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三十三章摄梦者
赛西尔·勃登是弗坚的矮人长老。当泽林因为巴尔提摩消失的事情找到他的，他也为此感到惊讶和不解。
“巴尔提摩大师离开了？”
望着赛西尔的眼睛，其毫不掩饰的震惊告诉泽林，弗坚的长老也没想到，他的符大师会一声不吭的就离开。
“谁告诉你的这件事，狩魔猎人？”
“他的学徒，托瑞克。说巴尔提摩大师忽然离开城镇，往南走了。”
“该死的，最近到处都是倒霉事情。先是亨赛特派遣使者来要求我们投降，然后是屠龙者带着她的部队抵达，接着又是史登尼斯王子的士兵。怪不得我这几天没有在市场上看到巴尔提摩大师，他离开了？！还是去了南边的峡谷？”赛西尔两手背在身后，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托瑞克，就是大师的学徒，有没有透露大师为什么离开？”
“没有。”泽林在脑海回忆他这几天在弗坚见到和碰到的事情。“我本来以为，大师可能会把原因告诉你，毕竟你是这里的长老。”
“长老也不可能知道所有事情。”赛西尔叹了口气。“谢谢你把这件事告诉我，我会尽快派信使到碳山去，将巴尔提摩大师消失的事情通知给那里的符工匠。”
“为什么是南边？”泽林问道。“南边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没有，狩魔猎人。”赛西尔摇头。“那里是一座峡谷，到处都是人面妖鸟，那里住着一个群落的人面妖鸟，甚至还有人面妖鸟女王，一只身高超过两米，能轻易抓起一个成年人尸体飞走的怪物。后来，我们在峡谷入口建造了一扇大门，把怪物关在了里面。”
“关住会飞的怪物？”
“当然不可能关住所有，但那座大门上雕刻着符，人面妖鸟会避开它，这样，至少能让大部分人面妖鸟只会待在山谷里，或者到玛哈坎山脉其他荒芜人烟的地方去，而不是在某一天醒来后，发现弗坚外的天空被成群结队人面妖鸟染成黑色。”赛西尔走到一旁的石桌前，拉开椅子坐下，抽出一张信纸准备写信。“你还有什么事情吗，狩魔猎人。哦，该死，我的笔到哪去了？”
“没什么，如果我到南边的峡谷去，找到巴尔提摩大师……”
“不，不，你不能到南边的峡谷去。”赛西尔用力摇头。“那座大门封闭着人面妖鸟巢穴，我不知道一旦打开大门，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要是里面的怪物都跑了出来，弗坚就完了。”
泽林眯起眼睛，看着赛西尔。
“你在掩饰什么，长老？”
“什么？”赛西尔挑起眉毛。“你认为我在说谎？”
“巴尔提摩进入了南边的峡谷，然后你告诉我南边的峡谷封印着许多人面妖鸟，一旦打开大门，很有可能让怪物跑出来。那么，你告诉我，巴尔提摩是如何进去的？在不打开符大门的情况？穿墙术吗？”泽林质问道。“你不想让我到南边的峡谷去，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有什么好害怕的，难不成那座峡谷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件事很重要，长老。”
赛西尔沉默了一会，他抿了抿嘴。“我和一个狩魔猎人说话就是一个错误，我就知道和你说话如果不提前准备好草稿，就容易被找到漏洞。你猜的没错，狩魔猎人，南边的峡谷里的确藏有秘密，但不是你想的那样。那里藏着整个弗坚的秘密。”
“什么意思？”
“峡谷里的人面妖鸟会偷取和收集梦境，然后将梦境变成一颗颗水晶藏在它们的巢穴里。峡谷里有一个上古时代遗留下来的石盘，通过那个石盘，每个人都可以查看他们找到的梦境，不管那个梦境曾经属于什么人。”赛西尔又重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泽林身前。“我的祖父基于正常的理由而关闭了那扇大门。想一想，如果我们所有人都可以看得到那些梦境会怎么样？松鼠党精灵、人类贵族、矮人矿工、农夫、商人还有术士，每一个人都能看到其他人的欲望，这太可怕了。你不可能控制自己做什么样的梦，这会让一个人在其他人面前毫无隐私可言，这会是弗坚的末日。”
“摄梦者……你知道我们在谈论什么吗，长老？”泽林伸出手。“我们在谈论唯一发展出智慧，而且还会使用法术的人面妖鸟物种——赛尔诺伊人面妖鸟。”
“我不清楚人面妖鸟分为什么，它们都长得一样丑，不过那扇大门的确起效了，这么多年，人面妖鸟一直没有侵袭我们的城镇。”赛西尔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巴尔提摩大师为什么要到那座峡谷去，他是这里的符大师，那扇大门只有两个人有钥匙，一个是我，一个是他，只是从来没有人知道这一点。”
“那我更要去一趟峡谷了，长老。”
“为什么？”
“这很可能和屠龙者被下毒的事情有关。”
泽林将他的调查和怀疑告诉了赛西尔。如果要说有什么人希望萨琪雅平安无事，那么弗坚的矮人肯定算一个。要是没有屠龙者和她的军队，亨赛特可以轻而易举的拿下弗坚城。毕竟，无论多么坚固的防御工事，没有足够的防御者都没有意义。碳山的矮人不打算支援这座早已成为亚甸王国一部分的古老城市，他们继续坚守边界，而不是派遣志愿军到其他地方去帮助同族。
“听着，狩魔猎人，我希望萨琪雅好起来。不过不要在和亨赛特开战前，就把我的城市变成一个马戏团。而且，根据传说，被窃取的梦境会在诅咒成真，我可不希望弗坚的街道在入夜后充斥着梦魇。”过了几秒，赛西尔又叹了口气。“不过要是亨赛特的大军杀进来，把我们所有人都吊死后，梦境也就没什么意义了，对吧？拿着这个钥匙。”
说着，赛西尔递给泽林一个古旧的黄铜钥匙。
“尽快解决它，找到巴尔提摩大师，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一声不吭就离开，他是个好人，我不相信他会参与给屠龙者下毒的事情。但我希望你能答应我，狩魔猎人，无论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找到了什么，或者知道了什么，都不要说出来，让那些秘密随你彻底消失，好吗？女术士菲丽芭也来找我要过钥匙，她说峡谷有强大的魔法力量，不过我拒绝她了，我不相信一个女术士会对看到的秘密守口如瓶，特别是这个秘密还能被拿来利用的时候。”
“谢谢你的信任，赛西尔。”泽林将黄铜钥匙塞进口袋里。“我很快就会回来，不会有人知道我去过峡谷，我也不会把那里面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这样最好，狩魔猎人，祝你好运。”最后，赛西尔还不忘补充一句。“特别是，别把这件事告诉谢尔顿，他是我的侄子，一直都想要去峡谷冒险来证明自己的实力。要是他知道我把钥匙给了你却不愿意给他，他会闹得我不得安宁。”
“放心好了。”泽林还记得在进入弗坚时，碰到的矮人战士。“我想他现在有一个新的证明自己的方式了，一场保卫家园的战争最不缺少他这样热血的年轻人。”
“是啊……”赛西尔垂下眼睛。眼的忧伤证明他不太希望自己的侄子像那些热血上头的矮人一样。“我没有家庭，在我的妹妹死后，我的侄子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他会是我的继承人，要是亨赛特的军队没有到这里来就好了。无论如何，狩魔猎人，如果你以后再见到他，拜托给他一两个明智的建议。他和他的朋友都很崇拜像你这样强大的战士。”
“崇拜我？”泽林皱起眉头。“听起来好像每个人都认识我似的。”
“差不多，你是北方最有名的剑客之一，他当然会敬佩你。像你这样的人给他建议，肯定会比我给的建议，更能让他听得下去。”
“好吧，我会尽力。”
赛尔诺伊人面妖鸟，它们的数量稀少而且难缠，术士们曾经研究过这些人面妖鸟是使用什么样的法术，在所有人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偷取别人的梦境。这种法术似乎类似于读心术，但却要比读心术更加强大，因为它可以将虚幻的梦境转化为真实的结晶储存起来，甚至在极为遥远的地方，就可以夺取大片范围内居民的梦境。不过泽林很高兴术士对赛尔诺伊人面妖鸟的研究一无所获，否则他想象不出连做梦都会被好奇心过剩的术士窥探并且保存下来的生活有多麻烦。
一个不合时宜的梦境就可能成为指控的证据。你可以控制自己的言语，但你不可能控制自己如何做梦。
但巴尔提摩到峡谷去做什么？那座峡谷靠近庞塔河，只要穿过就能抵达庞塔河边。
是逃跑？要逃到亨赛特的营地里去？还是有其他图谋？
泽林还不清楚。
但他相信自己很快就能搞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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