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九百零五章马之灵
第二天，罗德烈克领主很热情的送别了多尔.布雷坦纳的亲王，并欢迎他以后随时来自己的城堡做客。
山脚下的草药师小屋门前，亚瑟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口，望着跟在泽林身后走过来的席安娜。
“这是你的朋友？”
“让我介绍一下，这位是蕾娜威德。”泽林说：“这位是潘德拉贡小姐，一位骑士。”
“蕾娜威德？”亚瑟挑起眉梢：“她就是你提到过的，狄拉夫那位被绑架的人类女友？她怎么会在这里？”
“说来话长，但可以确定是的，她安全了。我们得尽快带她回去见狄拉夫。”
“不，泽林。”阿尔托莉雅的反对令泽林有些出乎意料：“我必须说，你昨天的判断是错误的。的确有一头恶灵在侵扰这位夫人的安危。”
“什么？”泽林皱起眉头：“你是说，这里真的有一只恶灵在威胁这位隐士的生命。是什么样的恶灵，你发现它了吗？”
席安娜双臂交叠，站在旁边听着他们的交谈。她很清楚，现在自己逃不掉，也没办法在这名狩魔猎人的旁边逃走。她听说过也见过狩魔猎人，甚至在年前与他在布卢格爆发过冲突，但那时的他绝没有现在那么强大。否则她根本不可能逃得掉，她明白目前的局势，所以也不打算做些徒劳无益的动作。
“不，可在她闭眼歇息的时候，我注意到她的额头在流血。”阿尔托莉雅严肃的说：“我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在吸她的血。我无法看到它的存在，也无法叫醒隐士。所幸，她没有受伤，只是做了个噩梦。我怀疑昨天傍晚她对我们说的话是正确的，这里有一头威胁她的生命的恶灵。”
泽林瞥了眼身边毫无特点的茅草屋，这就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乡间茅草房。老隐士坐在门旁的长凳上，用削尖的木头一点点戳掉土豆皮。
“好吧，让我看看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在做什么？”席安娜说：“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结果转头要去寻找恶灵？”
泽林没有回答。只要席安娜不能继续写信刺激狄拉夫，狄拉夫应该能够暂时冷静下来。可如果这里有人遇到了可能危及生命的危险，他无法袖手旁观。
见泽林没有理会自己，席安娜愤恨的跺了跺脚，转身走到旁边背靠着木墙，双臂交叠自顾自的生着闷气。
狩魔猎人推开门，视线第一眼就看到在地面上的血迹。阿尔托莉雅从他身后绕过来，低着头走进房屋：“就是在这里。”她伸出手：“有恶灵吸食她的血液，我看到了。我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也不懂得你们的魔法，若摩根来到这里或许能有所发现。你也可以问问她，她之前对我说，她看到有一匹邪恶的战马，在家园附近游荡。”
“我记得她说过，只有在喝下灰头菇煎药后才能看到。”泽林摸着下巴，视线顺着残留的血迹向外蔓延：“恶灵是从窗户进来的。嗯，也许我应该尝一口灰头菇煎药。”
“需要我做什么？”
“在这里看着，我可不希望有恶灵波及到这里的……无辜者。”
“你，你愿意帮我？”皮那司翠的声音有些惊讶，她以为泽林只是想让这个姑娘留在这里，吃光她的存粮：“等一下，我想，我想地下室里还有两根灰头菇，够我给你做一副煎药了。”
灰头菇煎药听起来很有趣，泽林见过很多巫医和草药医生制作的药剂，这些药剂大多是无害的，或许会有一些混沌魔力的影响，但与狩魔猎人们制作的煎药完全无法相提并论，无论是毒性还是刺激性。至少这些草药医生不会在煎药里添加魔物的器官和突变物。
可在喝下一口之后，泽林意识到自己错了。这份灰头菇煎药有很强的刺激性，他几乎以为自己喝下了什么酸液，又像是有一道电光击了脑袋。他的体质变得比以往更强了，远远强得多，这都能让他感到一瞬间的不适，他很难想象正常人类到底如何能忍受这样的痛苦，制造这种煎药的皮那司翠却经常喝下它，用痛苦来实现自己信仰的教义，以及发现恶灵的下落。
抹了下嘴唇，泽林啐了一口。在日积月累的药水刺激下，他的胃对苦涩感早就已经麻木了。
木屋外也有些血迹，泽林微微眯起眼睛，试着在附近找到恶灵的踪迹。他不知道这煎药对他而言是否还能起效，或者说，他的体质是否会让煎药的效果变得不是那么明显。在饮下莉莉丝之血后，泽林已经有过一段时间没有使用过魔药和煎药。
血迹消失在灌木丛，泽林环顾四周。阿尔托莉雅正警惕的站在门口，按住剑柄。席安娜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来了一颗苹果，刚咬了一口就吐了出来，里面的果肉已经发酸了。
“……那么明显的家伙居然都看不到，真不知道他的眼睛到底是怎么长的。”
泽林眨了眨眼，他猛地转过头，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人。
“看右边啦，笨蛋。”
泽林转头看向右边，随手结成昆恩法印的手势准备预防来自任何方向的袭击。
“如果你能把我放出来而不是捂在狭小的皮包里，我会很高兴。你居然能听到我的声音了，真是令人惊讶。”
泽林低下头，解开挎包的皮口，好奇的翻找里面的东西。
“嗨，把你的手指从我的鼻梁骨上拿开，我一向不喜欢这样。”
他很惊讶的望着阿瓦克的头骨：“阿瓦克？这是你的声音？”
距离他在灵魂石冢内得到阿瓦克的头骨已经过去了十年了。在许多危险的战斗，幽灵马都帮了他很大的忙，他不舍得让油菜去参加这样危险的战斗，他也不想失去自己的好坐骑，阿瓦克没有这样的顾虑，只要头骨还在泽林身上，它就不会遇到真正的危险。只不过在那么多年的时间里，泽林从未想到过阿瓦克会说话。
泽林将阿瓦克的头骨双手捧出来，回头看了眼依然待在木屋旁的几人后，走进了灌木丛内。在无人注意到的林间，他释放骸骨上的灵魂，幽灵马的身影跃然出现在狩魔猎人面前。
“能有一个人听懂我的话的感觉真好，嗨，你以后不会永远都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吧？”
“作为第一次对话的打招呼，你倒是挺别开生面的。”泽林双臂交叠，上下打量着幽灵马，像是第一次认识它。他在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弄到灰头菇的配方，带回去让蒂莎雅或者伊妮德帮忙研究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有什么问题吗，难道说你会在私下里说我的坏话。”
“不，我从来不会私下说你的坏话，我只会光明正大的告诉你，你真是个糟糕透顶的主人，上次在那座叫努恩的城市里，你又让我去当诱饵。你知道我能感受到被子弹击的疼痛吗？”阿瓦克不耐烦的刨着蹄子：“那是第几次了？次数都多到我快记不清了。”
“真是抱歉。”这大概是泽林最近经历最新奇的事情之一：“当时的情况你也知道，很危险，我没得选。”
“是啊是啊，我知道。”阿瓦克低着脑袋：“啊，看看这里的三叶草，我都快记不清三叶草的味道了。我倒是不怪你，否则我们都得完蛋，那些老鼠的钟声快把我的头骨都震碎了。不过，不管怎么说，十年前你把我从那个该死的鬼地方带出来，谢啦。”
“你的声音听起来可真奇怪。”泽林挠了挠耳朵。
“真的吗？可索菲雅说我的声音很有吸引力。”
“索菲雅？”泽林挑起眉梢：“她是谁？”
“你叫她油菜。”阿瓦克缩卷起左蹄，像是在伸出蹄子指什么：“当时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她就抱怨你的起名天赋有多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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