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八百三十五章葛温德琳的忧郁
夜幕降临。
维拉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如此漂亮的月亮。
坐在呢喃沼泽教堂的钟楼外，维拉双腿垂在半空，靠着墙壁，望着天空无瑕的明月。在在痛苦之地，由于地狱力量的污染，天空的月亮永远都是一副血红色，而在卡尔蒂姆北方的呼啸荒原，晚上能看到的只有黄沙弥漫的天空。
在来到异世界后，她才意识到，恶魔的腐化让她的世界变得多么糟糕。
希望他们在卡尔蒂姆，在巴斯廷要塞做所的一切，能令她的故乡变得越来越好。
“.....夜深之时，汝在此可有思乡之情？”
声音出现的瞬间，猎魔人的手臂紧绷，手指已经感受到飞刀柄的熟悉触感。她猛地深吸了口气，压抑下这样下意识的动作。过去那么久，她仍然无法适应这里的生活，任何一名刻意靠近你的人，都可能是恶魔的爪牙，伸出的手有可能在衣袖藏着毒针。猎魔人在狩猎恶魔，但恶魔也在狩猎猎魔人的灵魂。一个猎魔人的灵魂是恶魔最喜欢的食物。
“不.......”
维拉松开手，强迫自己背对着声音。
法师圣所的派系领袖说，击败地狱魔王时，魔王的死亡会诅咒所有杀死它的人，最终令人堕落。这是在多疑吗？这是正常的警惕，还是恶魔诅咒的影响？
不，我绝不会堕落！
“为何沉默不语？”
这个奇怪的声音再次传入耳畔。
“没什么，我在欣赏月亮。”维拉干巴巴的说道，她垂下头，长时间没有修剪的刘海几乎要遮住眼睛。她仍然有些难以接受，一个人类的上半身，却有着蛇一样的下半身，只有恶魔才会长得如此怪异，地狱从来不乏模仿人类的怪物。
而且祂的说话方式很奇怪。
“为何忧心忡忡？”
“不，我没有。”维拉撇过头去：“有问题吗？”
“既为友人，则.....必知此些年来，卿所去何方？”
葛温德琳的问题让维拉愣了一下，她从来没想到会遇到这个问题。
“他去了什么地方？他，我只知道，他在我的世界里，帮助我们对抗地狱恶魔。”维拉耸耸肩：“帮我们破获了一个阴谋，如果不是他，我们恐怕会失去很多。我们所做的一切，差点被利用，差点复活一头可怕的大魔神。假如他不在的话，我们真的就上当了，或许，失去的同伴与朋友不只是一两个。”
“破获阴谋.......正如卿所擅长之事。”太阳头饰下的嘴角微微翘起，葛温德琳的身影消失在白光，又随着一道新的白光出现在维拉身旁：“可与我诉说一二。”
“你为什么不亲自去问他呢？”维拉转过头，打量着葛温德琳。在这里训练学徒的几天时间里，她很少与这位呢喃沼泽真正的主人交流，实际上，大部分时间葛温德琳并不会在信徒面前露面，露面的只有祂的两位妹妹，还有代行命令的祭司。
“卿终日忙碌，来访稀少。”葛温德琳说：“昔日，我欲以卿为信徒之首，重建火焰时代，可惜，卿并非火焰之民，亦非青教信徒。所幸，吾得此地，仍可维持信仰，无愧于父亲所托......今，日升月恒，卿乃首功。”
在葛温德琳的口，维拉大致了解到，当年在伊鲁席尔曾经发生了什么。葛温德琳当时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于是祂把事物交给一名强大而有实力的教宗处理。结果那名教宗与复活的强敌勾结，策划了一场政变，假如不是泽林凑巧出现在那里，这场政变恐怕就成功了。
与火焰渐熄时的罗德兰相比，庇护之地的生活似乎可以称得上天堂。
至少，在别人杀死你之前，不用担心变成失去意识的活尸，面对敌人可以战斗、可以逃走，但没人能逃过活尸化的进程，就像是没有人能逃过自然死亡一样。
“......他和我们一起对抗地狱，我还有其他人对付恶魔，他来对付那些藏在我们看不见敌人的敌人。这很好，他指出敌人的位置，我的箭会找到他们。”维拉做了个射击的手势：“我不知道会帮助他训练学徒多久，但如果有战斗，我不会缺席。这里的孩子可以接受训练，她们很....很讨人喜欢。你曾经和他一同战斗过吗？”
“吾不可远离信众，只能待卿闲暇之余，来此与吾相聚。”
“他总是那么忙吗？”维拉好奇的问道。
忽然，她意识到一件事，在城堡里的时候，她以为那些人都是城堡的雇员和仆人，但也许，是她错了，到现在为止，她好像还没有了解过，在他身边曾经发生过什么。而那些与他生活在一起的人，又曾经经历过什么？
他了解她的过去，可她仍然对他一无所知。
“他来了。”
葛温德琳忽然说道。
“什么地方？”
葛温德琳抬起头：“天上。”
狮鹫划过夜空，略过沉寂的沼泽镇，降落在镇子旁的高坡上。吹了一夜冷风的格奈娅顺着坐鞍滑下，落到地上，她甩了甩手，双手捧在一起哈了口气。
“啊，我之前听说过这里，每一次路过威伦，或者到诺维格瑞，人们都在谈论这座小镇。”格奈娅双手掐腰，向后弯腰活动了一下关节：“你做的事情让所有人都在惊讶，你知道吗？他们都在说，这里的孤儿院其实是一群巫婆建立的，收养孤儿的目的就是为了在月圆之夜吃掉他们，来维持自己的长生与面容。”
“原来你的朋友还做这种事情吗？”维拉的声音出现在通往上方的斜坡前，猎魔人走到狮鹫面前，抬起头看了一眼飞行巨兽：“还说不是恶魔？”
“那肯定都是永恒之火的谣言，维拉，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怎么样，我向你承诺过，不会太久，就会再来找你的。”泽林活动着肩膀，低头在包裹取出一块腌肉，递给狮鹫。狮鹫叼起肉，几口咽下后，张开翅膀飞向天空。经过那么久的配合，它已经很清楚，泽林这种动作的含义为——它可以暂时离开了。
格奈娅皱起眉头，白了一眼泽林和维拉，转过头去，不再看他们两人。
“嗯，你暂时守约了。”维拉耸耸肩：“要听一听我的训练成果吗？”
“当然，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和你们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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