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不说其他，单单是这酒坛外还未散去的力量就让周兰知道这酒肯定不错。
今年的请仙典仪出了意外，千岩军封锁现场，钟离不会傻到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再来光顾这坛酒。
周兰捧着酒，满心欢喜，不过却没直接打开。
虽说她喝酒没多大讲究，但这里连个碗都没有怎么喝，总不能她抬起坛子灌钟离就这么而看着吧，这样就算钟离不生气她良心也会过不去。
周兰抬头看着钟离，笑盈盈地说：“我们去三碗不过港吧。”
那笑容让钟离恍惚了片刻，回过神来，点头。
“虽说胡堂主还未到喝酒的年纪，但这酒毕竟是你们一起酿的，需要给她留一些。”
“嗯，知道，还得给萍姥姥留一些。”说着正好看到了正在和烟绯说话的萍姥姥，周兰挥手，最后举了举坛子，什么都不用说意思却已经很明显。
萍姥姥笑了，只觉得周兰就是周兰，失去了记忆依旧还是那个周兰。
三碗不过港是一个很接地气的饭店，这里有说书人，有实实在在的酒，更有形形色色的酒客。
周兰开开心心地把酒放在桌子上，大喊一声：“来几个下酒菜！”
听到这边的声音服务员本是要应的，不过在看到同桌的钟离后选择走了过去。
“二位，请问需要什么样的下酒菜，火候和调料的量需要做什么调整？”
周兰：？
虽然疑惑她还是说：“随便来几样。”
服务员看向钟离，这样周兰慢半拍明白过来钟离在三碗不过港可能是个挑剔的食客。
钟离：“好酒配好菜，难得有这样的酒，我亲自去厨房看看。”
想起钟离的讲究周兰摆摆手，算了，只要有下酒菜就好，而且那是钟离亲自挑选的下酒菜，受益者是她。
钟离走后周兰搓着手，看着眼前的酒坛子已经快流口水了。
就算失忆她也知道当时的她为什么要把酒埋在玉京台，打摩拉克斯神力的主意，因为这酒里的力量最后会成为自己的！
这种不用修炼只是喝酒就能拥有力量的方式她怎么能放过？就是你不知道这件事摩拉克斯本人知不知道。
“周兰。”
那是一个相当温柔，相当好听的声音。
周兰循声望去，看到的是一个看起来文静温柔的女子。
她有一头蓝色的秀发，脑袋上还长着犄角，这相当明显的特征让周兰知道她不是人。
周兰沉默了片刻，只能心中感叹，‘璃月就是璃月，遍地都是仙人’。
玉京台的萍姥姥，律法顾问烟绯，望舒客栈的少年魈，还有眼前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璃月确实与众不同。
“你好。”周兰挥挥手，不用问都知道眼前的人定然是自己认识并交好的仙人之一，所以有些事直接坦白才是最方便的。
“抱歉我失忆了，不记得你，大概需要你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甘雨一愣，上前后她仔细打量眼前的人，最后也只能说出一句：“我是甘雨。”
周兰静静地听着，可惜没有下文了。
错愣，周兰抬头看着她：“完了？”
被问的甘雨一脸茫然。
周兰忽然想起这事自己其实经历过，不由得摸摸鼻子。
“算了，没什么。我叫周兰。”
“嗯，我知道。”甘雨的声音相当温柔。
周兰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挺说过甘雨这个名字，刻晴曾经说过自己能询问甘雨关于家的事。不过现在她已经知道所谓的家的答案，虽然那答案让她心梗，但也确确实实知道了。
周兰开始找话题：“我听刻晴说你是璃月七星的秘书，工作很认真，虽然她对仙人的态度和别人不同，但很认同你的工作能力。”
“玉衡星的工作能力让人钦佩。”即便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刻晴对工作的认真。
不过对于周兰话的话她觉得需要解释一下：“我虽然是璃月七星的秘书，但并不是璃月七星某一星的秘书，而是辅助璃月七星整个体系。我和帝君有契约，要守护璃月。”
“又是契约啊”周兰想到其他跟璃月有契约守护璃月的仙人，刚在想摩拉克斯到底有什么魅力让那么多仙人签订这样的契约的时候脑海中浮现出钟离的脸，忽然就觉得如果是钟离好像确实拥有那个魅力。
“嗯，是契约。”
周兰听出了些许不对：“你，还好吗？”
她的关心不作假，想想眼前的人的身份，甘雨最终坦白：“我在想，现在的璃月还需要仙人吗？”
周兰一怔，好像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抱歉，是我多嘴了。”甘雨忽而反应过来，对眼前的人道歉后匆忙离开。
周兰看着她的背影，没叫住她，眉头微微皱起。
“刚刚那个身影，是甘雨。”钟离来了，手中还端着一叠凉菜。
这也是他亲手指导的菜式，因为最简单弄好后就直接端上来了。
“嗯，是甘雨。”
周兰视线落到钟离身上，眼中满是谴责。
钟离看出来了：“何事？”
周兰：“你这么忽然退休，打破了三千七百年的契约，有想过其他跟你签订契约的人吗？”
既然甘雨因为璃月来到人治时代迷茫，应该也有其他仙人因为‘岩王爷仙逝’产生变化。眼前这家伙不会只想着自己退休根本没考虑过其他人吧！
周兰这是在打抱不平，因为其他人，针对他。
虽说这对周兰来说并不是第一次，但失忆了还能这样，还真让钟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钟离还是‘讲道理’的：“我卸下这三千七百年的重担，也是然其他人卸下保护璃月的重担选择他们自己想选择的未来。仙人们也都看到了，未来的璃月可期。”
周兰不满地拍桌：“你在转移重点！你有了退休的心不代表所有人都想退休了！刻晴说了，甘雨兢兢业业地干活就是因为契约，猛然没了契约你要她怎么办！是留下来还是离开，你有想过在璃月有多少个‘甘雨’吗！”
那微怒的表情让钟离忽而一笑，在她更生气前开口：“我确实考虑过。”
“所以，这也是她选择的时候。”
原本还因为他的漫不经心不满的周兰听到这话愣了愣。
钟离：“以甘雨的能力，如果想要离开，没了契约的她自然不再受到拘束。如果想要留下，无需多言，她的能力足够让她稳稳当当坐在现在的位置上。”
“即便是人治时代，当代天权和其他星都不是对人才弃之不用的人，一切就看甘雨自己的选择。”
钟离的解释让周兰那怒火慢慢消去，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可是甘雨看起来”
“忽然能放下做了三千七百年的工作，即便是仙人也会混乱。不急，等她自己想清楚，也需要慢慢想清楚。”
周兰一想也对，随之又看着他，有些好奇：“你就那么看好现在的璃月？如果所有的仙人在契约消失都都选择离开璃月，即便有璃月七星也很艰难吧。”
“嗯。”钟离只是给了一句，“如今的璃月，未来可期。”
周兰看着他，原本还想问什么却也忍住了。
跟甘雨一样，眼前这家伙其实也有他自己的情绪，只不过他看起来太过于可靠，完全没有表现出来，这才让她忘记了这回事，也没在意这件事。
钟离莞尔：“不需要这么小心翼翼，对于我来说这并不是结束。”
周兰一听这话瞬间又放开了：“也对，你可是最古老的神明，你所经历的未来肯定也比我们都要遥远。”
“对于我来说，这大概也是一种磨损。”
听到这话的周兰斜了他一眼，不吭声。
钟离一笑：“罢了，没什么。”
“磨损磨损，什么都是磨损，活着是磨损，契约”
周兰忽然颜色一变微微眯起眼，盯着眼前的人。
钟离：“又是何事？”
周兰：“因为岩王爷仙逝，不仅仅是岩王爷和璃月的契约终结，其他仙人和岩王爷的契约也终结了，对吧？”
钟离已经明白她想说什么，不过还是配合地问：“所以？”
周兰撑着桌子，身体前倾拉进和钟离的距离，双眼直直盯着他的脸，不准备放过他一丝的表情变动。
“那么，即便契约尚未完成，周兰和岩王爷的契约不是也应该在岩王爷仙逝的那一刻终结了？”
什么第一朵花一定要给他？
契约都终结了她的花凭什么要给他！
钟离表情不变，慢条斯理打开那坛酒给自己倒了一碗。
他在周兰的注视下喝了一口，点头：“好酒。”
在周兰爆发前钟离终于给了答案。
“我们之间的契约，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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