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五十七章邪眼之下

葛哥洛斯要塞位于末日火山脚下。锻炉高耸的烟筒令堡垒看起来宛如一片岩石森林，熔炉的火焰日夜不息，喷发的烟雾遮天蔽日，这里是魔多的心脏，来自各地的铁矿石被运送进要塞，经过火焰洗礼后，化为一把把坚固的刀剑，赐予强大的兽人战士，令它们将黑暗魔君的暴虐之名传遍土世界的各个角落。

        今天，锻炉停歇了。

        过去永远有货车经过的大门关闭，不会再有新的矿石送入。在城门不远处，一队装满铁矿石的木车倾翻在地，染血的矿石洒了一地，倒霉的矿工尸体被食人魔拖起来，塞进投石机。

        城墙下，满山遍野的兽人战士充斥着守卫者视野内的每一寸土地，将城堡彻底包围。除了地下，或许天空雏龙都不可能正面飞出去。被拦截的巡逻队和运货队的守卫者尸体，被扔到堆积在一起的石块上，等第一轮投石过后，它们会成为新的弹药。城墙上的叫喊谩骂声不绝于耳，但在城下，除了矫正投石机时的咯咯摩擦声外，剩下的只是沉寂。光明领主的军队在城墙下摆成十个方阵，每个方阵有一百二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所有士兵都听命于方阵前战争酋长的命令，而战争酋长们，则望着站在队列最前方间位置的凯勒布理鹏，随时准备为他的命令赴汤蹈火。

        一支大军。

        强大而有序。

        “你以为你和你的背叛者能攻克黑暗魔君庇佑的坚固要塞？！等这场战争结束后，所有背叛者的尸体都将成为狂兽的食粮，成为锻炉的燃料。”城门上，戴着眼罩的独眼战争酋长怒骂着，指着距离城墙五十米的方阵，一道疤痕划过眼罩下的眼睛，从额头一直划到下巴。“而你，发光的精灵，你的脑袋会被献给魔君，而你的尸体，将挂在魔君的旗帜上，成为部落新的标志，任由乌鸦啄食！”

        凯勒布理鹏一言不发，而是举起手，手指虚握，白光在手凝聚出一把精灵长弓。他弯弓搭箭，瞄准城墙上的酋长在城垛间若隐若现的脑袋。

        下一刻，光明之箭划破空气，战争酋长向后倒去，唯一完好的眼睛喷出的血洒到岩石上，它重重的倒了下去，在其他兽人惊恐的眼神，滚了两圈后掉下城墙，仰面朝下摔在地上，后脑勺出现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

        凯勒布理鹏举起手，呼喊声清晰的传入每一名士兵的耳朵。

        “进攻！”

        伴随着头顶上划过的投石，光明领主的军队发出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像打开的堤坝倾泻而出的洪水，直扑挂着骸骨的漆黑城墙。狩魔猎人握着剑，和维吉妮亚站在一起，混杂在兽人群向前进发。许多兽人擦碰着肩膀从他们身边跑过。城墙上飞箭如雨，一些箭矢落在他们身边，或撞到昆恩法印上断为两节。一片混乱，泽林瞥见伊缀尔和巴拉诺在另一侧，率领一群刚铎士兵向城墙与旁边山崖相交的一段进攻。但很快，熟悉的身影又被狂乱的兽人掩盖。

        失去大王的城堡陷入一片混乱，没人想到它们强大的首领会被敌人用弓箭一击秒杀。有些愤怒的酋长想要进攻，但有些酋长战栗不止，准备逃进更坚固的内部堡垒。但很快，事实证明它们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

        看似坚固的城墙在兽人的冲击下不堪一击。进攻者的数量太多，一个个云梯搭到城垛间。几个呼吸的功夫，兽人就已经爬了上去，挥刀砍杀任何不肯遵从光明领主命令的同族。或许不久前它们还有着共同目标，甚至来自同一个部族，但现在，它们挥剑没有任何犹豫，一切只为光明领主而战。

        城门口的第一座瞭望塔熊熊燃烧，贪婪的火舌沿着干燥的茅草屋顶冲向城堡外墙，气势汹汹，势如破竹。城墙上尖叫不断，哀鸿遍野，残破的尸体一个个从城墙上摔下来，被踩踏在脚下，许多被砍伤的兽人尚未死亡，躺在尸体间痛苦尖叫。奴隶提着简陋的攻城锤，一遍又一遍的撞击着城门，令城门发出一阵阵沉重悲鸣。食人魔挥动铁锤，猛砸石墙。

        伴随着一阵毛骨悚然的闷响，一段城墙终于在食人魔的铁锤下轰然坍塌，石块与上面的士兵一同坠落，将活人与死人全部掩埋在废墟下。这里面有属于守卫者的，也有进攻者的一员。还未死亡的兽人从废墟间伸出手，但没有人去拉它们一把，战争巨兽踏着沉重的脚步迈过废墟，废墟爆裂出大片模糊的血肉。

        “前进！继续前进！”

        当城门被攻破后，溃败的守卫者逃往城堡主楼，想要负隅顽抗，不过大多数人在街道里就被追赶上，凯勒布理鹏在战争酋长的拥簇下走进被撞开的城门，有些战争酋长是他率领的，但也有一些，在几分钟前，还是他的敌人。现在，它们忠心耿耿的追随在新主人身边。

        没有人能抗拒至尊魔戒的力量。

        “夺取主楼，肃清反抗者！”凯勒布理鹏下令。“让奴隶清理缺口，重建城墙，其他人，到要塞西门集结，准备进攻巴拉多！”

        光明领主的命令立刻一字不差的在兽人间传递下去，监工驱赶奴隶，搬运石块填补被摧毁的部分城墙，一部分兽人冲进内城，大开杀戒，更多的兽人则遵从命令，转向西侧，扎根在内心的杀戮欲望和光明领主的命令比起来不值一提。

        “我们还没有肃清敌人。”泽林推开挡在面前的兽人酋长，走到凯勒布理鹏身边。“我们还要依靠这座城市抵挡其他地方可能出现的反击，要是城堡内的敌人里应外合怎么办？”

        “它们不会继续抵抗。”凯勒布理鹏冷冷的说道。“当我们击败索伦后，魔多将在新的秩序获得新生！你和其他人在这里坚守，我会带领剩下的军队进攻邪黑塔。今天日落之前，索伦将与太阳一同熄灭，但他将再也不会重新升起。”

        “什么？”一旁不知何时走过来的塔里昂忽然问道。“精灵领主，你怎么能确定，我们摧毁索伦后，魔多的兽人会束手就擒？”

        “我可以确定，当我们击败索伦后。”凯勒布理鹏抬起手，至尊魔戒的光芒愈发刺眼。“魔多所有的大王与战争领主都将在我面前下跪鞠躬。”

        泽林将目光从至尊魔戒收回，望向远处的邪黑塔。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黑暗魔君的要塞。

        末日火山染成血红色的天穹下，邪黑塔上的魔眼直盯着燃起烽火硝烟的堡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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