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江湖现状

　　酒肆中人声鼎沸，一走进去，一股嘈杂的声音就充斥着耳朵，就像无数只蜜蜂围绕着自己嗡嗡嗡飞着，不过也不会有不适感，反而有一种真实感。

　　这里很热闹，是和外面街道上不同的热闹。

　　酒肆一楼大堂摆了二十多张桌子，坐满了人，有身穿锦衣的富贵人家，有穿着朴素布衣的平头百姓，也有穿着五花八门、打扮随意的江湖豪客。各种不同穿着、不同身份的人聚在一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聊着天南海北的江湖趣闻，一切似乎都分外和谐。中间不时有端着菜盘的小二来回穿梭。

　　此时，一个身穿单薄青衫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要知道在这个寒意还未彻底消退的初春时节，如此打扮还是很醒目的。这不，就有几个侠客打扮的汉子放下了手中的酒碗，朝他瞧了一眼，不过也就是一眼，泱泱神都数百万人口，奇人怪事每天都有发生，这幅穿着打扮也没什么值得关注的。

　　男子看上去芝兰玉树，身形高大挺拔，眉目之间清逸俊秀，剑眉之下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望之如青松高洁又似朗月入怀。如果只是这些，倒不失是一位翩翩佳公子，然而男子嘴角略带随意的笑容、脖子下敞开散乱的衣襟大大破坏的男子的气质。

　　不过眼尖的小二倒是认出了男子的身份，屁颠屁颠地快走了过来，点头哈腰将男子引到了二楼靠窗的位子。

　　相比一楼的嘈杂，二楼则安静多了，中间是一张长条形的桌子，空着位子，四周围着两圈方形的桌子，比一楼拥挤的环境宽敞了一些。靠近窗边的位置则用屏风隔成了四块稍大的空间，各放着靠墙一张桌子，不仅又宽敞了许多，还放了许多盆栽，透过打开的窗子还能看见街上的情景。

　　三楼中间是空的，从过道上可以俯瞰二楼，上面一边都是两个包间。

　　此刻二楼人差不多也快坐满了，只剩下稀稀落落几个空位。这些人大多穿着华丽，也有几桌读书人打扮的在低声讨论。

　　“独孤大人，还是老样子？”虽然是询问，但语气极为肯定，好像非常熟稔了。

　　“嗯。”男子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伸出两指从桌上的小食中抓了几粒花生米，很脆，嚼着有股浓浓的香味，转头望着窗外来往的行人渐渐出神。

　　不知什么时候菜都已经上齐了，小二招呼了一声发现英俊青年没有反应便识趣地退下了。

　　“臭小凡，就知道你在这。”

　　一声娇喝将他惊醒，接着鼻子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兰花香气，很舒服。同时右边的耳朵便被一只滑嫩的纤纤玉手揪住。

　　来人是一个全省火红长裙的美貌女子，看去二十三四，眉目含情，嘴角含笑，头上玉镂花，金钗头，黑发轻轻飘洒肩畔，一双眼眸水盈盈的，俏生生站立在男子一旁，风姿绰约。

　　当真是眉若远山含黛，肤似凝脂白玉。自打女子一上楼，刚刚还有些窃窃私语的二楼便立刻鸦雀无声，落针可闻，不少汉子更是咽了咽口水。即使女子揪住了英俊男子的耳朵，似是玩闹，他们还是忍不住眼睛偷偷撇向女子。

　　女子也不在意，双手在臀后压住长长的裙摆就坐在了英俊男子的身边，坐姿端庄。

　　“子怡姐，你怎么来了？”男子对于女子的到来颇为诧异，“你不是去送姐夫了吗？”

　　“怎么，是不是嫌我管得严了，巴不得我也回西岳？”女子凤目一瞪，玉手悄悄放在了男子腰间。

　　“哪有。我怎么会烦温柔大方、兰质蕙心的子怡姐呢？”男子立马解释，又生硬的转移话题，“不是担心小萱儿嘛，又有半年见不到她了，姐你也是的，不让小萱儿在京城多一段时间。”

　　“你就宠她吧。都七岁了，还这么贪吃爱玩，也不知道像的谁，该让她上蒙学了。”女子说着又没好气地瞥了英俊男子一眼。

　　还不是像的你，也就在外面装装淑女。男子也就是在心里腹诽，万万是不敢说出来的。

　　这时，楼梯口响起一声锣响，只见一个面容沧桑，身型消瘦，一身青色儒袍的中年男子走到了正中的长形桌子处。

　　很多富贵人家以及那些书生都站了起来，向那中年男子行了一礼。

　　“南风先生好。”

　　“各位好。”

　　南风先生也是拱手回了一礼，然后坐了下来。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长条木来往桌上一拍，“啪”。

　　“诸位，今天在讲故事之前先来聊聊这十年来的江湖事。

　　十年前，发生两件大事。一是魔教围攻峨眉派，不少名门正派前去相助，不想大魔头殷天顺竟然是二品宗师大高手，众多武林好手哪是对手？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隐居十年的独孤大侠重出江湖挡下了不可一世的魔教教主，原来啊，独孤大侠也是二品剑尊。

　　这二人那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啊，这一场，打得山河变色、日月无光，不仅峨眉派成为废墟，连峨眉山差点都要被削了。最后两人双双重伤，魔教大败而回。

　　而是在此前半年，妖族大肆进攻蜀山，传闻出动了一品大圣级的大妖，蜀山虽然挡住了进攻，听说连铸剑山庄、东海剑阁和道门高人都惊动了，即使他们派人前去相助蜀山，也用了足足半年才将妖族击退，最后蜀山镇妖塔出了打乱，蜀山也因此封山半年。

　　再是八年前魔教分坛鬼王派煽动燕地灾民叛乱，一时战火席卷边境，蛮族也开始不安分了。

　　消息传到金銮宝殿，朝廷震怒，当今圣上派遣鹿鼎公秦老元帅之子秦泽秦大将军率五万天兵前去平乱。秦泽大将军不愧是秦老元帅之子啊，一身兵法用的是出神入化，王师那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呀，仅仅三个月便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平定叛乱。

　　可这样就行了吗？

　　秦泽大将军一怒之下大军包围了鬼王派分坛，召来众多高手剿灭了那帮邪魔，鬼王派从此除名，吓得漠北的蛮子又老实了，那一年上的贡可是前一年的足足两倍啊。

　　不得不说王师威武，要不是有他们，哪有我们的太平生活？

　　还有就是一年前，皇宫大内叛出一名太监，原来被发现是魔教奸细，一身向日神功深不可测，不仅逃出了追杀，还成立了魔教新的分坛阴魔派，魔教也从此销声匿迹。当时皇城里也开始严查，揪出了不少魔教、蛮族和妖族的奸细，一大帮人被牵连，杀得那是人头滚滚，鲜血都染红了午门。”

　　这说书先生南风可不是小角色，那是京城名嘴，姓郭，名谦，字得鱼，人称南风先生。不仅口技了得，人物对话，现场打斗描绘地让人深入其境，多次被皇帝召入宫中说书。

　　当然，虽然讲的内容有些夸大，和事实也有区别，但那是艺术加工嘛，而且实在是精彩，大家都爱听，可不是像文中那样只是干巴巴的描述一件事。

　　“大家可能好奇开场为什么要讲这十年来的江湖大事？”南风先生郭谦一拍惊堂木，慢悠悠喝了一口水，“且容我慢慢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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