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十年之约

　　一阵天旋地转，两人就来到了山洞外，还没两人站稳，就各自被一人抱在怀里。

　　“爹爹(师父）！”

　　看到心目中无敌的父亲，独孤凡便如狂风暴雨中差点倾覆的小船驶进风平浪静的港湾中。到底还是十岁的小孩子，想到这两天的遭遇，不经意间带上了哭腔。

　　“凡儿，爹知道了，你做得很不错，但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要觉得委屈，不能让你雪琪妹妹看了笑话。”此刻的独孤平云就像一个儒雅的老师在温和地安慰着自己的学生。

　　独孤凡闻言，从父亲的怀抱中抬起头来，扭头看去，发现旁边的易雪琪也在琳仪师太的怀中看着自己，不禁脸上一红。

　　易雪琪发现自己的“偷窥”被小凡哥哥发现了，调皮地吐了吐小香舌，拉过师父的大手，绘声绘色地讲起了这两天的经历，重点突出了小女孩的机智勇敢以及小男孩的细心照顾。

　　琳仪师太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认真听着，不时和蔼地摸摸小姑娘的脑袋。小姑娘叽叽喳喳讲了两刻钟才讲完，还有些意犹未尽。待她讲完，琳仪好像也下定了决心，拉着易雪琪的小手向独孤父子走去。

　　“独孤师兄，贫僧思量再三，还是觉得师兄说得有理，本派遭此大难，虽是因为倚天剑，实则是自己实力不够。月前本门向蜀山求援，蜀山因镇妖塔之变无暇分身，请来独孤师兄前来援助，峨眉上下感激不尽。”琳仪师太向独孤平云行了个佛礼。

　　独孤平云也点头回礼。

　　“此次魔教大败而回，只怕仍不死心。近两百年来，自清韵祖师去后峨眉不断衰弱，如今是保不住倚天剑了。师兄说小琪儿剑骨天成，心性通透，是天生练剑的，因此贫僧打算今日就带着小琪儿前去蜀山，既能不浪费她的天赋，也可免去峨眉的灾祸。”

　　许是想起了在这场大难中罹难的众弟子，琳仪不禁悲从心来，但为了不让小徒弟知道她的师姐们都香消玉殒了，只能压住心中的悲痛。

　　易雪琪一听要离开峨眉，不乐意了，使劲在师父怀里扭着身子撒娇：“师父，小琪儿不要离开峨眉，好不好嘛，小琪儿舍不得师父和师姐们。”

　　看着最疼爱的小徒弟无理取闹，狠下心来板起脸，正声说道：“小琪儿莫要胡闹。虽然你去了蜀山，但峨眉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你也可以回来玩，师父也会带着你的几个师姐去看你的。”

　　然而易雪琪还是不依不饶，毕竟还是七八岁的小女童，离家远行对她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些。因此琳仪师太不得不朝独孤平云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独孤平云想了想，对小女孩温声说道：“雪琪是个懂事的小姑娘了，你师父被坏人欺负了，你要不要学本事保护师父和师姐不被坏人欺负呀？”

　　“要，小琪儿要学大本事打倒坏蛋，保护师父、师姐，还有小凡哥哥。”说着偷偷瞄了独孤凡一眼。

　　琳仪师太很欣慰，有种自己女儿终于长大了的感觉。接着向众人述说自己的打算：“峨眉向来和蜀山交好，小琪儿能得到麒麟前辈的认可拿到倚天剑，去了蜀山一定能够得到重视。”

　　“那是自然，不论是蜀山还是铸剑山庄亦或是东海剑阁都会把这样的剑道苗子当成宝贝的。”独孤平云点头赞同，又拿出一个玉佩，弯腰交给易雪琪，玉佩上刻有一把剑。

　　“琳仪师妹，你去蜀山找李琼英师妹，她是蜀山掌门师妹，也是蜀山最年轻的长老，正在寻找衣钵弟子，正适合教导雪琪。雪琪手上有这枚剑佩，她是一定不会拒绝的。

　　琳仪师妹，犬子得了先祖留下的剑胚，需得赶回家中和拙荆商量犬子的修行之路，便再次别过了。”

　　易雪琪一听独孤凡要和独孤平云走了，立马挣脱琳仪的手，紧紧抱住独孤凡，闹着不让他走。

　　“小凡哥哥，你不要走嘛，留下来陪小琪儿好不好，好不好嘛？”

　　“呜呜，小琪儿舍不得你，要不我们一起去好吗？”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我就是不让你走，我就是舍不得你。”

　　“你走，你走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哼。”

　　你走出这个门就不要再回来了，你个黑了心的蛆，给我滚。

　　我就是要无理取闹，你个负心汉，你无情无义。不好意思，走错片场，不对，念错台词了。

　　琳仪和独孤平云见状都会心一笑。闹了好一会儿，还是独孤凡向小女孩承诺经常去看她、给她带好吃的好玩的，签下如此种种不平等条约，还一起拉钩发誓，易雪琪才松开独孤凡。

　　小姑娘还小，不晓得离别苦，只是觉得新交的小伙伴要走了十分不舍。

　　忽然易雪琪踮起脚尖在独孤凡脸上香了一口，偷袭得手后立马躲到了琳仪的身后，只露出个小脑袋。

　　盖了章，你就是我的人了。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染红了整个山顶，将下山的一大一下两道身影拉得老长。

　　峨眉山门前，琳仪拉着易雪琪前来送别。小姑娘不断跳起来挥手告别，也不管那个他看不看得见。

　　“小凡哥哥，记得我们的约定啊。十年后我去找你。”

　　找你嫁给你。

　　娇嫩的声音在山间回荡……

　　有道是远送从此别，青山空复情。

　　不知再次相遇是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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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后，大乾京城神都。

　　高大的城墙像一条巨龙蜿蜒看不到尽头；城墙外是一条百米宽的护城河，在落日是余晖下，泛着粼粼波光，像一条衣带；城楼下是排着长队等着进城的百姓，往里走是宽阔的街道。

　　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神都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货摊上摆有刀、剪、杂货，有卖茶水的，有看相算命的。街道虽然宽阔，可还是人头攒动，是一条熙熙攘攘的人流。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坐轿的也有骑马的，有挑着箩筐卖货的的，有推独轮车的，还有路边在货摊上驻足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温暖的夕阳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京城百姓对于歌舞升平的自得其乐。

　　而我们的主人公迈步走进了一家酒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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