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合流
敦君没怎么犹豫就“嗯”道：“我们只是想要‘书页’而已，也希望尽量避免不必要的冲突。”
“等一下，”敦君一旁的红发小姐发话了，她盯着我，举手说道，“可以问为什么吗。”
看着她有点几分眼熟的脸庞，我突然想起来她是哪位了。
guild组合的露西·莫德·蒙哥马利小姐，在我使用茨威格先生的异能力时，她做为侦探社计划的重要一环穿插在纷乱的情报中间。
“请。”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东西是能让我完全隐瞒的，所以我大方地任蒙哥马利小姐提问。
“那个西格玛是天人五衰的吧？是我们的敌人吧？”蒙哥马利小姐上前一步，她顿了顿，“我的意思是，你既然选择了帮侦探社，为什么要救他？”
“我帮你们和我要救西格玛，并没有冲突。”我诚恳地答道，“我选择帮侦探社，不代表我不能救西格玛，我向来泾渭分明。”
敦君点点头：“我相信小姐，也相信太宰先生和乱步先生的判断。”
“我也是。”镜花在我身后出声，我回过头，她朝我歪了歪脑袋。
“那么，各位下一步的计划的是？”我环顾了一圈，最终视线转回敦君身上。
敦君伸出手，竖起一根手指，道：“一，我们希望与猎犬合作，以此证明我们不是恐怖分子。”
接着，他竖起第二根手指，继续说道：“二，如果可以，我们希望能从西格玛的身上拿到‘书页’，从而掌握主动权。”
我心头一动。
等等，‘书页’在西格玛身上？他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件事啊。
西格玛站在中央调度室正中心，面前是布满了整片墙壁的密密麻麻的监视屏，上面实时追踪着猎犬的一举一动。
“这到底是什么战斗力？”西格玛惊愕失色，监视屏里的猎犬在警卫们的包围圈里不断穿梭突破，屏幕里的大仓烨子抓过一名警卫，一记膝踢击在男人腹部，又借力撑着他的肩膀一个后空翻躲掉飞来的子弹，将警卫朝人群里甩去。她扶正帽子，对身后的立原道造说了几句后，扭身朝中央调度室的方向冲来。
来了！
西格玛背过身，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他下意识摸向通讯器，在即将触碰的瞬间又垂下了手。
现在还不行，不能什么事都依赖人家吧。西格玛发抖着，死死抓住自己的手腕，用力到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可悲的试图通过痛感抑制内心的恐惧。
“您和猎犬对上的话，是没有没有任何胜算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天人五衰的最后的作战谈话结束后，这么和他说道。
黛紫色的眸中如他们初次见面一般，没有真诚也没有试探，一派宁静无波，平淡得似乎只是顺口提起。
“如果发生正面冲突的话，就立刻逃走吧。”
西格玛弯下腰来，双手撑着膝盖，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注视着眼前紧闭的调度室大门。
给了我栖身的地方，给了我可以期待的东西，现在又让我丢弃它？因为我只是一个工具，是能随时被放弃的一环，是个注定只能懦弱的凡人吗？
他这么想着，那一股悲哀的情绪又涌上来，门外传来警卫惊慌的呼声和一阵接一阵的枪声，最后逐渐归于平静。
只要是为了赌场，只要能保护赌场。
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耳机里突然响起“嘟”的一声，是对方主动联系的信号。
我向蒙哥马利小姐要来了她潜伏进来时使用的大风衣，森先生给我的外套还是太小，不管是使用芥川先生的“罗生门”还是果戈里“外套”都会有很大的限制。
本来能发挥的就只有那么一点，使用道具还有这么大的限制，那可真是太倒霉了。
互通了行进路线，我和侦探社众人一边躲避着警卫追捕，一边往中央调度室处赶去。
“按照猎犬的速度，想必现在也快到西格玛那儿了。”我在心里大概算了算后对敦君说道，“我还是提醒一下你们，‘通过协同作战来赢得猎犬信任’这一计划，我不觉得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会想不到。”
“总得试试的。”敦君倒是不怎么在意，他向来是这么乐观。
我勾起嘴角，我一直如此羡慕敦君的乐天派心性，并希望自己也能这样。
我摁下了耳机的通讯键，“嘟”得一声后，我试探地喊道：“西格玛？”
“诶？”
西格玛好像没反应过来，我能听出来他似乎有些许惊喜，看来这通联络是正确的。
“猎犬现在已经快到您那边了，我在全速赶过去，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再坚持一下。”
我尽量组织措辞，希望能给西格玛带来聊胜于无的宽慰。
西格玛没有说话，通讯耳机那头传来嗡嗡的电流声，片刻寂静后，是一道陌生的女孩的声音。
“贵安经理，做好投降的准备了吗？”
呃？这么快？！
我一个急刹停住脚步，敦君他们也都跟着我的动作，停下来不解地看着我。
“做不到，我绝不会投降。”通讯耳机里的西格玛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咬咬牙，脱下风衣，抬手时腕上多了一轮光环。
“没时间了。”
我说道。
“镜花，麻烦你把两层楼之间打通。”
镜花点点头，夜叉白雪应时而出，白发的和姬挥刀斩开地板，劈出了两层楼之间的通道，我们四人随着瓦砾朝下落去。
不得不庆幸幸好借来了风衣。我心念一动，甩开风衣，将离我最近的敦君套了进去，镜花和蒙哥马利小姐落地之后同时一点地，冲进了我展开的风衣中，而我也紧随二人，将风衣翻转，自己也套了进去。
“外套”所能传送的30米范围正好在中央调度室附近，全力赶过去的话3分钟就可以抵达，不知道是不是我这边的动静太大的问题，通讯耳机那边的声音我几乎听不见，只有刺耳的枪声和电流声。
我很难猜测那边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能凭借心中的感觉，也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还是在对西格玛小声地喃喃道。
“我在这里，一直都在。”
我正准备再次使用异能，敦君拍了拍我，我才发现他的脚变成了虎爪。
“乱步先生说您不能过多使用异能，所以失礼了。”敦君揽住我的腰，几乎以扛着我的姿势把我抱起来。
“但是镜花和蒙哥马利小姐——”
“先去。”镜花说道抽出腰侧的刀，远处赶来一大片警卫，蒙哥马利小姐也对我点点头。
敦君向我颔首，我感觉到他脚上发力的瞬间，我整个人被他带着冲了出去。
“耳机里是你的同僚吗？”大仓烨子踩住西格玛的手掌，将他钉在碎掉的监视屏上，哪怕有身高差距，她的眼神依旧居高临下。
“投降吧，你没有胜算的。”
“我说了，我不会投降。”西格玛喃喃道。
“我以为不会有任何人能理解我，我能保护什么东西？可笑又很可怜。”西格玛垂着头，散落的头发掩过他的脸，他的另一只手不着痕迹地移到腰际。
她都这么坚定地选择我了，我也可以、勇敢起来的吧？
“但是我不会孤独了，因为我的神明一直在我身边。”
西格玛侧过脸，他的手中赫然多了一把枪。
“到目前为止，没有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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