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五百九十九章慈父的仁慈

席卷基斯里夫废墟的军团在他们走过的地方留下了深深的污染与脓液。

        流淌着涎液的猎犬，骑手和他们溃烂变异的坐骑，天空如苍蝇般嗡嗡叫的疫病使者，身披甲胄的巨魔和人皮狼，以及全身重甲的混沌勇士，大部分是来自崇信纳垢的斯凯林部落。许多低级的纳垢恶魔混杂在军队里，成群结队的疫病携带者挂着铃铛，在令人懊恼的嗡嗡声掺杂入一丝不同寻常的叮当声响。纳垢的军团几乎没什么纪律性可言，驱使他们的只有将慈父的污染扩散到更多土地，欢快吵闹的纳垢灵在地上滚来滚去，试图寻找新的玩伴，虽然通常没什么玩伴能够承受它们的拥抱。在诸多恶魔，最引人注目的是三名大不敬者：托珀加斯、斯科夫卢克斯和普斯瑞格南特，又一个三兄弟。

        但纳垢这一次派来的，并非只是单纯的恶魔。他已经吸取了上一次在阿尔道夫失败的教训，并且派出了一些专门对付亡灵的后手。

        在诸多被疾病和肿瘤污染的土地上，只有两个人显得最为引人注目。

        一位脸颊如冬日寒风般冷冽的女王，最为华贵的基斯里夫长袍上沾满了血渍与污垢，早已光荣不在。基斯里夫的冰雪女王卡塔琳，她的王国位于抵抗混沌入侵的最前线，于是也成了最先遭到毁灭的地方。她曾试图带领一支忠于自己的部队，在沦陷的家乡继续作战。卡塔琳不仅是基斯里夫的女王，还是基斯里夫最强大的冰雪女巫。当她的父亲在一场与混沌的战争战死时，她便继承了这个国家。卡塔琳从小就在与混沌作战，用她的冰雪魔法将一个又一个黑暗萨满撕碎，可这一次入侵的力量远远超出她所能抵挡的能力，于是她战败了，自己也在试图从厄伦格勒突围时被杀。

        当纳垢信徒在瑞克领挖掘伊莎贝拉的计划失败时，疫病之父立刻找到了一个新玩具。

        恶魔的力量把卡塔琳残缺不全的尸体重新拼合在一起，并将她的灵魂囚禁在内。真正控制这具躯体的，是大恶魔波洛罗哥。显然让在保卫国家的战争战死的女王复生，去追杀那些逃难到帝国的基斯里夫难民是一件对纳垢而言非常有趣的事情。或者说，让复生的女王追上逃跑的臣民，把他们带入正确的道路，也就是投入慈父的怀抱。或许这就是纳垢的仁慈。

        在卡塔琳身边，是一名气宇轩扬的牧师。卢瑟.胡斯的秃头闪闪发亮，眉宇间充斥着西格玛使徒的正气。他手握双手战锤，战锤上代表着西格玛的标志早已黯淡无光。

        作为跟随卡尔.弗兰兹出征赫夫风根战役的战斗牧师首领，卢瑟.胡斯并没有死在那场大战，可他的力量不足以令他突出重围，于是他被纳垢信徒俘获。当纳垢大军的主力在西格玛之城下遭到惨败时，纳垢显然想到了一个报复西格玛的好主意。于是他复活了一名亡灵法师的灵魂，并将灵魂注入卢瑟.胡斯的体内。如今控制着西格玛狂信徒身体的，正是一名已经遗忘掉自己名字和过往，自称为的妖灵。

        西格玛的狂信徒被他所最憎恶的妖灵控制，去攻击他同样最厌恶的亡灵军团，但带去的不是西格玛的光辉，而是纳垢的腐蚀。

        或许纳垢总是喜欢这样的反差乐趣。

        妖灵只记得自己为何而愤怒，他愤怒于纳加什并没有实现对他的承诺。和曼弗雷德的隐忍不同的是，他毫不犹豫的转投了更为强大的主人。纳垢给予的力量也许不一定能令他感到满意，不过很乐意借助纳垢的力量报复纳加什。

        “那一定是海因里希.凯姆勒。”弗拉德握住梦魇兽的缰绳，下级吸血鬼军官从牢笼释放出危险的嗜血蝠狼，墓穴恶鬼挥舞着沉重的狼牙棒发出疯狂的怒吼。铺天盖地的狂暴蝙蝠为原本阴沉的天色增添了一抹阴暗。山坡下，身披重铠，手持骑枪的黑骑士已经做好冲锋的准备。亡灵巫师站在运尸车上，不停的将更多的死亡之力注入步履蹒跚的僵尸与骷髅勇士体内。

        “海因里希，那是谁？”伊莎贝拉复活不久，对希尔瓦尼亚的情况了解不多：“我从未听人说起过。”

        “他曾是纳加什任命的九名死亡领主之一，我的爱人。”弗拉德注视着平原上的亡灵军团缓缓向前推进，他已经可以看到远处那些全是覆盖着瘟疫与疾病的下级恶魔：“但他背叛了纳加什，而叛徒的名字通常不会在希尔瓦尼亚被提起。”

        弗拉德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在某种意义上，纳加什很擅长激起下属对他的不满。在他任命的死亡领主，已经有三名叛变或逃跑，而距离任命时间不过才过去了一年。

        超过七万名骷髅士兵与僵尸在吸血鬼与亡灵法师的驱使下向前推进，与庞大的亡灵军团相比，只有寥寥数千的恶魔军团仿佛不堪一击。

        嗜血天鬼带来了侦查报告，一支为数大约一万左右，由人类和矮人组成的联军出现在纳垢疫军的侧面，这支纳垢军团分出了大约千恶魔去对付他们。这令弗拉德感到有些恼怒，他的军团是人类与矮人联军的数倍，可只有堪堪超过一千名恶魔与三名大不净者向这里挪动。

        但在这份恼怒，弗拉德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就算只是僵尸，七万名僵尸足以轻而易举的淹没一千多名恶魔，更别说在死亡之风如此浓厚的地方，吸血鬼可以随时召唤出更多僵尸。恶魔并非刀枪不入，他们也会受伤，被砍下脑袋就会死，肌肤也不是刀枪不入，下级恶魔在凡间的表现不会比一名诺斯卡劫掠者更优秀。可这些恶魔千里迢迢赶到希尔瓦尼亚的边境不可能是为了来送死。

        在这样的疑惑，弗拉德抽出自己的佩剑。

        无论恶魔有什么计划，他们都将在接下来的战斗暴露。

        弗拉德的佩剑指向前方，亡灵大军以极为整齐的步伐，沉默而不可阻挡的迈向恶魔大军。

        准备和计划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剩下的将由战争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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