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的17岁，你的21岁
这年烁玉流金的盛夏，我17岁，大概就像其他人说的一样，所有美好的故事开始的时间，我穿着校服在开满夏花的小路里遇到了穿着白衬衫的21岁的你。
17岁的我高二，这时正值暑假，学生活动最旺盛的时期。我和朋友并肩走着，有说有笑，唠着喜欢的八卦，偶尔听听她讲的小笑话，前面是条鲜花开遍的小路。
“过来过来，给我拍照。”
女孩总是爱美，对于一切美好的事物总是抱有极大的兴趣，或许，我这朋友的，大概就是正值青春的少女怀春，不过她的怀春对象，是那些浪漫的小事物。
我面前的女孩，叫许璇，我们从小学就认识，一起玩到了高中，他知道我喜欢男生，还经常给我介绍，最后却以我的三分钟热度告终。
女孩就站在绿意正浓的树下，比着随处可见的剪刀手，夏风轻轻吹过，吻吻她的脸颊，她附身闻了闻花，后面是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
“别动，很美。”
她吓了一跳，“哦哦哦，好。”
我按下相机的快门键，女孩笑的正灿烂，我告诉她：“再拍一张。”
因为那张的主角并不是她。
后来我回了家，将照片洗了出来，在小小台灯的光照下，我看清了少年的脸庞。高挺的鼻梁，深邃的双眼，撑起衬衫的有力身材，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和疏离。我爱这样的少年，这样素不相识却那么充满魅力的少年。
我能想象到他走在那林荫路里，对着风，在遍野的花丛中，他是最耀眼的花。
高二的假期枯燥无味，望着桌子上无聊的数学大题，背着永远背不下来的语文古诗，我徘徊在某一个学段的排名。这就是我的生活，枯燥无味。我瞟到了桌子上立起的少年照片，顿时又来了兴趣。
电话铃声响起，是阵女声：“喂，出来玩，在家学习就学死了。我叫了成成，一起去抓男人。”
“奥，我陪你俩抓，我不参与。”
“哎呀知道，您一整个清冷人设，谁不知道你这种活动都不参与，快点下楼，我俩在你家楼下。”
我和母亲作别，告诉她小璇和成成在楼下等我，便同意了。
母亲知道我跟他们关系好，我也打算在毕业后的夏天跟她出柜，她或许不会接受，但我想，我需要勇敢一次。
下了楼就见了他们。
“老祖宗啊快点吧，热死我了。”
“去哪？”我问。
“男人多的地方。”
成成是我初中认识的男生，挺清秀的男生，肤色惨白，眸子很亮，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穿的都很有少年朝气，喜欢过他的男生女生数不胜数。
“成成，你今天穿的好好看，你看看你，边斫，能不能跟人家学学。”
我虽说是gay，但却跟直男没什么区别，穿衣服的颜色永远只有黑白，不懂口红色号和化妆技巧，自己对自己也心不在焉，我的样貌当然也不是好看的出类拔萃，普普通通。“我可不整，麻烦。”
“就你这样什么时候能找到1。小成可能找到一个他心仪的时候你还是处男。”许璇忿忿不平地说。
我耸耸肩，无所谓。该说不说，小成长得确实好看。
我们最后去了家大型商场，逛了街，吃了饭，今天的人很多，有不少是管小成要微信的，男女都有，许璇总是怼怼我，在一旁恨铁不成钢的抱怨着我，我依旧耸肩。
后来我们看了场电影，因为票买的有点晚，所以我们被迫分开，我坐在了后排，他俩坐在了前排。电影快开场的时候，有个身影匆匆走到了屏幕中央，接着坐了下来，我仔细看看，好像坐在了小成身边。
其实说远也不太远，况且我和许璇就坐在前后面。许璇觉得自己胳膊被人碰了下，她转过头问旁边人：“成成怎么了？”
“璇姐，我……旁边……是……是个帅哥。”
他的声音很小，还是许璇发微信告诉的我，还附加了她的心情：“绝世漂亮受终于有喜欢的人了。太不容易了！！！！”后面是惊讶的表情包。
许璇撺掇着小成，让他电影结束管人家要微信，小成害羞的摇摇头。他总是很被动，从来不会鼓起勇气干什么事，不会和父母老师顶撞，不会和同学争吵，仔细想想，他是父母老师眼里的好孩子，他的品行更配得上这个称呼，况且长得还好看，根本不用他主动，追求者直接会排成长队等着他回头。我摇摇头，笑笑，心里是阵羡慕。我突然想到那天小路里的男生，莫名在想：那男生要是喜欢男生，是不是也会喜欢像小成一样的人？
观影时间莫名从指缝中慢慢溜走，电影院一瞬间亮了起来，小成旁边的男人站起身，正要走，我看清了他的脸，是我书桌上照片的男生，我瞳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心想我的想法怎么这么快就开始奏效。
我们一路跟着男人，男人的身高很高，大概有两米的样子，小成跟他差了大概20多厘米，挺配的身高差。许璇在一旁鼓励他让他去要微信，小成怯儒地抿抿嘴。我抓起他的手机。迈上步子，拍了拍前面人的背。
他的身高跟我也差了不少，虽然我也是183的个子，他低头困惑的看了看我，脸色间露出了嫌弃，眉毛不自觉的皱了皱，我还以为是我哪里打扮的寒酸或者其他的，他用冷淡的声音对我说：“有事吗？”
“嗯……帅哥你好帅啊，你怎么这么帅，我好喜欢你，能不能跟我加个微信，让我追你啊？”
男人眉毛又皱了皱，我猜他并不想给，我给小成使个眼色，把他介绍给男人：“这是我朋友，他也挺喜欢你的，不给我面子的话那就加他吧。”
男人眉毛渐渐散开，脸上没有嫌弃的表情，打开手机加了微信，我耸耸肩，心想：颜狗的世界我们这些普通人还是不配。心里不免觉得有些酸楚。
大概许璇看我有点灰头土脸，就立马跟我说：“姐妹真勇！那男的是他妈帅啊，你觉得他俩能成吗？”
“十分的话□□分吧，看那男生喽。”
小成回来的时候脸上一阵桃红，我问：“加上啦？”
他点点头。
我恭喜了他，心里还是泛起阵酸楚。
许璇是会照顾人情绪的人，她跟我在一起玩这么久，肯定看出来我的情绪不对：“这趟不虚此行，这电影可真好看。”
我们走了好远发现小成呆呆的站在那傻笑，哦对了，是盯着手机屏。
我耸耸肩，向他走过去，聊天记录现在眼前。
“帅哥，你好，我叫裴居成，你叫我小成，成成都行。”
“小成，李湛。我21。”
“啊，哥哥比我大了四岁，你在哪上大学啊？”
“本地，xx大。”
“啊，离我们高中不太远啊。”
“是吗，有机会你放学我去找你。”
“……”
接着便没了声音，我笑笑：“挺好的啊，这不是证明他对你第一印象不错嘛。”
我打开手机看了看微信，没有消息，他并没通过我的好友申请。我耸耸肩，在没人注意到的时候撇了撇嘴。小成回去的时候给我们买了两杯冰柠檬茶，我并不喜欢喝饮料或者奶茶，更何况我也不感兴趣，我就对小成说：“别给哥买，你不了解哥吗，哥不喝这，留给你自己。”小成点点头。
小成是富二代，他爸是当地有名的企业家，他爸妈特别宠他，每次开家长会总是第一个到，还会和其他家长分享他们从国外带回来的礼品。
已是深夜，我回了家，母亲已经睡着了，我父母在我高一的时候离了婚，我跟了母亲，她白天晚上都会去打工，我假期放假也会去打工，她今天可能上的白班，她太累了，我给她拿了被子盖上，轻轻关上了门。
又是电话声响起：“喂，斫儿，我刚才问小成跟他那个哥怎么样了，然后他告诉我他那哥念的大学是全国顶尖的学校，然后那男的平时喜欢健身什么的，身材超级棒，他爸妈是属于那种资本家，富二代一个，不过跟家里人不太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所以才他就自己一个人搬到这边来了。小成跟他聊的还不错。”
我在一旁百无聊赖地听着，夏夜的晚风拂过，我和星子对视，一阵无声，只剩夏天独特的昆虫叫。
“斫儿，你在听吗？”
“嗯。”我敷衍的嗯了声。
“我问你个事，你……跟今天那个男生认识吗？”
我顿了顿，星子一瞬间消散，大概乌云遮住了他们，星子某一瞬间眨眼，在跟我吻别。“嗯，算吧。”
“那……你喜欢他吗？”
“喂喂喂，干嘛呀这是？”
“你说你喜不喜欢他。”
“挺喜欢他的啊，又高又帅，家境又好。谁不喜欢。”
“那小成……”
“你别跟他说啊，我今天加那男生的微信了，他没同意，我估计是挺喜欢小成的吧，但是我跟小成是竞争关系奥，在这一方面。但是吧，我觉得，这竞争跟不竞争没什么差别，说不定他真的喜欢小成，说不定我又三分钟热度喜欢上了另一个人。无所谓啦。我挺喜欢的。”
“斫儿……”
我不知道许璇想接着往下说什么，我也不想知道，又是阵风吹过，代替星子吻了我。这个月光如水的夜晚里，我静静地倾听昆虫叫声，乘着微薄的凉风，叶子在无边的夜色中沙沙地晃。
“璇，我困了，睡吧，早点睡。那男生喜欢谁是他的权利，我和小成公平竞争，你别跟他说，我亲自跟他说。”
许璇挂了电话，我拿起支笔，在那照片背后写下了两个字，“李湛”。
乘着这美妙的夜，脑海里浮现的就是花丛中干净爽朗的少年，或许，他那时吹过的风，在某一瞬间，拂到我身上，进入我的梦乡，让我难以忘怀。
明天跟许璇和小成约好了在体育馆见面，小成约的我们，他要去锻炼，我和许璇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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