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四百三十九章被悲伤淹没

有些人来了，有些人却走了。

        卡特琳娜的家里笼罩着一股悲伤的气氛。在阿尔道夫之战后，安娜贝尔和卡特琳娜虽然在莎莉雅的神殿里得到庇护，可当她们回到只剩下废墟的家后，便得到了一份来自军队的消息：奥托在战斗失踪了。那是好几天后才传来的消息，当时有很多伤员，许多人受伤了，还有很多人被打散了，所有人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的拯救每一名还活着的士兵、市民与祭祀。现在，战争结束了好几天，剩下的人终于可以清点损失，收集阵亡者的名册。

        没人会想到过这一天。

        安娜贝尔坐在木椅上，眼睛微红，绷紧的嘴唇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擦拭着一片肩甲。

        卡特琳娜站在门口，忧伤的揉着额头。她把孩子留在了莎莉雅神殿里，交给修女们照顾。毕竟，至少莎莉雅神殿里能有可以遮风挡雨的屋顶与墙壁，有充足的食物，还有松软的婴儿床。

        “你回来了。”

        “是啊。”泽林站在卡特琳娜身边，轻轻的叹了口气：“我很抱歉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不管你，实际上，你做了那么多，你救了我和安娜贝尔，否则，我们都已经死了。”卡特琳娜用力眨了眨眼，避免眼角的泪水再次流淌出来。她不是个多愁善感的女人，但没人能在失去亲人后依然无动于衷。更何况，卡特琳娜很清楚，她和自己的丈夫能在阿尔道夫生活，多亏奥托和嫂子的收留。她的丈夫是个冒险者，和她结婚的时候，连个个人房产都没有，更别说安稳的居所和工作。他们真的是一家人，亲密无间。

        “安娜贝尔这是在做什么？”

        “她拿到奥托的失踪通知后，自己躲起来哭了一晚上。第二天，她就去集合场里报名了。她会用弩，招收新兵的士官把她编入莎莉雅神殿的守卫部队。现在神殿都是民兵看守，专业的守卫全部征召进入行省军团。”

        泽林上一次见到接受女人入伍的地方，是在艾泽拉斯。那里的连年征战令联盟有部落接受任何合格的男人与女人成为士兵。上一次，泽林没有在路边的士兵看到任何女兵。显然，赫夫风根之战已经领帝国失去了很多很多。

        “那你呢？留在这里吗？”

        “不……”卡特琳娜吸了吸鼻子，背对着夕阳，哀伤的望着狩魔猎人：“家已经没了。”

        泽林知道，这时候最好的安慰是沉默。有些伤痛，只能依靠时间治愈。

        他站在这片废墟之前，附近很安静，连风都没有，只剩下安娜贝尔打磨短剑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卡特琳娜才再次开口。

        “我不会留在这里，我要走了。”

        “去哪？”

        “去北方，去塔拉贝克领，去奥斯特马克，去基斯里夫。我要去找我的丈夫。按理说，他早就应该回来了。我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无论如何，我必须找到他，哪怕是世界末日。”卡特琳娜很坚决的说道：“我会找到他的，我相信这点。”

        “不，你难道要把你的女儿单独留在阿尔道夫吗？”

        “安娜贝尔看守神殿，我的女儿留在莎莉雅神殿里很安全。”卡特琳娜说：“修女们会照顾的更好，而且，有安娜贝尔在，我很放心。可按理说，我的丈夫早就该回来了……我实在无法继续留在这里，他已经，他已经走了快一年了！”说到这里，卡特琳娜低下头，双手捂住眼睛，声音微微颤抖：“你能明白吗？我，我绝不想再收到一份失踪的通知，或者，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就再也见不到的。我当时就不该让他离开的！”

        泽林忽然发现，他可能已经习惯长时间的分离了。也许是城堡里的姑娘们令人放心，也许他依然习惯于过去居无定所的漂泊日子，只是有了一处可以在冒险结束后回去休息的稳定城堡。

        他可能对家的关注太少了。

        “我可以帮你。”泽林说：“正好，我估计不会在阿尔道夫停留太久。”

        “不，这，这和你没关系。”卡特琳娜抹了下眼角，摇了摇头：“如果你留在阿尔道夫的话……嗯，皇帝很看好你，对吗？我的女儿。如果你认为我们是朋友的话，那就在她们遇到麻烦的时候，帮她们一次，直到我和我的丈夫回来，好吗？”

        “啊，实际上是这样的，卡尔.弗兰兹陛下给了我一份命令。”

        泽林大致把这份命令告诉了卡特琳娜。听完后，卡特琳娜那双暗灰色的眼睛有些怀疑的望着狩魔猎人：“真的吗？陛下赋予你这样的权利？”

        “什么权利？”泽林有些不明所以：“我只是去搜查一些难民而已。”

        “不，不只是难民！”卡特琳娜说：“他命令你去搜救难民，并带到艾维海姆接受训练。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他授权你组建一支新的军团。”

        “真的吗？”泽林挠了挠后脑勺：“这样，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

        “因为个人组建军团的权利只属于选帝候。”卡特琳娜对帝国的政治权利非常清楚，她毕竟是这里的原住民，而且在帝国首都生活了好几年：“但有时候，选帝候没有那么多时间去一个个组建军团，毕竟已经不再是古代，那时帝国只是一群部落联盟，选帝候当然知晓每一座村庄的事情，说不定还知道城堡附近每一户人家的情况，可现在帝国有那么多人，那么多军团，选帝候根本不可能亲力亲为。就像威森领的选帝候艾曼纽尔女士，你不能要求她穿着参加舞会的衣服，去军营聆听一份份的汇报，亲自过问军团新兵的问题。所以，选帝候们会任命其他人召集新兵，进行训练，而召集的士兵，自然就由召集人来指挥。”

        “听起来真让人惊讶……”泽林皱起眉头：“我像是将军吗？”

        “挺像的。”卡特琳娜耸耸肩：“你什么时候出发？”

        “两天之后，两天之后，我的战友们就会从努恩赶到这里。他们是一群优秀的战士，知道如何在到底都是敌人的地方作战。”

        “好吧。”卡特琳娜扶着额头，轻叹一声：“我很希望听到你告诉我马上就走。但，嗯，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能出现在这里，一定是西格玛保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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