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七 到达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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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列车上的这晚,我居然睡得不错。并非是没有做恶梦,而是做了一个普通的噩梦。游刃有余到我半夜惊醒,缓一缓还能再闭眼睡去。&1t;/p>
由此可见,人的下限真的是能一刷再刷的。&1t;/p>
列车旅程进入第二天,窗外的风景由平原逐渐过渡到了连绵的山区,和我同一个隔间的乘客66续续地换了一拨。车厢里人来了又去,过客匆匆,倒是那奇怪的四人组一直没有下车,也没有新成员加入。&1t;/p>
我虽然对这群人充满好奇,但并没有上去深交的打算。&1t;/p>
都自顾不暇了,管不了别人的闲事。&1t;/p>
当我坐车坐到腰肌酸疼,浑身难受时,汉中站终于到了。我背上登山包,几乎是逃下列车的。站在坚实平稳的站台上,体会广阔空间和脚踏实地的美好。&1t;/p>
此时天色已暗,灰蓝的云遮蔽了星光。看看时间是晚上八点,必须尽快找好落脚的地方。&1t;/p>
车站附近一般驻扎着许多平价小旅馆,环境和安全先不说,应急是绰绰有余了。而且店家会遣人守在车站出口处拉客,也不怕找不到地方。&1t;/p>
刚要走出站台时,我眼角瞄到一个眼熟的身影。&1t;/p>
是那个兜帽青年。他们也在这站下。这倒是缘分了。&1t;/p>
我想了想自己的处境,又看了看这四人之间的压抑气氛。&1t;/p>
可惜似乎不是良缘呢。&1t;/p>
不再多做停留,我步向了出站口。&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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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花了一番功夫,找入住的房间。出站口果然守着好几拨人,有接人的,有拉客的,我听到一个中年男子吆喝着“去镇巴县!去镇巴县的大巴!”,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今天先休息一下的好。在人员稠密的车厢里呆了一天半,我现在急切的想要点私人空间和一个舒适的热水澡。&1t;/p>
来拉客的很多是青年旅社,能提供的只有三四人合住一间或者干脆大通铺。我一连问到第四人,才得到给单人间的保证。但浴室依旧是公共的。&1t;/p>
哎!早知道来之前应该再多看看攻略,汉中还是有“七天”、“如家”这样的快捷酒店的。不过想想那一晚的房钱,我还是住小旅馆吧。&1t;/p>
跟着领路的店员坐上候在车站外面的奇瑞,在街上行驶了一段。以某条街为分界线,霓虹灯一下子绚烂了起来。街道两边商铺林立,音乐声此起彼伏,夜游的人们成群结队地嬉笑打闹,嫣然是座不夜城。借着灯光依稀能辨认出此地的建筑风格也和沿海地区有所不同。&1t;/p>
汉中比我想象的要繁华太多。在我的印象里,汉中应当是个有几分人气的小城。可能是在魔都居住太久,染上了魔都人看谁都是乡下人的恶习吧。&1t;/p>
车子没有过汉水,在大路上开了五分钟左右,拐进一旁的小路,霓虹灯一下锐减,路灯成了照明的主角。又行了三分钟左右,停在一栋民宿前。三层的白墙小楼,只有零星的窗户里透出灯光。一楼迎客的大门上,挂着红色霓虹灯招牌,写着“阿蕾旅馆”。&1t;/p>
看来这就是我今晚要留宿的地方了。&1t;/p>
“地方虽然小了点,但绝对干净。”&1t;/p>
领路的店员是名有些福的中年女性,操着一口陕西腔的普通话,热情的帮我推开旅馆大门。&1t;/p>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正对大门的楼梯,还有楼梯前的防滑地毯。室内用的是暖黄的白炽灯,楼梯旁边摆了盆财树就算是装饰了。&1t;/p>
我正打量着,领路的中年女子头往右一转,开口道。&1t;/p>
“阿蕾啊,给这位大哥做入住登记。”&1t;/p>
“哦。”&1t;/p>
原来进门右手边是接待柜台,由一个年轻姑娘管着。她正按着中年女子的指示,翻出一本又厚又破的登记簿。我注意到她的腕上戴着一对两指宽的银镯子,上面雕满了花草虫鸟,不仅雕工精细,风格也不似汉人这边的,考虑到汉中是少数民族聚居地,审美上偏向民族风也是正常的。银子的成色很好,在黄光灯下也能看出雪白。&1t;/p>
接待柜台本身是把一张老旧的办公桌贴着门摆。完全处在视线死角,我刚进来的时候,都没现旁边有那么大个的东西。&1t;/p>
那姑娘低头翻着簿子,嘴上不忘问道:“身份证带了吗?”&1t;/p>
“带了。”&1t;/p>
从冲锋衣的内袋里拿出皮甲,将身份证找出来递给小姑娘。那小姑娘接过证件瞟了眼,又抬头看了眼我,接着一言不地低头做记录。&1t;/p>
我知道她在看啥。证件照是几年前的,那时候的我可不是这幅鬼样,再加上照片与真人本来就会有偏差,两项影响下说是别人都不会有人怀疑。我假装没看见她的小动作,四处打量起来。&1t;/p>
现这楼梯间改造的接待厅里东西真不少,大多集中在柜台附近。有财神爷,有置物架,有小电视,有座机电话,有一袋装满了山货的编织袋斜靠在墙角。袋子旁边有一道木门,是通向一楼的其他房间的。给我领路的店员,不对,应该是老板娘,刚刚推门进去了。&1t;/p>
“住几天?”&1t;/p>
“一晚。”&1t;/p>
“房钱二十,押金五十。”&1t;/p>
好便宜!&1t;/p>
被魔都的物价虐到麻木的我,在这一刻感到了震动。&1t;/p>
等到了房间,这种情绪升华成了感动。一桌一椅一张单人床,水泥的地板白|||粉的墙,门还是带锁的。&1t;/p>
哈——真的是,非常干净啊——干净到简陋啊,但是它便宜啊。哈哈,看来我的脑子真的越来越奇怪了。&1t;/p>
“哈!”&1t;/p>
仰面倒在床上,柔软的被褥吸走了我的力气,真想就这么闭眼睡过去。&1t;/p>
“不行,晚饭还没吃……”&1t;/p>
咬咬牙,一鼓作气脱离软床的束缚,将碍事的登山包留在了房间里,身上只带了手机钱包和房门钥匙。我一步一摇地下楼,看门的姑娘正一边看着小电视一边嗑瓜子。&1t;/p>
我厚着脸皮靠过去搭话:“美女,这附近有吃饭的地方吗?”&1t;/p>
那姑娘又是瞟了我一眼后,眼睛立刻粘回电视上。&1t;/p>
“有是有,要走一段。你出门左转,走出个两三百米就能看到个夜排档。你要是嫌远,也可以叫外卖。我们这儿有iFi的。”&1t;/p>
说着,指了指贴在桌面上的a4纸,上面打印了网络名和密码,墨水的颜色很淡,估计有些日子了。&1t;/p>
我道了谢,决定还是出去吃。&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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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寂静的路上,夜风吹在身上有种深入骨髓的冷,我冻得浑身一个哆嗦,加快脚步希望能早点吃上热食。那姑娘没有瞎说,我很快找到了人声鼎沸的夜排档。十几个夜食摊子连在一起,灯火驱赶了周围夜色。食客们大声的胡吹乱侃,摊主们卖力的翻锅颠勺,一派热闹景象。&1t;/p>
好香——&1t;/p>
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叫着,我赶紧循着香味来到一个卖邦邦面的摊子前。&1t;/p>
“老板,面怎么卖?”&1t;/p>
“一碗五块,要肉沫的另加一块。”&1t;/p>
什么?!一碗面只要五块?!我擦!&1t;/p>
我战战兢兢的点了一碗邦邦面,加肉的。坐下来等面时,我又忍不住观察周围。现夜排档虽然是热闹,可夜排档以外的其他地方却冷清的很。坐在灯光下往外看,周围根本漆黑一片。还没等我看出个所以然来,面就上桌了。而且是duang的一大碗。&1t;/p>
酸辣的气息直冲鼻腔,被这味道一激,我胃口大开当即埋头苦吃。&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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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吃饱了。”&1t;/p>
揉着肚子,一路慢悠悠的往回走,突然体会到人生的幸福不过一顿饱食而已。可转念又想到明天还得坐长途大巴,瞬间又觉得人生满是艰辛处处荆棘。&1t;/p>
回到旅馆后,先用手机把车票定了吧。反正有iFi,不用担心流量。&1t;/p>
我边想着明天的安排边推开旅馆的大门,下意识的往接待柜台看了一眼。那姑娘没在,只有小电视还开始,播放着汽车广告。&1t;/p>
人呢?店门开着人不在,这也心太大了吧。&1t;/p>
我摇头,正要上楼梯,抬起的脚却又落了回去。&1t;/p>
不太对。有什么不太对。&1t;/p>
我再次看向受理柜台那边,现之前斜靠在墙上的编织袋倾倒在地,深褐色的菌干撒的到处都是。旁边的那道门,轻轻地开着一条缝,一种不祥的气息从门后弥漫过来。&1t;/p>
电光火石之间,几个念头闪过脑海。&1t;/p>
偏僻的地段、戴着贵重饰的姑娘、无人的受理柜台、倾倒的编织袋……&1t;/p>
不会吧。不会是我想到那个吧。糟糕,必须去确认一下。可万一只是我多心了呢?不行不行,就怕有个万一啊。大不了,被当成可疑分子赶出去,我再找地方住好了。&1t;/p>
放轻脚步绕到柜台后面,我靠近半掩的木门,屏住呼吸小心地伸手去推门板。脑子里不住的开始想象门口的景象,是两人都平安无事,看门的姑娘只是去厕所解个手,经过的时候不小心弄倒了编织袋,还是两人已经……&1t;/p>
我紧张的吞咽口水,心跳开始加,尽量不出声音的把门再推开一点,透过门缝往里张望。&1t;/p>
里面的房间没有开灯,黑漆漆的看不清什么,勉强可以分辨出沙和餐桌的轮廓。我掏出手机,打开很少使用的手电筒功能。手机的光虽然范围不如真正的手电筒,但足以让我看清里面生了什么。&1t;/p>
因为心虚,我粗粗扫了一遍没敢细看,想要尽快确认没有异常,以求自己安心。然而,事与愿违,灯光在扫过地面的瞬间,突兀的停住在沙一脚。&1t;/p>
在那里,冰冷的地板上,有一只女人的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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