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痊愈
和左梓童再试拳脚，林子熙明显感觉到二人的差距。她伤了左脚，虽然自己现在能凭借经验和敏捷灵活借力打力暂胜一筹，但她不是专业选手，左梓童的力气不容小觑。看左梓童日益蹿高的个头，她快要仰头去看了，不觉怅惘失落。林子熙记得母亲说过，男女生在青春期发育方向不同，男生的身体会将营养转换为蛋白质，形成肌肉，而女生的身体会将营养转换为脂肪，为孕育生命做准备。林子熙也曾不忿过，她更想要力量，甚至想过长大了要变性。可母亲说，要悦纳自己，母亲带着她去买了很多小裙子，告诉她：“女生的这种美丽也是男性无法替代的。”要学会欣赏，母亲还说：“自然赋予女性孕育生命的能力，赋予男性强壮的力量，本是想要男性更多保护女性的，但有些人利用这些力量作恶，女性的柔弱不是原罪，是有些人低下的品德在犯错。”母亲还有些自责，她发现自己的孩子对于这个世界很没有安全感，迫切想要力量保护自己，成为世界的守护者。她说：“妈妈希望你能试试信任，你可以适当的柔软。”
林子熙永远忘不了妈妈温暖的怀抱，记得她说“我的孩子啊，我不愿给你设限。我希望你强大，希望你自信，自立，自强，希望你有爱人的心，也希望我的孩子永远有人爱，有颗温暖柔软的心。”
“爸爸妈妈永远爱你。”
左梓童看林子熙怔怔望着自己落下泪来，忙说：“你怎么了，怎么了？我不是输给你了吗？别哭别哭啊！”
左母闻声而来，“这练什么啊？熙熙刚出院你就欺负她？左梓童你是皮痒了吗？”
林子熙发觉左母都要掀开上衣看了，忙伸手握住左母的手，“伯母，我没事的。”林子熙对上左母关切的眼神，却顿时觉得鼻头更酸，委屈极了，想起我没有母亲了，她一把抱住左母，脸埋在左母胸里，感觉像是母亲的温暖，嚎啕大哭：“伯母，伯母。”
这在左母眼里就是妥妥的左梓童的事了，她小心安慰怀里的女孩，沿着女孩长发一遍遍往下捋，“没事啊，没事，有伯母呢。”怒目瞪着左梓童。
左梓童也是一头雾水，看林子熙哭得那么伤心，心里想：刚刚下手太重了吗？她下手也不算轻啊！那是她哭什么呢？他想不出来。其实刚刚他已经尽量避免她的伤口和女生敏感地方了，其实他内心已经认为自己能打得过她了。但看女孩柔弱肩膀，哭得一抽一抽的，趴在母亲怀里像是待宰的小羊羔，他感觉自己好像也能感受到她的悲伤，心里抽抽的。
待到林子熙稍稍平静下来，站在一旁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一下一下地抽噎。
左母开始算账“熙熙腰间的红紫印子哪儿来的？”
左梓童打架输了还要挨批，但这会儿看起来林子熙是受了很多伤，那他在左母面前底气就不足了：“好像是我不小心踢的。”
“张姨张姨，来快给熙熙抹点药。”左母对着哭泣的林子熙春风和煦，眼底柔情，站起身对左梓童河东狮吼：“左梓童，你别跑，站住！看我不打死你！”
张姨拿着药，看林子熙眼红红的说：“张姨我没事的。”心里顿感怜惜，左梓童打得不亏。
“乖，就算没事，抹些药好的也快一些。”
林子熙点点头，自己拦起衣裳乖乖坐一旁等着，想起刚刚左母好像误会了，便说：“张姨，刚左梓童他也没占什么便宜的，您让伯母别打他了行吗？”
“童童啊，皮着呢，你放心，他没事的。”张姨看小姑娘一副委屈的样子但还是骄傲着不服输，没绷住嘴角一下子乐了，但记挂着她的伤：“脚腕怎么样？这还没好全不吃亏啊？”
“好全啦好全啦张姨”小姑娘会看人颜色，也甜甜笑了，抱着张姨撒娇，“吃亏也没办法啊，医生说以后不能像之前那么练了，不过悄悄告诉你，左梓童这次真的没打赢我的。”
“这么厉害怎么会哭鼻子呢？”
“张姨，就是看到张姨和左伯母，我有点想我爸妈了。”
张姨在女孩轻轻抹药的手停了一下，抬头看乖巧的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还是在笑，心有不忍，便摸摸她的头：“乖啊，乖啊，熙熙是个很乖巧的小姑娘，谁看了都会喜欢的。”
左爷爷将所有一切尽收眼底。
饭桌前他问童童：“现在能打得过熙熙吗？”
左母有些不安，看熙熙，担心她难过受伤。
林子熙安静吃着饭，没什么反应。
左母稍稍放心。
“现在我们四六分。我四她六。”
“看起来熙熙这个小师傅教的不错。”爷爷感慨。
“我有个朋友开道馆的，要不请他给你们找个师傅吧。熙熙的康复训练也需要有专人教导。”左父在饭桌上少言，但他一句话就让对面两个孩子很兴奋。
“还有啊，以后你们就不需要在公交地铁上挤来挤去了，这位是宋叔，以后让他接送你们上下学。”左母高兴地说。
左梓童的脸一下就垮了，他偷卖了一辆电动摩托车，上下学开得飞起，未成年不能骑摩托，他花大手笔在电动摩托做了改装，他正畅想着带林子熙拉风呢。而且要真的车接车送，左母肯定还会规定回家的时间，他忙出口想拒绝：“妈，别啊，我和朋友们平时出去玩都自己去的，要是有人跟着不自在啊。”
林子熙礼貌站起来，向宋叔问好：“宋叔好，我叫林子熙。”
“你看看人家，你看看你。”左母直接把左梓童的耳朵提溜起来转着拧。
左梓童才发现自己的行为对宋叔不礼貌，心里对林子熙却多了不满，就显你了。“妈，妈，妈，疼疼疼。”
等左母放开了左梓童，左梓童站得规规矩矩，“宋叔好，我叫左梓童。”
“你们好，你们好。”宋叔觉得自己接不了这礼，稍有惶恐，头低了低，好像是还要鞠躬。
“今天放学早点回来。”
“好好好。”左梓童嘴里塞了一个苹果应付。
一到学校，左梓童就看到陆麒上前来献殷勤。气不打一处来，不是都拒绝了吗？他拉着林子熙就要走，但没想到陆麒只是过来打了个招呼，两人点点头就过去了。
就过去了？左梓童发现陆麒心脏这么强大，刚被林子熙拒绝还能这么好颜色的。他炫耀似的凑近林子熙，轻轻拽了她头发，眼神里全是占有欲：“我就说你头发长点好看吧，以后别剪了。”
谈起这个林子熙就皱眉，左梓童这个混世魔王，是真应了那句话“一个‘左梓童’他能干什么，的确他干不了什么，但他能让你什么都干不成。”，自从他有了身高优势就很喜欢揉她头发，她之前一直是短发，最近去美发店他总是从中作梗不许她剪短，让发型师把她头发软化养护，他趁她不注意从上摸到下说“手感好。”又收获了一顿打，现在林子熙不得不每天扎着头发上学。
甩开左梓童不安分的手，给了他一记白眼，他才悻悻然撤了咸猪手。
谁知他还大声说：“你不是好了吗？我妈说周末请别人到家里玩一玩，周五放学我带你去看看衣服吧。”
抽什么疯呢！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又想整什么幺蛾子？林子熙一巴掌把左梓童拍远了，“皮又痒了是吧，看来下手轻了，你今天揍还没挨够。”
左梓童对她的反应不以为然，只需要看到陆麒转身背影不那么自然就勾勒。
林子熙以为左梓童只是说笑，她从不和他深究。但周五她收到了左母的消息：
周末想邀请一些人来玩，原本我打算今天陪你去买些衣服，临时有事去不了了，让张姨陪你去吧。
来的人当然不是张姨。
看左梓童骑着摩托打扮得人模狗样，招手打发走了张叔，林子熙满肚子疑问：“左伯母不是说是张姨吗？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这么大的事就你会傻乎乎地什么都不问。”左梓童却很受用她只能依靠自己，“张姨家里有事，我就勉为其难地当你司机和顾问了。愣着干什么，带头盔上来啊。”
“完全可以坐车吧。”林子熙踌躇着不上前，想理由拒绝，“买了东西你这也没地方放了。”
“宋叔也有事，一会儿让商店里的人送过来就行。”男孩有些急躁，“你坐不坐，你要是不坐今天买不了你周末就没得穿了。”
“我要是去不了，左伯母知道了也不会饶了你。”林子熙怎么看不出他在故意为难她，左伯母对她还可以，她不想左伯母失望，急得脸通红。
“好啊，那咱们就在这儿”左梓童早已拿捏了她的脾气，刀子嘴豆腐心，色厉内荏，不喜欢麻烦别人，磨一磨她就没办法。
果真，他感觉后座一沉——女孩跨坐上了摩托。回头一看，她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僵硬地握住两侧把手，离他远远的。
“别人想坐还坐不了呢”左梓童小声吐槽，起了坏心思，猛地发动摩托，感受到女孩不留神撞他背上，她的头发轻轻地挠着他耳朵，他大声说，“搂紧我腰，别掉下去了。”
到了地方，林子熙感觉自己重温一遍到左家的经历，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衣服琳琅满目，售货员小姐耐心细致。她看左梓童接受别人的瞩目泰然自若，颐指气使的样子在这里好像成了理所当然。
她秉持少说话，多看的原则跟着左梓童这个向导走，而左梓童看她听话，对她像对衣架子似的，看见什么衣服都往她身上招呼。
她不经意看到吊牌吓了一跳，但早就练成面上云淡风轻的本事，只悄悄拉左梓童到一边，“你带那么多钱吗？”
还没等她说话，左梓童看破她的窘迫，“放心了，我家在这儿的信用不限额。你出来就是左家的面儿。再说，这价钱还可以吧，你不会不知道你身上穿的要多少钱吧。”
她摇摇头，是真不知道，平时的衣服一般都是张姨买的，她就会从衣柜里拿衣服吧。
每次她推开门亮相的时候，左梓童都有种隐秘的惊喜和骄傲：长得不错，身材很棒，原来她可以有这种风格，只被我看到。他能感受到自己每次看到她的目光好像比往常更亮，拼命止住嘴角上扬。
所以到最后当林子熙拒绝再试衣服的时候，左梓童意犹未尽，但看放眼看过去，试过的衣服一排排颇为壮观，终于作罢。他指着说：“‘这件’、‘这件’和‘这件’，除了这几件，其他都包起来送到···”
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子熙微笑着说“抱歉”捂嘴拉走了，“只有一晚上，一件不久够了吗？”
“总要有备用的吗？”
“穿一件，备用几十件？”林子熙看左梓童还想说什么，给最后通牒：“不能那么多！”
看林子熙眉目不善，左梓童举了白旗，“好好好。”
在林子熙凌厉目光注视下，左梓童艰难地选了三条裙子。
“走啊，请你吃好吃的去。”左梓童看林子熙觉得自己完成任务，如释重负，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她一下，“你以为这就完了，喏，这是张姨的短信，吃完饭还要买鞋，明天你还要早起做头发。”
欣赏她生无可恋的样子还挺有成就感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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