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给大气保全局打电话

由于警方目前还没有掌握任何证据，能够把澡堂和两起莫名其妙的煤气中毒事件联系在一起，因此，松田阵平是没有办法光明正大地以警察的身份，进入澡堂内部去进行搜查的。

        想要进入澡堂内部仔细看一看，最好的办法就是假扮成客人，真的进去洗个澡，松田阵平与伊达航别无选择，只能这么做。

        “现场那边有我把控，你们两个人可要进去好好地查看一番，不要光顾着泡澡了。”调查澡堂不需要三个人出面，因此，目暮十三把这项任务交给了两个年轻人，自己则开着警车回到了事发公寓楼下。

        “营业时间是下午三点到半夜十二点吗？”

        在距离澡堂还有一段路程的地方被放下了车，就是为了防止在还没有进入澡堂之前，就被澡堂老板察觉到自己的真实身份，松田阵平和伊达航来到澡堂门口的时候，澡堂还没有正式开始营业。

        矗立在澡堂后院里的烟囱，已经开始向外冒烟。这代表着澡堂的锅炉房已经开始运转，很快就能够为营业准备好充足的热水。

        在澡堂开门之前，绕着建筑物的外墙走了那么几圈，松田阵平四处看看，还真的让他发现了点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奇怪，澡堂建筑物的背阴处怎么完全没有苔藓生长啊？”

        “没有苔藓很奇怪吗？”认为并不是所有的老建筑物，墙根处都会长着苔藓，伊达航其实并没有理解松田阵平真正的意思。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所面对的这一堵外墙，墙的里面就是澡堂。喏，你看，联通浴室内外的通风管道的排风口，这不就在我们的头上吗？”

        “从浴室里面排出来的气体含有大量的水分，更何况这一面墙还在背阴处，在这样一个潮湿而又晒不到太阳的地方，这面墙的墙根处一点苔藓也没长，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确实。”伊达航赞同地点点头，“发生煤气中毒事件的那幢公寓楼，我在里里外外进行查看的时候明明注意到，它的背阴墙根处就长着苔藓。这个澡堂距离那座公寓楼也不算远，为什么那边有苔藓而这边却没有呢？”

        “苔藓。我记得，公寓楼那边长着的是葫芦藓，而且，长势还不太好，有点干枯发黄的意思。”虽然没有专门研究过苔藓方面的知识，但是毕竟葫芦藓这种植物在日本有着非常广泛的分布，因此，松田阵平还是认识的。

        说话间从自己的手机里调出了今天上午勘查现场的时候拍摄的照片，松田阵平在看过照片当中那些萎靡的葫芦藓后，又很快在网络上检索起了这种植物的相关词条。

        “班长，我刚刚查到的。葫芦藓这种植物对空气污染特别敏感，尤其是二氧化硫。但凡存在二氧化硫这种气体的地方，葫芦藓的生长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甚至于根本就无法存活，直接销声匿迹。”

        “二氧化硫吗？可是咱们现在不是就站在澡堂墙根下吗？旁边就有一个烟囱正在排放锅炉房里面燃烧煤炭所产生的废气，那澡堂附近会出现二氧化硫不是很正常的现象吗？这样一来，这面外墙的墙根处没有生长着葫芦藓也不奇怪啊！”

        “确实，因为受到了锅炉房排放气体的影响，所以这里没有葫芦藓，且公寓那边也因为距离这里不算远的关系，进而导致墙根处生长着的葫芦藓同样受影响，这些从理论上来看没问题。但是，问题就在于，环境厅的大气保全局在干嘛？”

        要说松田阵平是一个非常在意环境保护问题的人，那他还真不是。因为绕着澡堂外墙走了几圈的关系，所以已经注意到了澡堂排放废水的时候所使用的下水管道，松田阵平的脑子里，现在已经产生了一个猜想。

        “等会，等我打个电话给大气保全局。”

        “怎么神神秘秘的，这是在打什么哑谜？”在身体素质方面胜过松田阵平，但是在逻辑推理这方面却要弱于他，伊达航暂且还不明白自己的伙伴到底针对面前的案件产生了怎样的猜想。

        只不过，这个莫名其妙的煤气中毒案件很快就要真相大白了。

        “我问到自己想知道的东西了。”结束了和大气保全局下属部门的通话，松田阵平按灭了手机道：“刚才我打了他们人工服务部门的电话，假装要向他们进行举报，随后提起了我们旁边的这一家澡堂，班长你猜，我都问到了些什么？”

        “这我怎么会知道。”

        “行，那我也不卖关子了。人工服务部门的职员对我说，大气保全局前一段时间明明已经到这一片区域进行过走访入户调查，并且对诸如澡堂这样会向外排放废气的设施，进行了普法安全教育。”

        “大气保全局已经明确表示了，全东京的所有澡堂，都必须得响应他们部门的号召，在规定时间内，解决气体排放方面的问题。也就是说，那种含有大量的硫，燃烧之后会生成大量二氧化硫的劣质煤，澡堂已经不允许再使用了。”

        “要求澡堂接下来必须得使用价格相对高昂的脱硫煤才行，否则一旦抓到其二氧化硫排放超标，就会进行罚款处理，大气保全局已经在几天之前到我们旁边的这一家澡堂进行过复查，确认过澡堂已经完成了整改，接下来应该都不会出现气体排放方面的相关问题。”

        “只是，我感觉事情却不像大气保全局说得那么简单。”

        “不是，你这还是没有把你的想法说清楚啊！”思维方向还停留在犯罪嫌疑人使用澡堂的锅炉制备大量的一氧化碳这件事情上，伊达航完全不明白松田阵平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们先进去看一看吧！相信只要到澡堂里面去看过之后，班长你就明白我到底是什么意思了。”说话间脸上出现了一个略带痞气的笑容，松田阵平就是在这个时候迎来澡堂的正式营业的。

        和身边的伙伴一起进入澡堂，随后付费，松田阵平故意磨蹭片刻，以保证澡堂大厅里开始出现选购毛巾、洗发水等各种洗浴相关用品的客人。

        有了其他客人分散澡堂老板的注意力，松田阵平趁其不备，没有直接走向挂着“男汤”帘子的男浴室，而是踏上了男浴室旁边那条通往澡堂后院的狭长过道。

        过道尽头的房门虚掩着，松田阵平轻轻一推，房门就打开了。

        如同猫儿一般悄无声息地穿过房门来到了院子里，松田阵平一眼就看到了连接着烟囱的锅炉房，以及锅炉房旁边用来放置煤炭的燃料库。

        “这是什么？”注意到与锅炉房相连接的烟囱被人改造过，伊达航也来不及细想，立刻就掏出自己的手机，对着后院自己认为值得注意的事物一顿猛拍。

        “果然如此。”同样对那个被人改造过的烟囱拍照存证，随后跑进了锅炉房隔壁的燃料库，松田阵平在使用自己提前从鉴识课同事那里要来的物证袋，取样存证过室内的煤炭后，便带着一副“我全都弄明白了”的表情，回到了伊达航身边。

        “走吧班长，我们该撤退了。”招呼伙伴趁着他们俩的举动还没有被澡堂老板察觉到，迅速离开后院，松田阵平既然已经达成了自己潜入澡堂内部的真正目的，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这一趟泡澡之旅了。

        “目暮警官，我们真的在澡堂里面有所发现。”在离开澡堂之后，就和伊达航一起回到了事发公寓楼下，松田阵平相信，自己的推理绝对不会有错。

        “哦？什么发现？”不过才刚刚开口询问，就被伊达航递过了手机，目暮十三一低头，立刻注意到手机屏幕上的那张照片所显示的，正是那个被改造过的烟囱。

        “这个烟囱为什么在成年人齐胸口高的地方被新开了一个小窗？这个窗口是干什么用的？”

        “问得好，警官，请您再看一下这张照片。”说话间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松田阵平展示的照片，是自己在锅炉房的柜子里面找到的东西。

        如同手风琴一样，可以进行压缩折叠，照片上展现出来的东西，正是可以在被打开之后呈现出圆筒状的排烟管。在不使用的时候，可以如同合上手风琴一般，进行体积压缩，这根排烟管的口径，就和烟囱上那个被改造出来的小窗一样大。

        小窗上面加了一道金属门，不使用的时候是关上的。而只需要把这道金属小门打开，展开来的圆筒状排烟管，就可以严丝合缝地接上去。

        “嗯？加装上这个排烟管之后，锅炉房产生的废气确实可以不再继续走烟囱原本的通道，而转而进入到排烟管道内部。但是，我还是不明白你们俩的意思，你们的意思是，这个管道能够方便澡堂老板制取大量的一氧化碳吗？”

        “不，警官，您掉入思维误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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