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快点好好写。”晚自习明苒监督着李致言写卷子，“我现在是你的老师，你要听我的。”
下午她到办公室，老于和李致言都还有点惊讶，明苒不提别的，把刚刚在班级发生的事一嘴带过，假意借着现在班级有人在讨论李致言被安排进来的事，而自己想到老于之前让她多管一下李致言，就对大家说李致言的成绩归她管了。
她刚说的时候老于还有些楞，但是几秒钟之后就像找到了帮手一样，很愉快的把李致言交给明苒，还嘱咐李致言一定要听明苒的话，所以现在名义上来说，明苒是他的老师。
李致言乖乖动笔，一只手放在桌子上，脸趴在上面，不情不愿地在明苒的监视的目光中拿笔写生物题。
明苒不自觉地摸了摸他头上的呆毛，刚摸上去李致言的手抬起了一下，不一会又放下，“你不知道男人的头不可以随便碰的吗。”
“哦。”
明苒就要拿下来，刚离开几厘米，手腕被男生温暖干燥的手抓住。
“算了，看你这么可怜的份上，你摸吧，当作学费了。”说着又把女生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头上。
他低着头写卷子，明苒在头上笑，傲娇的别扭鬼。
两个人得了老于的指令，可以在老于的办公室给他讲题，后面两个晚自习明苒让他把自己的错题整理好最后一个晚自习去老于的办公室给他讲。
“能不能不整理啊，错的太多了。”李致言眉目都带着点忧愁，可能是没想到自己还能有整理错题这么一天。
明苒果断地拒绝他，“不可以，谁让你错了这么多呢。”
意有所指，明苒像是刚想到什么问他，“对了，我们上次一起吃火锅你说你是g省的来着，你们g省的教学水平怎么样啊。”
“挺好的啊。”李致言边找错题边回复她，好烦好多，早知道就少错点好了。
“那你们那里好的学校都有什么啊。”
“江市一中，江市实验中学都挺好的。”
明苒摸了摸下巴，果然他是江市的，她不从直接问他哪个学校入手，而是从整体入手，一般人都会先说自己熟悉的地方，而他熟悉的地方就是江市。
“我好像记得江市还有一个私立学校很出名的来着。”
李致言找错题的手顿了顿，抬眼看着面前的女生，她好像真是话赶话才出来的这句“你怎么知道的？”
“之前郑朝阳参加全国物理大赛不就是在g省光中市，郑朝阳获得了第二名，我听说第一名是来自江市的，而且是从私立学校出来的，一直想知道是谁但是网上搜不着。”
李致言讥讽着勾了勾左唇角。
“喂，你知道吗？”
“嗯，知道，江市美嘉私立学院”李致言继续动作，似乎没有刚刚的失态。
“你说你是从g省来的，那你之前是在哪个学校啊？”明苒此刻盯着乖乖的杏眼看着他，有一瞬间让李致言真的认为她是乖乖的，但几秒钟后恢复，她哪里乖乖的，她坏得很。
“是吗，我有说过吗？”
“你要是不说我可就问别人去了。”李致言瞟了她一眼，撩起眼皮子看她，双眼皮的褶子有点深，明苒改口，“不过我还是更想从你本人这里了解嘛。”然后讨好一笑。
兔子都没有她转的快，李致言轻轻摇摇头代表他的无奈，“我也是美嘉的。”，然后将手中的动作都放下，直视明苒，像是看透了她所有小心思，口吻还是那样平淡，“你还想听什么一起问。”
“没有哦，我就随便说说而已。”明苒见好就收。
李致言还是聪明的，现在已经看出来了就不能继续问了，明苒转移话题，“你完事了吗？”
她转他当然随着她一起，抖了抖已经完事的纸张，“在这。”
“你还挺快的，那你先自己看看，下节课咱俩去。”说完明苒就要转头。
“喂。”李致言拉住她的袖口，手指碰到了她的手指，“过来一起。”
这节晚自习是大家都讨论卷子的一节，班级吵吵嚷嚷的没有人特意在意他们俩，但明苒还是感觉有眼光对着她。
其实明苒没有感觉错，拉着她的袖口的李致言的眼神正对着刚刚一直关注着明苒，几次要过来都被季雨萱拉住，在明苒要转过去的时候就准备和她说话的郑朝阳，两个男生的目光在空气中差点擦出火星。
明苒没有感觉到，又转了回去，“怎么啦。”
“一起。”
“喂，你想考什么学校啊。”安静了几分钟的李致言提问明老师。
“我啊，我还么想好，能打多少分够哪考哪吧。”不是谦虚，是明苒真的没具体想过这个问题。
“我之前还看过你写了中政和人大。”，李致言脱口而出之后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噫~，明苒听到李致言说这话，脸上露出了一点惊讶和惊喜的笑，“你怎么会知道，你一直关注着我？”
李致言说的看过写的想要报考院校是在高一的时候班级有个小活动，是写自己的理想院校的便利贴，用来贴在后面的黑板上，当时的目的是老师想能有激励学生学习的动力，外加布置一下班级。
明苒写的时候也是随便写的，她本身比较喜欢法律，就写了个中国政法大学，但她这个人做什么都三分钟热度，也不知道到时候报考的时候会不会选择这方面，很随便的一写，没想到会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你什么时候看的我怎么没发现？”她本来想着慢慢来，但这世界上的事，从来不会是完全按照人的内心预测的轨道和方向发展，脱离轨道的事多的是。
所以，现在知道李致言在很早就关注她甚至现在还对她有那么一丝意思的时候，她就得寸进尺。像李致言这样的男生，如果不是一般人得不到，谁会不想要他呢？明苒她这个人，惯会顺竿子往上爬，只要李致言稍微放松明态了那么一些，她都能卖出一只脚，在他允许的边缘上试探。
李致言抿唇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就会给明苒暴露这个信号，或许是想补偿她没有从他嘴里得到想要的结果，或许是刚刚看郑朝阳的一眼心中的占有欲作祟，他突然就想让明苒明白一些他的心意。
可以说他是故意的，他需要在暴露一些心意下得到明苒的反馈。
所以对于现在明苒的一点得意的语调他听着很满足，这或许也证明她可能对他也有那么一些意思。
“就随便看看啊，大家的我都看。”
平常爱对着明苒看的眼睛此刻低着头，那就给他一些面子吧。
“好吧，那你快看你的吧。”明苒又微微叹了口气。
听着叹气声，李致言抬头看她，抬手用瘦长但骨骼明显的手戳了一下明苒的梨涡的位置，“你啊。”
明苒抬了一下右眉，得意的笑，李致言无奈又包容地看着她，真是被她降住了。
晚上是郑朝阳送她回的家，郑朝阳对着李致言就抢过了明苒的书包，“你都“学”一晚上了也累了眼睛也花了，今晚就我送吧。”话是商量的意思，语气却不带商量。
李致言伸出的手又插回兜，郑朝阳大摇大摆地像个斗胜的公鸡一样出门，明苒给了李致言一个眼神就出去追自己的书包了。
“你别在意，阳哥说话就那样，没什么坏心思。”张桐帮着郑朝阳解释。
李致言摇摇头看着门口两个消失的背影，他也是了解郑朝阳，整个一个傻白甜，直来直去的，偶尔他也坏心思的想活该他追不到明苒。
自己拿着书包也走了。
剩下季雨萱在他走后碰了碰张桐的胳膊，“你少管。”用着我知道很多内情但我不能说的语气。
最后只剩张桐一个真的“傻白甜”在风中伫立，然后愣愣的往回走，脑海中盘旋着，“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我是谁我在干什么。”
路上郑朝阳和明苒没有说话，今天异常安静，只是在明苒要进门的时候的叫住她：“明苒。”他很少有这么直呼她名字的时候，“我希望你能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有些话他不说出来不代表不知道。
明苒没有回头，深呼了一口气，“阿阳，我清楚的。”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知道就好，阿苒。”他停顿一下，压抑着心中的苦涩才说，“你和任何人做朋友都是你的权力，但我希望你永远做自己。”
就像以前一样。
明苒转过来，看着他面带微笑，“知道啦，回去吧。”
在明苒的目送中，郑朝阳的背影渐渐变小直到消失。
微风徐徐中，他想，他的公主还是他的公主，他是为她甘愿提刀的骑士。
明苒回到家第一次没有脱衣服脱鞋就往沙发上一仰，揉了揉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郑朝阳的背影有点落寞，她能够看清一些，却什么回应都不能给。
你说她不喜欢郑朝阳吗，不会的，没人能拒绝的了青春里最肆意妄为的人，但这种喜欢很深吗，并不是的，于明苒来说，郑朝阳是她生活中的风景线她有好感，要不然不会想时刻压他一头，但这种喜欢或许掺杂太多，这个从小就跟她一起长大的男生，对他有几分是纯粹的可能明苒自己心里也不清楚。
但要是说后面没有李致言呢，那可能这个在明苒青春里最肆意妄为的郑朝阳最终会拔得头筹，因为他太耀眼了，可是人生没有如果，李致言的出现激起了明苒的反叛欲，她想拆穿他的真面部，所以感情啊，真是个不讲道理的东西。
想着，一个电话进来，明苒没有看是谁就随意地接了起来：“喂。”
那头一个很熟悉的男声，“下来。”
明苒猛地从沙发上坐起，又看了看手机，没有备注，“李致言？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李致言没有回答她，又重复了一遍，“下来我在楼下。”
明苒有点惊，边说边出门等电梯，“你没回家吗？”
“没有啊，想跟你一起吃个晚饭，你不是饿了吗，正好我昨天晚上梦到了，梦到你请我吃饭，
都是我喜欢吃的，然后我想抢着买单的时候打进来一个骚扰电话，结果你把单买了，
所以我想今天请你吃顿饭，不知道你会不会同意。”
“明苒不到放学的时候就随口说了一嘴饿了，没想到会被他记在心里。
“哎好吧。”明苒又得寸进尺。
李致言听出来了，在手机那头轻笑，他懂她的奇奇怪怪，也总是爱包容她。
“那好吧。”
这个时间有些晚，电梯里没有多少人，明苒很快就下来了，迈着比平时都快的步子出现在了门口，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笑容。
李致言挂断电话，双手插在外套兜里，就站在门口的正中央迎接着明苒，看着明苒朝他奔来。
刚刚其实他都已经走到家楼下了，一楼上什么也没想，但是走到楼下头脑里一闪而过女生狡黠的笑容，既然都这样了，那就再往后退一点吧。
这么想着，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也这么走到了这里，而现在看到她明朗的笑容，觉得真是挺值的。
“大晚上的你想吃什么？”女生凑近他仰着头看他，眼里的开心抑制不住，好像是第一次看见她这么明晃晃的笑。
“那就去桥南街的一家麻辣串吧，那边还挺好吃的。”
“哦？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家？”连语调都是开心的且带着明知故问的询问意思。
傻样，他什么不知道啊。
李致言拉着明苒的袖子拽着她向前走，眼睛看着前方没有看她，装模做样的否认，“我不知道啊，我说的是我喜欢。”
哦~明苒盯着男生拉着她袖子的手，就是一个不怎么吃辣的人说喜欢吃麻辣串，不是偷偷看过她的朋友圈，不是听到她和朋友讨论的。
“哎，小心。”走到一个拐角突然一辆摩托疾驰而过，李致言眼疾手快地将这个不知道想什么不好好走路的人拉过来，不知是不是真的力气用大了，少女一下被拥入怀里，男生身上的薄荷味措不及防的进入到了女生的鼻腔里，又好闻又清新，明苒没缓过来，呆呆地靠在他的怀里。
李致言抱着女生，目光锐利地看着刚刚那俩摩托的背影，差点就撞到了。
摩托车没了影子，安静的街道里只剩下抱在一起的男女，气氛突然静谧起来，带着浅浅的暧昧。
少年的下巴正好放在女生的头上，有一种很舒服的香气闯入，像是小苍兰香和玫瑰香的混合，清冷又缠倦，女生的两只手环在他的腰上，弄得他有些痒痒。
“还没抱够啊？”头上的声音带着得逞的笑意，明苒终于反应过来，放开手推开他，耳根红红没敢看他。
“走啦。”小傻子，李致言还拽着她的袖子拉着她，他走在街道外侧，不经意地和她交换位置，让她走在里侧。
两条街就到了桥南街李致言所说的叫做马路边边的麻辣串店，将近十点的时间店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只有五六个刚刚下班的打工者在喝着啤酒吃着小串吹着牛逼。
“来啦。”老板娘很热情的招待明苒，明苒来过很多次老板娘都认识她。
“哎哟，这次是和男朋友一起来的。”老板娘一脸我懂我懂的表情。
明苒没有反驳，而是看向李致言。
李致言很镇定的把菜单递给明苒，也没有反驳，也没有看老板娘揶揄的笑。
明苒想着李致言大概还是不太能吃辣的只是迁就她，所以点了一份鸳鸯锅的汤底，再点一些平常吃觉得好吃的东西，问李致言“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你做决定就行了。”他也不知道什么好吃。
点完明苒交给老板娘，嘴里咬着酸梅汤的吸管冲他嘿嘿笑，“你不是说你吃过吗，那老板娘怎么不认识你。”
“我就来过一次。”李致言轻飘飘的反驳过去。
串很快就上来，两个人自己涮着，果然李致言很少吃辣汤那面，明苒吃着辣汤，辣的鼻涕都快流了出来，李致言仍旧低着头，只不过手偷偷的从书包里拿出来一瓶酸奶递给明苒，拿起桌子上的酸奶喝掉，意思不言而喻。
李致言吃饭习惯很好，不怎么说话，说话的时候也会放下筷子，不打断别人的话，听的时候能让人感觉他是真的在认真听，在逐渐的相处过程中，明苒发现他真是一个很有教养的人。
在一众吵闹声中两个人吃出了另一种安谧。
吃完也才不到十点半，李致言去结账，明苒靠在门口的门框子上两个胳膊抱在胸前看着不远处的少年，周围的人声沸沸，她的耳边夹杂着时不时的各种吹嘘，他站在那，和周围的喧哗和世道格格不入，他转过头寻找明苒，对上她的眼笑，笑起来像雪山上的清泉，明亮的出水，干净脱俗，也带着一股灿烈。
他向她走过来，外面的温柔的月光散落在她面前的地上，照落在他的身上。
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远道。
她的所思就在前方。
李致言走过来拍了一下她的头，“想什么呢，走了。”，随后转了她的身子，在后面推着她向前走。
明苒就这么被他推着，仰起头看他的面庞，找寻他的眼，他低头看着她，天上的星星好像都猝不及防的跑到他的眼里去找那个月亮，要不然他的眼睛怎么会这么亮。
“好好看路。”李致言把她的脸摆正。
十分钟就到了明苒家楼下。
“上去吧。”李致言整理了一下明苒立起来的领子，又拍了拍她的肩膀。
什么都没有说，明苒点头进去。
在电梯里，明苒收到了李致言发来的信息“要不要明天一起出去玩？”
“好啊。”明苒看着手机里的信息，又回想这一天，长舒了一口气，今天是很有收获的一天。她当然看得懂在此之前的李致言的反应，她当然也需要他的明确的反应来进行自己的下一步。
明苒突然感觉事情变得有趣起来，本来以为是她一个人主角戏，现在看来是两个人的拉锯战，这样才好啊，势均力敌的人在一起才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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