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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好心人七


“四周无甚好玩之处……恐怕叫两位贵客失望了。”那人微微一顿,“庄中有不少藏书,倒是可供两位贵客一看。”

        万梅山庄在山腰之上,山下的小镇瞧起来繁华热闹,但这是因为那一处镇子也是西门吹雪的地盘。寻常的江湖人,绝不敢在万梅山庄的地盘闹事。是以,下面也没什么热闹好瞧,更没多少有趣之事。

        白蔓本来也不想来万梅山庄,是西门吹雪给黄药师下了帖子,她才来的。现今得知他闭关了,白蔓立刻便想走,她期待地望着黄药师,问道:“夫君……我们不如回江南去吧?”

        黄药师微微一笑,摸着她的头,低声哄道:“蔓儿,西门庄主是一番好意。他请你来比剑,是想为你选一柄好剑。”说到这里,他见爱妻神色郁郁,似是不大高兴,又道:“再说了……你不肯同我动手,我又岂会舍得伤你?你们两人比剑,对你来说,是件好事。”

        白蔓心知丈夫的一片好意。他自己是在江湖上生死搏斗惯了的,三十岁上,已见识过天下诸般武学。当年华山论剑之时,同那四个人争斗七天七夜,往后数年回忆起来,亦是所得甚多。

        但白蔓对于比武争名,毫无兴趣。他人练武是为了乐趣、是为了行侠仗义、是为了快意恩仇。白蔓不是……她是为了抵御冰湖中的寒气。是以,得了毗蓝花,再不用回到那黑沉沉的湖水之中沉睡,她于武学之道,当真是毫无热忱。

        似《九阴真经》中所载的武功,奇幻奥秘,神妙之极。普天下的学武之人见着了这本经书,岂能不为之神魂颠倒?纵然因此而招致杀身之祸,那又算得了什么?

        黄药师为此亦是求而不得,日思夜想,如入迷一般,非要得到这本经书,以致于为此付出诸多代价。有时白蔓听他说来,也不是不悔的。

        可练武之人瞧见任何新奇武功,心中总是痒痒的,非要见识一二不可。只不过旁人看见想的都是如何学,黄药师看见想的都是如何破。

        如周伯通的双手互搏,这□□出击功夫叫他见猎心喜;再如全真教的北斗七星阵,在阵法铺排上叫他眼前一亮;再如杨过的黯然销魂掌,实在是有趣得很。

        黄药师醉心武学,见到这些武功,如饮美酒,畅快淋漓。但他也知道于旁人难得一见的武学精要,于妻子正如巨富人家的金钱一般,随手可得,哪能珍惜?心中更从无渴慕神功秘籍这等字眼。

        可对手是不一样的,这世上,寻一个好的对手,原就比一个好的知己更难求。西门吹雪的悟性和资质都是顶尖的,年纪也是正好,同妻子比剑论武,有自己在她旁边,不会出事。

        白蔓并非不知好歹,她只是自来被娇惯多了,这时哀叹一声,低低道:好吧……好吧……就比一比……”说完之后,她又对那领他们进来的仆役道:“我不喜欢吵闹,客院要清净些。还有……你家的柳树在哪儿?”

        既想要比剑,那自然是要好好地比。

        白蔓所观摩过的武学精要甚多,她自己想了又想,似是没什么剑法是自己特别擅长的。什么样的武功,她看一遍就会了,自来也不会勤学苦练。当日同独孤一鹤比武,他本剑势沉厚,非要跟自己比轻灵,方才输成那样。

        这几日黄药师每日在天光初晓时,去砍了不少的柳枝来。白蔓用柳枝和他对招,有时拆不到五十招,被丈夫那般虚实相结的剑法,弄得云里雾里。她的比斗经验原已不如黄药师,又逼不出他的破绽,再见丈夫如闲庭散步一般,更不敢引诱黄药师制造破绽,怕那破绽转瞬之间,变作引自己上钩的地方。

        柳枝柔中带韧,白蔓学的又是快剑,要她先发制人。一旦被黄药师所制,再想夺回先手,就得再换其他剑招。黄药师见她在短短数日使出了上百种剑法,各有各的奇妙之处,剑势、剑意大不相同,欢喜得很。好奇之心,暂得满足。

        两人这般每日切磋,在不互相伤害对方,纯拆剑招之下,往往斗到上千招,依旧不分胜负,只能各自罢手。

        这般光阴苒苒,过了月余,其时正是七月,金凤去暑,玉露生凉,已及初秋。花满楼带着殷楚楚回了江南的花家祖宅。

        殷楚楚其实已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每一次来,她都能感受到花家的豪富。但这一回来,是商定两人的亲事,殷楚楚再看园中盛景,不由志得意满,欢喜得很。

        他们要成婚这件事,花家上下倒也觉得不错。花满楼的年纪实在不小了,他的六个哥哥早已成婚生子,如今最大的一个侄子也有十来岁了。之前,殷家一直含糊推辞,花家也不好逼迫。现今,殷楚楚都亲自答允了,那当然是赶紧把婚事办了。

        “七哥……这就是你从前住的院子吗?真好看啊……”

        殷楚楚环视四周,见院中种满四时鲜花,如今初秋,虽略有凋零,但依旧是鲜花遍地。她瞧见花满楼轻嗯了一声,脸上变得很安详宁静,有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光彩,心里嘀咕:这到底是喜欢花呢?还是喜欢什么?我怎么觉得你看我的时候,都没这么高兴呢?

        花满楼闻到风中的花香气,所有的沉郁一扫而光。他想到两人成婚之后,是要住在一起的,问道:“楚楚……你喜欢什么花?”

        他说话时声音温柔,殷楚楚又在沉思,想也不想直接道:“我喜欢有钱花。”说完之后,才觉不对。她见花满楼还是笑着的,松了一口气,试探道:“七哥,我刚刚说的话是不是很庸俗,你是不是生气了?”

        花满楼当然不会生气,他从来不觉得说钱有什么庸俗的,听见未婚妻话音中的忐忑,他温柔地安慰道:“楚楚,既然是你喜欢,就没有这样的事。”

        殷楚楚嗯了一声,难得觉得花满楼还算有些好处。他是个瞎子,又花心风流得很,身体不知道被几个女人碰过了,脏得要命。还好……他脾气软……随便自己拿捏。

        两家的父母长辈来按礼节来见了面,花家请了少林的一位高僧做男方媒人,殷家请了丐帮的一位长老做女方媒人,便开始商量婚期了。

        殷楚楚在花满楼的院子住着,花满楼避去其他的院子。她本一直很适应被人服侍的日子,院中的奴仆又知晓,这一位是未来的花七夫人,都在极力奉承讨好,不过数日,已觉得日子真是快活。

        “四妹,你当真是要嫁给花七童吗?”

        殷楚楚见大哥问了第三遍,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那殷家大哥见她态度含糊,忧心忡忡,低声劝道:“四妹,你自小就聪明得过分了。待你嫁人了,可千万不能如此,要谨端庄贤淑、温柔体贴、对长辈千万要顺从,千万不要……”

        殷楚楚本就是最厌烦旁人说这些,这时听见他说得又是自己耳朵都听出的茧子来的话,更加糊弄,随意地嗯了几声,想将人打发走。

        谁料见她如此,那殷家大哥更是心忧。他想到自己这个四妹,生来就与其他姐妹不一样。几岁的时候,主意就大得很,家里谁都没办法让她改主意。这门婚事……毕竟已是几代人不来往了,爹爹原先也没想去花家求来,现在真成了,齐大非偶……四妹这个性子……将来的日子不知要多难过。

        他自己也是男子,若是自己的妻子是四妹的性子,他宁愿出家当和尚去,宁愿终身不娶,也不愿意和她相伴终生。但……这……毕竟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那殷家大哥在心中叹了许久,又劝道:“四妹,七公子的脾气够好了,你千万不能任性。要知道……”

        这些时日以来,被人讨好,被人捧上来的感觉,总是很舒服的,舒服的殷楚楚险些忘记了自己在什么地方。她忍住恼怒,脸上挂起笑容,对大哥道:“大哥,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能得七哥垂青,我已觉得荣幸至极了,岂会……”

        “别再说这些话来糊弄我了!”

        那殷家大哥高声地说完,瞧见自己四妹脸上还在笑,眼神已是冷漠至极。他心想:三妹和她差不多的年纪,一样是母亲养大的,怎么三妹就和她完全不一样?

        “咱们不是外人,我是你哥哥。将来你出嫁,我要背你出门。你要是和七公子吵架了,我得请你嫂嫂来看你。你要是惹了什么祸事,牵连到家里,还是我来扛着。四妹,你同我说一句老实话,你到底是不是真的要嫁给七公子!”

        殷楚楚见他如此义正词严,活像是自己占了他们多少便宜一样,心里冷哼一声,恼怒至极。她强自克制,露出个笑容,柔柔道:“我当然要嫁给七哥了……”

        “那你就收收你的性子!”殷家大哥见妹妹眼中的不满,“你……我……我们家……你的生意都是靠花家的威势……”

        “我什么性子?我性子够好了!”

        说到别的殷楚楚还能强自忍耐,当他是个纸片人,说话当翻书,不听不看就是了。说到自己的事业居然是靠那姓花的一家,殷楚楚可就不忍了。

        她站起来瞧了一眼门外,见四周无人,立刻对殷家大哥道:“他们花家帮我什么了?从头到尾,都是我自己拼来的……挣来的!跟花家没关系!”

        “那些马政的要员……”

        “我给他们钱的啊!我给了他们不少的钱,关花家什么事!又不是他们出的钱!再说了,我的钱是我的钱……将来……也都是我的钱……跟花满楼没关系!”

        殷楚楚眼中流出警惕神色,她从前就知道自己赚钱了,肯定会有人要来抢。但是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用尽脑子,帮助这家人致富,他们还贪心不足。那些钱,她通通都要带走的,谁也别想跟她抢。

        “四妹……”他顿了顿,“你若总是这么想,将来如何……我们没办法帮你的。”

        “不劳大哥操心了。”

        殷楚楚又气又恼,等殷家大哥走后,心中还在恨意满满,抓着桌子上的茶杯就丢了出来。杯子碎在地下,散成瓷片,服侍的小丫头们听了声音,赶忙过来。

        她这时心气不顺,见过来的丫头里有一个生得秀丽,只是年纪小小,还未长大,再见她肤色比其他丫头白一些,有心疑心这是花家给花满楼找的通房丫头。

        但凡男女之私,总是信其有不信其无。殷楚楚见她神态天真、自己之前说到花满楼时,嘴里都是好话,似觉得那个死瞎子真是个好人,心中怒气更胜。她想也不想,将殷家大哥那个杯子丢到她额头上去。

        那杯中尚有热茶,全数洒在那小丫头的脸上和眼睛中,她被烫得啊的大叫了一声,摔在地下。

        殷楚楚见她捂着脸,轻声问道:“怎么了啊?是不是我伤着你了……”

        “没有……没有……”

        那小丫头强忍痛疼,将双手挪开,见杯子在地下已然摔成的两半,急忙起来要去打扫。

        “既然没伤者,你就用手把这些收拾了。”

        那小丫头用手去捡地下的碎瓷,她这时眼睛痛得厉害,又不敢闭眼,更不敢随意糊弄,被细碎的瓷片割破了手指,也不敢哭,更不敢叫出声来。

        旁边站着的几个丫头婆子面面相觑,见殷楚楚脸色冷淡,也不敢开口求情。这位是未来的七少夫人,自己得罪了她,岂会有好下场吃?

        这场风波瞒不住,花家上下不过一刻钟,除了花满楼,谁都知道了殷楚楚做的事。

        花满楼的母亲姓李,本身也是江南的大户人家。她这时轻叹一声,想到幼子的这门婚事波折重重,如今好不容易要得结果了,不愿多惹是非,便只嘱咐大儿媳去给那小丫头好好的医治。不管这丫头到底是哪里惹她不高兴了,将来不让她见到就是了。

        “别闹了……明晨还要早起的……”

        白蔓浑浑噩噩地推着黄药师,轻轻地打了哈欠,正要昏昏睡去,忽而全身都感觉到了一股冲天的剑意和无与伦比的杀意。她睁开眼睛,再无睡意,从丈夫怀里起来,静静地感受着这股剑意。

        “蔓儿……蔓儿……”

        黄药师见妻子的眼中忽而露出一种奇怪的光亮,这种眼神,不似看自己的缠绵,更似……战意凛然……那年在华山之上,自己不晓得已见过了多少回。

        “药师……你说得对……”

        白蔓常听黄药师说起当年旧事,当提到与剩下的那三个人互相比斗,真是兴致盎然,说上一日一夜,都未说倦。如今她能感知到西门吹灭的剑意和战意,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一种……一种和黄药师当年在华山上一样的想法:打他!

        他搂着爱妻的腰,握着她的手柔声道:“蔓儿,今日太晚了……明日我们再过去吧?”

        “不……”

        白蔓这时如同找到了新的玩具,好生兴奋,哪里还有半点困意?浑身的酸软,内功一运,便再无劳累。她推开了丈夫,起身下床,穿衣出门。

        西门吹雪穿着雪白的衣服,身后背着乌鞘剑,脸上也是冷冷淡淡的,无喜无悲。

        “庄主出关,收获不菲,可要休息一二?”

        西门吹雪没有理会她的话,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一个地方,忽然道:“离开。”

        “庄主……”

        她顺着西门吹雪的眼光看去,见远远地奔袭来一个青影。待她近了,在月色之下,见到来客的容貌,先是一愣,而后紧紧地盯着她,不可置信。

        “你又没有带剑。”

        “不需要……”

        白蔓到西门吹雪,眼中亮光更闪,她完全能感受到这个人的剑意有多锐利。就像是姜姨……是像姜姨那样的剑,是……宁可死,不能败的剑……

        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幸福的神色。

        “你借我一把剑。”

        “好。”

        西门吹雪用内力一引,虚空一抓,从旁边人的身上拿了两把剑来。这些剑皆是凡铁铸成,与他自己所用的乌鞘剑不能与之相比。

        倘若这是个背信弃义之人,为了杀她,当然要用乌鞘剑一剑刺入她的咽喉。到了那时,血花在剑下绽开,那一瞬间的灿烂辉煌,那种美是绝没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

        她既不是这样的人,而是自己的对手,白蔓用这种剑,他也不愿占她的这份便宜。

        夜,很静很静,西门吹雪凝视着手里的剑,不是自己惯用的,但苍白的脸上,忽然露出种奇异的红晕。他凝望着白蔓,白蔓也凝望着他,两个人互相凝视着,眼睛里都在发着光。

        “我要是赢了,我要你答允我一件事。”

        他听见白蔓忽而提出的条件,恍然不觉这件事有什么可怕的,点点头,又道:“我赢了,你要留在万梅山庄陪我。”

        西门吹雪说得很认真,这样好的对手,比好的朋友更为难求。等他赢了,白蔓死了,他会把她的尸体好好下葬,就葬在万梅山庄。

        白蔓本就打算好好地和这人比一场,不然也不会让黄药师和自己拆招如此之久。

        她微微一笑,迅速拔剑,向西门吹雪刺了过去。

        这一剑又快又准,如闪电一般,来得无声无息,事先毫无半点预兆。西门吹雪见她出招迅捷,比当时和独孤一鹤比剑时更快,心中实在是欢愉。

        白蔓的剑刺向他手腕上的几处穴道,为了要让他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弃剑认输。瞬息之间,连刺三剑,出手之快,认穴之准,任谁见了,都知晓这实在是第一流功夫。

        他毫不闪避,拔剑格挡,两人双剑互碰,拆了数十招,双方都占不到对方丝毫便宜。白蔓的剑法奇变,自快转慢,又自慢转快,每一剑都刺向他身上的穴道,想让他早些认输。但西门吹雪自学剑起寒暑十载,所下的苦功又岂是白蔓所能体会的?他的剑招剑法精纯,出招速度越来越快,又毫不容情,顷刻之间,连续刺出二十一剑,剑剑都刺向白蔓要害之处。

        白蔓的武功学得杂,剑法变化无常,但无论如何也使不出他这般端凝厚重的剑招。何况她争斗经验甚少,黄药师舍不得伤她,又无人能在黄药师面前伤她,此次初逢如此强敌,反而越加兴奋,当下抖擞精神,全力应付。

        霎时之间二人已拆了六十余招,双剑碰击之声,不断作响。黄药师远远地站在一旁,帮白蔓数着剑招的来回胜负,眼见西门吹雪越攻越急,妻子正凝神招架,两人一时之间,绝不能分出胜负。

        夜色深沉,月光之下,两人的内力都在不停流逝。白蔓自学《太阳真文》大成时,体内内力生生不绝,这时长剑斜刺,剑尖分花,竟是瞬间连刺三处,西门吹雪挡住这三招连刺,不敢丝毫怠慢,数招一过,当下飘忽来去,东刺西击。

        白蔓的剑意轻灵,招断意连,绵绵不绝,更兼她容色极美,如今当真是娴雅秀美,清华绝俗。黄药师在树上观望之时,眼中陡然一亮,在沉醉剑招之外,更是心口直跳,想将妻子如此美态牢记于心,为她作一幅画。

        黄药师的玉箫剑法虚实相结,虚招和实招往往出其不意,白蔓自他身上学了不少虚招。如今见西门吹雪沉着自如,逼不出他的破绽,自卖个破绽给他,引他来刺。但西门吹雪不理会任何虚招,手腕抖动,连刺五剑,一剑刺向左颈;一剑刺向右颈;一剑刺向咽喉;一剑刺向胸前;一剑刺向头顶,皆离要害之处,相差不过半寸之距。

        白蔓闪避之后,忽觉脸上有一处细微疼痛,心中微恼。举凡是个年轻美貌的姑娘,都会爱惜自己的容貌。何况她生来无母,只有瞧见自己,才知晓母亲生得什么模样,自是比一般女子还要爱惜。

        她瞧不也瞧西门吹雪白衣上的红点,转变想法,以剑做刀,换成了刀法来制敌。剑法轻灵、刀法厚重,白蔓所学甚多甚杂,这时以沉重厚实的刀法对西门吹雪,忽而于剑中显示刀法,又忽而以刀招中含着剑法杀招,变化无穷,叫他琢磨不定。

        两人这时已斗了上百招,白蔓无意杀他,出招之时只刺穴位和四肢,而西门吹雪的处处剑招都向她要害而去。现今她心中恼怒,出招越发炫目,若对方心智不坚,武功稍差,应对不当,自然当下就得被伤。长剑忽闪,已将他衣衫划得破烂,白蔓将剑尖刺入寸余,西门吹雪左臂登时又出现一处红点。

        在旁人观战之人,除了黄药师,其他人只听见快速的双剑相击之声,至于谁更占上风,那几个都晕乎乎的,只觉这两人越闪越快,什么都看不清了。

        黄药师早在之前试招时,便教过白蔓,如何在不可得胜之中,寻求可胜之机。这并非要寻找这人的武功破绽,而是要在绝无破绽的招数之中,引他露出破绽。

        白蔓剑光霍霍,向他猛然急攻,四十余招后,又在他左臂上再刺入一剑,拉了一条长长的口子,白衣几乎要被血染红了,叫她精神一振,剑招再变。

        西门吹雪见她已抢回上风,剑招极尽飘忽,似东却西,一招两剑,难以分其虚实,实在是招架不易。当日在小溪边,瞧见白蔓那般绝世无双的剑法,他已然是欢愉无比。如今再见她这般精微奥妙,脸上的红晕更重,望向白蔓的眼神更亮。

        此时二人已拆了三四百招,那些瞧不清的人听见声音,只觉一阵胆战心惊,黄药师却是见妻子的长剑越舞越顺,顾盼生姿,为她这般姿态目眩神迷,心中滚烫,若非在交战之中,当真想唐突她一回。他再听西门吹雪呼吸之间,似是内力不济,剑招再不如之前灵动,心想:再过五十招,蔓儿便要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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