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上路途
“谁?”屋里清脆的女音响起。
朱逢琛脸上露出尴尬,不过一瞬,云淡风轻般:“是吾。”
吱吖一声,房门从里面打开,一颗小脑袋探了出来。擎镶散着秀发,屋内飘飘摇摇的烛光衬的她的面容晦暗不明。
“有事?”黑眸眨了眨,流露出几丝好奇,小脑袋微微一歪,可爱至极。
朱逢琛瞳孔骤缩,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心里着实难过,若不是那场大战,她何至于此。
“这......”
擎镶秀眉一挑,急切地问道:“找我,大事?进来。”说完,整个人侧了侧,给朱逢琛让了道。
朱逢琛跨步走了进去。眯着眼把房间打量一番,这间房本就是以前她暂住时的居所。
两人面对面坐在桌子前,一时间相顾无言。
祁擎镶一双黑眸静静地注视着他,黑眸太过平静,让人猜不透平静下面藏了些什么。
一瞬又似流光灼灼,恍惚间似乎是要将朱逢琛刻进心里一样。细看朱逢琛,他耳根处悠悠然飘着一抹疑红。
他假意低咳了声,开口道:“姑娘...”
“擎镶。”擎镶打断道。
“擎镶?”他清了清嗓子尝试喊了声。
只见女子的眉眼顿时一弯,就像天空中的星光,一下子就洒进了他的心中。
“好看。”说完,她拍了拍手,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调子,一时间画面美得无人敢扰。
一刻钟后房间烛火灭了。
朱逢琛醒过来的时候,屋外阳光明媚,他整个人以一种奇异的姿势蜷在地上。身下倒是垫了些东西,身上也搭了件衣服,就是全身酸疼,一动,骨节咔咔咔的响。
他一瞧,擎镶坐在桌前。
擎镶睁着黑眸盯着一处发呆,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机。她察觉熟睡的人醒了,微不可查的眯了眯眼。
“吾在这睡了一晚上?”朱逢琛站直,理了理服饰。
擎镶点了点头,哭丧个脸:“昨天,突然,倒了。太重,太小。”
朱逢琛皱了皱眉:“昨晚上吾突然晕倒了,你便想把吾扶起来,但是吾太重,你力气太小,只能让吾躺地上了,可是这个意思?”
擎镶点了点头。
嘭的一声,门被踢开,楚?斜靠在门口,双手环胸,屋外的阳光斜射在他身上,微尘在他周围旋转环绕。
“别问了,昨晚上我让她把你丢地上的,她心好,还给你垫了点衣服。要我说,冻死你活该。”
“赶紧起床洗漱,等你们吃饭等那么久,不知道摸摸索索的干什么。”说完,楚?好心情的挥挥手。
朱逢琛快步走出房间,迅速离开。太诡异了,这事情有点不对劲。
半个时辰之后。
“我给祁原老头传了信,到时候他会帮你们。”楚?话顿了顿,密音给朱逢琛:“千万别让她进祁府,那里现在不太平。”
擎镶瘪瘪嘴,有什么是她不能听的。光看着他们动嘴,却没有声音,她又不是傻的,略略一想就明白了。
“擎镶,你和竹君先去青殿,到时候我再来找你们。”楚?把事情交代好了,从怀中掏出一枚漆黑的玉佩,正是玉面的家传之物,当日在玉面手上还是绿意盎然,如今却变成了黑色。
楚?微微弯下身子,将玉佩系在擎镶腰间。
朱逢琛皱眉:“这是何物?”黑不溜秋的,看着不像好东西。
“可压气息。”
“我们先走,篱寂给你备好了东西,如若有要事,记得传音。”朱逢琛点点头,把一截竹节递给楚?。
楚?接过来,哎哟一声:“这等好物,多谢竹君多谢竹君啊。”
擎镶准备和楚?说说话的,突地被朱逢琛拉着出了楼阁,她不悦地挣了挣被攥紧的手腕,黑眸里聚集着不知名的东西,意味不明的说道:“这样,走了?”
朱逢琛察觉她的反抗,顺着放开她,一笔带过地说:“时间不多了。”
擎镶长长的哦了一声,并未再说什么,垂着眼暗下记着左右两边的标记,就算是幻境也总有破绽。
擎镶不动声色地看了很久,黑眸中一点星光突地亮起,很快又消失不见。她再不敢多看什么,紧跟在朱逢琛身后。
他们二人等在一路口处,不过片刻,就见篱寂从远处牵来一辆马车,马车四角皆挂了琉璃盏,泛着金光的红色絮带随着前进飘飘扬扬,好看极了。
擎镶黑眸顿时一亮,好漂亮的马车,好俊的黑马。
她连跳带跑的冲到黑马面前。
朱逢琛向篱寂点了点头,眼睛看向那个正在摸摸马的鬃毛,摸摸马的尖耳的小姑娘。个子小胆子不小,这马不知比她高壮了多少,一点不怕。
擎镶直视黑马的双眼,手覆上他的鬃毛,心里暗暗警惕。
黑马眼睛里擎镶的倒影鲜明,继而黑马低头用马蹄刨了刨地,从嘴里呼出一团气。
“竹君,它,不适。”擎镶回头朝朱逢琛挤眉弄眼。
朱逢琛闻声走到黑马面前。
擎镶虽然现在记忆很浅又无任何功力,但是她的直觉从未错过。
忽然,他拉着擎镶往后退了几丈,朝篱寂低吼道:“退开。”篱寂闻声一动,离马车已是很远。
朱逢琛打出一串手势,眨眼间一张内力织成的泛着红色光芒的网从天而落,眨眼便罩在了黑马身上。
朱逢琛冷哼声,嘴角冷冷一扯:“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在本君的地盘都这样肆意妄为。”
他将擎镶用内力浅浅的裹着推向篱寂,整个人冲向黑马,面上杀意外露。
随着朱逢琛一掌拍向黑马,一阵黑烟从黑马身上脱离开来。
“哈哈哈,这小姑娘不愧是祁家后人,弱体残魂也能发现老夫,果真是后生可畏。”,一阵苍老的笑声传来。黑烟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细看之下就是杂乱无章的一团黑烟,乍一看却明显的是个人影。
“孤魂野鬼也敢造次,活得不耐烦了。”说着,朱逢琛掌下聚起红光。
“老夫虽然是孤魂野鬼,但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竹君,心浮气躁何以成大事。”黑烟动了动,再次开口:“况且,若是那祁家姑娘没看出老夫藏身于黑马之中,也不见得你能将老夫锁在这困魂阵里。”
朱逢琛面上一沉,冰眸死死盯着黑烟:“这世上敢在本君面前如此狂傲的不多,你到底是谁?”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索尤是也。”黑烟大声报出自家姓名。
“那个老鬼索尤?真是出门不利。”篱寂低喃道,眼珠子在索尤身上转了转,眼底是一片深色。
擎镶好奇地看了眼篱寂,问道:“索尤?”
篱寂正色道:“索尤在天下已存数千年,生前是朱国的名医,一日朱国皇宫走水将他烧死在房宫殿中,因为生前功德无量,判官将他指给鬼王玉面差使。却不想,今日竟在这里见到他。”
朱逢琛明显反应过来索尤是谁,整张脸黑得可以滴水:“你不好好在鬼界辅佐鬼王,藏于本君地界是何道理。”
索尤哈哈大笑:“竹君难道还想不明白吗?今日老夫前来此地,没有向竹君禀告是老夫的疏忽,在此向竹君请罪。”索尤转向擎镶:“祁姑娘,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难怪了......”
“今日就此别过,不久之后我们还会再见的,后会有期,哈哈哈。”话音刚落,黑烟就随风散了。
篱寂护着擎镶向朱逢琛靠近:“竹君,这索尤出现在这里必然是鬼界有大事发生。”
朱逢琛也知道这道理,却摇摇头:“我们只是负责守护天下,鬼界只要不扰乱天下,无论怎样我们都不能插手。”
只是这老鬼明显知道祁静的事情,一口一个祁姑娘,祁家后人,莫不是他发现了什么?
“擎镶,可吓着了?”朱逢琛轻声问道:“你怎么知道那匹马有问题?”
擎镶用贝齿轻咬下唇,好一会儿才回道:“秘密。”擎镶心里打着鼓。
她总感觉朱逢琛不一般,这种感觉会左右她的思想,让她很不安。
好在,朱逢琛并未刨根问底,只是揉了揉她的秀发,叹了一声:“上路吧,从这到青殿还有好长一段路呢。”
经过刚才那番折腾,篱寂着实是不敢掉以轻心了。
朱逢琛歪躺在马车一边,身下铺着上好的狐狸暖毯,没有臊味,倒有阵阵清香。马车里主要以蓝色为基调,用奢华的素月锦编织了整辆马车,顶上悬挂着一颗拳头大的明珠,柔柔的光落到素月锦上顿时像流水一样泻了千里,波光荡漾在整个马车里。
朱逢琛处在波光之中,不见俗气,更显温润如玉,霎那间擎镶看着朱逢琛,脑中只有一词:风华绝代。
朱逢琛在想,那枚黑漆漆的玉佩是什么来头,擎镶一戴上她的所有气息都没了,平常人不会感觉出哪不对劲,就连他,若不动用暗息根本察不到她的方位。
想到这他立刻动用暗息感应青挽在哪,尽管那是楚?给的,他仍不放心那枚黑玉佩,还是问过青挽比较稳妥。
暗息属于一种独特的感应功法,只能感应到五绝五人,除了不见踪迹的玄毅,其他几人还好好的待在各国京都之内。
擎镶本来还微微撩开车帘往外瞧,不过一会儿就觉得无趣极了,收回手半靠着马车打盹儿,她昨天晚上可以说是彻夜未眠,这马车里舒服的紧,她闭着眼就梦周公去了。
朱逢琛缓缓坐起身来,将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肩上。
擎镶做梦了,梦里有龙,头上两个角,身上金灿灿的,龙须极长。那条龙一直追着她,她刚停下来,那龙就张着嘴巴作势要吃掉她,把她吓得拔腿就跑。
她跑不动了,憋不住嚎啕大哭,那龙反倒不作妖了,居然开口说话,擎镶吓得一激灵醒了过来。
她坐直,咽了口唾沫,这梦太恐怖了。
朱逢琛瞧着她一脸惊恐样,嘴里叨叨着什么妖魔鬼怪,像个傻子一样。
“你...”
刚一出声
擎镶便吓了一跳,连爬带蹦,嘣的一声撞到了车顶,嗷叫一声,捂着头蹲了下来。
朱逢琛:......
“**,**”擎镶说了一串。
朱逢琛:?
朱逢琛深吸口气,怕自己气郁而亡。
“你到底怎么了?”
擎镶揪了揪衣角,瘪嘴。
“好了好了,你不想说便不说,真是怕了你了。”
篱寂憋不住,笑出一声,赶忙咬紧牙关,不敢再笑。
他没进里面,光在外面听就能知道主子有多无奈,这时候的擎镶还真是个傻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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