;/p>
“小姐这是什么意思？”&1t;/p>
“没什么，只是想听姑姑说句实话。”&1t;/p>
秀姑看了看凌芊染的神情，她忽然现面前的小姐有些陌生，以前的凌芊染喜怒哀乐几乎都写在了脸上，是个如湖水般一眼看到底的人，可是如今，她却在这张脸上什么都看不到了。&1t;/p>
秀姑想了想小心的开口说道：“小姐只不过是天真单纯不知人心险恶，总是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善良柔弱需要保护的。”&1t;/p>
说到这秀姑顿了顿，见凌芊染并没有别的反应才继续往下说道：“可是小姐须知，不说别处，就是在这长安城里互相倾轧的人也不少，小姐，老奴斗胆，今日说一句或许会碰了小姐耳朵的话，还请小姐恕罪。”&1t;/p>
“姑姑但说无妨。”&1t;/p>
“小姐可知并不是所有人都和小姐想的那样人畜无害，甜言蜜语大多也都会裹着利刃，外人如此，亲近之人，也如此。”&1t;/p>
秀姑说的含蓄，可凌芊染又怎么会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1t;/p>
原来看不透的真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啊。&1t;/p>
凌芊染自嘲的笑了一声。&1t;/p>
她这边想事情想的出神不说话却慌了旁边的秀姑和梦晶梦莹。&1t;/p>
要知道平日里的凌芊染就不是一个能听的了劝告的人，今日秀姑的话又已经是近乎直白的阐述了，本就是提心吊胆鼓足勇气才开的口，现在看凌芊染只是沉吟着不说话当下就觉得心里一沉，暗道了一声糟糕。&1t;/p>
“小姐。。秀姑姑说的话不是针对谁，只是小姐问了，秀姑姑就。。。还请小姐恕罪。。”梦晶看了看满头大汗的秀姑和沉默不语的凌芊染终究还是没忍住上前一步跪了下来说道。&1t;/p>
这一跪倒是把凌芊染给吓了一跳，正要问怎么了为什么忽然就跪下来了就看见秀姑和梦莹的神色有异，当下就恍然大悟，急忙扶起了已经快要哭了的梦晶。&1t;/p>
“姑姑不必紧张，我刚才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并没有心里不快。”凌芊染笑了笑直接说道：“姑姑所说要设防的亲近之人可是我二妹凌素素？”&1t;/p>
“老奴不敢！”秀姑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虽说如今的凌素素还不是嫡女，可是凌府上下谁人不知那是凌老夫人捧在手里都怕吓着的心尖儿，更有嫡出的大小姐一路护持，谁人敢慢待？如今听凌芊染这般直白的问了出来，若是她直接翻了脸那自己这条老命也就算是交待在这里了。&1t;/p>
“姑姑快快起来。”凌芊染暗骂了自己一声赶忙起身又扶起了秀姑，&1t;/p>
如今看到了秀姑的反应，她更是明白了自己前世真是死的一点都不冤枉。&1t;/p>
秀姑那可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老人，她都不敢在自己面前直接说一句凌素素的不是，可见以前自己黑白不分已经到了什么地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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