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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魄散筱至燕无缘(上)


  茶馆位于街道的拐角处,正面朝着阳光,向各个方向都开放着,地盘倒是很阔,门口铺着一层青石板路,边上栽着了几株绿得发亮的梧桐树,随着微风吹动树叶飒飒作响,偶尔有树叶慢悠悠地顺着风儿飘荡进茶馆之中,落在茶水中泛起一层柔亮的涟漪。

  上堂惊堂木再一响,说书人那温婉的声音猛地一停,只见上堂后处走出一个年轻的红衣男子。

  这男子用“美男子”一次来形容他一点也不为过。身高近七尺,偏瘦,穿着一袭绣着黑纹的红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红色对襟袄背子。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黑色腰带中,脚上穿着黑色皮靴,看样子是个善武的人儿。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墨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

  “诸位——今儿的书也算是说完了。”他站出来对着在座的众人拱了拱手,笑道。

  实在是个美男子,台下大多人看他一出来,只能啧啧的赞着:这李公子配燕姑娘,凡水镇不论是谁都是服气的,毕竟这整个凡水镇都找不出更多好看的人儿了。

  “要是大家还有些意犹未尽,那在下也只能劳烦大家等明儿个再来听了。”

  他这话一说,大家心下也了然,这意思就是明天老时间还有一场说书,大家也可以明天来听。

  李公子的话音刚落,底下就有些嘈杂了起来,无非说的就是一些关于这听书听得快的事儿。

  “这书说得可真快啊,感觉都没说多久似的。”

  “那可不,一来听说书就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我们都是大早上来的,现在正值太阳当空,也是听了一两个时辰了。”

  “只能说这燕姑娘说得太好了,让我们都忘了时间了。”

  台下吵吵嚷嚷着,台上说书人却一声不吭,视线在台下的众人身上转悠着,很快,她的视线就落在了台下的一个青衣女子身上。

  那女子容貌世间罕见,倾国倾城,宛如神女一般绝世容貌,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含着一汪春水,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显眼。

  “那人模样真是倾城,怕是用闭月羞花这词形容她也是有些不足了的。”那燕姑娘看着红衣公子,轻声的说道。

  “嗯,但是你也不差。”

  她看着李喵,唇角一勾,提起衣裙起身就走进了身后的房间里头。

  “筱嫣。”回了房间里头,他也就不再藏着捏着,直接喊了白筱嫣的名字。

  白筱嫣还有些没回过神来,有些疑惑的回过头看着他,“啊?”

  八年前他让白筱嫣来这茶馆说书,后来他实在是放心不下白筱嫣一人,也就屁颠屁颠的跟了过来。

  如今二人的相处也算是水到渠成。

  “你打算改名吗?”李喵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他抬着眼就见着桌上的一些字帖,上面写着各种各样的名字,看那字迹分明就是白筱嫣写的。

  李喵看着看着又念了出来,“白燕燕,燕白白,燕小嫣......噗嗤——”念着念着他自己也笑出声来。

  “你够了!”白筱嫣从李喵手中夺过字帖,面上还带着许些嫣红,似乎有些羞耻,“这名字实在是太过于显眼,若是不改名,被人知道了也就.......”

  李喵笑着指了指白筱嫣的眼睛,“比起名字来,你这眼睛还显眼些,这绿色的眼睛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眼睛还好吧......若是有人怀疑,我可以说是上天神女娘娘赐予我一双碧绿透彻的眼。”白筱嫣指了指天,这么说道。

  “那你有想好取什么名字吗?”

  白筱嫣沉默了,说实话,她并没有完全想好。

  “你说书时楼外常有燕雀环绕,何不取名为燕?”

  “但单单一个燕字实在是单调了。”白筱嫣有些孩子气的撇了撇嘴。

  白筱嫣又想了想,不禁想到了之前那个年纪小小的孩子,趴在桌上奶声奶气的喊着燕姐姐。

  那孩子实在是可爱,只可惜太过于瘦弱了些。

  “要不,改名为知燕?”她抬头看着李喵这么问道。

  李喵倒是带着些玩味的笑看着她,“怎么突然想到要取这么一个名字?”

  “我能知晓燕雀的话语,而且......人生也难得有知晓我的人。”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眼中也带了些落寞。

  透过窗户,茶馆外小摊的叫卖声随着清新的空气进来了,窗外的梧桐木也随着微风飘舞,偶尔落下几片叶子随着风送到了房间里。

  李喵上前关上了窗户,笑道:“这院子好是好,只是每当起风的时候这梧桐叶老是会飘进来。”

  白筱嫣,又或者是知燕,知燕看着李喵的模样也跟着笑,笑了好一会才轻声道:“不知李公子可愿意舍脸配着我去街边逛逛?”

  “乐意至极。”李喵从窗边走过来,伸出手对着知燕笑着,“不知道小娘子想去哪啊?”

  知燕被他这副模样逗得咯咯直笑,把手放到李喵的手上,然后跟着李喵下了楼。

  茶馆的老板娘是个心肠极好的人,当年知燕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老板娘也不嫌弃她,反而花了大笔银财给知燕积累名气,她本来可以只是让知燕有口饱饭吃就够了的。

  知燕倒是觉得老板娘好,不论她是抱着什么想法让自己成名,但是至少那是对自己好的。

  此时老板娘见着李喵与她一起下楼,笑着招呼道:“路上小心些,道观祭祀也开始了,你们两人要有兴趣也可以去看看,而且你们都老大不小的了,也该去官府记录娶嫁一事了。”

  李喵笑着打着哈哈,想把这个话题绕过去,知燕站在后面却红了一张脸。堂下正在吃茶的人瞅见这一幕,也跟着起哄。

  “李公子啊,这燕姑娘在我们凡水镇也是一等一的好,想着娶她的可多了去了,你要再不去官府说这事,我们可不依啊!”

  “就是就是,燕姑娘无依无靠的,你要不好好待她,咱凡水镇就是她娘家,几百号小舅子上门堵你去!”

  堂下人都打趣着,李喵也跟着笑,“她是我头个见着就喜爱的,那自然不能差着对了。”

  也许是靠近妖界,经常有混战的缘故,凡水镇的人大多心肠都好,他们享受任何短暂时间的舒适,也有着独属于他们自己的想法与理解。

  知燕看了一眼那个女子坐着地方,那里已经换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正坐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吃着牛肉。

  “啊......不见了。”她喃喃自语。

  “什么不见了?”李喵回头看着她,问道。

  “之前那个容貌极好的人不见了。”

  “你不会是因为她长得太漂亮了,然后......”李喵有些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尖,“你不必担忧什么,她不过是个客人而已,吃完茶,听完书也就走了,难不成她还要长长久久的住在茶馆吗?”

  听了李喵的话,知燕也笑了出来,“的确也是,是我想的太多了。”

  “听说,今日是落家小姐的祈福之日。”李喵扭头,转了个话题,“大多人听完书也就去看了祈福,听说道观的神明之子如今已经可以很熟练的祭祀祈福了。”

  他低头看着知燕,又问道:“你想去看吗?”

  “不了。”知燕笑着拒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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