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再一次相见
陈凤怡心想大哥到底认识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在他心里留下印象？而在那些人，又有多少在她们心中留下印象？韩菲出来她吓了一跳，竟然可以照顾一个兄弟的女人和小孩长达七八年之久。而在这基中居然又认识一个叫陈欣雨的奇女子。
陈凤怡觉得陈欣雨奇，是陈欣雨对事的看法，够坦白，够直接。不过更奇的是，陈如海认识了这么多人，偏偏只对一个人有心。如果错付了，他会怎么样？他会放弃湘羽洁吗？如果他一直就是在观望，而湘羽洁率先成家立业，他是否会继续观望她的生活？
陈凤怡茫然地寻找着缺口，可是她经常糊涂，不知她是要寻找缺口，还是一个人，还是寻找一只迷途的羔羊，或者一个叫做“幸福”的词。
大概是缺口吧，从这个缺口走出去，不再锢着自己的思想。思想在那个角落，不敢示人，真的要走出的，再不走出来，往后该怎么办？
陈凤怡知道自己总被别人看成小鸟依人般的，连昭阳都曾如此形容过她。她有跟常人不一样的敏感与骄傲。这样一个矜持而又骄傲的人，当然希望拥有自己的幸福。而这个幸福，这个奢望的幸福似乎永远不会出现了。
你爱他，他爱你。爱与被爱，被爱与爱。这不是很幸福吗？然而，这爱与被爱却有着本质的不同，最后，她只能咬牙切齿地对自己说：“你是一个不懂感恩的家伙。”一些事根本不能想，连想也不能想。可是她想了，而且行动了。这是最要命的一件事。
陈凤怡很无奈地一直想着这些事情，她知道除非忙碌起来，否则会一直在想。以前昭阳说他一直在寻找一个缺口，工作和生活，他还说过她可能是其中之一的缺口，不过他没有破。她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也要寻找缺口。她以为可以一直隐藏起来，她以为这样，以为那样。她并不能控制其它的人行为，比如他还是那么爱护她。如果没有那一场病，生活依旧，他不会在身边。然而，未必是这样啊，宋万里要开公司，要叫他过来，结果还是一样，他必定不会看着妹妹不管啊。另外，他开始不知道，以后也会查得出湘羽洁在广州，她既毕业了，他应该有所行动。所以，无论如何，他似乎都会到广州了。
陈凤怡突然想到无论如何，陈如海终究是要到广州，真是又无奈，又惊喜。她不迷信，但众多原因都会导致陈如海的到来。日常中，她依然称陈如海为“哥”，心里活动却常常称陈如海为“他”。这种情况自从她完全坦白之后，再也纠正不过来了。所以，她非常的苦恼，都快成为心病了。
不过，奇怪的是无论是现在的陈欣雨还是湘羽洁，或者还没有谋面的韩菲，在陈凤怡心中，却并没有太多的妒忌或者醋意。有种她喜欢的东西，也希望别人能喜欢的感觉。这种感觉不知是不是不正常，物品可以如此，但是人物不能这样啊，这样不是疯子吗？所以，她觉得自己有点疯。疯得没有边了。
陈如海收到陈凤怡的信息，她说等下有个惊喜给他。他生平最怕的就是惊喜，因为惊喜的最后，都是忧伤。自从到广州后，她总是发信息给他。明明可以天天见面再说的，她非得发信息，好像迫不急待要告诉他任何事一样。而在过去，天天没有见面，信息也既不常发，电话也不常打。他有点弄不明白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也不好问她为什么要如此事无巨细地发信息给他。答案很明显，他不想再听到这些答案，所以他只能继续感知。
陈欣雨笑嘿嘿地出现在陈如海面前，他很愕然。
陈欣雨说：“陈如海，记得我吗？”
陈如海说：“何去何从。结果到广州了啊。”
陈欣雨嘿嘿再笑，知道他并没有忘记她，心里开心，轻打了他一下，说：“我早不是‘何去何从’了。”
陈如海说：“那你现在叫什么呢？”
陈欣雨说：“你猜。”
陈如海说：“乖乖一溜烟。”
陈欣雨几乎是撒娇状说：“你才乖乖一溜烟呢。”
陈凤怡看到陈欣雨如此熟络的，大出意料。她还打情骂俏起来，更是大吃一惊。感觉自己是引狼入室了。
方洋不在，最后还是回家参加婚礼了。因为项目的策划基本上已经定了。后面可以进行新的项目，又或者专注于公司开业便行了。
陈欣雨认真地说：“你还记得我，我很开心。”
陈如海说：“你和我妹妹认识？”
陈欣雨说：“第一次见。我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呢？”
陈如海苦笑了一下，说：“是挺有缘的。”
陈凤怡说：“欣雨是方雪的员工，今天她去替昭阳的。你对她说过我的名字，所以……”她没有说完，也不想说完整这段话，因为她突然有点酸酸的。陈如海也不需要她说完，一点就明。陈欣雨说：“凤怡邀我来品尝她的手艺了。当年，你还不肯。这下可好了。”
陈如海抓了抓头，有点不知如何是好了。
陈欣雨说：“近年你过得怎么样？连胡子也剃了。你不是说不会剃的吗？”
陈如海说：“很好，我相信你也过得很好。”不说胡子的事。
陈欣雨摇头叹息说：“不，我过得不好。”
陈如海说：“以后会好的。明天会更美好。”
陈欣雨说：“明天你在我身边吗？”
陈如海一怔，说：“不要再说这些话。”
陈欣雨说：“我说都不能说了？”
陈如海说：“何苦呢？”
陈欣雨说：“我也这样对自己说的。”
陈如海说：“我这么平凡，不值得。”
陈欣雨却说：“湘羽洁是不是住附近？晚上她过来吃饭吗？”
陈如海说：“你想见她？”
陈欣雨说：“我还想见韩菲。”陈如海说：“据我所知，羽洁经常去找你老板。”
陈欣雨说：“她来了几次，不过我都没有和她说过话。”
陈如海说：“她不来。”
陈凤怡去了厨房，不过一直留心听着他们聊天。他们竟然能如此轻松的聊起来，甚至不需要客套话，一见面，连招呼也没有打，心里有点奇怪了。她好奇来了，心想有空便要问一下是怎么回事。
陈如海看到陈凤怡进了厨房后，便问陈欣雨：“你的厨艺怎么样了？”
陈欣雨说：“很好啊，你要不要尝一下？你来我家，我煮给你吃。”
陈如海说：“你似乎没有变啊。这样说话和人说话，肯定要误会啊。”
陈欣雨笑着说：“误会什么呢？有什么好误会的。连去我那吃个饭，你都不敢啦。”
陈如海嘿的一声，说：“时间？”
陈欣雨说：“明天。星期六有些时间。不过，我怎么发地点呢？之前我加你微信，你都不通过，我好伤心。现在面对面加你。”
陈如海说：“明天没空，羽洁的大姐到广州。”陈欣雨说：“看来你吃不了啦。”她掏出手机，把二维码放到他面前，看着他。“我虽然换了号码，但你的号码没有换。我加过你，还写了‘我是陈欣雨’，你居然不通过，气死我了。”
陈如海说：“是我不对。”他立马加了她。
陈欣雨说：“出门在外，朋友多，总比朋友少，会好一点，你说是吗？海哥。”
陈如海点点头说“是”。
陈欣雨又说：“我的厨艺并没有长进，你不吃也罢。”
加了微信后，陈欣雨面对面发了一条信息：“我想你。”就是如此直截了当。然后挑衅地眼神看着他，好像想从他的面上探出是什么想法一样。
陈如海看了那三个字，说：“忘记我不是很好吗？”
陈欣雨说：“有什么好的？我不会忘记你，但你也不需要避开我。朋友，还是可以做的，不是吗？朋友之间说下人生理想，或者吃喝拉撒也是可以的，不是吗？”
陈如海只得说：“是的，可以。”
陈欣雨说：“那你干什么避开我呢？”
陈如海说：“以后不会了。”陈欣雨笑着说：“你总是这样对喜欢你，但你不喜欢的人？”
陈如海不回答这个问题，说：“怎么跑来广州了呢？”
陈欣雨说：“就这样跑来了。也没有什么原因，要说原因，也是工作的原因。而工作的原因，是生活的原因。不过，最终还是工作的原因。”转而，又说，“如果说是你的原因，你会相信吗？”
陈如海说：“我相信不相信的，没有什么关系。”
陈欣雨说：“没见过像你这么绝情的人啊。”
陈如海苦笑地说：“我没有吧。”陈欣雨说：“来之前，我好像有很多话要对你说的。结果一进来，那些话似乎不见了。也许一切都包括在了那三个字当中。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呢？”
陈如海避开这个话题，说：“在郑州写的那些小说，现在还在写，不过不是我一个人写了，我和女朋友一起写。她说，这样很有意思。”
陈欣雨白了他一眼，说：“我是不是应该现在就离开？”
陈如海说：“她饭后过来。今晚如果不是你来，就只有我和凤怡一起吃饭了。”转而又说，“不对，还有另一个人。老板的前妻，她来培训她们。”
这些天，林诗华一下班，便开着车，载着湘羽洁到这个城中村，然后二个分开，再会合。这种日子，林诗华越来越觉得有意思了。
陈如海希望湘羽洁早点过来，但是要说什么原因呢？她不是公司的人，她不会天天过来吃饭的。
他遇到的女人，每个人都令人难以忘怀，但每一个，他都会避开。是湘羽洁的原因？他希望是这个原因，但这个原因，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她没有她，是否会一样？有她，是一个很好的籍口，没有她又会是什么籍口？当有一天她会与他分开的时候，他是否还会找籍口？就因为她是第一个令他朝思暮想的人，所以他不肯放弃，除非不得不放弃了，他才放过自己。然而，这么多年，又不主动去接近，让她知道他的存在。思想有点怪，而不可思议。
陈欣雨知道陈如海完全可以放任自己，和她谈恋爱，但他偏偏选择拒绝。这样虽然令她有点忧伤，但却也觉得这个男人非常的难得。既然难得，自己便会多一挂念一会。思念的滋味似苦瓜，在没有成熟的时候是苦的，成熟之后，是甜的。生活中有个念想，就像有了一点信仰。在无尽的加班之中，回想那段时间的漫步，以后行走到黄河边的情景。回忆有所偏差，她还有相片。
她幽幽地说：“我想只有你结婚了，我才会决心抛弃那些想法。不过，你不会关心我有任何的想法。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陈如海苦笑地说：“你我一直没有联系，你又如何会得知我的情况呢？别这样想，你今天见到我，才会这样说。”
陈欣雨说：“当然是见到你才这样想，没有见到你，我只想怎么这些男人都面目可憎的呢？没有第二个陈如海了吗？”
陈如海说：“为什么要有第二个陈如海呢？每个人都不一样的。”陈欣雨笑了笑，说：“是啊，每个人都不一样。”
重复的话，代表了每个人不一样，但都不是“你”，因为心中只有“你”，而“你”暂时不可以替代。
陈如海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魅力，从他在学校做清洁工开始，他就是想从最底层开始。或者他的性格不能开创自己的事业，但至少可以挨苦。清洁工并不算得上挨苦，不过也是他惟一能找到的一个方式。虽然他知道自己的面貌还可以，但并不至于让人入迷。所以，他不是很明白陈欣雨会这样。他切断了与她的联系，以为可以了结了一件事。结果又冒了出来。
韩菲来了广州之后，陈如海不得不也到了广州。上次去看她的时候，她似乎还没有忘怀，没有准备接受其它人走进心中。并且打定注意做独自养育儿子。相处了这么久，他自然是很心疼的。再加上陈凤怡……
她们三个人在陈如海的心中就是妹妹的角色。这一点，他终始这样对她们说，她们就是不想懂得他的心。偏偏要为难于他，用另一种爱包围着他。他无法消受，也不想消受。如果他滑头一点，也许一切都不一样。但他并不想变成那样的人。在她们面前，他心里很煎熬，想逃离，想在湘羽洁的身边，静静地坐着，感知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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