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硬方糖
不知道海格是为了弥补在炸尾螺上的过错呢，还是因为炸尾螺只剩了最后两条，或者是因为他想证明格拉普兰教授能做到的，他海格也照样能做到。反正，海格回来上课后，就把格拉普兰教授关于独角兽的课继续上了下去。结果证明，海格对独角兽的了解并不比他对巨怪的了解少，不过，他显然觉得独角兽没有獠牙是一件令人失望的事。
今天，他居然抓到了两只独角兽小崽。小崽与成年的独角兽不同，它们是纯金色的。帕瓦蒂和拉文德一看见它们，就高兴得发了狂似的，就连潘西·帕金森也不得不拼命掩饰自己，以免暴露自己是多么喜欢它们。
“小崽比成年的容易发现，”海格对全班同学说，“它们两岁左右变成银色，大约四岁的时候出角。直到成年后才会变成纯白色，那大约是在七岁左右。它们小的时候比较轻信……对男孩子不怎么反感……过来，靠近一点儿，你们如果愿意，可以拍拍它们……把这些硬方糖给它们吃几块……”
“你没事吧，哈利？”海格趁大家都聚拢在独角兽小崽周围时，踱到一边，低声问道。
“没事。”
“有点儿紧张，是吗？”
“有点儿吧。”
“你会赢的，”海格嗓音粗粗地说，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哈利觉得自己往松软的泥地里陷了两英寸，“我知道。我能够感觉到。你一定会赢的，哈利！”
到了第二个项目的前一天傍晚，哈利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场噩梦。
他十分清楚，即使奇迹出现，他发现了一个合适的咒语，也很难在一夜之间掌握它。他怎么会让事情落到这步田地呢？他为什么没听赫敏的，早点儿开始钻研金蛋提供的线索呢？他为什么在课堂上开小差——也许某节课曾经提到过怎样在水下呼吸呢？
窗外的太阳渐渐西沉，此刻他和赫敏、罗恩坐在图书馆里，心急火燎地翻阅着一本本咒语书，每个人面前的桌上都堆着好几摞书，互相都看不见对方。每当他们在书上看见“水”这个词时，心都要狂跳一下，但再仔细一看，那上面经常是取两品脱水、半磅切碎的曼德拉草，再加一条水螈……
“我觉得这样行不通，”罗恩的声音干巴巴地从桌子那头传来，“什么都找不到。什么都没有。也许淘干咒还比较接近，把池塘、水坑的水淘干，但是你不可能有那么大力量，把整个湖里的水都淘干。”
“肯定有办法的。”赫敏低声嘟哝道，把一支蜡烛挪得更近了些。她的眼睛太疲劳了，不得不凑得很近，鼻尖离书页只差一英寸，才能看清《被遗忘的古老魔法和咒语》上细密的小字。“他们不可能设计一个无法完成的项目。”
“他们会的。”罗恩说，“哈利，你明天就直接走到湖边，把脑袋扎进去，朝那些人鱼喊话，叫他们把偷的东西还给你，看他们会不会把它扔出来。这是你最好的办法了，伙计。”
“办法肯定有的！”赫敏急躁地说，“肯定有的！”
她似乎把图书馆缺乏有用资料看成是对她自己的侮辱，以前她的问题总能在书本里找到答案。
“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做了。”哈利说，他脸朝下趴在《对付恶作剧的锦囊妙计》上，“我应该学会做一个阿尼马格斯，就像小天狼星那样。”
“对啊，你可以随心所欲地把自己变成一条金鱼！”罗恩说。
“或者一只青蛙。”哈利打了个哈欠。他太累了。
“成为一个阿尼马格斯要花好几年时间呢，然后你还要去登记，麻烦多着呢。”赫敏含混地说，她正眯着眼睛查找《古怪的魔法难题及其解答》的索引，“麦格教授告诉过我们，记得吗……你必须到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登记……你要变成什么动物，有什么标记，这样别人才不会伤害你……”
“赫敏，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哈利有气无力地说，“我知道我绝对不可能明天一早就变成一只青蛙……”
“韦斯莱！”粗重的喊声突然传来，“还有你，格兰杰。现在去你们院长的办公室。”
他们抬起头。穆迪刚从书架后面走出来。
赫敏显得很吃惊，“穆迪教授，第二个项目还有几个小时就要开始了——”
“所以波特才需要独处的时间。马上跟我来。”
赫敏和罗恩无奈地看了看哈利。
“我们在公共休息室和你见面，哈利，”赫敏只好起身和罗恩一同离开——他们俩都显得非常紧张，“带着书先回去休息会儿吧，好吗？”
“隆巴顿！”穆迪经过哈利的时候向旁边喊了一嗓子，“帮波特把书收拾收拾！”
……
“你的小赫敏上周末可是又取消了咱们飞行泡泡糖的产品检验会议。”
乔治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长腿搭在一起，正躺在寝室床上尝试着给自己的头发变色。
“当然了，为了哈利嘛，非常可以理解。还有——”弗雷德看了眼床头桌子上的表，水珠顺着耀眼的头发丝向下滴，“——不到两个小时第二个项目就要开始了，也不知道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也就是哈利了，要是别人你肯定又要去揍人了哈哈。”
弗雷德甩下围在脖颈的松软毛巾，使劲搓了两下刚洗的头发。
“说得像你不会似的。”
“哼，就奥丽薇亚同级的那些裤子都不会提的幼稚男生，”乔治的头发正艰难地在亮紫色和浅蓝色之间渐变着，“看谁敢打我宝贝薇亚的主意。”
“啧啧，你的宝贝薇亚知道你这么叫她吗哈哈。”
“算了，我就不揭你的短了。谁前天晚上说梦话那叫一个腻人啊——”
弗雷德随手把湿毛巾甩到乔治的脸上，“脸还没洗话就这么多。”
“哎我问你，那天打架，克鲁姆真的一点没受伤？”
“不然呢？他可没像我缠着绷带到处走吧。”
“得了吧，当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乔治手里缠着毛巾在空中顺时针甩着，“又是为了接近小赫敏吧。你这家伙，恐怕连脸上的伤都是假的。”
“听到自己的亲兄弟说这种话，实在是太伤心了。”弗雷德把湿发向后顺到耳侧，扯下湿了一半的黑色t恤。
“哦差点忘了，”乔治的头发终于停留在一半银色一半金色的状态，“给，你昨天要的呼吸糖。”
弗雷德一把接住空中飞过来的蓝色糖块儿。
……
深不见底的大湖上，三座冰冷的铁塔屹立在湖中央。
早到的学生们都已经爬着楼梯来到了铁塔高层，剩下的陆陆续续地也都盛船向这边划来。李·乔丹，弗雷德和乔治坐在船上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
“怎么不见哈利，罗恩和赫敏他们？”李·乔丹转身向后面的几只船上看去。
“咦还别说，从早饭的时候就没看见罗恩这个饭桶。”乔治的头发已经变回了正常的颜色，只有一小根还是银色的。
“金妮也没看见赫敏吗？”弗雷德起身四周查看其他船只，又向铁塔望去。
高低各层的塔架上都装满了人。裁判们和教授们都在最低层的塔架上来回走动，检查各个勇士的状况。第二个项目随时都会随着哨声开始。
哈利站在最末端黏滑的扶手架旁，身体在寒风中止不住地抖着。背在身后的双手里突然被塞了一颗硬硬的菱形东西。
“别的帮不上，维持短期效果的呼吸糖，”弗雷德弯腰悄悄在哈利耳边快速说道，“视线也会更好。”
哈利没回头，左手在背后竖起了大拇指，右手一翻，连着纳威给的鳃囊草一并吞了下去，猛烈地嚼着。
哈利用手扶着膝盖，大口地喘着气。他下巴两侧突然剧痛难忍，肺里也好像一把刀子插了进去，可是来不及缓解这种疼痛了。卢多·巴格曼已经来到勇士们中间，吩咐他们每人间隔十英尺。芙蓉，克鲁姆还有赛德里克都穿着各自的游泳装备，已经拿出魔杖，做好了准备。
“怎么样，哈利？”巴格曼领着哈利又往旁边挪了一小步，避开克鲁姆，小声问道，“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吗？”
“知道。”哈利艰难地喘着气说，一边按摩着肋骨。
巴格曼用力捏了一下哈利的肩膀，返身回到了裁判桌旁。
“大家听好，我们的勇士已经各就各位。我一吹口哨，第二个项目就开始。他们有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夺回他们手里被抢走的东西。我数到三。一……二……三！”
尖厉的口哨声在寒冷静止的空气中回响。
看台上爆发出一阵欢呼和掌声。四名勇士跳进水中，激出的水花全都浇到了离得近的几个拉文克劳一年级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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